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殷忆华
“没想到你这么好看。”他喝了一口酒，轻声说着，做了个邀请的姿势。
“让你失望了，这是个面具哦。”普蕾尔没拒绝，伸手揽住了托尼的胳膊，不动声色地回答。
二人慢慢地向人少的角落走去，而大部分人看到这一幕，脸上要么流露出了然，要么流露出一些隐藏得很好的不屑，但都会不动声色地让开道。
“真的有必要把保密工作做得这么好吗？”托尼带着守卫小姐来到了一个没有人的小阳台。
“当然啦，安全最重要。”普蕾尔松开手，相当笃定地点头。
“好吧，不过你最好可以站的近一些，亲密一些，今晚来宾很多。”托尼扬起下巴，露出一个故意耍坏的表情。
普蕾尔抬头盯着托尼看了几秒，然后脸上绽开一个灿烂的笑容，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地抬起手，按在了对方那即便隔着西装也能感受到的胸口肌肉上，甚至还上下摸了摸。
“听起来阿德安家族的人也在。”她凑近，小声说。
托尼·斯塔克实在是个从长相到身材都无可挑剔的男人，哪怕留着小胡子也是这个世界上最聪明的胡茬。
简单来说，这家伙就是大家口中那种“除了性格外都很完美的人”。
普蕾尔正好趁机仔细打量了一番这位比她曾看过的电影人物更加魁梧一些的钢铁侠先生。
虽然同是黑发蓝眼，但托尼和布鲁斯又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人。
布鲁斯被哥谭人叫作“哥谭小王子”或“哥谭玫瑰”是因为他身上那种清澈（愚蠢？）又张扬的气质。
而托尼，他更像一个狂妄的暴君，倒也不是说他行事粗暴，而是说他相当的说一不二，或者说，犟得很。
凡是他认准了的事情，那是真的十头牛都拉不回来，美国队长来了都要打上一架，至于之后还做不做，基本取决于史蒂夫打的伤什么时候好。
不过这样的人，他好就好在从不遮掩，性格处事都从一而终。
成为他的敌人会很头疼，成为他的朋友也会很头疼。
——某种意义上也算是众生平等了。
就在普蕾尔打量他的同时，先口花花的托尼自己却有点撑不住了。
他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抬手伸出两根手指捏住了守卫小姐放在自己胸口的手，轻轻地捏起，拿远，放下。
“说话就好好说话，别动手动脚。”托尼嘀嘀咕咕。
这也是他和布鲁斯另一个相当不同的地方。
假设队友过来暧昧地调戏了一番，不管是布鲁斯还是蝙蝠侠，都能游刃有余地同样暧昧回去，大概率还会因为尺度或者经验问题反而占据上风。
而托尼就绝对不行，他只会觉得浑身上下长了蚂蚁，哪哪都不得劲，当场退避三舍，还要问问自己队友的脑子是不是进水了。
普蕾尔这下是真的被逗笑了，她几乎是笑得前仰后合：“好吧~好吧，尊贵的先生，为您服务。”
“……阿德安家族的人确实在场，科克·阿德安，目前阿德安家族的主要话事人，在你身后一点钟方向。”托尼的酒杯抵着嘴唇，强行将话题拐回正事上。
普蕾尔知道这个人，阿德安家族的基本成员信息也不算是什么特别的机密，谷歌一搜就能找到。
科克·阿德安，今年二十三岁，母亲是上一代唯一还活着的阿德安家族成员，比尤拉·阿德安。
在同龄人的人生刚刚开始绽放光彩的时候，他的生命却已经开启了不知名的倒计时，不知道是不是这个缘由，明明应当风华正茂的青年，看起来却有些说不上来的暮气。
“我猜你还没有和他打招呼？”普蕾尔和托尼换了个站位，从而能够看清这位科克·阿德安。
“已经打过了，不过没事，还能再打一次。”托尼一口气喝完了杯中酒，“你有什么打算？”
“去会会这个家伙吧，阿德安家族应该没有所谓的无辜者。”普蕾尔手里的杯子倒还没有喝上几口，不过也随手放在了一边。
二人携手走向了科克·阿德安。
这次聚会，科克带着自己的妻子作为女伴，二十三岁就结婚并已经生了一个孩子，这样的速度哪怕在老钱家族也格外迅速。
但对阿德安家族的人来说，这却是必要的。
再晚一些，他们的孩子还未长大，作为亲人的他们就很可能已经步入了死亡，问题会更大。
作为法国最有权势的老钱家族，科克·阿德安自然地成为这次聚会的第二中心，人们围绕着他、吹捧着他。
“嘿，科克先生，希望你喜欢今天的聚会。”聚会的第一中心携带着自己的女伴走了过来，在黑夜的室内也戴着一副淡色的渐变墨镜。
“当然，非常热闹。”科克微笑着点头。
“让我来介绍一下，这是我今晚的女伴，嗯……玛格丽特。”托尼低头看了一眼守卫小姐，脑子里已经完全忘了她一开始给自己说的假名，现场大脑疯转，以对方那充满了意大利风情的样貌，第一个冒出来玛格丽特披萨的念头，干脆就这么叫了。
普蕾尔表情不变地接受了托尼给自己现场赐名的行为，她挂起轻浮又热情的笑容：“玛格丽特·兰米尔，很荣幸认识您，阿德安先生。”
科克神情不那么热络的和这位女士握手，又看着自己的妻子和这位女士握手。
只是对这位看上去像是什么模特的女士点点头，科克便继续和斯塔克聊了起来。
普蕾尔也不在意，她站在托尼身边，故作热情地拉着科克的妻子从最新款的包包聊到最新款的鞋子。
——感谢红皇后的场外指导，否则这种相关话题，普蕾尔是真的一个字也说不上来。
好一顿聊天之后，双方分开了，托尼更是相当没有礼节地提前退场。
这倒也很符合他的日常作风，带着自己的女伴，大概是着急要去春风一度，而聚会中的其他人也不是特别在意。
虽然看重这位斯塔克，但他毕竟日常生活远在美国，这个聚会也正好给了个机会让巴黎内部圈层的这些有钱人能够交流一下。
托尼开着超跑，一脚油门踩到底，在巴黎并不怎么平顺的路上开始了艰难的飙车。
路上谁都没说什么，二人直接回到了托尼订下的酒店。
红皇后习惯性地想去接管周围的电子设备，然后发现这里已经有一位掌控者了，红发小女孩和对面的金色小球撞了个正着，她立刻化作一道数据流快速撤退，但也不太敢打包票说对方真就一点也没发现或者“看到”自己。
小姑娘躲回普蕾尔的手机中，名为心虚和担忧的情绪从代码中冒了出来。
普蕾尔还不清楚这件事，她快乐地倒在总统套房那舒适又宽阔的沙发上，将脚上的美丽刑具快速踢飞。
托尼看起来已经习以为常了，他自觉地走去旁边的小吧台给自己倒了杯威士忌顺势询问：“你喝点什么？”
“水或者果汁都行，谢谢。”普蕾尔站起身，光着脚踩在舒适的短绒地毯上，来到小吧台的高脚椅上坐好。
“你对阿德安的人做了手脚？”托尼推给守卫小姐一杯橙汁。
“嗯哼，是定位器。”普蕾尔打了个响指，得意地勾起嘴角。
当然，普通的定位器总是有风险的，放在对方身上容易被发现，而且衣服上总是不保险，万一换衣服不就没用了嘛。
所以普蕾尔是在系统地图里给这人点了个关注，现在他不管去哪，都有绝对准确且不会被切断信号的小图标在地图上展示出来。
“行……那你这段时间查到了什么？”托尼不怎么吃惊地点点头，继续问道。
“我查到了一个猫头鹰的据点，顺便给它炸了。”
托尼喝酒动作暂停，看向守卫小姐：“所以之前的爆炸……”
普蕾尔干脆点头：“是我。”
托尼：“法国官方说是沼气爆炸。”
妹宝：“那他们可能还得多炸几次。”
托尼：“？”
看见托尼疑惑的神情，普蕾尔才意识到，他可能不太清楚猫头鹰议会这一烂摊子的情报。
正在她试图组织语言，想着如何能快速准确地解释这一堆问题时。
普蕾尔系统里信息响了，她定睛一看，哦吼，蝙蝠侠。
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啊。普蕾尔豁然开朗，她看了看还在疑惑的托尼不想暴露系统的存在，普蕾尔三两下将通话转到了自己的手机上，然后干脆利落地按下了接听键。
全副武装的蝙蝠侠和正在喝酒的钢铁侠立刻面面相觑。
“既然猫头鹰议会要搞事，不如大家一起来解决吧。”
普蕾尔觉得自己可真是一个平平无奇的点子王，她诚恳地建议道。
第147章 容器
蝙蝠侠和钢铁侠面面相觑。
守卫小姐神情自若喝果汁。
蝙蝠侠和钢铁侠手足无措。
守卫小姐调椅子上升又下降。
蝙蝠侠和钢铁侠欲言无声。
守卫小姐趴在桌子上左看右看。
“你们再继续这么看下去, 巴黎的天就要亮了。”普蕾尔率先开口，又无奈又疑惑，“这么难以开口的吗？”
“这里边的原因很复杂, 涉及的东西也很广。”托尼率先转头对着守卫小姐一顿诉苦, “简而言之，就是每次和这个猫耳男一块做点什么，都非常不愉快！”
顿了顿，托尼咬牙切齿地补充：“这个死宅男就是无事生非！鸡蛋里挑骨头！分不清谁为谁好！”
随着托尼情真意切的控诉, 普蕾尔的上半身不自觉得越来越靠后，直到最后不得不拉住桌子控制自己的平衡。
听起来, 好像，确实结怨已久哦……她眨眨眼，又眨眨眼。
她重新坐正, 清了清嗓子：“呃，不过这件事确实比较复杂, 不如你们先……放下仇怨？”
平心而论, 普蕾尔一贯是不做这种劝人退一步海阔天空一类事情的。
她从来信奉“未经他人苦, 莫劝他人善”, 那些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家伙都该被拉去黑煤矿做苦工。
主要是，目前来看托尼虽然满嘴抱怨, 但哪怕是红皇后都看得出来, 他更像一种恨铁不成钢，而不是真的讨厌布鲁斯。
所以此刻也就是需要一个缓和气氛的工具人罢了。
当工具人，普蕾尔还是比较擅长的，她说完上边那句话后, 转头看向屏幕中的布鲁斯，深知托尼肯定不会服软说好话, 但布鲁斯看起来根本也不想吵，就以眼神示意他说点好的。
布鲁斯几乎想要叹气了。
他唯一觉得庆幸的是，此刻蝙蝠洞里只有他一个人，杰森和迪克被阿尔弗雷德叫去吃饭，提姆睡醒之后去了韦恩集团。
至少不会被孩子们调侃，也算是保全了老父亲的奇怪自尊。
他开口：“你不想加入，我们自己也能处理。”
“凭什么？！”一听这话，托尼简直要原地起飞了，他猛然一拍桌子，“这是我的台词，你才是那个插手我们调查的家伙！”
普蕾尔扶额，大大地翻了个白眼，实在懒得理这俩人，看着他们就这样你一言他一语的，两个加起来都快一百岁了的发小就这么开始毫无营养的吵架。
守卫小姐默默地拿着自己的果汁坐回沙发上，点开系统地图，想看看科克·阿德安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