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宋当名医 第219章

作者:爱吃咸蛋黄 标签: 种田文 美食 市井生活 成长 基建 穿越重生

  不如牛粪来得多,许黟身边就有现成的牛粪可以收,再唤余秋林帮忙收一些。

  发酵好的有机牛粪肥,足够他使用一年两年。

  听到半夏的叶子变成黄绿色,许黟没有担忧,反而眼里带上了喜色。

  半夏刨收的时机很重要,得在秋季温度不冷不热,叶子枯黄带绿的时候。若不然,过早刨收,球茎含粉量低,会影响收获量;过晚的话会更糟糕,不仅产量低,球茎质量变差,炮制出来的药材,也会品质不佳。

  以前家中,是有药田的。

  说是药田不准确,应该称作为承包的药山。

  那山本没有什么药材,在经过几十年的培植养育,里面已经有不少于两百种药草。

  许家作为已传几代的医学世家,在培育后辈上也是煞费苦心,想到他和哥哥,曾经被丢在荒郊野外的山里种植药材的那段日子,如今回想,还是十分怀念。

  当时他们谁也没想到,有朝一日,把这学到的知识运用到一千年前。

  许黟走近药田,见着其中规划出来的一方块田地,只有两垄的面积,田坎上的植株,分布三叶,叶柄上端染着黄,瞧着像是随处可见的街边花草。

  但天南星科属的植物或多或少都带有毒性,不能随便吃,能吃死人。

  许黟说这药材的叶子有毒,陈六在打理着半夏时,从来不敢碰那叶子。

  这两垄田坎,刨挖的话不用半个时辰就能干完。

  不过这里面有挖药经验的就他和阿旭。

  阿旭在认识许黟之前,是不识得半夏的,只知晓这植物有毒,他们村里有老人家会挖来晒干磨成粉末,与米糠拌在一起撒在角落,吸引老鼠来吃。

  那老鼠吃了拌药的米糠就会死去,死去的老鼠尸体,无人敢拿去吃,生怕吃了也跟着死掉。

  阿旭当初认药材,就是跟着村里几个老人学的,知道这东西有毒,从来不碰。

  “郎君,你教我怎么挖,我来就好。”阿旭仰着小脸,询问许黟。

  许黟看了他一眼,笑笑没说什么,他蹲下身,扒开生长在外面的三角叶子。

  对上阿旭好奇的目光,说道:“半夏,又名三叶半夏,或是半月莲,食用生半夏能将人毒哑,因而也有百姓会叫它做‘哑巴药’,只可惜,它虽能毒哑人,但用量不当,却能把人毒死,很少人会用它来毒哑人,毒死人倒是有。”

  不知为何,听着许黟语气淡然的说这些话,阿旭一阵恶寒,胳膊肘和脸上都冒出好多发麻的疙瘩。

  他搓着脸搓着手臂,满脸吃惊看向许黟:“真的会有人用它来毒人吗?”

  “会。”许黟点头。

  药可医人亦可死人,特别是古代时候,用药毒人的事还不少。

  但这种事,就不用详细对阿旭这个单纯的小孩说道说道了,只让他知晓有这恶毒事,以后出门在外,小心防备外人。

  挖出来的新鲜半夏不多,许黟让陈六放到庄子空屋里,让其自然发酵。

  发酵数日,茎块外皮出现腐蚀的痕迹,这个时候用手去搓,能轻易的将外面的皮给搓掉。

  搓掉外皮的半夏还不能用,还需要再进行炮制加工。

  炮制药材时,许黟会让阿旭和阿锦留下来学习。

  他拿出两个草篓子,把半夏装进里面,带着他们两人来到庄子外面的一条小溪流。

  用麻绳系在草篓子里,再把篓子抛进河里,让溪流的水流冲刷里面的半夏。

  水流冲刷的力道,可以筛飘去外面的碎皮,等全部净皮之后,便可将草篓子拉上来带回去。

  这时候还没结束,许黟又将它们倒在簸箕里,拿起其中一块茎块,翻到底部给他们看,上面有半透明的小茧子,可以拿手剥开。将这一层皮剥开,露出里面白色的茎块,再进行晾晒干,才能成为药材使用。

  阿旭和阿锦照着许黟的手法,将净好的皮去除掉,剥不干净的,又拿木板压在簸箕上面来回搓。

  三人忙了两日,终于将全部的半夏搓洗干净,这时,他们把半夏带回去,铺到晾晒架上面。

  秋季多雨,这半夏晾晒了好几天,反反复复来回翻晒,才彻底晒干。

  许黟把半夏收回来,装进麻袋放到药柜里面,拿毛笔取出一张纸条写下年份和月份,再用米糊贴到柜子上面。

  ……

  忙罢这事,时间已经过去一月有余。

  秋风萧瑟,日渐寒冷,最近林府,已经有好阵子没听闻林左棠犯病了。

  林左棠在服用许黟开的药丸有两个月了,这段时间,他枕着安神药包入睡,效果甚好,比他以前开的所有安神药包,都要更加有用。

  他拆开过那药包,里面的药材好几样他都认得,但有几味药,闻着味道颇为熟悉,但细想,又不太认得。

  “好侄儿,在屋里做甚?”此时,林二叔施施然跨步进来,眼里带着显眼笑意,他近了身,抽动鼻息闻这半空味道,啧了一下。

  “你这怎么没什么药味?”他好奇问。

  林左棠行了礼,说道:“我这里没煎药,二叔自然闻不到什么药味。”

  林二叔将手里把玩的竹扇一拍,道:“果然有手段啊。”

  他这好侄儿,已经好久未犯病,他虽给寻来水银,后面却没主动问过。

  结果倒好,这好侄儿得了药,就安静得很,一点消息都没透露。

  “开的什么好药给你?”林二叔主动询问。

  若他不问,林左棠都忘记了这茬,他能吃上药丸,二叔可是出了力气。

  “好二叔,是我的不是,这许大夫开的是药丸。”林左棠如实回答,“说这药丸叫癫病丸,具体都加了什么,许大夫没说。”

  林二叔半眯着眼,眼里带着思量,静默半晌,他突然道:“可有多余的?”

  林左棠狐疑:“二叔想要?”

  林二叔没直言,只笑笑道:“这么好的东西,我自然想看看,你这里若是有多的,且给我来个几十丸。”

  林左棠:“……”

  他二叔这话,怎么好像是在市井里买吃食,这药丸哪能随便就给出去。

  可好歹是二叔亲自讨要,林左棠没法拒绝,抠抠搜搜的,分出二十丸给他。

  再多他可就没有了。

  林二叔也不嫌弃少,拿了这药丸,心情不错地摇着竹扇要离开。

  “二叔。”林左棠喊住他。

  林二叔停步回头,没有说话。

  林左棠上前走来,看向二叔的眼睛,问道:“二叔今日来,就是只来向我讨要药丸的?”

  林二叔思索着眉梢,轻叹口气:“你如今瞧着不像随时发病的样子,二叔很欣慰。”

  他回答得棱模两可,却不直面细说,林左棠心生奇怪,却不知从哪处说起,只好见着二叔阔步离开。

  林府做的是走商的买卖,在盐亭县不算多大户,只行商几十年,撑起了门面,在东街平民巷里,买下了一座二进的宅子。

  林左棠住在西院的独立厢房里,一间做寝室,一间做书房。

  他素日里爱待在书房中,独自一人下两人棋,自己与自己博弈,好生无趣。

  不过只短短两月,他的心境发生很大变化。

  他能明显的感觉到,身体那股难以言说的腐朽气味,在一点点地离他而去。

  许黟说只有五成把握,但他却觉得,他这一生,不会再轻易犯病了。

  “棠哥儿,娘子找你。”外面的婆子敲门进来,招呼他去西厢房主屋。

  林左棠起身,询问婆子他娘叫他何事。

  婆子不知,只是摇头带路,等林左棠来到他娘的屋子,就见他娘怜惜地望着他,见他进来了,努力挤出一丝笑容。

  林左棠脚步微顿,他还未跟他娘说起治病一事。

  “棠哥儿,你这两月怎么不出门去耍?”他娘关切地问,“可是与那两个哥儿生分了,他们不带你玩?”

  林左棠笑说:“娘你安心,是我想留在家里,不让他们来找我。”

  他娘不是很相信,她这儿子心思细腻,不由让她多想:“棠哥儿,近来天气冷,屋里可让婆子添炭盆?我看你还穿着去年的旧衣,赶明府里做衣裳,你也跟着其他几个弟弟去做两身。”

  林府如今无所事事的哥儿,就属林左棠。

  其他几个叔叔家的哥儿,多多少少都有自己的事情可做。

  因此,他和家中其他几个年纪小的弟弟并不亲近。

  他们的娘也不喜欢这些弟弟跟他玩,生怕他这癫病传染给他们。

  但如今他已经知道,这病是生来就带在身上,下一代人里,也会带着他家这种癫病,而会是谁,却不得而知。

  林左棠现在看着那些慢慢长大的侄子们,偶尔会想,哪一个会像他这样。

  “娘,我有衣裳穿,今年府里做衣裳,不用算我的份。”林左棠拒绝了。

  他娘欲言又止,林左棠见状,却是笑着开口了。

  他道:“娘,我有个好消息告诉你。”

  他娘愣了愣。

  林左棠安抚地说道:“娘,我身上的病快要治好了,以后你就不用为我担忧了。”

  他娘怔愣的神色专为惊恐,急忙地伸出手去摸他额头,嘴里喃喃有词:“没烧啊,怎么就说这等胡话了……”

  难道、难道棠哥儿是疯了?

  想到此,他娘惊慌失措,急急就要去喊人来。

  林家儿郎哪怕病死,也不能疯了。

  林左棠眼角猛烈跳动,看向他娘的眼神,变得暗晦不明。

  他娘却是不知,已经喊他爹过来主屋,他爹闻言,也是不信。

  但比起他娘的恐慌无措,好歹是见过风浪的,淡定不少,连忙请了妙手馆的吴大夫前来。

  吴关山挎着药箱赶来林家时,林家好些个长辈已经聚在堂屋。

  他们都神色微妙地打量着林左棠,灯火之下,彼此各怀心思。

  林左棠目光扫过,没见到他二叔。

  他二叔今日拿了药丸,便出门去了,也不晓得去了哪里。

  片刻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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