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林鹿呦呦
中毒的后果太可怕了。
他们可不想英年早逝。
“我可不认为昆仑主座来了有什么用。”
他说话很冲,谢酒一点也不意外。
青云本就不待见昆仑,离阶根本不想给西门云潮什么好脸色看。
这话一说,所有人的心情都低落起来。
确实,蚀骨魔的毒性让所有人都忌惮。
解毒之法根本没有,何况外面还有这么多的蚀骨魔,沾上就没救了。
低落的情绪刚蔓延,晏萱就笑起来:“怕什么呢,有大师姐在,一切都不用害怕啦!”
她抓着谢酒的胳膊:“当初我中了石蛊毒,还是大师姐救了我呢!”
“什么!”
这话一说,所有人都震惊了:蚀骨魔的石蛊毒有解?
场面瞬间炙热起来,罗温道:“是谢酒?我想起来了,听闻你是百年前就任的昆仑剑主!”
“昆仑剑主竟然能解石蛊毒?难道是与昆仑剑有关系?”
“我听说了,谢酒竟然还能让心魂石开花,与掌门的好事也要近了!”
“那我们还等什么!”
“有救了!跟蚀骨魔拼了!”
谢酒:……
喂。
她不是血包啊,什么叫做由她在,一切都不用怕了。
晏萱卖她卖的好快。
晏萱后知后觉地看向谢酒,有些后怕道:“大师姐,我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话吧?”
谢酒:“你只是想让大家冲出去而已。”
她点明了这一点。
晏萱有些茫然:“啊?大师姐在说什么?”
端木青:“小师妹说的没错啊,我的符箓也不多了,总不能坐以待毙。”
他跃跃欲试,“我们冲出去!跟蚀骨魔拼了!”
“中了毒,就让谢酒来给大家解毒好了!”
端木青还未正面对战过蚀骨魔,然而这些时日二师兄与三师兄的遭遇,他应该早就听说过了,他竟然还这么想,甚至觉着谢酒理所当然就该承担为他们当血包的命运。
谢酒觉着心底一凉。
她觉着一直看上去比较正常的端木青,突然之间烂掉了。
她看向端木青:“四师兄,你真的了解石蛊毒吗?”
“我之前救人,能活下来已经是侥幸,我并非能轻松抗下来,石蛊毒的疼折磨我,我疼疯了恨不得去死,你知道吗?”
端木青愣住了:“我只是觉着你……只是……”
只是觉着你毕竟没死……为什么不能承担呢?
但是这话现在说出来,就委实有些扎心了。
他的脸色有些不太好,不说话了。
什么意思?
柏无言皱眉:“并非能解,而是转移石蛊毒到谢酒身上吗?”
青云宗的离阶嗤笑一声:“那不是与那些邪魔妖道没什么区别?听闻魔族之人便是这么解毒的。”
扶杏是药王谷的医修,她看了看谢酒,摸着下巴道:“这真是奇事了,我们药王谷费尽千辛万苦也没有找到破解之法,若是能研究研究谢酒,说不定有所突破。
罗温:“以后再说吧,现在先逃命再说。”
他直言不讳:“我这一路死去的师兄弟太多了,谢酒要是死了,我把你的排位跟他们在一起,你们死后还能一起打个牌!”
晏萱委屈了:“……大师姐不会死的。”
“确实,谢酒不会死。”
西门云潮开口说话,一锤定音:“谢酒当诱饵,也只能如此了。”
谢酒:……
很快商量了攻击方案。
西门云潮已经是大乘期,是他们中修为最高的,所以他负责主力输出。
其他人配合西门云潮,谢酒则是诱饵。
诱饵负责捕捉蚀骨魔释放出来的石蛊毒,为他们清理一片干净的区域。
就在西门云潮即将踏出去的时候,晏萱眼睛里闪烁着水光,一把抱住了西门云潮,“师尊,你一定要注意石蛊毒……只恨萱儿实力不济,不能帮你们……”
她的嗓音里带着哭腔,“很疼的,不好受。”
西门云潮心底一软:“不怕,我没事儿的。”
谢酒:“……”
根本没人搭理她这个当诱饵的人呐。
她沉默无声地率先走出去。
一个可怜的诱饵,让早就按捺不住的蚀骨魔们疯了一般,向着谢酒冲过来。
石蛊毒弥漫,西门云潮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太少了,不够,谢酒,再往里面走!”
引诱的蚀骨魔还不够多!
在蚀骨魔没有释放石蛊毒之前,他们也根本无法杀死蚀骨魔。
谢酒扭头。
在黑雾弥漫中,她看向众人。
她看到端木青跃跃欲试的脸,看到晏萱扶着庙门看着他们的眼神,看着清冷面容毫无表情的西门云潮,看着隐隐带着担忧的青云宗离阶……
是比之前救一个人,更为可怕的境地。
她就像是一个注定被献祭出去的礼物,被裹挟,被吞噬。
破庙里的人看不到她了。
晏萱紧张道:“大师姐被吞噬了!不见了!”
西门云潮盯着谢酒被蚀骨魔席卷,他看不到她了。
于是冷声道:“就是现在!”
黑雾隔绝了谢酒的生机,也隔绝了破庙中人看她的视线。
就在破庙小队斩杀已经释放石蛊毒的蚀骨魔之时,谢酒手中出现了一把简单的基础灵剑。
与此同时,她的神识与遥远的昆仑剑联系上,感知到澎湃庞大的浩然剑意,谢酒的心底升起来无尽的豪情。
如今,昆仑剑是掌握在她手中的。
随后,谢酒狠狠地冲进了蚀骨魔中!
她的时间,快要来不及了!
不论是晏萱的奇怪之处,还是二师兄像是变了一个人,亦或者是三师兄的异常离宗……以及近在咫尺的大婚,魔尊司马离告诉她的情报,谢酒都觉着岌岌可危。
在刑堂堂主布轻衣的密切监视之下,她无法筹集更多的石蛊毒,眼下就是机会。
不论晏萱是不是想要设计西门云潮,谢酒都没有证据。
她要做的,就是与昆仑剑合二为一,收集尽可能多的石蛊毒……当然,在完成她想要的之前,她要用昆仑剑的力量,保住自己不死。
毕竟,谢酒之前承担的,只是一个中毒之人的痛苦,而现在,则是几十上百蚀骨魔的瞬间攻击。
疼。
谢酒不知道怎么描述那种痛苦,以前的谢酒疼起来会叫,现在的谢酒承受着几十倍数百倍的石蛊毒侵蚀,只能从齿缝里溢出一丝闷哼。
这种疼痛,谢酒单膝跪在地上。
她的手中撑着一把灵剑,垂落的马尾落在瘦削的肩头,黑雾吹过,她的发尾尾尖微微颤动。
“嘀嗒”。
谢酒身上的毛孔冒出来血迹,混着冒出的冷汗,迅速地濡湿了她的裙子。
当数百个石蛊毒释放,在谢酒的刻意引导之下悉数承接的时候,谢酒眼前发黑,她的神识被石蛊毒裹挟着,往黑暗中而行。
沉闷,挤压,痛苦,窒息。
初时的通道是宽阔的,能容得下一个人通过,就像是痛苦的历练,总能走到尽头。
可是越走越窒息,谢酒无法呼吸,她想要转身,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转身。
颤栗与绝望让她发抖,愤怒与狂躁让她迷惑心智。
数百倍的石蛊毒让她整个人都在被挤压。
她不得不继续往前走。
而她越往前走,那么空间就是越小。
谢酒的心头凉起来。
这便是真正的……没有昆仑剑的人中毒之后的感觉吗?
这个黑暗的通道就像是层层叠叠压垮的石洞,越来越狭窄,直至将人吞噬。
只有前行的路,而没有后退的路。
到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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