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鹈鹕吻江
听?到“镜光山的主人”几个?字,男子?哂笑起来。
而当白拂英说出他?的身份时,他?也不觉得惊讶,只是点了?点头。
“我与他?的仇,不共戴天。”
仇恨如同淬了?毒的刀,在?朽木上划出一道一道深刻的伤口。
男子?的语气中,就带着?这样入木三分的恨意。
这时,左茯苓走上前,正好听?到这句话?。
她扫了?他?一眼:“可你这样,怎么报仇啊?”
她说话?时没?深想,但这句话?确实帮了?白拂英,给了?这男子?重重一击。
他?的脸色立即变得难看起来。
的确,他?现在?沦为废人,被囚禁在?暗无天日?的地?牢里,连话?都不能说,又谈什么复仇呢!
“把你知道的告诉我。”白拂英垂眼看着?他?,“包括这条通道的秘密、你的身份,以及……‘武寒光’的身份。”
当听?到最后几个?字时,男子?瞳孔一缩,眼中闪过一丝震惊。
白拂英一直盯着?他?的表情,当看到他?严重的惊讶时,心?中微定。
她没?猜错。
那个?“武寒光”,果然是假的。
短暂的震惊过后,男子?回过神。他?的嘴唇没?有?动,声音却清晰地?萦绕在?两人耳边。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们?”
白拂英冷笑一声。
她没?有?威胁,只是用平淡的语调说道:
“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说罢,她转过身,衣角随着?她的动作,在?半空中划出一个?轻盈的弧度。
她并不急于知道什么。
即使这男子?对二人说明了?一切,也不过是给她的行动增添了?一分可能
而已?。
从始至终,白拂英真正依靠的,都是自己的实力。
反观对方呢?
他?这副模样,又能活多久?白拂英两人,已?经是他?能抓住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果不其然,就在?察觉到她去意的瞬间,男子?立刻道:“我说!但你们要保证帮我报仇!”
左茯苓脚步微顿,白拂英却没?有?停止脚步。
“抱歉,但我不想给任何人保证。”
也没?这个?必要。
没?想到她软硬不吃,男子?咬咬牙:“等等!不需要保证——我都告诉你们!”
白拂英这才顿住脚步,慢条斯理地?回过身。
“说吧。”
明明她们两人也需要这个?男人的情报,结果却变成了?这男人求着?她们、要把情报强塞给她们。
左茯苓在?一边看了?全程,不由得啧啧称奇。
即使是城主,也做不到这种程度吧?
想到瞿不知,左茯苓眼神一黯。
但很快,她又打起了?精神,凑到白拂英身边去听?那个?男人的情报。
“第一个?问题。”白拂英举起一根手指,“你是谁。”
“我是谁……”
男子?只能苦笑。
“我是武寒光的儿子?,武天席。”
这个?答案在?白拂英的之内。
因此?,她没?有?过多询问,只是伸出了?第二根手指。
“那他?又是谁?”
虽然只有?个?“他?”字,但指代的对象是谁,在?场三人都一清二楚。
“他?……是我父亲的弟子?。”
提起这个?人,武天席的话?明显多了?起来。
“他?没?名没?姓,因是在?十月被我父亲捡回来的,所以也跟着?姓武,大家都叫他?武十。”
左茯苓道:“那真正的武寒光呢?”她还惦记着?瞿不知那个?任务。
武天席低下头。
他?的沉默已?经代表了?答案。
静默半晌后,他?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大概是五年前,父亲中了?瞿不知那个?阴险小人的毒计……”
左茯苓忍了?又忍,到底没?打断武天席的话?。
“父亲,还有?当时和他?一起的手下,都被瞿不知下了?奇毒……为了?遏止毒素蔓延,父亲改行易道,当了?毒修。”
而武十,也是那一战的参战者。
不可避免地?,他?也中了?毒,并跟着?武寒光一起改修。
反倒是武天席,当时就在?镜光山守家,恰巧逃过一劫。
“武十从小被父亲带大,既是他?弟子?,也是他?的义子?,平时也忠心?耿耿,父亲对他?十分信任,把一些重要事务都交给了?他?。”
提到这点,武天席恨得双眼都要滴血。
“又因为一同改修的事,父亲修炼时也要带着?他?……谁成想,就在?父亲修炼的紧要关头,武十突然背叛了?他?!”
在?修真界中,毒修一直都是诡异、神秘的存在?。
相较于其他?修士,他?们出手更狠,一动手,就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与此?同时,毒修的修炼过程更痛苦,风险也更大。
更别说武寒光等人修炼的,还是听?着?就不靠谱的邪法。
武十在?武寒光修炼的紧要关头出手,与他?争夺毒素本源。
武寒光猝不及防间被偷袭,受到了?反噬,居然被武十夺走了?体内的毒源,并把他?囚禁起来。
除掉武寒光之后,武十吞噬了?属于他?的那份力量。
但他?没?有?轻举妄动,反而假扮成武寒光的模样,暗自清缴武寒光的心?腹。
身为武寒光的血亲,也是最熟悉武寒光的人之一,武天席自然也逃不掉。
但他?早就发?现了?不对,因此?一早就策划着?对武十动手。
奈何准备不充分,被武十逃过一劫,只伤了?他?,没?能彻底杀死他?。
之后,刺杀失败的武天席被愤怒的武十几番折磨后,便?被关进了?地?牢中,每日?饱受折磨。
甚至口不能言、手不能书,每日?浑浑噩噩地?活着?,报仇似乎已?经遥遥无期。
而武寒光,也在?这期间死于武十之手。
他?一死,武天席就彻底失去了?报仇的希望。
连他?自己也没?想过,还能遇到白拂英两个?人。
这就是全部故事的经过。
“怪不得……也就是说,现在?武十身上有?你留下的伤?”
至于武寒光、武天席以及武十之间的纠葛,白拂英完全不在?意。
最让她关注的,还是武十的伤。
“没?错。”
提到这点,武天席脸上闪过快意,那张毁了?容的脸,因为这抹痛快而扭曲变形,变得尤为恐怖起来。
“他?现在?身上应该还留着?那伤。”武天席恨恨道,“可惜那一下没?能杀了?他?!”
白拂英心?思?微转:“那么,关于枯井下的那条通道,又是怎么回事?”
闻言,武天席脸上讽意更甚。
“这是我父亲留的后手。”他?抬眼看了?白拂英一眼,“他?从前最擅长阵法、结界、禁制等手段,这第三通道,其实是一种阵法。”
白拂英倒是第一次听?说这种手段,有?些好奇地?“哦?”了?一声。
武天席也不隐瞒,简单地?介绍了?一遍第三通道。
简而言之,这条通往虚幻的通道建在?“地?下的地?下”,与真实通道完全对应,是真实存在?的。
而通道尽头的门,则是虚幻与现实的交界线,进入门中,就进入到了?半虚假半真实的状态。
武天席称这种交界地?带为“虚实之间”。
“就比如这地?牢。”武天席指了?指周围的修士,“他?们其实是阵法在?第三通道内形成的投影。你们无法伤害他?们,他?们也看不到你们。”
“至于我,是因为我曾参与此?结界的构建,所以才能看到你们,并用神魂的力量与你们交谈。”
说到这里,武天席又是嗤笑。
“武十那小畜生,恐怕没?想到我们还留着?后手。”
他?说话?时咬牙切齿,也介绍了?这条第三通道的作用,倒不像是在?说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