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漫步长安
姜姽大恨,然而凭着内心的那股子气?却?也?不惧。但这样?的话?把柳姨娘吓得不轻,出去之后几乎是哀求。
“四姑娘,你就听大夫人的,她不会害你的……”
“姨娘觉得她真的不会害我吗?你看看她,对五妹妹那样?,怕是恨不得让五妹妹踩到我头上?。”
“这有什?么好比的,五姑娘她可是嫡出啊。”
“什?么嫡出!”姜姽压着声,语气?讥讽,“我是姜家嫡长房的女儿,她一个庶子之女,哪里比我强!”
这下柳姨娘不敢再说什?么了。
她唯唯诺诺着,生?气?惹得自己?的女儿不高兴。
姜姽满心都堆起?了恨、怨、妒的复杂情绪,临出院子拐弯之时隐晦地朝屋内看去,哪怕隔着一段距离,她还是一眼就和姜姒的目光对上?。
那清澈如水的目光,仿佛正映衬着她此时的狼狈。
一个庶子之女而已……
她不会认输的!
……
归家后,姜姒的生?活再度回复从前?。
早起?,上?学。
这些日子以来,她落下了许多的课,姜煜自然是自告奋勇给她补课。堂兄妹二人一有空就在一起?,瞧着关系极好。
顾端不时偷偷地看上?好几眼,神情落寞。
对于?他,姜姒也?做了一个表妹该有的样?子。见面就打招呼,客气?有余,亲近不足,但礼数上?挑不出半点错来。
有些人,或许注定不是一路人。
放学后,她和姜煜一起?。
天已冷到刺骨,从学堂到姜府这么短的距离都让人有些受不住。他们刚进姜府没多久,便?被人叫住了。
“四哥哥,五姐姐。”一道稚嫩的童声响起?,姜婵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小姑娘着红佩绿,脖子上?戴着一个金项圈,但不知在外面待了多久,脸和鼻子都冻得通红。
“六妹妹,你怎么在这里?”姜姒左看右看,没看到有人跟着。
“五姐姐,我要离家出走!”
这话?不止姜姒吓了一跳,姜煜也?被吓着了。
“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姜姒惊问。
这时一个穿着青色褙子的婆子满头大汗地跑过来,在看到姜婵之后拍着心口,直呼“阿弥陀佛。”
“我的小祖宗诶,你可不能再乱跑,老奴都快被你吓死了。”
姜婵躲在姜姒身后,大声喊着,“我不回去,我不想读书,我不要嫁人!”
那婆子看到了姜煜和姜姒,面色讪然,“我的小祖宗啊,这样?的话?你可不能乱说。五姑娘,您行行好,能不能把六姑娘送过来?”
“我不过去!”姜婵大喊着,“五姐姐,我不要读书,我也?不要嫁人!”
“那你告诉五姐姐,你为什?么不要读书,又为什?么不要嫁人?”姜姒蹲下,与她平视。
她嘟着嘴,“我娘说好好读书,长大了就能嫁个好人家。可是我看三姐姐以前?读书最是刻苦,她也?没嫁个人家啊。”
“你怎么知道三姐姐嫁得不好?”
“五姐姐,我悄悄告诉你。”她趴在姜姒耳边,童言童语,“三姐姐每次回来都偷偷哭,这次她回来,我又看到她哭了。”
姜姒一问那婆子,才知姜姪回了姜家。
她变了两次戏法,这才把姜婵哄好。姜婵巴着她,非要让她送自己?回去。她无法,只好和姜煜分开,牵着姜婵的手去二房。
二房的正院,名墨香居。
余氏出身书香人家,在闺中时就颇有才名,这墨香居三个字就是她自己?写的。其字十分灵秀,可见笔力不俗。
姜姒进了屋才知,除了余氏和姜姪母女,谢氏和顾氏也?在。
谢氏一见她,忙招呼她到身边烤火。一时让人给她拿手炉,一时又亲自给她倒热茶,倒把顾氏这个当亲娘的给晾在一边。
顾氏含笑?看着,也?不吃味。
可怜天下父母心,谁不盼着自己?的孩子也?能得到别?人的喜欢。
姜婵许是在和余氏闹别?扭,愣是不肯往自己?母亲那里去,反而是赖在姜姪的身边,冻得通红的小脸明显有几分赌气?。
余氏无奈,由着她去。
她到底年纪小,又不是怎么坐得住的性子,哪怕是在安静的姜姪身边,没坐多久就不安分起?来。
“啊!”
突然姜姪一声痛呼,好似是被她撞到了哪里。
余氏连忙上?前?,“你个皮猴,谁让你闹三姐姐的?”
又询问姜姪,“姪姐儿,你撞到哪了?”
姜姪赶紧否认,“母亲,我没事。”
方才那声痛呼众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可不是没事的样?子。余氏见她之前?好像捂着胳膊,不由分说撸起?她的衣袖。
一看之下,余氏大惊失色。只见她的胳膊上?有着大小不一的伤,新旧重叠在一起?,看着像是鞭伤。
“这…这是谁打的?”
她慌乱地掩好袖子,“母亲,您…您别?问了……”
谢氏和顾氏也?过来了,一个个面色凝重。
“是不是张仕同那个混蛋!”余氏这话?不是问,而是肯定,痛心之余更是咬牙切齿。
姜姪虽是庶出,但在姜炜夭折之后,到姜婵出生?之前?的那些年,一直都是养在余氏跟前?。余氏对这个庶女几乎是视如己?出,见此情景岂能不难受。
“母亲,夫君他也?不想的…他不是故意的。他就是时常苦闷,难免借酒消愁,喝多了神智不清,酒醒之后他也?很是自责……”
“他还有脸苦闷!”谢氏也?是看着姜姪长大的,遇到这样?的事自然也?气?。“当初若不是我们姜家,他能进御史台?他进去之后都干了什?么事,险些害得你大伯和赵大人断了同科之谊!”
张仕同是寒门出身,当年姜家挑中他,无非是因为他看上?去老实可靠。想着姜家低嫁女,他事事都要仰仗着姜家,自然会对姜姪千依百顺。
他借着姜家的力进了御史台后,没想到第一件事居然是弹劾自己?的上?司赵大人。赵大人和姜卓是同科,私交也?较好。为了他这个侄女婿,姜卓特地和赵大人打了招呼,希望对方以后多多照顾。
谁也?不知道他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东西,一上?来就使了那么一出,害得赵大人被陛下狠狠训斥了一通。莫说是赵大人生?气?,姜家人自己?何尝不气?。至此以后,姜家人不再给他助力,赵大人那边也?不可能照顾提携他,不打压他都算是看在姜家的面子上?。
“母亲,您别?生?气?,夫君他就是不顺心,心情苦闷……”哪怕到了这个时候,姜姪还在为他辩解。
他干出那样?的事情之后,在御史台倒是无人敢招惹了,可也?成了一个边缘人物,更别?提晋升之事,只怕是这辈子都要终老在从七品的位置上?。
所以他不顺心,他苦闷,但这都不是他打自己?妻子的理由。
“混账东西!”谢氏越想越气?,“他还有脸喝闷酒,他还有脸喝醉了打我们姜家的姑娘!来人哪,赶紧去张家送信,让那混账快些滚过来赔罪!”
若不是气?得狠了,谢氏可说不出这样?的话?来。
姜姪被余氏扶着,低头垂泪。
余氏又气?,又心疼。
“你可是姜家的姑娘啊!”
“母亲,我…我也?没办法啊,谁让我自己?不争气?。”
姜姪说的这个不争气?,是指自己?嫁进张家快两年都没有怀上?。
“这生?孩子有早晚,有些人十多年后才开怀,你这才两年而已。”
“可是大姐和二姐,她们都是嫁人后不到半年就怀上?了……”
“这有什?么可比的,你该做的都做了,又是纳妾又是抬通房,也?没见她们怀上?啊。”
姜姪还在落泪,这是没什?么可比的,但怀不上?就是怀不上?,怀不上?的女子哪怕是出身再高,在夫家也?难抬得起?头。
出了这样?的事,谁都没了心情闲聊。
顾氏和姜姒离开时,天空又飘起?了雪花。
一路上?,顾氏说起?张家的事。
张仕同是寡母养大的,张母是马夫的女儿,又是极要强的性子。当年为了逼儿子读书,不惜像驯马一样?驯儿子。没想到张仕同被鞭子打了那么多年,最后竟然成了使鞭子打人的那一个。
“我方才想着,若你遇到这样?的事,我的心怕是要疼死。”顾氏感慨着,“如今想来,你不嫁人也?挺好。一辈子留在家里,谁也?不敢给你气?受,谁也?不敢欺负你。”
“我也?觉得这样?不错。”姜姒娇憨地回道。
她这个样?子,让顾氏越发怜惜。
顾氏送她回屋后,再离开。
但她则在顾氏走后没多久,又出了三房。她没有去大房二房,也?不是去学堂,而是直奔姜太傅的书房。
守在外面的下仆通传之后,她被请了进去。
一进去,她便?愣住。
原本以为自己?能顺利进来,是因为祖父正好得闲,没想到祖父这里居然有客人,且还正与客人下着棋。
棋局黑白厮杀,令人眼花缭乱。
她乖巧地立在一旁,静等着两位长辈下完棋。
半刻钟后,厮杀结束。
姜太傅抚着胡须,道:“王爷最后这几步,干脆利落,老臣自叹弗如。”
他实则心中纳闷,因为慕容梵最后那几步太过霸道直接,与以往的棋风大相?径庭,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棋盘之上?棋子密布,姜姒看得有些眼花。
这时姜太傅朝她看过来,她赶紧上?前?,刚要说些什?么,就听到姜太傅对面的人也?看了过来,平和的目光如月辉般落在她身上?。
“我记得上?回来时,你似乎不会下棋。不知这段日子以来,可有学过?”
“学了一些。”她老实回答,其实也?就是看了些书,自己?试着摆过几局而已。
“那你走几步看看?”
“……”
姜太傅想了想,道:“小五,无妨的,你就走几步给王爷看看。王爷若能指点你一二,你必会受益匪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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