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发光梨
“那你打探到什么消息了吗？”燕绍南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校长，你信我！我来这里以后根本就没有和那些星盗联系！也没有对外泄露任何有关于学校的消息！”
刁西立刻辩解道，虽然真正原因其实是他想独吞功劳，自然不可能把消息告诉莫里森。
“我没有问你这个。”燕绍南对刁西的申辩不置可否，而是饶有兴趣地看着他，“说说看，你这段日子在627都打探到哪些消息了？”
刁西在校长眼神的逼视下明白过来他必须回答这个问题。
他定了定神，开口道，“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我发现627是一所非常优秀的军校，特别是有像您这样一位英明的校长领导……”
“停！”燕绍南挑眉，“你以为你拍马屁，我就会对你网开一面吗？”
刁西苦着脸，突然有些自暴自弃了，“校长，你到底打算怎么处置我，直接给个准话吧！”
他抬起头来，面上那惯有的卑微讨好的笑容消散殆尽，眼底露出了一丝充满讥诮的嘲讽之色，“反正成王败寇，我自认倒霉！”
燕绍南瞥了他一眼，“看来你似乎很不服气呀！”
刁西此时也干脆破罐子破摔了，他冷笑一声道，“校长你是生在富贵之家的有钱人，哪里能知道我们这种人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在贫困星，为了不饿死，我必须去争，去抢，甚至去骗，不然我根本就活不下去！后来我打算离开那个鬼地方，到别的星球去讨生活，但飞船偏偏就撞上了星盗！
如果我不选择加入他们，那我现在早就死了，有人给我别的选择吗？我一直以来拼尽全力也不过是为了生存罢了!”
听到刁西的这番自我剖白，燕绍南的面色却没有丝毫的动容。
“就算你是被迫加入星盗的，但从开学到现在，你有很多机会可以向我说明这一切，但你并没有来找过我！”
刁西本想再说什么却被燕绍南给直接打断了，“如果现在是莫里森控制了学校，恐怕你也不会站在我们这一边，说不得你还会为了自保给莫里森递刀。除了你自己的安危以外，我们这些人的命对你而言又算得了什么呢？我说的对吗？”
刁西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感觉自己内心的那些卑鄙的想法在面前的这人眼里几乎是无所遁形。
他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如果莫里森真的控制了这里，要杀这些人的话，他阻拦的了吗？如果他阻拦了，怕不是连他自己都要小命不保，他为什么要做这样的傻事？
“而且你本来是打算完成星盗交给你的任务，将627的消息传回星盗那边的吧！只不过是还没来得及而已。”
燕绍南冷哼一声，这人可不像他自己说的那么无辜，如果627真出了事，这人也算是帮凶。
“校长，传递消息这件事我是真的没干！”
刁西当然是坚决不肯承认自己原本的打算，他表忠心道，“你们去伏击莫里森的时候，我都没有和他通风报信！”
燕绍南反问他，“你以为你为什么还能站在这里和我说话？”
刁西听了这话只觉得后背一凉，他神色苍白地辩解道，“我身上被星盗安了控制芯片，根本就脱离不了他们的掌控，我除了听他们的命令还能怎么办？”
刁西情绪有些崩溃，“我承认我没有多么高尚的节操，我还想活，我不想死！即使是当星盗的走狗我也不想死！但又不是我主动想害人的，为了活命我没有别的选择！”
“你体内的芯片我可以帮你取出来。”燕绍南突然出声，刁西猛地看向了她。
“你不是想要别的选择吗？我给你一个拥有选择的机会，你打算怎么做？”燕绍南支着下巴问他。
刁西原本激愤的情绪一时之间刹住了车，他满心不可置信，几乎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了。
有人愿意给他别的选择？
这是刁西从来都没有过的经历，他一直以来都没有真正掌握过自己的命运，只不过是在命运的夹缝中争取一线生存的机会。
眼见燕绍南还在等着他的回答，刁西一改往日那油腔滑调的做派，竟然少有的显露出了一丝局促和无措，“我，我保证以后都听校长你的话！”
“是吗？那得看你以后的表现了。”
待刁西离去，燕绍南也有些好奇，她给了对方一个机会，他接下来的路会怎么走呢？
……
转眼间，为期三个月的新生集训即将结束了。
除了那几个中途退学的学生以外，留下来的学生最后都顺利达成了新生集训的要求——体能过关并且有至少三门基础课程达到入门水准。
[恭喜宿主完成主线任务，任务奖励已发放至仓库请查收！]
燕绍南的眼睛立刻亮了，她可是记得完成新生集训的奖励里面有50架B级机甲！
机甲的制作需要用到珍贵的精神力传导材料，造价高昂，哪怕是最低等级的B级机甲一架也至少要50万星币。
燕绍南看着仓库里的50架崭新的B级机甲，内心十分满意。
她本来还在发愁学生们平日里练习用的机甲该从哪里弄。
一架B级机甲在市面上最低也要50万星币，二十架就是1000万星币了，更别说运送到627d来的高昂运输费，这将是很大的一笔开销。
而如果从系统商店购入的话，一架B级机甲最便宜的也需要50积分，燕绍南就更不太舍得了。
好在系统这次也不算黑心，直接帮她解决了这个麻烦。
燕绍南欣赏了好一会儿仓库里放着的机甲之后，这才点进任务栏查看新刷新出来的任务。
[主线任务：请在本学期开设至少20门课程。
要求：每一专业至少开设两门必修课。
奖励：800经验；200积分；免费赠送建筑【操场】×1；防护罩面积扩大一倍]
燕绍南点开了系统的课程选择页面，首先是公共课的选择。
公共课也就是集训中进行的基础课程，这些课程所有学生都必须掌握。
只见燕绍南面前出现了所有基础课程的名单，但有些课程是灰色的不可选状态。
这是因为没有符合条件的老师，而那些可以选择的课程，系统会将所有符合条件的老师全都列出来供燕绍南选择。
比如，燕绍南点进【政治伦理】这一门公共课，在老师人选那一栏就列了三个人选，分别是保罗·伯特（系统推荐）、乔尔·霍亚、宿主。
燕绍南当然是选择了系统推荐的老伯特。
在完成了公共课的选择之后，燕绍南又开始了专业课的选择。
627军校目前一共开设了三个一级学科，分别是单兵作战、战术指挥以及舰船技术。
其中，单兵作战又可细分为机甲单兵和机动步兵两个方向，舰船技术也可细分为战机和战舰两个方向。
这些二级学科在一二等军校往往都会设置为独立的专业，但627目前人少，燕绍南就直接通过分班的方式来解决这个问题了。
鉴于老伯特以前有过在主力舰作战的经历，燕绍南让他现阶段主要负责舰船技术专业的课程。
燕绍南自己则是主要负责单兵作战专业的课程，至于乔尔，燕绍南让他负责作战指挥专业的课程。
凯蒂和阿瑞斯则负责更多的基础课程。
初步决定好课程安排后，燕绍南还是又去询问了一下各个老师的意愿，老伯特和凯蒂都没有什么问题，但到了乔尔那里却有了麻烦。
乔尔听到燕绍南的来意，苦笑一声道，“校长，谢谢你对我的看重，但是我恐怕没有能力去教导学生战术指挥有关的课程。”
“怎么会？”燕绍南不解道，“我记得你的履历上有记录你曾经在学校选修过指挥系的课程，并且拿到了全A的成绩，不是吗？”
乔尔垂眸，“学校的成绩并不能代表什么，我并不是一个合格的指挥。”
燕绍南看向他，“我还是不明白你的意思，你为什么会觉得自己不是一个合格的指挥？”
乔尔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道，“我和你说过，我参与了威尔克斯特战役，而且我所在的排只有我一个人活了下来。”
“更具体的情形是，当时连长、副连长都阵亡了，我不得不接过了指挥权，而我当时的军衔是临时三级少尉。你应该知道，这是军官中的最低军衔，虽然我名义上是排长，但那个排实际上由连长安排的副排长指挥，连长并不信任我。可转眼间我就要指挥一整个连，而这个连里所有人的资历都比我要老！”
这是战时由于上级指挥官阵亡导致的指挥链缺失，燕绍南默默在心底道，这种情形在战场上并不少见，尤其是在威尔克斯特那场伤亡惨重的战役上。
乔尔深吸一口气，才继续说下去。
“所有人都在询问我接下来应该怎么做，哪怕我对其他排的情形并不了解，也没有过指挥一整个连的经验，但我不能表现出丝毫的慌乱。他们都在等着我的回答，我没有更多的思考时间，必须在当下就做出最正确的决策，因为这根本就不是演习，我的决策关系到的是活生生的性命！”
乔尔脸色苍白，“最后，整个连包括我只有三个人活了下来，所以你明白了吗？我根本就不是一个合格的指挥官，更不配作为老师去教导学生怎么去当一名指挥！”
第36章 选课
燕绍南拧眉道，“威尔克斯特战役的失败源于上层的失误，在当时那种情形之下，是没有办法全身而退的，你不要把不属于自己的罪责揽到自己的身上。”
从一开始情报就有误，现在燕绍南再回过头去看，就知道这是一场必败的战争。
可惜当时包括她在内的所有降落到威尔克斯特的人并不知道这一点。
他们只是任务的执行者，制定计划是上层做的事情，他们并不知道这其中已经出了变故。
但乔尔并没有轻易就被燕绍南的话说服，一个人内心认定的事情是很难改变的，更何况这是乔尔一直以来的心结。
“不，是我的原因……如果我经验再丰富一点，能发现情况不对，及时联络到上级汇报的话，他们也许就不会死了！”
乔尔的声音有些颤抖，他的脑海里浮现了战友们的音容笑貌，这些人永远地离开了这个世界。
“那个时候战场上整个通信系统瘫痪，你根本就无法做到这件事情！而没有得到前线总指挥劳埃德将军的命令，所有人都无法擅自撤退！”
燕绍南的目光直视面前的人，“你明白吗？这不是你一个人的力量能够改变的事情！军部显然也知道这一点，所以尽管劳埃德将军上了军事法庭，但这场战役的其他幸存者并没有被问责，战争的失败并不在于他们。”
乔尔沉默了下来。
燕绍南叹了口气，诚恳道，“乔尔，作为威尔克斯特战役的亲历者，我想你应该可以为学生们分析联邦在这场战役中做出了哪些错误决策，以及我们可以从中吸取什么教训吧？错误已经铸成，我们唯一能做的是不要让这场悲剧在未来再次上演，你说呢？”
乔尔怔了一下，他张了张嘴，却没能够吐露出一个字来。
燕绍南看了他一眼，“那这样吧！如果你实在觉得无法胜任指挥课的教学工作的话，我也不勉强你，但如果你改变主意了，后天以前你都可以来找我！”
待燕绍南离开以后，乔尔静静地发了好一会儿呆，然后像是终于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
当天下午，乔尔就又去找了燕绍南一次。
“你这次想好了吗？”
燕绍南问面前显得有些拘谨的人。
“是的，我已经想好了。”乔尔垂眸道，“就像校长你说的，我们唯一能做的是不让悲剧重演，我会认真教导他们的。”
“那我就放心把学生交给你了！”
乔尔看着校长眼中流露出的信任，有些局促，他不明白她对他哪里来的信心。
燕绍南眨了眨眼睛，“我想你应该没有忘记，星河闪耀，荣光永存！”
她相信他会成为一个好的引路人，仅仅因为他是联邦军人，就这么简单！
乔尔听到这熟悉的口号，也终于释然地笑了起来，“嗯，星河闪耀，荣光永存！”
这是作战部队出发前常常会说的一句话，当燕绍南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乔尔感觉到有一种埋藏在记忆中的东西被唤醒了。
这不单单是一句口号，它是联邦军人之间特殊的情感联结，更代表着一种心照不宣的承诺。
在这之后，乔尔也终于一扫之前的颓丧，稍微振作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