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从心大师
这是觉得靖国公府支持燕王了,反正也拉拢不到了,干脆就开始打压靖国公府了。
既然是庆功宴,那此次出征的将军们自然都来了,更不乏一些宿将。席间文臣武将这么多,当着众人的面儿,偏偏就给她扣了一个战神的帽子。
功高震主可不只是说说而已,山突起则丘陵妒。
姜静行觉得做臣子,简直就跟给人打工是一样的,所以她一直都怀揣着一种打工人的心态面对武德帝。
武德帝这位老板聘请了她,她也够努力,一步步往上走,最后走到了离他最近的位置。
虽然经过这个过程,使得她比老板更熟悉了解公司的业务,也比老板跟下属的关系好。
所以呢,在这种情况下,老板就很难不担心,你的同行也很难不嫉妒。
这是人之常情。
端王见姜静行不接话,脸色也有些挂不住:“靖国公?”
姜静行回神,没有搭理给她耍心眼儿的端王,先看了一眼武德帝。
龙椅上的男人看不出喜怒。
但凭她对武德帝多年的了解,看出武德帝现在的心情恐怕不是很美妙。
端王这孙子恐怕是踩了大雷了。
因为武德帝这狗东西根本不把她当下属看,而是把她当成他的所有物,所以便很难忍受有人打她的主意,不管这些主意是好是坏,打主意的人是远是近,都会触动武德帝那根隐秘的心弦。
这也是姜静行最近才想明白的一件事。
她和武德帝之间最大的问题是什么,不是他对她有男女之情,而是他根本没有把她放到跟他自己一个平等的地位。
给她赐婚也好,让她罚跪也好,给姜绾赐婚也罢,武德帝根本就没有考虑过姜静行这个人的意见,只是将他自己认为的事情强加给她而已。
虽然让人心凉,但姜静行对这个事实接受良好,谁叫武德帝是个皇帝呢。
“多谢殿下。”
姜静行错开和武德帝对视的眼神,将杯中酒饮尽,然后继续盯着舞女美人看。
见此,端王也不好再多说些什么,只得讪讪离去。
陆执徐没有忽视刚才小太监上菜的举动,更没有忽视姜静行和武德帝那一眼的对视。
在他看来,这对君臣之间的默契不言而喻,刚才为姜静行的话感到羞耻的自己就像个笑话!
他看着二人,心里涌出一股从未体验过的滋味,整颗心就像在被蝼蚁啃咬,酸涩,愤恨,懊恼,最后是自弃,失望蔓延在胸膛间却无法宣之于口。
陆执徐垂眸,努力克制住自己,试图平静下来,可捏着茶杯的手指却用力到发白。
明明没有喝酒,却仿佛已经醉了一样,陆执徐在心底反复告诉自己,这不算什么,自己不是早就知道了吗,无论是真情实感还是虚情假意,自己需要靖国公府的扶持,如果成功的话,将来他和姜静行也有可能会这样......
随着自虐般的克制,陆执徐心中那一点悸动很快消失,甚至还能在端王走后又敬了姜静行一杯酒,只见他谈笑自如道:“本王身子不好,便以茶代酒,敬国公和诸将一杯,为我大雍辛苦良多。”
姜静行身后几位将军连道不敢,很给面子地端起酒杯回敬。
只有姜静行觉得不对,刚才小皇子还装看不到自己呢,这么快就调整过来了?
她看着陆执徐无懈可击的姿态,眼底闪过轻微的诧色,只得说道:“多谢王爷。”
敬酒的插曲很快过去,殿中的舞女也换了一拨人,比起其他人,这次的舞女明显要美貌的多。
尤其是中间的红裙女子,可谓是绝色潋滟。
女人五官深邃,笑颜如花,明眸皓齿,头上的金钗随着主人妖娆的身姿转旋,白玉脸颊明珰乱坠,嫣红的广袖开合遮掩,腰间的银饰闪闪发亮。
舞女一颦一笑动人心弦,迷醉众人,连姜静行都难得用心欣赏起来,更别说其他人了。
......
不比殿内的满朝勋贵,殿外长廊上坐着的大多是年轻人,其中既有一些世家子弟,也有一些没有资格坐在殿内的小官。
宫廷琼宴难得,又能坐赏名花,望着不远处女郎蹁跹的衣裙,很快便有几个才子高声佳咏,聚在一处斗起诗来。
随着对面的舞乐声传来,后殿女眷所在的风云阁也是渐入佳境。
昭阳长公主坐在一侧首位,她身边是几位宗室郡主,随后是朝中有封号的命妇和她们家中的女郎。
陆筠玉手轻摇手中团扇,一双美目漫不经心地从殿中人身上扫过,又在姜绾身上停留一瞬,之后便看向对面自己皇兄的妃嫔。
看到一处空位后,不解地问道:“云贵妃怎么还未到?”
谁知话音刚落,一道柔婉的嗓音便传了进来:“是臣妾的不是,让公主久等了,本宫一会儿自罚三杯可好?”
说着话,云贵妃便带着宫人优雅地走进来。
陆筠本是随口一问,见她打趣说要自罚三杯,便也打趣说道:“我可不敢让娘娘自罚三杯,若是喝坏了身子,皇兄可是要罚我这个做妹妹的了。”
云贵妃不在意地笑了笑,说道:“公主哪里的话?”
如今宫里太后皇后皆已去世,云贵妃便是后宫第一人,众人见她,纷纷起身行礼。
“都起来吧。”
待她落座后,便听下面的一位宫妃关心道:“娘娘可是身子不适才晚到了片刻?”
陆筠听到后也是关心说道:“若是身子不适,不如回去休息吧,不必强撑着。”
云贵妃面色如常,笑着说道:“不过是有些宫务要处理,不碍事的,况且公主府中的花木难得一见,本宫自然是要先饱饱眼福才好。”
听她如此说,陆筠也不再多说些什么。
云贵妃看着下面的歌舞,心里的怒火也缓缓平息下来,对玢柔的杀意却是一阵高过一阵。
本以为不过是个任人拿捏的宫女,却没想到还真让她笼络住了自己儿子的一颗真心。
本来锦绣很顺利就将人带了过来,云贵妃也没有多言,直接就寻了个由头,命人将玢柔杖毙,然后便带人来了承明台。
谁知刚走到半道上,她宫的太监便过来回禀说人被燕王带走了,着实是将她气的不轻。
可眼下宴席快要过半,若是再不去,恐怕要惹人非议,云贵妃权衡之下,只得先来了承明台。
殿中舞女一舞将毕,很快便躬身退下,殿外的叫好声也越发清晰。
女郎总是要矜持一些,但外头的热闹也是吸引了不少人频频扭头看去。
陆筠见此,便吩咐身边的宫女出去看看是怎么一回事。
片刻后,宫女拿着一张宣纸走进来,回禀道:“几位郎君以玉兰花斗诗,最终博文伯世子拔得头筹。”
陆筠拿过宣纸,轻声念道:“...束素亭亭玉殿春,已向丹霞生浅晕...”
“倒是一首好诗。”她放下宣纸,夸赞几句后又说道:“也是本宫的不是了,既然是赏花宴,又怎么能一味地坐在殿中欣赏歌舞。”
闻言,云贵妃也应和道:“公主说的是,诸位不必拘束,殿外烟花草树,如此美景怎可辜负,让女郎们自去便好。”
听到殿中身份最贵重的两个人都如此说,青春正好的女郎们也渐渐放开了性子,寻了两三个闺中好友便向外走去。
见有女郎出来,外面喝酒吟诗的世家子弟们更是显摆自己,反倒真的传出不少佳作来。
有人张狂自信,将此次宫宴当做扬名之地,想借此铺就一条青云路,有人小心翼翼,处处藏拙,生怕惹来无妄之灾,也有人只当此宴是寻常宴席,一味地埋头吃饭。
此话说的便是章云彻。
他手上的筷子就没停过,桌前的御膳都被他吃了快一半儿了。
霍鉴琦一口未动,眼神四处探看着,想寻找那一道熟悉的身影,却始终没有看到。
他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自我安慰道,也许对方没有来,然后就发现,很多人都用一种惊奇的眼神看向自己这边。
霍鉴琦顺着众人的目光看向身侧,章云彻狼吞虎咽的样子映入眼帘,让他不由得咬牙彻齿道:“你丢人别带着我,昨天晚上没吃饭吗!”
章云彻咽下口中饭菜,抬头,理直气壮回答:“没吃。”
原来最近博安侯公务不忙,闲下来后,大多数时间还是待在府中。
时间一长,他看自己儿子就越来越不顺眼,觉得他天天拈花惹草,招猫逗狗,实在让人心烦,于是就断了章云彻的月俸,逼他在家中苦读,连荤食都给他改成了三日一供。
章云彻可怜兮兮地说道:“我已经三天没吃肉了。”
为了今天的御膳,他可是连早膳都没有用。
见此,霍鉴琦忍不住闭眼,悲呼道真是交友不慎啊!他怎么就认识了这么一个奇葩!
还被这么个憨货拉上了辰王这条船。
姜璇并不知道外头有人欲眼望穿,就等着见自己一面。
她并没有出去赏花游玩,只是坐在风云阁一处凉亭,和几位贵妇轻声闲聊着。
因为昨天晚上,姜静行特意将她叫到了自己书房,给了她一份名单,上面写着几个人名。
“兄长这是?”姜璇不解。
闻言,姜静行咳嗽了一声,觉得有点儿尴尬,毕竟拉红线这种事儿她也是第一次做,做的还不是那么熟练。
“朴家来信,希望我这个做姑父的能为玲儿寻一门亲事,名单上的人都是一些和他适龄的男子。”
姜璇霎时明白过来,贴心问道:“兄长可是想让我明日考察一番名单上的人。”
姜静行点点头头,解释道:“这些人的真实情况我会让人去了解,我是不想让孩子们盲婚哑嫁。”
然后嘱托她在今日的宴会上看一看,和这几家府中主事的夫人们先聊聊,将靖国公的意思透出去。
虽然朴玲不姓姜,但也是很得靖国公府看重的,不是能让人挑三拣四的姑娘。
回到今日。
姜静行妹妹的身份,让姜璇很轻易就打入了命妇们的圈子。
礼部尚书的夫人坐在姜璇对面,目光从她身上移开,然后落到姜绾姐妹二人身上。
都是姿容不俗的好姑娘,一个长相清丽,气质温婉端庄,一个容貌娇俏可人,文静雅致,再加上不俗的身世和身份,许多人家都动了结亲的念头。
肖夫人喝了口茶润润喉,静思默想到,只是这靖国公只听说有一个女儿,且已经被赐婚给了燕王,就是不知这另一个是谁,是否也是姜家女。
肖夫人的疑问不止一家有,很快便有人先耐不住性子。
只听肖夫人身旁的一位贵妇人问道:“不知这是哪家的姑娘?”
她是看着朴玲问的,因为她在姜璇认亲宴那天见过姜绾,所以很清楚她才是靖国公嫡亲的小姐。
姜璇扭头,将朴玲叫到身前,称许道:“这是我的侄女,也是绾儿的表姐,兄长子嗣单薄,玲儿又乖巧,在家中跟亲生的女儿也没什么差别了。”
说着,她又嘱咐朴玲:“玲儿还不见过几位夫人。”
朴玲走上前行了个福礼:“朴玲见过几位夫人。”
“好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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