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林鹿呦呦
谢酒一时没明白:“什么关系?……对手呗?”
严格来说,是宿敌。
昆仑剑在手,她势必要斩妖除魔,杀了魔尊。
秋逐风摇了摇头:“不像。”
谢酒:“……”
怎么不像了?
秋逐风看向虚无的黑暗,那里是魔尊司马离站立的地方。
“他看你的眼神,并非像是宿敌,倒像是……”
谢酒失笑:“秋逐风……嗯……哥哥……”
她喊出来哥哥,心情轻松不少,“还是不要那么快就进入角色吧,妹妹的感情问题,现在显然不是那么重要的。”
“重要。”
秋逐风认真道:“你要与西门云潮大婚了。”
场间一滞。
如果谢酒什么都不知道,那么此刻的她委实太悲剧了些:竟然与自己的灭门仇人大婚,婚后的日子要一直生活在谎言里,并且按照西门云潮给她的剧本,从生到死都在为昆仑奉献。
秋逐风:“你不能嫁给西门云潮,即便是你爱上他,让整个修仙界都认可你的爱情,也不行。”
谢酒:“你想要我怎么做?”
他的声音很冷,像是沉浸了数百年的恨意,“他罪该万死。”
“在你的大婚仪式上,揭穿西门云潮的罪行,杀死他……”
秋逐风按住谢酒的肩膀,他的手掌很宽大,很温暖:“你不能留在昆仑,青云会是你的家。”
谢酒心头一跳。
有那么一瞬间,她几乎动摇了。
然而心底的一丝奇异感觉,让她遏制了立刻答应的冲动,她道:“青云掌门……青云宗,我恐怕暂时不能去。”
青云并非安定之地,那里是秋逐风的庇护所,而非她的。
“什么意思?”
谢酒迟疑了一瞬,想到了中了石蛊毒的青云宗掌门殷尚隐。
石蛊毒的毒性并非表面那么简单,牵扯到飞升之事,以及上界的混乱,全是未知,唯一能肯定的是,中过石蛊毒的人,即便是已经痊愈了,那么他们的神魂已经被挤压到连接上界的通道里,不得返回了。
殷尚隐的身体里,并非是原本的掌门殷尚隐,而是从上界而来的不知名之辈。
联想到小师妹晏萱一直在暗暗筹谋,谋害了越无刃、令狐昂,以及谋害失败西门云潮,谢酒便觉着青云宗里,恐怕要天翻地覆。
哥哥会有危险。
谢酒说:“你等我一下。”
秋逐风:“嗯?”
他看着谢酒一溜小跑去找隐在黑暗中的魔尊司马离。
当她走到司马离面前的时候,那处黑暗仿佛亮起来了,司马离的面具在黑暗里深沉,而他微微俯下身,认真地听着谢酒说话。
不知道过了多久,司马离点了点头。
谢酒又跑了回来。
“我们俩商议过了,决定将事情全都告诉你。”
“什么事?”
秋逐风眉头皱起:“司马离并非可以信赖,他到底是魔尊。”
“我知道。”
谢酒这个昆仑剑主,比谁都知道。
她说:“司马离虽然同意了,但是他有一个要求。”
“什么?”
“缔结不可违背的契约。”
谢酒认真地说。
……
誓约关于上界,关于蚀骨魔,以及那些暂时无法解开的秘密。
以及……对三个人身份的核验。
确保对方还是对方。
秋逐风了然:“我们分别多年,你恐怕对我还没有完全的信任。”
他凝视着谢酒:“还是说,你更相信魔尊,而非你的哥哥?”
谢酒想了想,摇了摇头:“不是信任,而是理智。”
经历过这么多,她已经学会了保护自己的性命。
一腔热血的信任是很美好的事情,然而谢酒看到了人事易变、薄情寡义。
修仙界中你死我活,瞬息万变,她不敢再赌了。
这一瞬间,谢酒忽然也明白了魔尊司马离。
他应该也是如此。
“如果我拒绝呢?”
谢酒的眼底意味不明,“那我要好好思考,你是不是真的哥哥。”
“好。”
秋逐风说:“既然你们坚持的话。”
他轻笑起来:“这时候便感觉,你们两个人还是很像的。”
“嘀嗒”一声。
三个人各自滴了一滴血,立下誓言。
以神魂为誓,绝对不会背叛誓言。
否则神魂寂灭。
在短暂的间隙里,司马离忽然笑起来:“如果我们三个人中有上界而来的蚀骨魔,恐怕这次死的彻底了。”
至今还未找到彻底辨别蚀骨魔的方法,而若是用誓言杀死蚀骨魔,也许是一个可行的方案。
谢酒失笑:“你怎么防着所有人。”
司马离:“嗯,毕竟魔尊阴险狡诈,修仙界闻名。”
而秋逐风的脸色,越来越差。
“所以,我师尊已经不再是我师尊,而是……不知名的怪物。”
“确实是这样,所以你要小心了。”
谢酒说:“根据我对晏萱的观察,她一直在处心积虑的挑选目标,我的师兄们和师尊,都是她想杀死的对象。”
“殷尚隐掌门修为高深,尚且能抵挡一阵,即便如此,恐怕最近也该出现端倪了。”
秋逐风沉思:“最近掌门,确实有些奇怪……”
“这件事情,我会处理的。”
他下定了决心:“如果师尊被上界怪物所杀,我会为师尊报仇!”
“青云养育了我,我不会让青云落入怪物之手……它们既然从掌门这里下手,可见对修仙界势在必得。”
这也是谢酒与司马离担心的事情。
从晏萱的反应来看,他们挑选的都非无名之辈,这些人都在修仙界中举足轻重,若是继续放任下去,悄无声息中就会占据整个修仙界……
他们到底想要做什么……
“更为可怕的是……”秋逐风的脸色很差,“这次我师尊受伤的起因,是岳喧长老。岳喧长老是不是还是原本的长老可就不好说了……”
谢酒想了想:“如果是岳喧长老的话,恐怕不会来昆仑找我吧?”
秋逐风摇头:“他们可能想要确认昆仑剑是否能对石蛊毒有作用,按照你的描述,现在你能借助昆仑剑吸走毒,却不能完全帮他们恢复,但是你自己却没事……”
是这样的。
谢酒想了想,“这样想起来,觉着很是糟糕,这个世间只有昆仑剑的侍剑人才能完全得救,这不是同等力量的对决……这是碾压。”
司马离懒散道:“想想也是,毕竟是飞升之后的上界,碾压岂不是顺理成章,只是我觉着,天道也许有办法制衡这些已经飞升的仙人,不然他们也不会用这么隐秘、婉转的方法来蚕食修仙界。”
是极。
现在,他们要做的,就是找到这个破绽。
秋逐风不能久留,与谢酒分开的时候,他上前一步,轻轻地抱住了谢酒。
高大的男子身体有些微微的颤抖,抱着谢酒的时候,恍若是找到了丢失的珍宝。
“其实,你的名字,唤做花熙。”
“哥哥,你呢?”
“花让。”
-
静谧的山村里,只剩下了两个人。
谢酒站起身来,“我也该走了。”
她看向司马离:“你也该兑现你的诚意了吧。”
面具下的脸,究竟是什么样的呢?
谢酒不知道为何,又浮现出在邺城秘境时候,司马公子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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