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吉金金
林宜知听着林泰和对盛泰旌的介绍,很想说这人莫不是重生的大佬吧,否则怎么会如此之厉害。
“二十二岁死于东北。”
林宜知抬眸看向林泰和。
林泰和笑着道:“你见过有人一夜白头吗?”
“我亲眼见到了,原来人的头发真的可以一夜全白,还挺有趣的。”
林泰和想着那一夜白头的人,嘴里是戏谑,眼中却沉溺得像是要淹死人一样。
“好像还是没有说,他们为什么会喊我大少。”
林泰和并不在意林宜知有没有回应自己,他只是突然起了兴致,想说一说这些陈年往事。
“因为他们接受不了兄长的早逝,他们需要一个慰藉,需要有一个人可以继承兄长的一切。”
“我是最好的人选。”
“不过我虽然处处不如兄长,但是我足够叛逆。叛逆好啊,叛逆才有人看得到。”
“他们觉得兄长早逝没能及时娶妻生子留下血脉,所以才想让我十几岁就成亲生子。”
“他们想要让我成为兄长,却又要比兄长更好。可惜,我是个自私的。”
所以他跑了,只不过没跑几年就被老头子抓回来了而已。
抓回来之后,老爷子想给他改姓。
盛家的独苗苗了,不能再姓林了。
确实改了,只不过林泰和不认,气的老爷子拿着龙头杖满院子揍他。
一开始,林泰和确实是被迫撑起盛家。
后来……
后来他们一个个都死了。
再没有人指着鼻子骂他;没有人拿着拐杖打他,更没有人喝醉后搂着他哭喊兄长的名字……
都死了,他自由了,他可以任性的做自己,然后……
他剔掉了自己的反骨,撑起盛家,吞掉林家,成为他们想要的那个大少。
只有在别人喊他大少的时候,林泰和才会觉得自己不是孤零零一人。
他和兄长成为一体,身上带着他们所有的期望。
“他们到死都没有看到我结婚生子。”
林泰和蜷起手,他清晰地记得老爷子死之前死死地攥住他的手,想说什么又说不出的模样。
估计是想,这个逆子一定会故意让盛家绝后的。
天可怜见的,真是冤枉了他。
“你今天有空吗?”
林泰和话题突然转移让林宜知愣了一下,“怎么了?”
“想带你去祖坟看看。”
林泰和掰开面前的包子对林宜知道:“不想去也没关系,我也不是很想见他们。”
不孝子说的就是他了。
可能因为林泰和自己就不是什么孝子,所以他也不指望林宜知孝顺。
他只希望林宜知比他叛逆,比他狠,比他自私自利,要是能架空他夺权就更好了。
林宜知:“……”
“去看看你母亲吧。”
林宜知嘴角微抿地看向林泰和。
“总要祭拜一下。”
林宜知沉默片刻点头,她只有中午那段时间有空,她也确实想在离开前去看一下王妍心。
从林泰和这边离开后,林宜知回到家里刚好看到站在院子里的齐巍山他们。
“妈妈。”雷霆他们不约而同地喊道。
林宜知点头,“时间差不多了,该上学了。”
说完,林宜知看着齐巍山道:“我有话想要对你说。”
齐巍山点头,见林宜知往屋子里走后跟在她的身后。
两人来到主卧,林宜知把自己的书包拿出来,然后看着站在门口的齐巍山道:“你可以打离婚报告了。”
齐巍山看着干脆利落的林宜知,缓缓道:“决定了?”
林宜知抬头看向面色严肃的齐巍山,点头道:“嗯。”
“我们分开吧。”
第399章 开后门
齐巍山攥住忍不住颤抖的手,“林宜知,我们这十年,在你心里算什么?”
“携手共进,患难与共的生活战友。”
“既然我们已经一起走过了十年,我们还有四个孩子,为什么不能再继续走下去?”
林宜知看着齐巍山,说了一句看似不相干的话。
“首长他们应该知道我的身份了吧。”
齐巍山沉默。
当然知道了,不止他们军区的知道了,叶良友也知道了。
而他们在知道后,虽然没有明说,但他的身份特殊,林宜知的身份也特殊,如果不离婚,齐巍山是必然要被边缘化的。
叶良友和齐巍山的关系特殊,说的话也直接,他说齐巍山必须和林宜知离婚。
之前齐巍山和林宜知结合是因为不知情,是因为种种原因没有调查清楚林宜知的背景,但是现在既然知道了林宜知的背景,就绝对不能再让这段关系继续下去。
叶良友没办法看到辛辛苦苦拼搏到如今,走到如今的齐巍山因为一个女人放弃自己的大好前途。
“我和你说过,我可以转业,可以……”
没等齐巍山说完,林宜知又道:“可是你不会觉得遗憾吗?”
“不会舍不得吗?这是你一生为之奋斗的事业,真的要为了我放弃吗?”
林宜知清楚,齐巍山做出这个决定肯定不止一个人劝说过他。
他内心也一定很煎熬,但是煎熬过后依旧选择了她。
林宜知应该感动的,她也确实感动。
可她同时又想,现在齐巍山为她放弃事业,放弃梦想,以后真的不会后悔吗?
如果将来有一天齐巍山后悔了,那罪魁祸首会是谁呢?
是她。
毕竟,齐巍山这么做,都是为了她。
林宜知自私的不想背负这个罪名,不想承担这个责任,如果可以的话,她希望齐巍山可以继续在自己的岗位上发光发热,她不想齐巍山为她牺牲。
“齐巍山,我们的婚姻走进了死胡同,我们找不到两全的办法。”
林宜知声音微颤地说完这句话后,被齐巍山拥入了怀中。
“对不起。”
齐巍山不知道自己是为哪一件事情道歉,他只是想说一句对不起。
林宜知听到齐巍山这句话苦涩地勾起嘴角,“你没有对不起我。”
“人本就是矛盾且自私的。”
所以冷静下来后,林宜知稍稍能够理解齐巍山刚刚想要用孩子威胁她,让她留下。
但,她理解,却不能接受。
林宜知从齐巍山的怀里出来,看着他道:“我不会成为任何人的附属。”
她可以是妻子,是母亲,是女儿,但她不能只是她们,她必须是自己。
成为这些身份的前提也是她必须是自己。
她不会为了任何一个身份放弃自己。
“也不想让别人成为我的附属。”
林宜知抬头看着眼眶泛红的齐巍山,“我们就走到这儿吧,可以吗?”
齐巍山沉默没有说话,像是在无声地反对。
林宜知没有一直站在原地等他回答,她看了眼齐巍山,拿着书包想要绕开他离开。
有些决定既然做了,她便不会犹豫不决。
自私也好,无情也罢,随便他们怎么说,怎么想吧。
“我们……”
齐巍山再次抓住林宜知的手。
以后可能没多少机会再说“我们”了。
“离婚的事情不要告诉孩子们,给他们一年适应的时间。”
也给他们一年可以反悔的时间。
林宜知看着抓住自己的手,却没有看向自己的齐巍山,“离婚报告。”
“我会打的。”
组织上不会让他模糊不清的,他只是……需要一年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