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陆之遥lu
解决了华东基地内暴动的时杉朝向清逸基地的方向疯狂地笑着。
只是华东基地和清逸基地之间的距离还是极为遥远的,尤其是其中还夹杂着不少基地。
其中最大的便是曾经武达等人所在的西南基地。
西南基地的认怎么也没有想到最终自己的基地会覆灭在一群疯狂的由异能者、变异生物以及兽人构成的行进的大军脚下。
而那为首的家伙,自然是时杉。
时杉的动作很快,即便路途遥远,可若是一刻不停地前行,也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更别提时杉的军队在这一路上可谓是无人能敌,就连丧尸群都无法抵挡。
甚至在行军的一路上,时杉还可以凭借着自己的能力吸收更多的力量。
就像是拥有预知能力的武达曾经在梦中所预见的那样,西南基地率先被时杉所统领的狂暴变异大军攻破,随后又是从华东基地到清逸基地这一路上遇上的其他基地。
于是到了最后,在快要到达清逸基地的时候,时杉的军队献出了一种近乎于恐怖的规模。
因此,即便对方距离清逸基地还有一段距离,时漪依旧能够嗅到对方汹涌而来的杀意。
事实上,这不仅仅只是时漪和时杉之间的战斗,也是华东基地和清逸基地之间的战斗。
更是关乎于正常人类在这末世中存亡的一场战役!
毕竟若是让时杉得到了胜利,那之后对方的行事便会愈发肆意,难以想象在时杉的为所欲为之下,这个世界会被糟蹋成什么样子。
也是为了变异生物们的安危,时漪等人也必须应战,清逸基地也必须阻挡住这场劫难的前行。
而这场战斗必定也会持续漫长的时间。
为了清逸基地里大多数人的安全,也因为只有自己才能够抵抗时杉的特殊精神催化,为了不让大多数变异生物和异能者陷入狂暴的境地中去,时漪也是头一次在能够变化为人形之后展现出自己真正的模样。
遮天蔽日的藤蔓,巨大到令人感到惊恐到窒息的样子,时漪真正的模样甚至能够将整个清逸基地都笼罩起来。
随着时漪舒展起自己的身形,一根根藤蔓缠绕在清逸基地的每一处土地上,保证着基地内和周围的生物不会受到什么太大的时杉精神力的影响。
所有的变异植物都展现出了自身奇特的能力。
金刚藤的铜墙铁壁,铃兰花的精神力催眠,阿大巨大的身躯伴随在时漪的身边,随意挥舞起藤蔓便能够破坏那些试图攻上来的狂暴兽人……
这才是清逸基地真正的模样,也是最为骇人的变异植物们的天堂!
就连清逸基地里看起来最为普通的一棵小草,那都是杀人的利器。
留在基地中的人虽然清楚自己的基地中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变异植物,但当他们在亲眼看见之后依旧会为之惊叹。
变异植物的数量显然多到了令人叹为观止的程度。
但毕竟已经和变异植物们相处那样久的时间里,居民们早已经习惯。
这么些年里,只要在基地内表现得足够好,满足了时漪等人制定的要求,又或者是得到了变异植物的认可,清逸基地内的幸存者们或多或少也都能够分到一两株变异植物。
虽说大部分都是成熟期变异植物的幼崽,但也已经足够了。
毕竟他们可不是木系异能者,更别提使用异能去驯服变异植物了。
分配给他们的变异植物们从不会主动伤害他们,就像是被基地里分配了一个伙伴一样可靠。
于是在这样的日积月累之下,清逸基地里的幸存者们早就习惯了变异植物们的陪伴。
因此在这个时候,当变异植物们一一展现出自己可怖的、充斥着攻击性的狂野一面时,在最初的惊讶之后,基地内的居民就再也没有半点恐慌。
反而在反应过来之后坚定地站在自己的伙伴们身边并肩作战,对那些试图侵入清逸基地的狂暴生物们发起了反抗。
只是,这场大战注定会出现不可忽视的伤亡。
即便从战斗的开始起,时漪都拼尽全力想要保护自己基地内的所有人,可当另一株成熟期的王植带着狂舞的藤蔓出现在时杉阵营中的时候,时漪的力量自然受到了一定影响。
她注定无法凭借自己一个人的力量解决所有的麻烦和危险。
为此,眼见着时漪开始受伤,不仅仅是面对那明显就状态不对的疯癫的王植,更是还有不少力量正在时杉的操控之下骚扰着时漪,元野和时桢等人对视了一眼,皆是明白了各自的想法。
由于他们的身上都携带着时漪的藤蔓,因此受到的有关于时杉的力量催化其实并不算大,只要时漪没有死亡,这种抵挡狂化的力量便会一直持续着。
这也是时漪在自己这几个亲近的人身上做出的另一道保障。
但也正是因为这道保障,几个人便打算直接走出清逸基地去解决那株变异王植。
原本时漪并不认可,她无数次想伸出藤蔓去阻止他们,可最终,在元野和时桢的安抚之下,时漪还是收回了藤蔓。
她所面对的压力太大,就像元野所表示的那样,若是不让他们去分担自己的压力,自己迟早会被耗尽力量,那到时候,还能有谁站出来守护整个清逸基地呢?
于是,时漪还是放手了。
自己的父亲时桢和队友元野等人是这个末世中独一档的强大存在。
即便没有自己,没有清逸基地,他们也会生活得很好,因为他们都有足够强大的力量,因此自己应该信任他们。
每个人都有各自的压力和所需要面对的事情与责任。
时桢和元野也有他们各自想要去解决的心魔。
而他们两人,无疑也就是时杉。
可现如今,一边还有一株变异王植,面对强大的王植,时桢自认自己的力量还不足够面对它,因此,元野朝着王植而去,时桢则朝着时杉而去。
但这无疑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
毕竟在走出清逸基地之后,时漪就无法时时刻刻都关注在他们身上,也无法以最快的速度来保护他们。
转瞬之间,元野便突破大量的变异生物来到了那张牙舞爪的王植面前。
他的主要任务便是帮助时漪解决这株正在影响着周围变异植物的王植。
只是,就在攻击着状态诡异的王植之时,就在元野在和时漪的配合之下马上要重创王植之时,元野的余光忽然瞥见了时桢的方向。
时杉拼死一搏,动用了自己全数的力量,他不顾自己也会陷入狂暴之中,耗干了自己的精神力让身边所有的生物都陷入不死不休的狂暴之中。
甚至眼见着身边有一些精神力较低的生物因为承受不住他精神力的催化而被他杀死,时杉也丝毫不顾。
在这样拼着死也要拉着所有人垫背的情形之下,这些陷入完全狂暴状态的生物甚至根本不管时杉是控制着自己的人。
他们甚至连时杉都会攻击,更别提正处于时杉不远处还在试图靠近对方的时桢了。
而因为时杉刚刚发了疯一般的举动,即便有着时漪的藤蔓作为防护,可时桢的精神力也受到了一定的震颤,此时面对危险,正站在原地没有动弹。
为此,元野几乎是狂奔向时桢,他在赶到的一瞬间便为时桢在身体周围立起了一道坚冰作为保护。
可因为情形太过急迫,元野自己却被迫陷入了围攻之中。
很快,元野的身形便被淹没在大量狂暴的变异生物的攻击之下!
即便时漪转眼间便察觉到了这里的情况,可就在她发出一声震天的悲鸣,立刻将自己的藤蔓朝着元野处蔓延过来的时候,那株没有被杀死的王植坚强地阻拦在他们之间,不让时漪在最紧要的关头冲过去帮助元野等人。
而那狂暴的兽群中,时杉非常好运气地没有死去。
因为时漪的这一声悲鸣,以及那王植拼了命的阻挡,时杉似乎察觉到了时漪的存在。
他近乎癫狂地满脸兴奋地朝着时漪藤蔓的方向一步步地走了过来。
时杉的目的当然是为了完成自己心底里的那个执念,将时漪变成自己的所有物。
但是很可惜,就在他快要接近清逸基地外墙的时候,一根藤蔓出乎意料地恶狠狠地从他的身后而来扎入了时杉的身体之中。
时杉猛地喷出了一口血,他的精神力此时正在急速凋亡,即便没有死,也会彻底彻底成为一个傻子,但他只是低下头看了眼从自己胸口处穿透而来的藤蔓,忽然笑了起来。
时杉的笑声逐渐变大,变得越来越大,即便是口吐鲜血,也阻挡不住他的话语。
“哈哈哈哈,为什么,为什么是你!时涟!为什么你也要背叛我!!”
可那被他称作是时涟的藤蔓只是温柔地再度伸来了几根藤蔓将那被自己扎透了的时杉拢在巨大的躯体之内,随后牢牢地,牢牢地将对方包裹起来。
作为另一株王植,时漪能听到对方的话语。
她在说:这不是背叛。
对时涟而言,背叛的明明是时杉,因为一直到最后,时杉依旧是朝着时漪走去的,他的眼里好像从来只有时漪,从没有自己,即便是自己即将被杀死。
即便她做了再多,心甘情愿被时杉和变异植物融合,为对方召集来了更多的变异植物,时杉依旧未曾正眼看过她。
可她明明不是父亲最听话的孩子吗?
为什么,为什么又不要她呢?
“不,背叛的明明是您啊,爸爸……”
“爸爸,您快要死了,作为您最好的唯一的女儿,我会帮助您面受更多的痛苦,我们就这么,一起死吧,爸爸……”
时漪听着王植的呢喃,这才意识到那株王植之中的意识竟然就是那失踪了许久的时涟。
一时间,她在电光石火间意识到时杉和时涟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可这几个恶人的事情同她没有关系。
时漪的怒吼和悲鸣声让整个战场都寂静了片刻。
时杉死了,精神催化消失,再者还有时漪的存在,除了当时距离时杉最近的那些彻底陷入狂暴的变异生物之外,大部分生物此时都冷静了下来。
时漪眼见着时涟也开始渐渐凋零,她飞快地将自己的藤蔓蔓延到元野的脚下。
她将那些堆积起来的疯狂的兽人、异能者和变异生物全数从元野的身体上挥远,最后展现在她面前的是一头遍体鳞伤的,没了生息的元野。
时漪悲怆地几乎快要落下泪来,她变回人形,抓着元野沾染着血迹而成了一缕一缕的毛发,掏出冰系晶核想要送进那紧闭着的狼嘴中,却始终没有得到对方的任何反应。
晶核未曾被吸收,她甚至无法察觉到元野的呼吸!
“不行,元野,你不能死,你得活着,你一定要活着!!”
周围的已经恢复了些许意识的变异动物和兽人异能者们都围了上来,以及清逸基地中的人们,他们身上一点点汇聚而来的金光晃晃悠悠地飘落在人群中心的时漪和元野的身上。
在心中那急切的充斥着担忧的情绪之下,时漪并没有察觉到一股充斥着生机的力量正从自己的手上一丝丝流向元野那巨大的狼躯之上。
这就是时漪身体内异能真正的模样。
时漪从来都不是什么木系异能,她的异能是生命,代表着孕育生机的力量,这也是为什么,时杉会一直想要得到时漪的原因。
在时漪最为纯净的生命之力的蕴养之下,毫无声息地躺着的元野原本还有些残缺的狼身开始一点点被修复。
在时漪的惊喜的目光下,巨狼渐渐消散了身形,最终在时漪的手上化作一个完全的人身。
那是元野最开始的样子,没有狼耳朵狼尾的完完全全的人类身体。
在这片杂乱的战场之上,元野缓缓睁开了眼。
他还有些虚弱,瞧见人形的时漪,还以为这是自己死前的走马灯:“漪漪,我是不是快死了,其实我,我一直都想和你说,我喜欢你,也不知道你会不会嫌弃我……”
时漪没法回他,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睡吧,一切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