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漫步长安
华氏筹备着满月宴,阵势极大。
林征身为祖父,长孙的满月宴自是要回来参加。他有些不满意华氏太过?张扬,毕竟儿媳妇的情况不太好?。
“侯爷,正是因为嬗娘的身体怕是…妾身才想着这?么张罗。妾身就?是想让京城的人都知道,哪怕是日后?没了?亲娘,我们侯府的长孙也?是一等一的受宠。”
这?话虽不好?听,但也?没什?么错。
林征身为男子,当然更看重长孙。
满月宴这?一日,他和华氏一起?来到春庭院,准备亲自抱走安哥儿。
春庭院内,林杲一早就?来了?。
还有姜姽,她也?在?。
谢氏顾及姜家的颜面,先前借口她出了?风疹禁了?她的足,今日侯府宾客众多,未免被人问起?时遭来非议,自然是要解了?她的禁。
她脸上的印子也?淡了?许多,脂粉一盖也?看不出来什?么,那?淡雅知礼的样子与从前一般无二。她也?站在?外?间?,刚好?就?站在?林杲身后?。
华氏装模作样地叹着气,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有些伤感,她隔着帘子对里面的人说:“嬗娘,今日是安哥儿的满月宴,你是他的亲娘,我想着你必是想亲眼看一看他受礼的。若不然你辛苦一些,出去观了?礼就?回来。”
事到如?今,她更加迫不及待想看到姜嬗垂危的样子。
“父亲,我们先过?去吧。”林杲说。
他也?有些日子没见过?自己的妻子,同其他人一样,他以为姜嬗不愿意再见人,必然是因为病重的缘故。
这?时乳母抱着安哥儿过?来,华氏刚要去接,被林杲抢了?先。
华氏的手?还在?半空中,好?不尴尬。
华锦娘的事,她吹过?枕头风之后?,在?林征那?里已经过?关。而面对林杲,她可是半点也?不能投机取巧。
林杲抱着安哥儿,对所有人说:“走吧。”
众人转身,正欲离开?时,听到里面传来姜姒的声音,“大姐夫,等一下。”
所有人停下,转过?身来。
田嬷嬷先出来,然后?打着帘子,接着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姜姒和谢氏一左一右地扶着姜嬗出了?内室。
姜嬗已经装扮过?,正红的锦绣华服,珠翠华美,端庄温婉地看着众人。
“嬗娘,你好?了??”林杲惊呼,明显大喜。
他抱着安哥儿几步上前,离得近了?,更能感觉到姜嬗身体和气色的好?转。
姜嬗温柔地笑着,“世子,我身体已没什?么大事。”
说完,她从林杲手?中接过?孩子,抱在?自己的怀里。
华氏的眼珠子都快凸出来,无论如?何也?不愿相?信这?是事实。相?较于林征的欣慰,她差点连面子功夫都没保住。
林杲看着妻儿,难得的喜形于色。
少年夫妻,他对姜嬗当然有感情。何况近日来后?宅出了?那?么多的事,让他深刻意识到姜嬗平日里的能力与不容易。
“嬗娘,我真是太高兴了?。”
姜嬗也?很高兴,不止是因为不用死。还因为生死一场,不管其中差点有什?么变故,丈夫的心始终还是在?自己身上。
她的丈夫在?身边,她的孩子在?怀中,这?些都只有活着才能感受到。若是死了?,那?么这?一切都会属于别人。
一想到险些如?此,她是无比庆幸,看向姜姒的目光充满了?感激。如?果不是五妹妹,她恐怕再也?感受不到这?些。
他们夫妻俩走在?最前面,恩恩爱爱的模样让谢氏红了?眼眶。
她忍下泪意,笑容满面地朝华氏而去,“亲家母,这?些日子你辛苦了?。如?今嬗姐儿出了?月子,你又能享清福了?。”
谁要享这?样的清福!
华氏恨恨着,满腹的怀疑。
不是说活不过?一个?月吗?不是说要死了?吗?怎么还能活蹦乱跳的碍着别人的眼?很快她反应过?来,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这?些日子以来发生的一切都是姜嬗的阴谋!
什?么留下娘家的两个?妹妹,什?么面容憔悴不想见人,分明都是为了?引她上套。她确实是信了?,所以才会中了?算计,害得自己的侄女不仅搬离侯府,还嫁给了?她看不上的庶姐之子。
且从今往后?,因为这?件事,她势必在?姜嬗面前抬不起?头。可事到如?今,她也?只能赔着笑,装作亲热的样子与谢氏一道出去。
姜姒走在?最后?面,看起?来是想等姜姽一起?。
到了?此时,姜姽也?以为自己明白了?一些事,“五妹妹,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她也?以为这?一切都是姜嬗的算计,更以为姜姒早就?看穿了?这?一切,却一直不说,等着看自己的笑话。
“四姐姐是指大姐姐的身体吗?我不是早就?说过?,大姐姐不会有事的,是你自己不信而已。”姜姒在?笑,一如?夜里璀璨的明珠。“四姐姐,大姐姐身体好?了?,你难道不开?心吗?”
姜姽阴郁着,哪里有半点开?心的样子。
“我好?开?心哪。”姜姒还在?笑,“可惜了?,四姐姐,看来我们的悲喜并不相?通。”
……
姜嬗这?一露面,成功击碎那?些明里暗里的谣言。
有人欢喜有人恨,有人看戏没看成。
姜家人自然是最为欢喜的,宴席结束之后?女眷齐齐聚到春庭院。顾氏一直拉着姜姒的手?不放,余氏则笑眯眯地看着姜婵和如?姐儿一起?玩。
“这?回见着如?姐儿,性子竟是活泼了?不少。”余氏感叹着。
谢氏也?笑着两个?孩子在?玩翻花绳,道:“说起?来这?可多亏了?五丫头。若不是五丫头有耐心,如?姐儿也?不会变得这?么多。”
顾氏闻言,看向姜姒的目光越发怜爱。
她的玉哥儿,自然是最好?的。
姜姒弯着眉眼,享受着长辈们的关爱和称赞。
今日来参加安哥儿满月宴的还有嫁出去的姜婳和姜姪,姜婳是外?向人,瞧着不仅长相?明丽,脾气性格也?开?朗活泛。
她听到谢氏夸姜姒,装作吃味的样子,“母亲,您现在?眼里只有五妹妹了?,怪不得您今天都没怎么看我,这?我可不依!”
谢氏失笑,嗔她是促狭鬼。
而姜姪看上去要内向许多,被人问到或是被人看到时,除了?小声回答几句,就?是腼腆地笑一笑。
她和姜婳都嫁在?京中,但她们的丈夫地位悬殊不小。姜婳所嫁的龚大人已是从四品的朝廷要员,而她的丈夫张仕同还在?从七品的位置上。
自古以来夫家的地位身份决定着出嫁女回娘家时的脸面和底气,从她们的言谈举止便可窥见一斑。所以一屋子的欢声笑语里,顶数姜婳嗓门最大。
“四妹妹近些日子似是又沉稳了?不少,瞧着话也?少了?许多。”
姜姽被点到名,解释说自己刚生了?一场小病,近两日才好?些。
姜婳笑起?来,“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是母亲如?今有了?五妹妹,你失了?宠,所以才会郁郁寡欢。”
一句玩笑话,却是一语中的。
有人一笑置之,有人心知肚明。
如?今姜嬗也?出了?月子,谢氏也?不好?再留。毕竟她是姜家的当家主母,一府的事还等着她去主持。
她与妯娌们一起?走,姜姽和她一道。
姜嬗将?姜姒留下,说是想再留两日,劳烦姜姒帮她带两天如?姐儿,她紧赶着用两天时间?来处理侯府堆积多日的大小事宜。
姜姒之前转告过?慕容梵的话,说是那?些药吃完之后?不用再吃,以后?慢慢调养身子即可,不拘是太医院的调养方子还是京里大夫的方子都行。所以她留下姜姒,并非是让姜姒帮她做什?么,更不是帮她带孩子,而是想真正和姜姒相?处两日。
这?样的另眼相?看多少会让有些人眼红,比如?说姜婳。
“我看如?今不仅是母亲眼里只有五妹妹,连大姐姐也?只疼五妹妹了?。”
“这?都嫁人了?,还是如?此的喜欢排挤人。”姜嬗笑道:“五妹妹自小没有长在?京中,她回家时我已出嫁,好?不容易有相?处的机会,我自然是要多疼一些。以前我疼你们还少了?,这?也?要计较不成?”
“我与大姐说笑的,五妹妹瞧着就?是个?乖巧的,我心里也?喜欢得紧。”姜婳看了?一眼姜姒,“五妹妹,得了?空记得来找二姐玩。”
姜姒乖巧应下。
姜嬗说留她两日,那?就?是两日。
两日后?,她在?姜嬗和如?姐儿不舍的目光中告辞。
行至快出府时,迎面走来一位锦衣华服的瘦白男子,正是显国公府的方三公子方令能。只见他左右手?各提着一个?笼子,笼子里各装着一只通体雪白的小兔子。
看到姜姒后?,他眼睛顿时一亮,面色也?跟着红了?起?来。
“姜五姑娘,这?么巧啊。”
姜姒停下来,见了?礼。
显国公府是林杲的外?家,眼看着年关将?至,显国公疼爱外?甥,也?不讲究那?些个?娘亲舅大的虚名,主动给外?甥送年礼。
而方令能,则自告奋勇揽了?这?份差事。
眼看着姜姒准备给自己让路,他踌躇起?来,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将?右手?的笼子递给姜姒,“这?是庄子里养的,我瞧着很是招姑娘孩子喜欢,便想着抓一只送给如?姐儿玩。这?另外?一只,若是姜五姑娘不嫌弃的话,便留着玩吧。”
姜姒很是意外?,下意识看向那?笼子里的小兔子,颇有几分心动。
上辈子活得太过?辛苦,也?太过?孤单。那?时候她就?想着,等日后?赚够了?钱,摆脱了?所谓的家人,她就?养一只宠物陪伴自己。
“姜五姑娘,这?兔子很好?养活的。”方令能怕她不收,忙不带喘气地说了?一大堆如?何养护兔子的事宜。
听起?来还挺简单,她更加心动。
“姜五姑娘,要不然你摸摸它,若是喜欢的话就?留下。”方令能又说。
她没能忍住内心的驱使,小心翼翼地伸手?进到笼子里,一碰触到小兔子身上柔软的毛发,再对上小兔子红红的眼睛,瞬间?被掳获。
方令能兴奋起?来,有些语无伦次,“我从小就?爱养这?些小玩意儿,不论是猫狗还是兔子,我都能养得很好?。你日后?若是有不懂的地方,我可以帮你。”
说完,又觉得自己言语有些不妥当。
“我不是说…要私下见面,我就?是觉得这?小兔子和你挺像的,你肯定能养好?。”
这?一说完,更是觉得自己不会说话。
哪有男子当面将?女子比做小兔子的,若真是胆小懦弱也?就?罢了?。可他明明见过?这?位姜五姑娘沉着冷静的模样,绝非怯弱之人。
“姜五姑娘,我这?人性子跳脱。我祖母常说我毫无半点心机城府,这?辈子无缘官场仕途,当个?富贵闲人最好?。”
他的生母原是嫡母身边得脸的丫头,他又自小养在?显国公府的老夫人膝下,虽说是个?庶出,但无论是嫡母还是嫡兄都对他关爱有加。
姜姒听过?他的一些事,在?世人看来他最是无所事事没出息的一个?人,然而在?自己看来,不论是爱养小动物也?好?,爱养花花草草也?好?,喜欢广交朋友也?罢,都是一个?人热爱生活的表现。
“有富贵还清闲,最是人间?难得,方三公子不必妄自菲薄。”
“真的吗?姜五姑娘,你真是这?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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