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讨厌夏天
她看着被扭走的爷爷，心情复杂极了。
陌生人给她一丝光明，家人却想要将她推入黑暗。
谁说血浓于水？
……
某个村子里，一个男子神情得意极了：“我家孩子只要去了希望初中，不仅不用给钱，还有免费的饭吃，免费的衣服穿。”
一个女人用力点头，眼睛放光，大声道：“那我家儿子立刻退学，去希望初中。”
那男子大声道：“我已经告诉了我大哥和我嫂子，大家都退学去希望初中。”
儿子虽然金贵，但是儿子要读初中需要他们花太多的钱，有免费的初中读，有免费的食宿和衣服，这便宜怎么能够不占？
……
某个山腰上有一座小学，小学只有一间破烂的教室，里面有些缺胳膊少腿，油漆斑驳的桌椅，以及一个缺了一角，虽然用水擦洗过，但是依然灰蒙蒙的黑板。
教室没有电灯，阴雨天教室里光线非常暗，什么都看不清。
教室外有个水泥小平台，升旗、早操、课间活动，都在这里进行。
学校一共有八个年龄不一的小学生，一个老师。
八个小学生到达这所学校，需要走两个小时山路，包括爬过一条摇摇晃晃，没有桥板，只有上下各一根铁索的真正铁索桥。
每天中午的时候，小学生们会欢喜地吃着自己带来的午餐，大多是一个黑乎乎的分不出是野菜馒头，还是其他不知名的杂粮的馒头。
每次雨雪天气，老师就会担忧地站在水泥平台上，眺望学生们是否安全到达，或者安全回家。
他没有去铁索桥等，因为雨雪天的危险地段太多了，铁索桥反而是最安全的一段。
这天，八个小学生到学校的时候，老师笔直地站着，如同之前一样，却又与以前带着不同。
老师微笑着对学生们：“我们学校要搬家了。”
八个小学生眼巴巴地看着，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老师微笑，道：“很快，村里会告诉你们的爸爸妈妈，你们可以免学杂费，到镇上希望小学读书。”
“告诉你们爸妈不用操心你们的食宿和衣服，希望小学吃饭、住宿、衣服全免费。你们家里不用出一分钱。”
“而我……”
老师微笑着：“我也会跟着去希望小学的。”
……
某个镇子的一角有个废弃的工厂，现在成了希望小学的过渡校舍。
一群小学生小心翼翼地抚摸着校服，唯恐手指上的老茧勾破了衣服。
一个老师严肃地道：“以后要好好学习，只有学习才是改变你们命运的唯一机会……”
一群小学生以不符合年龄的严肃点头。
学校的办公室内，几个老师忙碌着，有的在清点书本，有的在清点床褥。
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笑容。
一个老师直起身，捶着腰，满足地道：“终于看到了阳光。”
一群老师微笑。
不仅仅是那些贫困生看到了阳光，还有他们。
他们有的没有教师资格，有的已经十几年没有拿到过工资，有的从（肉）体到精神每天都在煎熬中。
他们不是圣人，在贫困山区中只有几个人的小学任教，他们同样渴望阳光。
现在，他们属于希望小学了，有了市内小学教师的平均工资，有了免费的食宿，有了尊严。
操场上，训话已经结束，各班老师带走自己班的学生熟悉食堂、宿舍和教室。
好些学生都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同学，第一次知道学校是分年级和班级的。
一个老师看着学生们满怀希望和兴奋地走向教室，抬头看了一眼临时校舍的牌匾。
牌匾上只有简简单单的“希望小学”四个字，没有冠名。
他淡淡地一笑，挺直了背，许久以来，经历了希望和绝望，他再一次相信世上还有好人。
食堂内，一群小学生看着厨师们忙着洗菜切菜，或现场烹饪，惊讶极了。
有不少孩子直直地盯着猪肉：“那应该是猪肉吧，不知道是什么味道。”
“希望能够闻一闻，听说很香。”
一个老师深呼吸，平复了心情，道：“孩子们，中午的时候你们就能吃到猪肉了。”
一群孩子震惊地看着老师，真的？
……
镇子的相关部门中，有工作人员呵斥着一个笑眯眯的人：“这个工程你老实点。”
那人递上一根烟，笑着问道：“放心，看不出来的。”
那工作人员冷笑道：“我与你说明白了，这件事上头盯着呢，你要是敢偷工减料，你要坐牢，我要坐牢。”
“你觉得我会放过你？”
那人不以为然地笑，没有钱搞不定的事情。
……
市里某衙门，几个工作人员低声道：“不要召集，先看看风头，一定会有人收钱，看上头怎么处理。”
众人轻轻点头。
胡舍其是真敢捅到天上去的。
不过，这里不是Z省，胡舍其就不怕被跨省？
……
杭州。
Z省相关部门工作人员对外省的希望小学极其不看好：“你信不信，一定会出现偷工减料。”
相关部门工作人员笑着：“小心被跨省。”
胡舍其淡淡地道：“跨省？”
“一旦检查出学校质量有问题，我直接去京城告御状。要是京城没人理我，或者京城竟然处理不了地方，我就拍成纪录片在全球播放。”
胡舍其眼中闪过凶光：“我就想问问，这东方大国到底是不是人民的国家，到底是不是社会主义国家。”
相关部门工作人员哈哈大笑，一转身就给上级打电话，上级再给上级打电话，很快直达某个人的办公室。
那人冷冷地道：“我也想看看东方大国是不是社会主义国家。”
第144章 东方大国版《鱿鱼游戏》
南方某省某市某县某镇的希望小学无声无息地开工了。
一个中年男子与在衙门时满脸笑嘻嘻, 仿佛毫无脾气的模样判若两人，脸上满是嚣张，厉声呵斥一群工人：“想要工资现结？能干干, 不干滚！”
被呵斥的工人低头赔笑，在建筑工地干活的, 能够工程完工一年内拿到钱都是奇迹。
一群工人走出老远，有人低声骂着：“王八蛋，老子以后不现结绝对不干。”
众人也附和着, 却终究只能认命，官老爷从来不理会劳动法，官老爷除了过年的时候会关注农民工的工资，平时恨不得农民工都是死狗。
一个男子走近那中年包工头，随手递了根烟，道：“沙子准备好了。”
那中年包工头点头, 他才不在乎相关部门工作人员毫无力度的警告，盖希望小学依然是按照惯例处理的。
钢筋是绝对不能加的, 水泥，砖头等等材料用的都是最劣质最便宜的, 比如沙子用得是建筑行业严令不许用的海沙。
海沙会腐蚀钢筋，但是那中年包工头完全不在乎，房子都没钢筋, 腐蚀个P，房子塌了与他又有什么关系？
墙壁里面也不需要用砖头填实, 建筑垃圾、方便面袋子等等扔进去自然就填实了，还节省了清理垃圾的费用。【注1】
那中年包工头心里嘲笑着那假装严厉警告他要注意质量的相关部门工作人员。
要是真的这么在意质量, 为什么按照工程款的比例收红包？
要是真的这么在意质量，为什么不取消他的资质？
不过就是甩锅而已。
一旦出了事, 那相关部门工作人员自然就撇清了关系。
那中年包工头不屑极了，收了他的红包，自然就知道工程必须偷工减料，不然他哪来的钱塞红包？
大家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他出了事，收了他的钱的人必须护着他，不然谁也别想好过。
而且，盖希望小学一向都是肥差。
难道那些善心人敢严查质量，敢追究责任，或者，能严查质量，能追究责任？
那中年包工头冷笑几声，做善事的人都是白痴、肥猪。
他冷冷地对现场负责的人道：“盯好了，有事联系我。”然后开着豪车离开。
希望小学建造的速度极快。
原本设计图纸中的加固地基抗地震等等要求尽数被无视，从来没有听说过这里有地震，增加那些工程干什么，浪费钱。
只是一个月工夫，希望小学的房子就有了初步的模样，两个月就完成了七七八八，只剩下粉刷外墙等工作了。
那中年包工头终于到了工地，焦急地等待着第三方检测验收。
他口袋里放着好几个厚厚的红包，就等检测人员到场。
某天，几辆警车进了工地。
一个警察对着那中年包工头厉声道：“把他抓起来！”
那中年包工头茫然极了，急忙道：“等一下，我认识张局……”
那警车厉声道：“闭嘴！不要连累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