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漫步长安
姜姪还?在哭。
余氏也跟着哭,“姪儿,你想如何,母亲都听你的。”
听到这话,姜姪擦了擦眼泪,抬头看向姜姒,哽咽道?:“五妹妹…我想听听你怎么?说?”
姜姒再次意外?。
“三姐姐,我还?小……”
该做的她的都做了,但是她没有办法替别?人做决定?,尤其还?是这样的人生大事。
姜姪闻言,摇了摇头,“大姐姐跟我说…你最?是通透,她让我若有什么?想不通的事,可以找你拿主意……”
原来如此。
谢氏怜爱地看着姜姒,“我们五丫头可不就是最?通透的人,也不怪她嬗姐儿会说这样的话,便?是我,也是这么?想的。五丫头,你别?有顾虑,你怎么?想的就怎么?说。”
顾氏那叫一个惊讶,自从姜姒从侯府回来,她明显感觉姜嬗和谢氏对姜姒的态度,但她没想到竟然是如此的看重。
“玉哥儿,你有什么?就说什么?,说错了也不怕,有长辈们在呢。”
“是啊,五丫头,都这个时候了,你也别?有顾虑。”余氏也说:“方才若不是你机灵心细,我们还?被那老货给蒙在鼓里呢。”
这老货,指的是张母。
余氏能骂出这两个字来,可见也是气得狠了。
姜姒在所有人的注目中,对姜姪道?:“三姐姐,我听人说,以前?你在家里时就是读书?最?多,也是书?读得最?好的那一个。书?上的圣人语,你知道?的最?多,该懂的道?理你都懂。”
姜姪没有出声,眼泪还?在流。
她读了很多的书?,也懂很多的道?理,可这些又有什么?用?。
“五妹妹,和离终归是下下之策,我害怕……”
“三姐姐,你害怕什么??”
害怕什么?呢?
姜姪说不上来,但就是害怕。
姜姒大概能理解,这个时代的女子在家从父,出嫁从夫,一旦嫁了人死生都和夫家紧密相连,哪怕是受尽委屈,又有几人敢提出和离。
“三姐姐,别?的我不懂。我只知道?人就一辈子,这辈子是好是坏都是自己的。你若回张家,以后守着那一家子人,贴补着自己的嫁妆,养着他们,以及他们的儿孙,这样值得吗?”
“你五妹妹说的没错,姪姐儿,这个时候你可别?犯傻。”谢氏真?怕闹了这么?一出,最?后的结果还?是姜姪服软。
姜姪泪流得更厉害,已经泣不成声,“我…我……”
“三姐姐,你且再想想,若是你和离后再嫁,无论是谁,应该都不会比张家更糟。”
“是啊。”余氏正自责着,听到这话仿佛抓到了解决之法,“姪儿,你归家来,母亲下次必定?帮你找个称心如意的。”
“母亲!”姜姪喊着,一把抱住她,“我听你们的,我听母亲的……”
很快,这件事就传到了姜太傅那里。
姜太傅得到消息后,将府中所有人召集起来。他精明而锐利的目光将儿孙们扫视一圈,落在姜姪身上。
“三丫头莫怕,我姜家绝非软弱可欺之辈。不管日后旁人说什么?,我姜家都不惧!”
姜姪又哭了。
从小到大,这还?是祖父头一回如此关注她,也是第一次这般维护她。
姜太傅的眼神从她身边移去,在看到姜熠之后冷哼一声,“五郎不是病了吗?我听着应是身子不太好的样子,日后你好好养着,但凡家里有什么?大小事,你也不用?知道?。”
“祖父……”姜熠大急,“孙儿没事,孙儿身体已经好了……”
“我说的话,你是听不懂吗?”姜太傅对这个孙子很失望,原本以为不过是爱耍些小聪明,倒也无伤大雅,却没想到如此的自私怕事。
姜熠脸色都变了,求救般看向姜卓,“父亲!”
他可是父亲唯一的儿子啊!
姜卓皱着眉头,对这个儿子也很失望。姪儿受了那么?大的委屈,身为弟弟却不肯出头。正如妻子所说,他们如今尚在,五郎都敢如此遇事就躲,日后他们不在,姪儿和婵儿只怕是根本无人可依。
“你祖父的教悔,你听着便?是。”
“父亲!”
“你若不想听,就给我出去!”
姜熠立马闭了嘴,恨恨地想着自己可是二房唯一的男丁,无论如何父亲都不会不管自己的,他且忍这一时之气,毕竟祖父年?纪大了,应该也没几年?好活。
然而当他听到姜太傅夸奖姜煜和姜烜时,又险些忍不下去。
姜太傅看向姜煜和姜烜的目光满是欣慰,“这次的事,四郎和六郎做得很好,有担当有责任,不愧是我姜家的儿郎。四郎,你有空去我那里挑一块砚台,瞧中哪个直接拿走?。六郎,祖父那里还?有一些孤本兵书?,你得闲去挑一本。”
姜煜和煜烜二人齐齐称是,对视一眼时仿佛有种?并肩作战之后受到嘉奖的自豪感,兄弟间的情意不知不觉根深蒂固。
姜太傅见他们友爱,越发欣慰。
那双精明的眼睛在望向姜姒时,立马化成了慈爱。
“这次的事,小五做得最?好。你曾祖母还?留下了一些东西,以后就归你了。”
“父亲,这万万使不得!”最?先反对的是姜慎。
他是庶子,祖母留下来的东西按理说无论如何也落不到他们三房头上,何况还?全给了玉哥儿,那岂不是招恨吗?
他的反对,最?先反驳的是谢氏。
“三弟,父亲行事一向最?有道?理,他把那些东西给五丫头,必然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认为五丫头最?为合适。你放心,我们大房的人绝不眼红,若是谁敢多说些什么?,我必定?不轻饶。”
这个是谁,不言而喻。
姜太傅召集的是姜家众人,所以姜姽也在。
她如今最?恨的有两人,一是姜姒,二是谢氏。听到谢氏如此抬举姜姒,她掌心都快掐出了血,心口也像是堵了一口血,上不得上下不得下。
更让她想吐血的是,余氏也表了态。
“三弟,三弟妹,你们放心,我们二房也都听父亲的安排。五丫头性子纯良,那些东西给她再是合适不过。”
大房二房都同意,事情也就此定?下。
姜姒从原主的记忆中找不到关于曾祖母的任何信息,自然是不知道?姜太傅说的那些东西到底是什么?。
但姜慎知道?,顾氏也略知一些。
散去之后,顾氏小声问姜慎,“老爷,那些东西…真?的全给玉哥儿了?”
姜慎脚步还?算稳,唯有背在后面紧紧握在一起的手泄露了他心情的不平静,“父亲亲口说的,大房二房都在场,应该不会有假。”
“我…怎么?觉得跟做梦似的,那些东西当年?没给姑母,嬗姐儿出嫁时也没给,却给了咱们玉哥儿,这…”
“别?多想,父亲这么?做,自有道?理。”
顾氏一想也是。
长辈们在前?,小辈们在后,姜煜和姜烜不知在说些什么?。而姜姽不知何时也到了姜姪身边,正在说着话。
“五妹妹真?是好福气,前?些日子在侯府,也不知怎么?得了大姐姐的另眼相看,回府之后送了几车的好东西。这次她帮了三姐姐,又得了祖父的夸奖,还?得了曾祖母留下的东西,实在是令人羡慕。”
“五妹妹待人以诚,那些东西都是她该得的。”
“三姐姐还?是和以前?一样心善。我听说曾祖母留下的东西中,有一顶凤冠,传自曾祖母的外?祖母,铺翠镶珠金玉累累,乃是价比万金之物。当初我还?以为祖父会传给大姐,哪成想竟被五妹妹得了去,实在是出人意料。”
姜太傅的母亲出身共州薛家,薛氏的外?祖母则是大殷第一位被册封的公主,生前?封号为柔安。
姜姽所说的这顶凤冠,就是柔安公主出嫁时所戴,后随其女带入薛家,再传到了薛氏手中。薛氏有女,但这凤冠却留在了姜家。
姜姪回道?:“四妹妹,我们都是一家子姐妹,不管东西是谁得了,其实都一样,你说是不是?”
怎么?可能一样?
姜姽在笑,却极不自然。
这个三姐还?是和以前?一样的老实,难怪下嫁到张家还?被人欺。
“三姐姐,你怎么?一点也没变?”
“四妹妹,你倒是变了一些。”姜姪说着,朝身后的姜姒看去,“五妹妹。”
姜姒快走?几步,到了跟前?。
三人同行,却没了话。
到了岔路,姜姽停下来。
她看着姜姒,“五妹妹,恭喜你。”
姜姒笑笑。
“可惜了。”她又说:“曾祖母留下的那顶凤冠可是超品,不是谁都能戴的,除非是公主王妃之尊。所以祖父把东西给了你,也不过换个地方落灰而已。”
这倒是事实。
当年?薛氏出嫁时,那顶凤冠只是带入姜家,而非戴入姜家。
姜姒又笑了笑,这样嘲讽对她而言毫无用?处。毕竟她一个不打?算嫁人的人,戴不戴凤冠这样的事压根不在她的计划之中。
她淡淡地看着姜姽,漫不经心地“哦”了一声。
第42章
姜姽嘲讽不成,仿佛一根针扎进了?土里被化?解于无形,所?有的锋芒和攻击力顷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一朝刺人未成,反而更添几分闷堵。
她也在看姜姒,努力让自己不落下风。她们就这么望着彼此,眼神似在火拼,如同看不见的?刀光剑影。
哪怕姜姪不知道她们之间发生过什么,见此情形也知她们的?关?系微妙。身为三人中最年长之人,她自然是不能看到两位妹妹起龃龉。
天色渐暗,寒气?越深。
园子里的?景致依然,却又让人看不真切。
“四?妹妹这话说得对,却也不对。东西不仅是在五妹妹手里落灰,便是我们姐妹任何一人得了?,结果都是一样。”
姜姽想反驳,想说不一样。
她脑海中有个声音一直在叫嚣着,若是她和慕容晟没有生分,那么她很?有可?能嫁进福王府,成为日后的?福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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