作者：叶芜
裴成峰赶紧上前将自家老娘搀扶回去，嘴里还不忘埋怨自家老娘。
“嗨，我这不是好奇后面那畜生是谁驯服的吗？”
“这一年来，那畜生都不知道踹伤了多少个小厮了，我是不能杀生的，我要是能杀生，我第一个开刀的就是它。”
老夫人气呼呼地说着
“是是是，是儿子的错，把这畜生弄回家里，惹娘烦心了，不过这畜生现在被降服了，以后他也不会让娘亲烦心了。”
裴成峰扶着老夫人坐下，要伸手拿过暖炉，放在她的手中。
“你还没告诉我呢，是谁降服的？”
裴成峰应道：“刚才两个前来卖蟒蛇肉的秦家兄弟降伏的。”
老夫人惊讶地说道“你已经见过他们了？后院那畜生还是他们降服的？”
“听娘的意思似乎认识他们了。”
一阵寒风吹进来，老夫人拢了拢，身上的披风开口道。
“之前我送进宫里的那几筐蔬菜水果就是出自他们之手，为此成岭还被皇上封赏了。”
裴成峰也惊讶了，他也没想到弟弟升官还与他们有关。
“他们两个可是人才，我还想着引荐给你的，没想到你们自己认识了。”
裴成峰苦笑了一声：“母亲的眼光还是一如既往的毒辣，儿子也想将他们收在帐下，只不过他们似乎在顾虑什么，不肯参军。”
老夫人看了一眼眉头皱得老高的儿子，我心里太清楚自己的儿子是有多爱才了。
这样的人才他要是不能将他们收在帐下，只怕他一辈子都会遗憾。
“裴福，你去秦家村打听一下他们家的情况，要快去快回。”
裴福应了一声，退了下去。
秦家村与清河县只有一个时辰的路程，裴福驾着马车，快马加鞭来到了秦家村。
他走进村口，看到大槐树下有几个妇人在排队舂米，他便上前打招呼，询问着秦家人的情况。
谁料那几个妇人却十分警醒，听说他是过来打探秦老太一家的情况，一脸警惕地问。
“你是谁？打听他们家的情况叫什么？”
裴福也没想到一个妇人家会如此警惕，便就是事先想好的说辞。
“这位嫂子别误会，我不是坏人我是县里裴家的管家，秦海舟两兄弟今天不是到县里卖蟒蛇肉嘛？我们家老爷觉得这两兄弟是个有能力的人想让他帮忙打一些猎物，用来宴请贵客。”
几个妇人听到他们过来请秦老四帮忙打猎物的都松了一口气，放下心里的警惕，纷纷跟他交谈起来。
村里谁人不知秦老四和陈翰林是打猎的好手。
尤其秦老四他上山就没有空手回来过。
之前还和村里人打了三头老虎嘞。
裴福拿出随身带的瓜子，给他们一人分了一把，一边舂米，一边跟她们聊天，慢慢将话题往他们家人的身上引。
在听到秦家有九个童生，一个秀才后，立马扔了瓜子往回跑。
一路上都在暗叹这秦家是捅了裴家的窝了。
顾家大老爷是将军爱武才，二老爷是翰林院学士，爱文才。
他最喜欢的事蹲在各个学院里观看每个优秀学子。
这要是被他们知道秦家有两个七岁的童生，那个还不得疯啊。
裴福想到这，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
大老爷会不会发疯他不知道，但二老爷铁定发疯了。
说不定会连夜上门将这两娃用麻袋套走了。
裴福原本想着二老爷应该没有那么快回家，可当他走进大堂，听到里面传来的声音，他就在想等一下该用什么办法把二老爷拦住。
“老夫人，大老爷，二老爷。”
裴福行了一个礼后，垂手站在一旁。
“裴福啊，你去秦家村打听到了什么，如实说来。”
裴福咽了一口唾沫，笑眯眯地看了一眼正在喝茶的二老爷回答道。
“回老夫人，他们家有六个小子，还有一个女孩，才半岁。”
“你看吧，我就说那个秦老四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啦，也就是运气好一点，正好驯服了那一匹野马而已。”
“而且这里面运气成分占了大比，也就是大哥，你觉得他能降服烈马，就以为他是个人才而已。”
老夫人有些失望：“你去了半天就打听出来这个？”
裴福继续道：“哦他们家有九个童生，一个秀才。”
噗！
正在喝茶的裴成岭一口茶水喷了出去。
“啥，九个童生一个秀才？”
裴成岭这下不淡定了：“你说他们家有九个童生，一个秀才？你有没有打听错？”
裴成峰和老夫人也不淡定了。
寻常农户人家，想要供出一个秀才，那得倾尽全家之力才行，他们家不但有个秀才，还有九个童生，就放在官家，也不一定能做到吧。
裴福赶紧回道：“二老爷，不会错的，我为了避免打听错，我还刻意向多个人打听了，秦家村的村民对于秦家皆是赞不绝口。”
老夫人不解地问：“那不应该呀，按理说农户人家出了一个童生，就算是书香门第了，更何况是还出了一个秀才，怎么会落魄到种田为生呢？”
裴福回道：“这个我也有打听过了，听说是当年他们家出了一场变故，那场变故中秦家秀才失踪了，秦老太爷也因此过身了，家里就这么落末了。”
老夫人感叹：“还真是造化弄人啊，若非如此恐怕如今朝堂之战肯定有他们秦家的一席之地了吧？”
“小人也是如此觉得的，最可惜的就是秦老四了，当年他可是碾压了一众武学人考上武童生榜首，是最有望夺取秀才冠的人呢。”
“不过以后的朝堂上肯定有他们秦家一席之地，毕竟他们最小童生也才七岁！”
第74章 无脑宠女的老四
秦老四这边并不知道裴府这两位当家人是如何的疯狂，兜里揣着训马得来的二百两和卖蛇肉的五十两和陈翰林驾着马车，美滋滋地往回赶。
一路上，两人笑得牙花都出来了。
回到家秦老四将银子交给秦老太，秦老太拿着银子也是高兴到不行，当即让儿媳妇们逮只鸡杀了炖上。
秦老太拿着银子进了厢房，将银子放进匣子里，看着那白花花的银子，老太太的眼眶有些湿。
这可是实打实的，自己挣的银子，没有依靠小孙女的帮助。
之前他总是担心乐妞儿有如此神通，总是跟变戏法一样变出东西来会不会折了她以后的福寿，现在他们能自己挣钱了也不用乐妞儿冒着风险在往外拿东西了，这日子啊，是越过越有盼头咯。
很快，几个女人们就把饭菜做好了端上了桌。
石海棠炖了一锅小鸡炖蘑菇，许秀英发了一盆面，蒸一屉白白胖胖的大馒头，又揪了一把子野菜焯了水，放点盐，做成凉拌野菜。
秦家没有女人小孩不能上桌的规矩，秦家人多，开了两桌，来了就自己找地方坐，没有主次分明。
秦家人一手一个大馒头，一碗热乎乎的蘑菇鸡汤，一口馒头，一口汤下肚，瞬间将周身的寒气尽数驱散。
秦夭夭被奶奶抱在手上，胖乎乎的小手抓着鸡腿卖力地啃着，幸福的都冒泡了。
自从长牙开始，她奶奶，就开始给她吃一点肉末了。
不过剁碎的肉总是不过瘾，还是用手拿着啃过瘾啊。
秦老四和陈翰林很默契地没有提起裴府的事。
寒风吹进来转了几圈，看到其乐融融的场面，悄然又转了出去。
很快就到了腊月二十三了，俗话说过了二十三就是年。
家家户户都开始忙活起来了，扫灰擦洗，里里外外翻新一遍，好迎接新年。
最近家里的账户有了大的进账，秦老太也很大方，手一挥，让儿子们进城，买了五坛素油，又割了半扇猪肉，买了几只大肥鸭，买了好些点心瓜子，打算让家里过一个肥年。
石海棠许秀英刘秀桃也是忙得脚不沾地。
这边忙着泡米，磨浆做年糕。
那边忙着发面蒸馒头。
石海棠手巧，又炸了半筐子油饼。
那香味馋着，过路的孩童纷纷回家嚷着要吃油饼。
今年秋收不错又加上收税的时候，又有秦老二在旁边帮忙，省下不少。
于是各家也开始大方了一回，纷纷拿着米面和素油过来向石海棠讨教，怎么炸油饼。
石海棠眼看各家要炸的油饼都不多，索性向他们要了细面，将就着用她的炸剩下素油帮他们炸了。
最后各家一人装了十几块油饼回去，素油一点也没用。
大家觉得过意不去，只能又往秦家送去各种菜干和花生。
腊月二十七，秦令羽要给他的授业先生和院长送年礼。
秦家给先生准备了一篮子苹果和梨，一刀三个小手指厚的猪肉，一对儿兔子，一对儿野鸡，两盒子点心。
给院长的那一份额外加了一块腌制的猪肉和蛇油膏。
这次也是秦老四驾车送秦令羽和秦老二去。
秦夭夭也伸着小手闹着要跟着去。
她原本也只是闹一闹而已，并没有奢望，奶奶会让她去县城。
可这次，出乎意料的居然肯让秦夭夭跟着去。
不止秦夭夭意外，秦家其他人也十分意外。
十分不理解，外面天寒地冻的，为何秦老太会突然松口肯让乐妞儿这个宝贝疙瘩去外面受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