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青绒
正摩挲狐耳的指节一顿,温凉的指节擦碰过下颌,将她的小脸抬了起来。
她猝不及防对上他漆黑的眸子。
“我看起来很像随便的人么?”他语气有些不愉。
云袖一怔,期期艾艾回:“……不像。”
他哪里像了,平时就一副生人勿近的高冷样子,都不回她消息的。
而且哪有随便的人在被非礼后就要她娶他负责的?
云袖看着他乌沉沉的琉璃眸子,目光有些游移,湿润眼睫轻轻颤动。
可是她一直没什么自信,即使两人都这么亲昵了,她还是不确信他的想法,他在想些什么?他对她是什么看法?现在亲她又是因为什么?
或许是一直以来两人都是师徒的身份,陡然变这么亲近,让她有一种不太现实的感觉,飘飘忽忽的,好似在做梦。
于是她小声地又问了一遍之前的问题:“那个,你是不是喜欢我啊?”
“……”
谢无妄有时候真想掰开她的脑袋,看看她这狐狸脑袋里装的都是什么。
他连婚契都同她签了,整个人都是她的了,她还在问他是不是喜欢她。
但目光落在她不住颤抖的眼睫上,他心又一下子软了下来,她曾经被男修欺骗过,还因此付出了惨痛的代价,所以现在对待感情之事才如此不安,担惊受怕。
更别说他们之间的关系较之寻常道侣更加特殊,还有师徒的这一层关系。
他对于这层关系并不是特别重视,比起称谓,他更在意的是称呼他的人。
可她不一样,之前她就因为怕他不要她,一直瞒着他自己的狐妖身份。
他向来是个行事高效的人,意识到了自己对她的特殊情感,当晚在她还抱着自己睡得正香的时候,便将未来的事都想了一遍。
他想要她同自己在一起,待在他身侧,想抱着她,想和她做更亲密的事,而显然,师徒身份已经满足不了他的需求了。
所以他才这般自私又恶劣,明知道她误解了昨晚的事,却假装没看出来,半哄半骗地让她签下了婚契书。
谢无妄扭着她的小脸挪回来,让她正视着自己,轻轻唤她,“云袖。”
云袖抬起眼,眸子氤氲着模糊水汽,“嗯?”
他不擅长表达情感,也不喜欢表露出真实情绪。
但如果是为了让她安心的话。
“我心悦你。”
云袖一愣。
她眼神有点木木的,慢吞吞眨了一下湿漉漉的眼睛,嗓音也含含糊糊的,不知道在说什么,“啊,昂,嗯……”
谢无妄看她这幅样子有些失笑,微微低下头,靠近她开口:“听到了吗?”
云袖却一下躲开了他。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猛地往下一窜,跟鸵鸟似的埋到了他怀里,小脸紧贴着衣料。
“听、听到了。”
半晌,她似乎拿了什么东西,闷闷的声音含着热气透过衣料中传出来,“可、可以再说一遍吗?”
这也不是什么难事,谢无妄又温声说了一遍。
话音刚落,少女身后的尾巴疯狂摇动了起来,这拍一下那拍一下的,蓬松的毛绒尾巴拍得被子啪啪响,欢快的情绪完全藏不住。
谢无妄感觉到怀里少女顿时僵硬起来,手伸到后腰默默把尾巴按住,语气结巴:“那什么,活动一下尾巴骨,有点酸。”
云袖脸烫的不行。
短短的几天,她经历了人生的大起大落,以为要死了,结果没死,还有了个这么漂亮的老婆。
所以一时忍不住激动了下也可以理解的对吧?
谢无妄低头,指尖在她露出来的琉璃镜上点了下,听到了自己刚刚对她说的话。
云袖连忙捂住,小声解释:“我、我怕你是今天不太清醒,万一明天忘了呢,所以保留了下证据。”
嗯对就是这样,绝对不是因为她想再多听两遍!
谢无妄并没有多说什么,漆黑眸子盯着她,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尾巴尖,“缓好了吗?”
云袖愣了愣,意识到他在说什么,小脸绯红。
“还、还要亲吗?”
“嗯。”
他应了一声,便欺过来堵住了她的唇瓣,柔软温凉的唇瓣摩挲着她的,片刻,含着她吮了下后稍稍分开,漂亮的眸子定定看着她,“还想亲。”
……根本没给她拒绝的机会吧!
虽然云袖也没想拒绝。
她水眸氤氲,濡湿的眼睫颤了颤,声如蚊讷:“好……唔。”
话音未落就又被亲了上来,温凉的指节穿过她的发间,扣着她的后脑勺,吻得很深,勾着她的小舌头缠。
白檀香气浓烈,完全将她包裹其中。
他的另一只手也没放过她,重重揉着她的狐狸尾巴。
云袖呜呜咽咽的,眸子里的水汽更浓了,手指攥着他的衣服。
她受不了想躲,才刚往后退了一点,就被一条藤蔓圈住了腰,拉向了青年,旋即亲得更凶了,完全不像他平时的温柔样子。
“呜……”
夜晚很长。
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慢慢停歇,乌云间露出了皎月,清辉洒落在灵湖的云昙花枝上。
第二天一早,云袖起床后照镜子,不出意料看到了肿起来的嘴巴。
……没想到谢无妄竟然是个亲亲狂魔!
亲完了一下又要亲,最后亲了好久才放她去睡了。
云袖对着镜子稍稍侧了一下头,看到脖颈上有颗显眼的红痕。昨天最后他亲着亲着就亲到这里来了,不过就亲了一口,然后就把她捂在了被子里,呼吸声也有点乱。
云袖摸出琉璃镜,又听了那遍语音,狐狸尾巴欢快地摇。
她给龙柔柔发消息。
【我恋爱了。】
对方也是高强度网上冲浪,很快回复。
【6。】
【先婚后爱这种潮流也是给你俩玩上了。】
第40章
妙手峰医馆。
方澄正在医治昏迷不醒的弟子, 朔云淮面色不渝在旁边看着。
白衣青年此时走了进来,朔云淮抬头,连忙道:“你来了, 快些看看这症状是不是有些相似?”
谢无妄走到昏迷的弟子身旁,看着他氤氲着黑气、生出黑色倒鳞的面孔, 语气平静:“不像。”
朔云淮顿时松了口气,正想开口,青年的嗓音紧接着轻飘飘落下,“就是他的手笔。”
“……”
朔云淮真想拿鸟啄他的脑袋, 但眼下关键的肯定不是跟他说闲话,而是眼前的情况。
“这弟子是在南海变成这样的, 要说那边最近有什么异常,那就是近期的海妖兽暴动了,大批深海的海妖兽来到了岸上,想来是海底出了问题。”
方澄面色凝重,抬起眼:“这才五百年,他就又复生了?”
朔云淮叹气:“天生魔骨是杀不死的。”
两人所谈之人,便是五百年前驱使魔潮妄图吞并人妖两界的魔界之主, 危星澜。
五百年前他被谢无妄斩于剑下, 但天生魔骨是无法彻底消灭的,会一次又一次的转生。
才安生了五百年, 这就又出来搞事情了,朔云淮实在头疼,“估计过不了多久, 这魔主复生的消息就该到处传开了, 修真界又要鸡飞狗跳了。”
但他最头疼的其实是谢无妄。
魔主复生的消息一出,想必用不了就会有人请他出山斩杀魔主, 而他现在却连……恐怕不是魔主的对手了。
朔云淮这么想着,目光不由得投向白衣青年,本以为他的表情也会严峻,但没想到他正站在药架子旁,一脸气定神闲,目光慢悠悠扫着药架。
甚至还有闲心问:“方澄,哪瓶伤药可以用来抹嘴?嗯……有什么护理毛发的药膏么?”
方澄:?
朔云淮:?
就他俩皇上不急太监急是吧?
方澄没好气地指了指:“伤药右手第三列那个盒子里的小白瓶。”
“灵宠专用发毛护理膏卖完了,待会再配。”
见他这样,朔云淮也不急了,往旁边一坐,“对了,那合欢宗女修你抓着了没?我可是出了五百万绿灵石,这么消极怠工我要扣钱的。”
“抓到了。”青年淡声回。
朔云淮挑眉:“在哪呢?我昨儿就见你把自己弟子带回宗了。”
谢无妄轻慢看他一眼。
朔云淮意识到什么,忽的一僵,不可置信道:“不会吧,那合欢宗女修就是你那话都说不清楚的呆呆小弟子?”
完全看不出来啊!
看起来唯唯诺诺的,内心居然这么狂野?
“称呼放尊重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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