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宋当名医 第80章

作者:爱吃咸蛋黄 标签: 种田文 美食 市井生活 成长 基建 穿越重生

  这时候有不少蛇出洞,寻觅食物,吃饱了好过冬。许黟这会身边没有阿旭阿锦,他不会特意去抓毒蛇。

  虽蛇的蛇胆可入药,但同时炮制不好是有毒性的,许黟以前接触的药物里,很少接触到新鲜的蛇胆,对于蛇胆的炮制接触面不多。

  而且蛇蜕同样有祛风、定惊、解毒、退翳的作用。哪怕中医中用药有君臣佐使,药的药性各不相同的说法,同样药性的药物,不一定能代替,但依旧是能起到效果的,只是药效会减弱。[注1]

  不仅蛇蜕,龙胆草也可以做蛇胆的代替药。

  这个季节大部分的龙胆草已反青,找到的概率极低,不如多找找蛇蜕。

  蛇蜕在春末夏初到冬初都能捡到,上回进山,他们的目标放在练箭上面,这回许黟专门来寻,自是很快就找到挂在树梢、草丛等新鲜蜕下来的蛇蜕。

  他拿着一个布袋将这些蛇蜕装进去,等装满就回去。

  不多时,许黟返回到山脚下,刘伯看到他上山是去捡蛇蜕的,眼里都是不可思议。

  “这东西能治病?”他啧啧好奇。

  他们村的山里就有不少蛇蜕,小孩子都是拿来玩的,把这蛇蜕当成玩耍的玩具,一条条地绑成长绳,抓着一头跑在乡野的路上,风一吹就可以飘起来,像风筝一样。

  许黟:“……”

  《神农本草经》里,就有记载过蛇蜕的药性,药用等,后来华佗的弟子吴普撰写的《吴普本草》里,对蛇蜕的药用和功效等,也进行了新的补充。到宋微宗时期,亦有《圣济总录》,里面记载着蛇蜕的诸多用法用量,和药用方子。[注2]

  光是宋朝之前,就有不少古医书记载着蛇蜕的药用价值,可是在底层百姓里,对这些药物的认知范围,还是太窄了。

  刘伯算是乡野百姓里认知不错的了,他依然也不知蛇蜕有药用价值。

  听到许黟的解释后,他期待地问:“这蛇皮可以入药,那是不是医馆也收?能卖钱吗?”

  许黟说医馆是收的,不过捡蛇蜕有风险,不要进山去捡,容易碰到蛇。

  刘伯摆摆手,说他晓得的,“我们村里河沟沟就有不少蛇窝,经常有不少蛇皮,我见过好些孩子捡了玩也没事。”

  许黟看他意动,问道:“刘伯想去捡?”

  “我就罢了,我这年纪大了捡不过。”刘伯摇摇头,说道,“我想让我孙儿去捡,他平日在家只种种菜,有时间跟着去捡一些。”

  许黟微微挑眉:“捡蛇蜕时,还是带上辟蛇药妥当些。”

  刘伯听到要买辟蛇药戴在身上,才能去捡蛇皮,犹豫几秒,还是舍不得这个商机。

  “许大夫你卖辟蛇药吗?”他问道。

  许黟:“有,刘伯可要?”

  “要一个吧,我看能不能捡一些去卖,这日子越来越冷,都没有其他营生可以做。”刘伯叹气。

  这底层百姓能谋生的手段太少,除了要种的田,要种的菜,要织布等,剩下的时间去做些挣钱的活不多。要是有些手艺还好,好歹能把日子过得滋润起来,但要是家里没点钱没点手艺,那就难咯。

  过冬过冬,动物要过冬,人也要过冬。

  每年冬季过后,又有多少老人小孩能活下来?

  刘伯家已然是算家境不错的,他家里有一头能拉车的牛,带来不少收入。可照旧是过得紧巴巴,这些日子把牛车赁给许黟后,才好过不少。

  他们没聊太久,张铁狗提着猎物回来了。

  看到许黟和刘伯,他先是意外,而后很是高兴地大步朝着他们过去。

  “许兄弟,你们咋来寻我了?”他嘿地笑着问。

  许黟问他:“可认得县城里的段屠户?”

  “段屠户?认得呀,我有时猎到活物,就会带去卖给他。”张铁狗说。

  许黟和他说,段屠户最近要收一批野味,野兔山鸡獐子都可以,问他可感兴趣。

  张铁狗听得乐了,说道:“这有什么难得倒我的,再说了,野兔好抓,这时候的野兔肥得很,你回去跟段屠户说,我这两日就去城里一趟,保准带几只活的送过去。”

  他见许黟难得过来,吆喝着要留他下来吃肉。

  结果看到许黟在等他的时间里上山捡了一袋子蛇皮,直呼好家伙。

  “你要这玩意早说呀,我天天在山里走,这东西见太多了,根本没人要。”

  许黟:“……”

  怎么他在依禄山、金鹅山就很少见到蛇蜕?

  张铁狗挠挠头:“难道是你运气不好?”

  许黟眼睛余光瞥他,张铁狗当即嘿嘿一笑,说道,“要不就是你身上总带着辟蛇药,那些蛇躲着你,哪里会在你面前现身。”

  要是真这样,那许黟走过的山路,多多少少都沾着药粉,时间一久,这些蛇就搬窝离开,好似也有道理。

  张铁狗歪打正着,真的说到点上,依禄山和金鹅山的蛇有苦说不出,此地不宜久留,那不就得赶紧换个安全的地方搭窝。

  ……

  两日后,清晨。张铁狗绑着几只野兔进县城。

  他先去段屠户的店里,把带来的野兔卖给他,揣着得到的几百个钱,带着钱去盐铺,买了两袋粗盐,又去杂货铺里买日用的物品。买齐东西,他便去到许家。

  许黟刚教完阿旭和阿锦今日份的课程,正想着喝杯热茶,就听阿旭进屋,说张铁狗来了。

  “许兄弟你在喝茶呀?”张铁狗大步地走进来,随意地坐到许黟对面的椅子,大开着双腿,后背一靠,舒服地说,“你这椅子不错,摸着好光滑。”

  说完,他想到什么,从怀里掏出一个轻飘飘的布袋给许黟。

  这布袋拿出来皱巴巴,接着就鼓起来。

  许黟挑眉,不动声色地打开看向里面,发现是一袋子蛇蜕。

  他哭笑不得地说:“去山里捡的?”

  “对呀,你不是要这玩意吗?”他哼哼声,虽然不理解,但还是听到心里,知道这玩意对许黟有用,这两日去山里,他就留意了一下,没想到能捡这么多。

  “多谢张兄。”许黟给他倒了杯热茶,再把这布袋子交给阿旭。

  “你把蛇蜕拿去浸酒。”

  阿旭拿着蛇蜕出去,张铁狗看着他离开,好奇地问许黟:“你要这东西干嘛?”

  许黟:“蛇蜕炮制后能入药,可治不少病症,以眉锦蛇、锦蛇或乌梢蛇等蛇的蛇蜕最佳,不过其他蛇蜕也同样有用。”

  “那我捡的时候,可不认得是啥蛇。”张铁狗说,“我看都差不多,区别不大呀。”

  许黟闻言一笑。

  确实,要张铁狗一一去分辨,有些为难他。

  捡回来的蛇蜕对不同的病症,用法也不同。生用具有祛风、定惊的功效,炮制成酒蛇蜕,则是用于小儿惊风、皮肤瘙痒等病症。

  他让阿旭拿着蛇蜕去浸酒,就是用来制酒蛇蜕的。

  于是,许黟带着张铁狗去找阿旭。

  这会的阿旭已经拿着蛇蜕和阿锦一起忙碌着,他们坐在簸箕前,张铁狗带来的蛇蜕铺在簸箕里,在挑蛇蜕上面的杂物、脏东西。

  挑干净的蛇蜕放在旁边,阿旭搬着一个陶罐出来,把黄酒倒进去,再将捡好的蛇蜕放到里面,拿筷子压一压。

  接着,还要用干净的石头压在上面。

  张铁狗看得咂舌,问许黟:“这是你教他们的?”

  “嗯。”许黟说,“炮制蛇蜕不难,上回我做了一遍,他们就记住了。”

  张铁狗:“……”为何他觉得麻烦得很。

  但这还不算完,这蛇蜕吸收完黄酒,要用文火炒干,待蛇蜕的颜色发黄,再晾凉就可以使用。

  听到还有这个步骤,张铁狗表示,打猎更适合他,学医制药还是算了吧,光看着就觉得难。

  他还挺佩服这两个小家伙的,竟能坐得住做这些细致活。

  他在许家逗留片刻,就看到许家和他家的差别有多大。

  阿旭和阿锦两人虽人小却办事能力强,做起活来井然有序,丝毫不见慌乱。

  许黟说要拿什么,他们一听就知道东西在哪里,看得张铁狗都不想回家。

  他也是赶巧了,许黟在和济世堂的交易合同作废后,这些日子都在准备过秋过冬的物资,今日才得空,来着手准备制作消食丸。

  做消食丸不难,只是药材需要蒸煮、捣碎等,步骤一多,看起来就忙碌繁琐。

  许黟见他看得入迷,就把他拉来打下手。

  张铁狗力气大,许黟便把捣药的任务交给他,这活费胳膊,以前都是许黟在做,这次丢给张铁狗,他就能先准备其他的。

  “咚咚咚——”

  张铁狗初开始还觉得这活不费力气,到后面,他连着捣了几十回,终于忍不住开口。

  “许兄弟,怎么那么多?”

  许黟说道:“不多,也就制个上千丸。”

  张铁狗:“……”

  上千丸是多少?

  他只知道一百个钱,跟一千个钱。

  许黟没让他白忙活,拉壮丁干活也是要吃饱肚子的,午时的时候,他喊闲汉去酒楼买几盘肉食回来,还要一斗上好的黄酒。

  忙半天,终于能歇下来吃口热乎的。

  张铁狗直叹不容易:“这当大夫怎么比我去山里打猎还要累人?我以为大夫就是坐在医馆里,只需要给人把脉看病,抓药都是学童去做,闲得很。”

  许黟笑笑:“医馆里的大夫是会闲一些,但也要制药的。”

  普通的药材由学徒炮制,重要的药材,或者是带有毒性的药材就不合适交给学徒了。

  这得有经验的大夫亲自把关,要不然药就不是治生,而是治死了。

  “素日你只知道一面,今日这番体验,又晓得一面,不是很有乐趣吗?”许黟微笑着看着他。

  而后给他斟了一碗酒。

  ……

  上千丸的消食丸自然没法一日就做出来。

  许黟不过是拿话唬他,他们这天只做了五百丸,剩下的明后日还要接着继续。

  但是吧。

  偶尔也会有意外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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