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杨李涛涛
“萧真绝不是在咱们手里出去的,咱们搜查得不能再细致了。”
“童道友,你看咱们还有必要继续留在蛮荒野境吗?”
童安山气得一拳打在巨树上,树干一下子成了碎片,“回去!”
急匆匆回到童府,看到的就是童安泊的黑脸,“各位,萧真狡猾,想寻觅其踪怕是困难,我欲守株待兔,请各位留在童府,首先护卫我童家人安全。”
鱼采薇是女修,又因萧真的出现排除了嫌疑,被安排专程守护童语欣,这时候童语欣还在昏迷当中,为了她的安全,除了鱼采薇,还有陶师云一起,两人就在童语欣的房间里打坐。
“玉道友,先不提萧真是如何从蛮荒野境离开的,她怎么能潜入童府伤了童语欣后再次全身离开,留在童府的那些修士难道是摆设不成?”陶师云传音道。
鱼采薇垂眸回音,“这可不好评判,毕竟童府够大,不可能处处周全,陶道友有什么想法?”
“我总觉得萧真隐藏了修为,怕不是真仙那么简单,点子有点扎手,”陶师云正了正肩膀,“只看萧真针对的都是童安泊一家,咱们守护童语欣,可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莫让萧真钻了空子才好。”
“陶道友所言极是!”鱼采薇点头,闭目间神识荡出,覆盖整个童府,感应到几十道神识在童府交织蔓延,仿佛蛛网一般,她的神识继续向外扩散延伸,直至把整个朝越城笼罩住,无数人物画面翻滚着倒灌进她的脑海,极速辨认着每一个人的容貌和动作,如同在蛮荒野境所做,试图从中寻找些可能相识的人物。
如此坚持了数日,童语欣从昏迷不醒到伤势大好,她被吓坏了,去到哪里都要请鱼采薇和陶师云陪着,这段时间童府里的气息格外低沉,仿佛在等待着一场暴风雨。
此时,落日余晖中,一个拄着拐杖的老妇人蹒跚着走在大路上,嘴角凝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第496章 再对
夜色如浓稠的墨砚,深沉得化不开,风呼啸地吹,忽然一道炸雷响彻天际,大雨疯狂地从天而降,黑沉沉的天就像要崩塌下来。
密集的大雨惊扰了众人的神识,所看到的影像迷迷蒙蒙变得虚幻,童安泊即刻传令,加大府里的防御,增设巡逻的人数,一队队举着火把的侍卫在府里穿梭,众修士俱都提了提神,这样的天气,太适合某些人采取行动。
一道暗影悄然出现在花园的水榭底部,轻巧地跳到岸上,左右看看无人,身形瞬动,躲到一座假山后,待巡逻的修士离开,才飘然换了位置,朝着内宅深处靠近。
巡逻的修士根本不知道有道暗影飘过,众多真仙和童家两位玄仙的神识网也如同成了摆设,任由暗影从容活动,却无一人发现。
这时候鱼采薇站在窗边,看着外面下得稀里哗啦的大雨,眼里划过一道幽光,来人了,等待八个多月,终于等来了,她倒要看看来的到底是谁。
暴雨之下,她的神识也受到了影响,看得不是那么清晰,来人还早有准备,穿了可以隔绝神识的外袍,但自来凡事没有绝对,强弱相抗,弱者规避强者打破,外袍能挡住金仙的神识,或许也能挡住大罗金仙的神识,却不能完全挡住她仙王的神识,天衍神诀之下还能感应到明显的神魂颤动。
鱼采薇早就记下了童府里所有人的神魂特征,包括那两位玄仙的,此时多了一个不同的神魂颤动,是什么自然不言而喻。
一道无形却强悍的神识细线穿过暴雨直奔童安泊,在他耳边凝出带有威慑的低哑男声,“莫再干愣着,人已经越过花园潜进后宅了,看似奔着金镶阁,还不准备行动?”
童安泊激灵灵打了个冷战,脸色大变,童语欣住在金镶阁,不敢多想,急忙捏碎了手里的玉牌,此时埋伏在金镶阁周围的修士收到了提醒,急忙细细搜寻,同时童安泊即刻带着一群修士急切切赶往金镶阁。
鱼采薇见众人都已得到消息,神识追在来人身后,等看结果,视情况神识出动,她被安排保护童语欣,人未到跟前,不宜冲上前跟来人拼斗。
暗影还不知自己暴露了,暴雨不仅错乱了他人的神识,也让她的神识受到阻碍,感应不再灵敏,她并不在乎,只管快速向金镶阁挪移,忽然间一道响箭迎面射来,她侧身躲过,回身的瞬间就看到四面八方站满了修士,嘴角勾起冷笑,“自不量力!”
战斗一触即发,众人向她围攻而来,此时童安泊也带了人来,汇合在一起捉拿暗影,一时间场面甚是激烈,刀枪无眼,术法无情,迸溅出来的鲜血混合着雨水淌到了花园的河流里,受伤的都是这些真仙和天仙,童家的两位玄仙隐在暗处,让众多修士先消磨暗影的仙力,只等关键时刻出手,定要拿下此人。
隔绝神识的外袍加身,脸面、手上都裹得严严实实,鱼采薇无法判断暗影的真实修为,也无法看清她的面容,不知到底是谁,只能确定是个女修,看她在近四十个修士的围攻下步调半分不乱,暗猜极可能是玄仙修为。
陶师云吸了一口凉气,“这就是萧真的那个同伙吧,够厉害,怪不得要童家的玄仙老祖出手才能逼退!”
“确实不简单。”鱼采薇双眼微眯,不必再等了,瞬间自神府弹出一柄锋利难挡的神识利刃,对准暗影的眉心猛刺而入。
暗影的注意力都在围攻她的众多修士身上,鱼采薇的神识又高出太多,根本防不胜防,利刃刺入神魂重创真灵她才反应过来,来自灵魂深处的疼痛让暗影惨叫一声,头昏欲裂,浑身酸软,她的神识无法凝聚,她的眼睛被泪水模糊再也睁不开。
围攻的众人虽然不知道变故从何而生,但并不妨碍他们抓住时机,一位真仙趁机打掉暗影手里的仙剑,有人刺剑,有人出掌,还有人甩绳索,不过几息之间就把人抓住捆得严严实实,扯下她脸上蒙着的黑纱,当即大喊,“竟是萧真?!”
看着那张跟自己一般无二的脸,鱼采薇只觉心里特别怪异,有种感觉像是自己被抓住了一样,随即她就皱起了眉,别人惊讶就罢了,看童家人惊讶的样子不似作伪,童安泊一直说萧真是真仙,如今她神识探过,分明是玄仙后期修为,满打满算才过去一年多,修为竟然提升得如此快?便是她机缘逆天也做不到,这些还不算,她的神识在萧真脸上扫过数遍都没有发现破绽,好似本就该长成这样,隐藏得也太深了,真看不出一点她原来是哪样。
“怎么会是萧真?童家主,不是说萧真是真仙修为吗?这明显是玄仙修为。”来帮忙的真仙也质问起萧真的修为。
童家人的惊讶还凝固在脸上,童安泊忙拱手,“各位,在下绝无欺瞒之意,那时她伤我和杀害内子之时,显现的确实是真仙修为,若是玄仙,哪有我的命在,没曾想现在就变成了玄仙修为,由此可见,她必定也练了邪功,诸位想想,什么样的正道功法能让人的修为一年多就增长这么多?”
“童家主所言极是,有些邪功确实会让人的修为突飞猛涨,怨不得她这么长时间没来,刚打斗得好好的,突然就惨叫破功,看来那邪功不稳定得很。”
萧真急促地喘着气,脸色惨白带着几分癫狂,神魂的疼痛还在深深地折磨着她,众人只当是邪性发作,唯有童安泊抿了抿薄唇,心里在想,会不会是给自己传音的那位高人在背后相助,“先不管这些,把萧真压回去!”
话音未落,一道厉影飞冲而来,穿着同样的隔绝神识的黑袍,裹得严严实实,挥及几掌就把压住萧真的人打晕在地,抓住萧真身上的绳索飞身就走。
鱼采薇早有准备,神识利刃再次出击,穿过来人的眉心钻进神府,顿时眸光一沉,“原来是你!”
多年前的画面在脑海里迅速闪过,还真想不到跨过大域不仅能见到,还以这样的方式见面,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当年鱼采薇跟元念羽、薛韶和薛朝礼在玉鼎山有过交锋的女修,或许她就是在琅嬛域待不下去了,就来了太清域,当日她就说以后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两项交手也就罢了,让人幻化成她的样子惹事,手段未免太过下作。
诸多想法不过是灵光一闪,鱼采薇嘴唇抿紧,神识利刃猛然前冲朝着她的神魂中心刺去,上次被她凝出的神识挡住没能重创,今时今日,鱼采薇倒要看看她还能不能挡得住。
女修此时已是心慌害怕到了极致,她自觉把童府里的情况都摸清楚了,哪想到暗处还隐藏着如此厉害的人物,对方神识之强,她生平从未见过,就算当年遇到那个小丫头,她尚有一争之力,可现在她只能是待宰的羔羊,再无反抗之力,更不敢直视神识利刃揣测对方的修为几何,也就没认出这是鱼采薇的神识,情急之下大喊,“前辈饶命,前辈饶命,老妇人有冤屈!”
鱼采薇眸光一闪,本该斩在中心的神识利刃偏了偏,未伤及神魂真灵,但神魂还是被深深创伤,疼得女修眼冒金星,差一点没抓住萧真。
“回来!”鱼采薇用的还是通知童安泊的那样带着威慑的低哑男声,“好好把事情说清楚。”
“是!”女修紧咬嘴角不敢大喘气,她能感受到悬在神魂上冒着寒光随时可能落下的神识利刃,知道现在唯一的出路就是把事情说清楚,或许那位不知名的前辈能饶她这回,女修在空中转了个圈又回到了童家,释放金仙威压,吓得众人连连后退。
隐在暗处的两个玄仙赶忙现身而出,齐齐拱手,其中一位客气道:“见过前辈,不知前辈如何称呼,为何帮助邪修萧真?”
女修听到邪修二字就想一巴掌挥到对方脸上,还是忌惮神府里的神识利刃,强自忍住了,放开萧真,摘下面前遮挡的黑纱,露出一张苍白又沧桑的脸,比起鱼采薇当年看到的情况要好一些,至少半边脸恢复了正常,不必再用面具遮掩,“我名萧翎,萧蓝是我的……”
萧翎停顿一下,暗吸一口气才继续说:“萧蓝是我的徒弟,她当年怎么死的,今日就当着诸多人的面说个清楚,辩个明白。”
此话一出,童安泊顿时面色如土,隐在人后的白浔猛然抬头,隔着千条雨水想要看清萧翎,却只能看到模糊的身形。
鱼采薇注意到了童安泊和白浔的异样反应,眸光一转又看向萧翎,到现在她才知道女修的名字,在她心里,女修真配不上如此好听的名字。
她之所以没有重创萧翎而是让她回来童府把事情说清楚,其实也是有几分好奇,他们的相遇真是巧合吗?背后会不会藏着什么阴谋,萧翎一说关系,鱼采薇愿意相信还真是凑巧了。
她神识凝音传给童安泊,“把萧蓝之死说清楚,我可拦住萧翎杀你童家人,不然,后果你自行承担。”
萧翎冷冷地盯着童安泊,“当年萧蓝欢天喜地嫁于你,我见她觅得良人,便放心离开太清域去他处游历,此次回来想偷偷看看她,却发现你童安泊早就换了妻子,萧蓝在你的欺辱和污蔑中丧生,你还扔了我的徒孙,凭什么萧蓝担着骂名凄惨死去,你们却能好好活着,我本想直接杀了你们全家,可那样太便宜你了,你让萧蓝痛苦多少年,我就让你提心吊胆多少年,让你看着你的妻女你的族人一次次离开你,直到你死!”
“不,这跟他们无关,这是我跟萧蓝之间的恩怨,你要杀就杀我,”童安泊颤抖着身躯,艰难地往前走了几步,嘶喊着辩解,“可即便要死,我也要说,我没有欺辱萧蓝,更没有污蔑她,她就是做了邪修,我屡次劝她都不听,到最后我也是不得已。”
“一派胡言,萧蓝怎么可能做邪修?她不可能做邪修?”萧翎厉喝道。
“为何?为何萧蓝不可能做邪修?”鱼采薇质问道,明明萧翎就是邪修,她教出来的徒弟却说不可能做邪修,跟说玩笑一样。
萧翎一时语塞,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最后只说了句,“我的徒弟我知道。”
“您知道什么?萧蓝从来没跟我说过她有师父……”
童安泊刚说就被萧翎抢话,“是我不让她说我们之间的关系。”
“好,这件事就算她谨遵师命,那后来呢,”童安泊眼里充满怨恨,有种不吐不快的感觉,“她怀有身孕,我欣喜若狂,可她却背着我吃药,明明怀的是男胎,她却吃阴性之药,练阴性功法,为什么,后来我才知道,她欢天喜地嫁给我,不是因为她多喜欢我,是因为我高祖是阴灵之体,她执意要生出个阴灵之体的男婴,简直,简直丧心病狂!”
“你说什么?”萧翎当场呆愣住了。
周围的众人交头接耳议论开了,“怎么会有这样的母亲,想要生出阴灵之体的儿子,难道她不知道阴灵之体的男子阴柔至极命不长吗?”
萧蓝怎会不知,她太清楚了,她这么做为了什么,鱼采薇心里已经有了猜测。
萧翎的心口好似被什么东西堵住,让她喘不上气来,艰涩地问:“那个孩子最后如何了?”
“胎死腹中,”童安泊咬牙切齿,“那时我不知她的目的,不知她的手段,处处安慰她,时时疼惜她,只想着再让她怀上一个孩子就能让她忘了失去的孩子,没到一年她又怀上了,不过是把悲剧再重演一遍罢了,七年,三个孩子,您既然是她的师父,能不能告诉我,她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了什么呀?”
第497章 抓住
外面童安泊跟萧翎在对质,所有人的目光都在两人身上,金镶阁里的人也不例外,童语欣痛苦于母亲的死,现在父亲又这样,她不甘心躲在人后,非要走出去。
护卫她的童家人苦苦劝解她不要出去,陶师云和鱼采薇也跟着劝了几句,可童语欣表示坚决,一定要出去,陶师云不再劝解,就看童家人跟童欣语交涉,鱼采薇也不再开口,神识探入虚空石,让玉麟马上装扮成她现在的模样,月影蝶在旁帮忙。
玉麟收到鱼采薇的传音便模仿她的气息,浑身骨骼起伏挪移,不消片刻就变成了鱼采薇现在的样子,月影蝶立马给玉麟梳头打扮,身上的法衣靴子等都照着鱼采薇的穿戴装扮一遍,虽不说完全一模一样,不仔细看也看不出破绽。
就在这时童语欣突然情绪爆发,横撞着冲出了门,童家的护卫忙追了出去,鱼采薇请陶师云先行,在走过门边的时候,鱼采薇挪动脚步迅速走到门后暗处,同时神识涌动隔绝所有的探查,只是一瞬间就来了个调换,跟着一起出了金镶阁的已经变成了玉麟,鱼采薇进了虚空石,驱使它来到半空中,观看全局。
他们刚走近,就听得有人高喊,“为了什么?我可以给你答案。”
一声清朗,让白浔瞬间成了众人瞩目的焦点,他缓缓走到童安泊和萧翎中间,雨水从他脸上流过,眼神幽深、复杂,尤其在看童安泊的时候。
“白浔,这是我童家事,跟你无关。”童安泊道。
萧翎冷哼一声,“你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此事与你无关,速速退下!”
白浔突然笑了,“跟我无关,我也想跟我无关,可你们在说的不就是我母亲的事吗?”
他的话让在场的人一下子懵了,什么意思,他的母亲,萧蓝,怎么可能?刚才不是说了七年三个男胎都死了吗?他是怎么来的?
“你在胡言什么?”童安泊怒喝。
白浔突然抬手拔下发髻上的白簪,随着簪子离开,他的头发披散下来,同时容颜开始变化,模样好似还是那个模样,只是原来的剑眉变成了修长的柳叶眉,原有的棱角消失变得柔和,这时候众人纷纷看向刚跑过来的童语欣,两人长得竟有五六分相像。
童语欣死死盯着白浔,白浔也侧扬着头看着童语欣,对视的刹那,两个人眼里都闪烁着厌恶,为对方跟自己相像而生厌。
鱼采薇的目光在白浔和童语欣之间游弋,想到了白浔的身份,那跟她一模一样的萧真又是从哪里来的,忽然她想到当年以阵法困住萧翎时她放出来的替身,难道?
白浔的目光转向萧真,“我不知她从何而来,但我要说的是,如果萧蓝的女儿确实该叫萧真,那我才是真正的萧真!”
“你?!”童安泊一惊,探出神识感应到白浔身上的血脉牵绊,猛吸一口气,再探神识扫过萧真,没有,这次他什么也没有感应到,身体晃了晃,“她,她到底是谁?”
萧翎同时感应到白浔身上的血脉,面色僵了僵,干脆不装了,挥手斩断捆在萧真身上的绳索,神识一荡,萧真就从原地消失了,“她只是我炼制的傀儡而已,用些手段,正合用来把你童家搅得天翻地覆。”
“傀儡,竟然是个傀儡!”众人的惊讶再也掩不住,他们可一点都没有发现萧真是个傀儡。
鱼采薇已然握紧了拳头,好你个萧翎,竟炼制一个跟她一模一样的傀儡来恶心她,简直可恶至极,她神魂激荡,连带着悬在萧翎神魂之上的神识利刃散发出狂暴的气息,吓得萧翎一哆嗦,以为暗中的前辈生气她拖沓,厉目一闪瞧着白浔,“你是萧蓝的女儿,该为她讨份公道。”
“你刚才说你知道她是为了什么?”童安泊的声音同时响起。
“你没资格知道为什么,”萧翎满含恨意地瞪着童安泊。
白浔呵呵一笑,“何必呢,你们都不是什么好人,母亲死去几千年了,在这里装什么?”
她的话让萧翎和童安泊同时一愣,面上露出不自然来,白浔只觉得可悲又可笑,她本来没想现在就显露自己,可看着他们这般假惺惺的样子,她不说点什么实在对不起她死去的母亲,那个可怜的女人。
白浔指着童安泊,“你,口口声声问为什么,你答应只她一人却不断跟别的女人纠结暧昧,你说会保护她却在族人明里暗里欺负她的时候只会让她单独面对一味忍让,她怀第一胎被算计喝下至阴之药胎死腹中,她让你查真相你只会哄她让她再怀一胎了结,她想跟你和离,你却不肯放过她把她困在童家,桩桩件件,哪怕她满怀爱意嫁给你,也早就消磨殆尽,你要她留下来,她便物尽其用,你对她还有什么,也就你那点血脉的用处了,不是吗?可你最后做了什么,给她下药让她彻底沦为邪修,再也回不了头。”
童安泊被白浔指着,她每说一句,他就往后退一步,好似加持在他身上的皮被一层层揭下,脸色变幻尽是难堪,白浔鄙夷地看着他,猛然扭头对上萧翎,“还有你,从来就不是个好师父,自将她收入门下,高兴的时候逗逗她,生气的时候便拿她撒气,自己喜怒无常却要求她乖巧伶俐,明明有厉害的功法又不教她,她要嫁给童安泊,你威胁她,要嫁人就不要再叫你师父,你哪怕对她好一点,她也不会被童安泊的花言巧语欺骗。
她以为她嫁得良人,实际却是两脚踩进了烂泥塘,她在里面一点点腐烂,可她在对童安泊彻底失望的时候,想的还是你,她想生下阴灵之体的男婴为了什么,你比谁都清楚,她是为了你,想让你原谅她,重新接纳她,即使被你打骂,她也是敬着你的,被童安泊追杀,她向你求救,石沉大海,你说她那时候该有多绝望。”
“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些?”萧翎眼里划过一抹伤痛。
“她在我的身上封印了她的记忆,我进阶天仙的时候开启了,她说不管是好还是坏,我都该知道自己是谁,来自哪里,不要像她,从不知父母是谁,来自何方,到最后连个归处都没有。”白浔抹去眼睛上的水,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萧翎身上的气息一下子变得沉寂,“她这么说?”
“是,”白浔的眼睛眨也不眨,盯着萧翎,“你能回来给她报仇,她泉下有知或许会有点安慰吧,你若不来,等我进阶真仙,也会亲自动手的,慕容秋一点都不无辜,那些阴属性的药,那些让母亲癫狂如邪魅的药都是慕容秋设计的……”
“你胡说,你血口喷人!”童语欣绝不容许白浔污蔑慕容秋。
白浔嘴角凝出一抹讽刺,“我有没有血口喷人,问问你的好父亲不就知道了!”
童语欣跑到童安泊身边,拉住他的胳膊,急问道:“爹,她在说谎对不对,您说过娘没有,她没有做,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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