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不死的恶魔女巫 第418章

　　‘保守主义的复辟让国?家成功迈入国?力最强盛的时期。’

　　除了少部分?受到保守主义风气打压的男人和?少数群体外，国?内绝大部分?人的想法都是如此。

　　站在唐灵身边的总统白萱滔滔不绝地讲着有?关?新?大陆的笑话?：“如果你想在我们国?家买一辆车，你去车行，交钱，提车，开车回家。如果你想在新?大陆买一辆车，你去车行，打报告申请，排队，回家等个十年，你的女儿或许能开上你买的车。

　　如果你想排队十年等着自?己分?配到的车，那去吧。你那懒鬼邻居或许都能比你更?先一步领取，因为她?们除了到处排队外不会做出任何努力。

　　新?大陆那么不公平的制度还能被许多人吹捧，可见吹捧这些制度的人都是不愿意努力工作只想吃社会福利的蛀虫垃圾。如果让这些人去关?闭炼狱大门，我们大概要等上一千年不止。只有?自?由的市场经济才能让我们的国?家蒸蒸日上，让我们甚至能够做出关?闭炼狱大门的壮举，改变整个世界的格局。”

　　总统白萱每次演讲都必会讽刺新?大陆。早在十几年前，她?就不断批评新?大陆所谓的康米制度，甚至偷偷举报文娱界每一个她?怀疑有?康米倾向的人。作为一个从底层靠个人实?力爬上来的人，她?比一般人更?讨厌康米主义。在她?看来，她?能凭借个人能力爬上来，别人为什么不行。做不到的弱者应该怪她?们自?己，不该因为弱就侵占别人的利益，吃整个社会的福利。新?大陆的康米主义就是邪恶至极的东西。

　　唐灵查看着白萱的生平，越看越止不住笑意。

　　也?就只有?当今这个时代的女巫才会认为自?己的成就是实?打实?的个人能力，没有?任何其他?成分?的加持，不比其他?人占据优势。

　　白萱完全没有?想过为什么她?从小学到大学一直担任校内各个不同俱乐部的领袖，被男人们暗恋追求，被女巫们追捧，一直是校内的风云人物。也?没想过为什么她?能成为演员，而多数人都不行。更?没想过为什么她?能一分?钱不花，让男人自?己坐公交来她?家陪她?，都有?大把大把的男模特男演员愿意。事后她?让那些男人自?己再坐公交车回家，连出租车费都不愿意付，这种关?系还能持续。

　　最本质的原因就是她?那超出常人的颜值身材，以及健谈幽默风趣的个性。可她?打从心?底就坚信她?走到今天的位置都是因为她?有?能力有?实?力，而不是这一路以来占据了多少外貌的优势。

　　世人也是如此。民众喜欢白萱这个幽默儒雅的总统，认可她?的政策，最多调侃几句她?那比别的总统多太多的风流韵事。世人根本就没纠结过在她成长的道路上，外貌优势一次又一次地给她?积累了多少的复利，让她?利滚利，滚到了如今的位置。

　　白萱的丈夫可就没这么幸运了。

　　唐灵看了一眼紧贴着白萱的白钰，白钰身着一套广受好评的红色礼服，脸上挂着露出八颗牙齿的标准笑容，正端庄地对民众挥手示意。

　　同样是演员出身的她?丈夫，一直因为上位的路径饱受争议。

　　报刊杂志细数白钰他?是如何在儿时果断抛弃母姓，逼着亲生母亲签下法律文件，利用继母的姓氏洗掉自?己卑微的出身；如何在少男时代擅长交际却头脑空空，专门与富家名门的女巫混在一起；如何虚荣到自?己给自?己买花与礼品，装出自?己很抢手的样子；如何在订婚后不甘心?过着一眼就能望到头的日子，直接取消婚约抛弃未婚夫；如何利用外貌优势进入影视行业，做着成为一线影星的美梦；如何列举出影视行业内的单身权贵女巫名单，试图通过结姻改变自?己的际遇；如何用示弱求助的方式接触到已经替政府办事的影视行业主席白萱，成为白萱众多的情人之一；又是如何在白萱的众多情人中突围，揣着孕肚成功上位正夫的宝座；如何在白萱成为总统后，直接成为了U.S.W这个国?家的第一丈夫；如何在妻子正式任职前大肆收受奢侈品服装和?首饰，以免成为第一丈夫后白拿东西惹争议。

　　保守的男人骂他?心?肠凶狠、手段毒辣、唯利是图……认为都是总统太单纯，才被他?这种本性低劣的男人得手了去。认为白钰这种男人成功上位，只会让后代的年轻男孩们跟着他?学得虚荣又自?私，完全不能成为一位正常的男性。

　　进步的男人骂他?蚁附蝇趋、攀高谒贵、附人骥尾……认为他?如今的成就都建立在他?所攀附的女巫之上，他?本人就是个屁。认为白钰这种男人成功上位，只会让后代的年轻男孩们一味地学他?打扮自?己攀附权贵，偏离正确的路径。

　　女巫们……倒是不在乎这些事，女巫们几乎不参与男性之间的议题。女巫们……最多羡慕总统白萱真是好福气，能在婚前玩过那么多倒贴的优质品。

　　人前，民众们碍于总统的地位敬白钰是第一丈夫。

　　人后，根本就没有?人正眼瞧过白钰这个影视行业出来的小明星。

　　世人皆知?，总统原本是想向另一个心?仪的男人求婚，得知?白钰怀孕的消息后，总统趴在那个求婚对象的膝头哭泣，说白钰这是毁了自?己的一辈子。

　　世人皆知?，总统丈夫白钰获得如今的身份和?地位，多半是全靠颜值。是靠颜值获得敲门砖，再施加‘以孕逼婚’的卑劣手段，没有?任何其余的原因。

　　‘多么伟大的总统啊。’

　　‘多么卑劣的总统丈夫啊。’

　　唐灵越听民众们的心?声?越觉得有?意思。

　　白萱和?白钰的成长轨迹和?上位路径几乎相同。都是家庭出身普通、但容貌比普通人优越、不甘平凡、拼命去抓住一切能让自?己往上爬的东西。唯一的不同是白萱的上位之路举报了无数朋友或仇敌，给她?们扣上了康米的帽子，置于她?们于死地。而白钰的上位之路只利用了他?自?己的肚皮，连找权贵女巫攀附都特意找单身或离异的，生怕伤害到任何无辜人士。

　　民众对于成长轨迹和?上位路径几乎完全相同的二人，给出了截然相反的评语。

　　哪怕总统的丈夫白钰实?际上只谈过三段真正的恋情，而总统白萱谈过……唐灵数到了三十，实?在是懒得再继续数下去。

　　民众对于女巫和?男人有?两?套完全不同的要求标准，却根本没有?意识到这件事。

　　“你们看看股市直线飙升的曲线，看看你们个人账户上的数字。这一切都离不开新?自?由主义经济的功效！”台上的总统白萱还在滔滔不绝地贬低着隔壁：“你们能想象新?大陆上的人们穷成了什么样子吗？看看最新?的报纸吧。我们的记者已经将一切都拍摄了下来。那边不光没有?什么高层建筑，连基础的供水供电都费劲。她?们穷成那个德行还整天想着制造武器，我看她?们就是图谋不轨想要抢夺我们辛苦建立出来的东西！我们必须加强军备建设，防止她?们将我们U.S.W变成康米！”

　　台下民众的呼声?震天响。

　　经过联邦政府几十年如一日的宣传，普通民众几乎谈康米色变。生怕自?己的生活变得不自?由，自?己的财产被拿走充公。可就在普通民众心?心?念念自?己兜里那两?块三毛五时，数以兆计的资金正疯狂流向权贵富豪们的口袋里。

　　底层出身、毫无根基、做过演员的女巫，通过个人奋斗，成为位高权重的总统。这怎么听都很不现实?。这也?确实?不是事实?。会相信表面上这套冠冕堂皇的说辞的人，多半从未接近过真正的权力体系。

　　出身低微的总统自?然是答应了保守派势力提出的种种条件，才能得到保守派议员们的鼎力支持。

　　白萱一上任就直接减税20%，这看似减轻平民的压力、提高了平民的收入、对平民有?好处，实?际上富豪获得的好处远远大于平民。平民兜里的20%跟富豪们的20%可完全没有?办法相比。政府不收富豪兜里的税钱，还想维持部分?社会保障福利以保证社会秩序的稳定，就只能不断借债度日。再加上她?大力推动传统能源的开采、放宽对企业的管制、推动军备竞赛发?展军工……

　　所有?的措施都是在讨好她?背后的真正金主——那些右翼保守派中真正的权贵富豪女巫们。一切的政策都是在促进贫富差距的加剧，让富人更?富、让平民彻底变成贫民。断送未来几十年甚至整个国?家的体系，只为让权贵富豪们能更?好地吞下全国?百分?之九十九的利益。用手指缝留下的那点油渍让普通民众过上比前几年好一些的日子，以此创造出一幅虚假的盛世幻景。

　　但愿，民众觉得值。

　　民众们正摇着U.S.W的国?旗，为经济提升了后兜里多了的两?个钢镚欢呼叫好。根本不懂连年增高的国?家债务，会让未来的自?己陷入什么样的危机。

　　讲台上那个集儒雅风趣幽默于一体、极具人格魅力、一把年纪仍颜值出众，明知?道自?己为了谁、在做什么、会导致什么，却仍能坚定不移地演戏、演为国?家和?民众着想、演到自?己都相信的总统白萱……会被保守派老政客们推出来并不稀奇。毕竟，政客们的承诺从来就是骗子说给傻子听。

　　民众觉得不值又能怎么样呢。

　　是民众觉得U.S.W第一风流的伟大总统白萱有?能力、有?信仰、有?理想、有?手腕、有?良知?、是女巫中的女巫、是巫魔精神的延续。

　　是民众觉得从头到尾只利用过自?己的总统夫人白钰完全无法跟总统白萱相比，是虚荣拜金、阴险耍手段、坏男人的典型。

　　自?己选上的总统又能怪谁去。

　　更?何况单个的平民从来就改变不了任何事。

　　还不如享受。

　　享受如今这个，U.S.W国?力最强盛的时期。

第388章

　　“你醒了？”身穿白色护士服的年轻男孩眼?角眉梢中是止不住的惊喜：“这可真是奇迹！张医生,张医生，病人醒了！”

　　世界上并没有?那?么多的奇迹。

　　唐灵利用Victoria的遗体观察周围的环境。病房破旧但整洁，整体来看确实比不上旧大陆的物质生活水平。也难怪旧大陆的居民?总是傲慢地瞧不起新大陆的居民?。

　　“你好,同志。我是你的主治医生张凤芝。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们已经通知了你的同事?，她们正在赶来的路上。”

　　“我还好。”

　　“你还记得发生了什?么吗？你在与歹徒搏斗的过程中受了枪伤。经过我们的抢救后,你昏迷了半个月。不过不要担心，醒过来就?没事?了。”

　　“记得。歹徒抓到了吗？”

　　“抓到了！这伙歹徒犯下的罪行被定为了特大案,电视机和广播报纸都在通报这件事?。最近的歹徒愈发猖狂了。幸好还有?你们这些警员维护社会秩序,守护人民?的安全。”

　　……

　　唐灵在医护人员离开后，听到医院里有?很多人都在抱怨。

　　抱怨社会秩序不稳定。到处都是杀人抢劫与强J的小案子，隔三岔五还有?杀死十几?人的、炸火车的、劫船的、械斗的、□□团伙的大案要案出现。

　　抱怨经济环境差机会少。人们越来越穷，人越来越活不起了，南方地区还勉强能好一些,北方地区冬天没钱根本就?活不下去,是真的能活活把人冻死。

　　抱怨两块大陆之间的巨大差距。自己无法?像谁谁家的亲戚一样?买船票前?往旧大陆，过上富裕又安全的日子,又不敢北上冒着冻死的风险横渡海洋前?往旧大陆。

　　“我这可怎么活啊！我家当家的死了，我这可怎么活下去啊！我们一家老小怎么能熬过这个冬天啊！”

　　楼下男人的哭声从一楼响到唐灵所在的四楼。

　　“你听到了？”病房门口的一道女声说着：“是之前?一直没抓到的那?伙流窜作案劫车的。之前?她们就?只是抢钱……哎,你也知道我们人手不足,手里人命的案子最要紧。这次这个愣头青，因为她丈夫又怀孕了,死活不肯交钱。双方争执不下，她被那?伙歹徒砍了好几?刀，有?一刀还砍到脖子上了。罪犯当场就?被我们扣下了，可惜我们赶到的时候她人已经因为失血过多不行了。”

　　唐灵偏头去看,来的人是Victoria的同事?Lily。风尘仆仆的模样?，一身警服不知道有?多久没换洗。脸上皮肤粗糙得像是砂纸,眉头之间有?深深的三条川字沟渠。

　　“你多久没睡觉了？”

　　“我？过去一个星期，每天也就?睡三四个小时。唉，我这心脏直突突。你姐夫让我来医院好好检查检查，可我也得有?那?个时间才行啊。今天能来看你都是因为楼下那?个受害者家属。你这下可是歇了个够本，歇够了就?赶紧跟我回去办案子吧。我们都等着你呢。”

　　女巫之间不需要煽情，连关心都隐晦又生硬。

　　“对?了，上面准备表彰你呢，你这下可真是露脸了。你这个事?事?争先的性子，也说不上是好事?还是坏事?。下次……你可不能这么干了。人可就?只有?一条命。谁知道死了会不会真有?天堂地狱。年轻有?冲劲儿是好事?儿，可也得顾着点自己。”

　　Lily简单交代了一下最新的情况，就?紧忙返回单位办案子。临走时反复交代让Victoria多养一阵，养好了再?回去，说她还年轻没结姻呢，别留下什?么后遗症耽误一辈子。

　　Victoria没有?一辈子了。

　　只有?二十岁出头的她死在了中枪后仍抱住歹徒不放的那?一刻时。

　　当下这个时代有?多乱呢？

　　光从新闻报纸上动不动就?‘震惊中央震惊□□’的频率就?能看出来。据统计光死亡人数超过20人的特大杀人案就?有?百起不止，只杀几?个人或是抢劫强J的小案子根本没法?数清。不光是男人黑天不敢出门，连女巫黑天出门都提心吊胆打摆子。为了对?付白天黑夜不定时出没在客车上、火车上、巷子里、甚至大街上的劫匪，许多人都在身上缝了隐秘的藏钱口袋，出远门在鞋底夹缝藏钱后再?粘住基本上是人生几?大必备技能之一。

　　出租车司机从来不敢在入夜后拉两个以上的女巫，遇到这样?的乘客根本就?不敢停，只有?遇到一家几?口带孩子的乘客才能彻底安心。跑夜车的出租车司机被抛尸路边，车子消失无迹的新闻已经不会再?让人们感?到诧异。跑长途运输车的司机要在副驾驶准备好刀具和枪.支，遇到抢劫的团伙时才能保住自己的货物钱财和性命。枪支要锯断枪.管便于藏匿、□□便宜又好使，这些都只是长途运输车司机的常识。

　　这个时代乍一看暗无天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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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什?么呢？我进来好一会儿你都没察觉。难不成?你这丫头的警惕性被歹徒一枪崩飞了不成?？”

　　唐灵当然知道病房进人了，早在这人从警局往这边赶时她就知道了。来人是原身所在警局的局长。职位不低但始终在一线工作，跟局里所有?下属的关系都很亲近。

　　“看窗外后院停车场里的标语——‘神明已死，自强自立。’赵局，你说……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神明吗？”

　　赵局自顾自扯过墙边的一把椅子坐下，把腋下的公文包放在膝盖上。厚厚的公文包里全是打印纸文件，撑的公文包连拉链都拉不上去。

　　“什?么神明恶魔之类的，有?没有?又能怎么样?呢。反正传说地狱的大门已经封闭，谁都没见过那?些东西?。就?算真的有?，出不来又有?个屁用。我们人类不还是得靠我们自己。怎么？你这经过一番濒死体验，看到天堂地狱了？”

　　赵局动作流畅地点了一支烟，略有?些畸形的左手向上蔓延着扭曲的疤痕。了解赵局的都知道，那?是早年她在边境服役对?付冲破封印的炼狱怪物留下的伤疤。很多人都劝她说最近复刻了激光美肤技术，或许可以让疤痕变浅。思想传统的赵局却说疤痕是女巫的勋章，她又不是男人没那?个闲工夫搞这种事?。

　　“你要是真能进地狱，记得帮我看看那?群狗爹生出来的畜生东西?到底是什?么下场。局里刚刚统计出来你抓到的那?个畜生一共犯下了多少案子。流窜作案15个省市，我们查证了23起，杀死27人。据她所说她犯下的案子杀死的人比这更?多，可那?些我们找不到证据。找不到证据就?没办法?定她的罪。一想到许多受害者家属一辈子都等不到确切的证据，不知道杀了自己家人的罪犯究竟是谁，我就?想把这畜生枪毙无数次。可惜，人就?只有?一条命。”

　　唐灵翻看赵局长刚刚拿出来的笔录和证据，上面详细写着作案的过程，光看笔录上罪犯的答复就?能看出来这人完全没有?悔改的心。审问人员问她为什?么要先杀后J，她说只有?杀死了才会硬。问她第一次犯案的情况，她说她听说男人死后会BO起就?想试试，没想到一试还真是，试着试着就?走上了劫财杀人再?泄欲的犯罪道路。她说她专挑白天带金链子的或者晚上出门的男人，她说这样?的男人虚荣yin乱都不是好东西?。审问人员说有?好几?个都是清清白白的小伙子，娘家和妻子家离得近想省钱才从娘家走着回去。她说那?就?怪他们命不好，走了霉运。

　　“你看看后面那?份文件，国道上又出现新的尸体了。从16岁的花季少年到大肚子的孕夫，下手完全没有?顾忌。这已经是第几?个了啊。从她杀人的手法?来看，绝对?不像是新手。再?抓不到，估计就?要流窜到别的地方去了。我们准备给周边村子的盲流来一次摸底，可局里是一丁点人手都没有?了。”

　　唐灵知道如?今这个时代警员们工作的艰难程度。案子永远比办案的人多。就?像先前?楼下丈夫哭喊的那?件案子，若是能早点抓住罪犯，那?位辛苦跑长途运输养家的妻子就?不会死了。可人手不足的情况下，案子与案子之间总会有?取舍。之前?Lily话里话外就?是在为此自责不已。

　　“你觉得……值得吗？”唐灵问。

　　“什?么？”

　　“抓不完的罪犯。生死线游走的不安。永远睡不满觉的夜晚。薪资都不如?高级销售员。”唐灵又问：“这一切……真的值得吗？”

　　赵局一根烟燃尽，又点了一根后才缓缓开口：“听说最近要搞分税制改革。是上面签的头。之前?地方政府的钱中央收不上去。你也知道，地方政府为了规避中央的税务制度偷偷把钱藏住，跟地方企业沆瀣一气。可对?外的国防建设、对?内的基建设施、还有?公民?的义?务教育……方方面面都需要钱。为了把地方的钱收到中央手里，上面设计了一套新的制度。”

　　赵局长笑了笑：“这种损害地方利益的方案，各地的地方政府当然不同意了。这两天各省都吵翻天了。我们这边也是这个样?子，最近所有?人都在吵这件事?。听说老省长都被拉出来了，就?是为了推进这项措施。”赵局长朝天一指，“那?位，那?位亲自带人跑了十几?个省份，就?是为了把这件事?落实敲定。谁不明白抛下过去学着隔壁就?能变得富裕，可那?样?做会有?多少底层人连饭都吃不起。我们有?一百种方法?能够烂下去，但大多数人都在努力向上。包括我和你。”

　　赵局长在一片烟雾缭绕中看向窗外。唐灵顺着她的目光往外看，依旧是那?八个硕大的黑字——神明已死，自强自立。

　　赵局长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隔壁……那?是真的富裕啊。可她们的刑事?犯罪率也没比我们低到哪去。之前?她们那?边穷的时候，治安情况比我们还乱呢，又不是没有?具体的数据记录对?比，好歹我们这边不会把连环杀手捧成?偶像明星。再?说她们的富裕难道不是靠压榨我们新大陆的人民?和资源换来的吗。我知道最近的声音。很多人都想到旧大陆去。可我总觉着，人不能望着别人的高峰处，指着自己的低谷期说自己不行。我们还没尽全力试过呢，你说是不是？”

　　唐灵知道对?方误会了自己什?么，不过倒也没反驳，而?是继续问她：“你对?未来有?信心？”

　　赵局长深吸了一口烟，眼?神中有?片刻的茫然，很快又恢复坚定：“说实话？我不清楚。我是真的不清楚。可前?路不清，不代表就?能拒绝前?行。不走下去，永远看不到未来是什?么样?子。当初我们的先辈怀揣着理想穿过极寒之地时，也不清楚我们的国度真的能成?功建立。她们也没想到我们也能发明出与旧大陆匹敌，让她们不敢打我们的武器。现实……与理想……确实仍有?很大的差距。可路是人走出来的，只有?往前?走才能与理想靠得越来越近。或许会走歪，或许会走错。可歪了就?拐，错了就?改呗！能怎么样?呢。就?算栽了大跟头，掸掸灰爬起来总好过坐在地上哭着耍无赖。我确实对?‘未来’这种虚无缥缈的概念没有?信心，但我对?你我和奋战在危险前?线的每一位同事?的信心都很坚定。”

　　唐灵点了点头，没继续说下去。

　　每个时代都总会有?一些人，哪怕在最黑暗的时刻依旧能够绽放出最耀眼?的人性光辉。这不是她第一次见到，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可惜她不是路西?法?，她是唐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