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妹过来 第8章

作者:霜余 标签: 情有独钟 仙侠修真 重生 轻松 穿越重生

  胡勇看着云箬飘忽忽的眼神,叹了口气:“你什么都不知道是吧……我就猜到了。”

  但凡知道这些,也不至于到了十七八岁才第一次测灵脉,有点迹象早就去找方法测试了。

  一个孤零零的小姑娘,也没家人,难怪被耽误到这个年纪。

  胡勇在院子里喊了两声小徒弟的名字,阿恒睡眼惺忪地出来,被师父抓着洗了把脸,跟他说了几句话,阿恒很快精神起来,和云箬打了个招呼就跑出门去了。

  “你收拾收拾东西,今天就上路吧。”胡勇对云箬说。

  虽然他觉得也没什么能收拾的,云箬这里简直一贫如洗,不过不穷也不会住在已经废弃的老城区。

  “哦,知道了。”云箬下意识回答。

  胡勇点了点头就走了。

  她确实没什么好收拾的,倒是因为胡勇的一通提醒,理清楚了思绪,好歹有个方向了。

  那就先去找学院吧。

  她简单打包了行放好,用纱巾裹了脸,去做工的地方干完最后一天活。

  老板是个脾气泼辣的大娘,很喜欢她,做事麻利有眼力劲,身板看着纤弱却很能干,听到她说要离开北州城了还有些舍不得,多给了她两枚铜板的工钱,又给了她一些干粮。

  傍晚云箬回到家,准备拿了行李就走,推门进去看到蹲在院子里的胡勇,大包裹上还趴着个睡着了的阿恒。

  胡勇看到她打了个哈欠站起身来,一手拎起阿恒扛在肩上,一手提起包裹:“可算回来了,走。”

  “这是?”云箬疑惑。

  胡勇头也不回的往外走:“拿上你的行李,去学院的路远着呢,坐马车,我送你去,省得你半路上走丢了。”

  云箬看着他的背影笑了,快步回屋拿上行李追出去:“大叔,原来街口的马车是你准备的啊。”

  “这小子去找的,我去守卫处告假了。”

  “阿恒真能干!”

  “废话,也不看看他是谁的徒弟。”

  阿恒半梦半醒,听到师父和云箬讲话的声音,放心的在马车的摇晃中再次睡着了。

  *

  晴岧山山如其名,灵气充沛,山中少见阴天,大部分时候都是朗朗晴日,绿植茂密,各种珍奇药草和罕见的灵花灵草数不胜数,又因山势险峻山深而幽,故名晴岧。

  是得天独厚的一片灵地。

  “歇会儿。”云箬杵着一块山石喘气,抬头看了眼头顶遮阳避日的巨大树冠,以及往前延伸入深处的幽暗小径,再次跟胡勇确认,“学院真在这深山里?”

  要不是清楚胡勇的为人,这真的很像一次有来无回的拐卖。

  “当然,我当时也是这么去学院的。”胡勇递过水囊给云箬喝水,把背上的阿恒放下来休息,少年一路被师父背着,精神头很好,跟出门郊游似的,下来就满地跑着摘花草去了。

  从北州城出发到晴岧山,路上花了近一个月,还是在他们日夜兼程的情况下。

  学院一年只招生两次,晚了就赶不上了。

  路上云箬从胡勇那里知道了不少有关学院的事情。

  学院就叫学院,这两个字就是它的名字,简单粗暴,因为能开灵脉的只占少数人,修者的学院也只有这一个,所以并不需要取名字来区分。

  学院是每个人踏入修者世界的第一步,只有开了灵脉的人才能进学院修习,而只有在学院修习中名列前茅者,才有机会进入大宗门当弟子,最后能单独拜师修行的又是另一回事了。

  学院学子一般分两种,一种是自己报名去修习的,比如胡勇和云箬这样的。

  另一种是已经进了宗门的弟子,这些要么是家世显赫有门路的世家子,要么是被宗门看上的有天赋的好苗子,初期也会进学院磨砺修习。

  云箬一听就明白了,学院就相当于初高中,大宗门就是名牌大学,要么寒窗苦读硬考要么提前保送。

  懂的,谁不想进好大学进修。

  她问过胡勇在学院修习了多久,胡勇实话实说:“十年。”

  他唯一觉醒的灵脉是体脉,在学院努力修习了十年,却只突破了三阶,之后就一直再无进益,天赋有限,这辈子都只能止步于此了。

  之后他回了老家北州城,谋了个守卫处的差事安定下来。

  “灵脉觉醒只是第一步……”胡勇欲言又止。

  云箬知道他想说什么。

  灵脉觉醒确实只是第一步,之后能修行到什么程度不止看努力还看天赋。

  一支灵脉最高七阶,四阶以下为低阶,五阶是一个分水岭,再往上每晋升一阶就是截然不同的境界和难以跨越的巨大差距,有人能一举突破进入高阶,也不乏有人只能一直停留在低阶无法晋升。

  胡勇是担心她希望报太高,以后大概率会失望。

  毕竟觉醒灵脉的是少数,能突破进阶的佼佼者更是少数,云箬在此之前一直普通的生活长大,可见天赋也不是出众的那种,否则怎么会发现不了自己灵脉觉醒的迹象?

  但他怕打击到云箬,无论如何也说不出这种泼凉水的话。

  云箬其实对晋升没那么大的执念,哪怕只是和大叔一样突破三阶她就满足了,她可是三灵脉觉醒,每支晋升三阶,加起来九阶呢,比满阶都高!能自保,最好也有余力保护身边的人。

  她不贪心,但她要努力到拼天赋的程度为止。

第8章

  稍作休息后他们就接着赶路,今天是本年度报名的最后一天,错过就要等明年了。

  穿过一道流水声潺潺的一线天峡谷,眼前豁然开朗,地势也平坦起来,四周悬崖峭壁高耸,山石林立。形成一个天然的屏障,将这方天地隔绝于此。

  再往前走,不同的方向和隐秘路径上也有人穿行或攀越而来,互相之间打个照面,向着同一个方向继续赶路。

  拐过一道厚厚的藤蔓山壁,脚下的土路突然变成了光滑的玉石板。

  白色的玉石铺展开,像山中一块开辟出来的广场,广场东侧,一块巨大的匾额镶嵌在正对面的山壁上,上面是两个龙凤凤舞的字:学院。

  匾额上流转着浓郁灵气,正下方是一片深不见底的幽暗潭水,仿佛踩空掉下去就会瞬间淹没在无边黑暗中,潭水中央却端端正正摆放着一张木桌,木桌的四只桌脚和潭水融为一色,不知道是一直延伸大牌水底,还是悬空浮在水面上。

  桌上一册摊开的书本,旁边放着一只笔。

  玉石板广场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差不多有一个操场那么大,陆陆续续有人从四面八方的藤蔓山壁走出,都是来学院报名修习的人,人声熙攘,好不热闹。

  “去那边。”胡勇越过人群指了指山壁边的水潭,“报名册上写名字,灵脉觉醒的就会发一块进出学院的通行牌,以后就可以在学院修习了。”

  三个人往那边走去,云箬和阿恒都好奇的东看西看。

  广场上除了来报名想进学院的人,还有不少来买卖东西的,一块简单的布铺在地上,各种琳琅满目的灵药法器,和在北州城的那些小摊差不多。

  “嘿这位姑娘!来报名的是吧,要不要买一份学院指南,资料详细还附带地图,不仅上课找课堂方便,还有独家记录,饭堂那个菜品最好吃,哪个不要轻易尝试,以及哪位老师授课最为……嗯?”

  拦住云箬的人停下一气呵成的推销,疑惑的歪头看着她,摸了摸唇:“我怎么觉得你有点眼熟?”

  云箬看了一眼面前的白衣奸商,没说话。

  对方很快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神情,猛拍一下手掌:“我想起来了,我们是不是三天前见过!啊好巧啊又见到了,说明我们有缘!姑娘,来,学院指南,打折卖给你,不枉缘分一场了!”

  云箬:“……”你根本没想起来嘛!

  “多少?”她问。

  林望笑的真诚:“一块中品灵石。”

  云箬看着他手里的小册子,那么点,就要一块中品灵石,看来对着莘莘学子奸商也是照宰不误的。

  她正要拒绝,一袭黑衣走了过来,看到她似乎毫不诧异,走过来点了下头:“要进学院?”

  “嗯。”云箬也点了下头,“你们又来摆摊?”

  “又?”林望仔细端详了云箬一下,这次才真的认出了她,“脏脏脸?!”

  好嘛,她叫人家奸商,人家叫她脏脏脸。

  初印象都非常有特色就是了。

  胡勇走到一半,发现云箬没了,牵着阿恒折返回来找她,看到百里夜和林望,脸上顿时露出紧张戒备的表情,上前打了个粗声粗气的招呼,大手推着云箬的肩膀,像老母鸡护小鸡崽一样把云箬推走了。

  “别跟他们说话。”胡勇嘱咐云箬,“袋子里的钱是你在学院的生活费用。”

  可不能被骗走了。

  云箬回头看了一眼,白衣奸商已经毫不间歇地找别人推销去了,开口就是“这位少年我看你很眼熟啊”,台词都不带改一下,被拒绝了也不恼,笑嘻嘻的换一个人继续重复推销步骤,心理素质强的可怕。

  更可怕的是他长得俊朗还脾气好,云箬就走了那么几步路的距离,居然就给他卖出去了一份高价学院指南。

  被宰的人挺开心,林望也很高兴,可谓是宾主尽欢。

  黑衣那位还站在原地,正在看着云箬,云箬和他目光对上,他不躲不闪,没什么表情和动作,搞得反而像是云箬在看他一样。

  客观来说,他比白衣奸商更好看,但他不像林望脸上总带着三分笑意,反正有种懒懒的疏离感,眉眼间是不带攻击性的冷淡,对什么都不在乎也不感兴趣的样子。

  可行动又偏偏相反,和人组队做奸商一唱一和,却也会在遇到危险时出手救人。

  云箬又回头看了一眼,百里夜已经转身走了。

  她和胡勇一起来到水潭边,一个年轻女子快他们一步,抬脚踏上了黑沉沉的潭面,水面纹丝不动,脚踩上去就像踩到了地面上,女子稳稳走在水上,一直走到木桌面前,用笔在名册上写上自己的名字。

  潭水泛起涟漪,水面发出柔和的银色光芒,片刻后从水下升起一块黑色的通行牌悬在女子面前。

  女子拿下小牌子,径直穿过山壁不见了,看来是进入学院了。

  “去吧。”胡勇对云箬说,“跟她做一样的就行,潭水上设了阵法,会检验你的资质能不能入学,你绝对没问题的。”

  云箬看着漆黑的深潭,慢慢走了上去。

  脚下的触感确实是水面,每踏上去一步,就有力量稳稳的托着她不往下沉,她走到木桌前,发现册子上干干净净,并没有前面的人写下的名字,她翻了翻,都是空白的,便随便找了一页写下自己的名字。

  刚写完最后一笔,名字就消失在书页间。

  脚下的水流泛起一圈圈涟漪,碰到潭边又被弹回来,水面发出微弱的震动,云箬等了等,没有通行牌从水下升起来,她有些疑惑,转头看向胡勇无声询问,脚下突然一空,托着她的力量往下骤沉,带着她往下坠去。

  她只来得及看见胡勇惊讶的表情,感觉水流漫上脚背,然后下坠的感觉突然慢了下来。

  第三次了。

  第一次是在她和胡勇打斗的时候,她当时只觉得是自己注意力集中之下的错觉;第二次是杀死噬灵兽的时候,她感觉噬灵兽咬下来的动作也是慢的。

  第三次就是现在。

  如果前两次她还认为是巧合,三次的话就肯定不是了。

  哪来那么多相同的巧合。

  云箬脚下发力,踩着缓慢停止下沉的那股托举的灵力,迅速一个俯冲上了岸,动作快而轻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