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繁星春
在最后大战BOSS的时候，她叩出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强力状态：【死亡】。
娄寻点开查看了一下，这个状态竟然有说明，这还是第一次出现说明。
【死亡】：所有弱于你者，皆无法反抗此状态。如果对方实力强于你，则会产生反噬，请游客谨慎使用。
原来是这样，难怪她当时启动这个BUFF的时候会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甚至可以感知到那个污染物的实力。娄寻若有所思。
这个BUFF用好了绝对是大杀器，以后再遇到车轮战的低级污染物，就可以直接凭这个秒杀祂们了。娄寻满意地收起技能栏。
毕竟，比她弱的，没资格反抗。
准备关闭页面的时候，她看到联系人那栏有未读消息，点开一看，分别是余派和余真真的。
娄寻一一点开。
【余派：于醒的身份是真的，我们两家有点交情，据我所知，她是第一研究所的首席研究员。 】
娄寻挑眉，飞快打字：【好。 】
余真真的消息有些奇怪，娄寻难得没看懂。
【余真真：寻姐我不会说出去的！你放心！我什么都不知道！ 】
【娄寻：？你在说什么？我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吗？ 】
等了会儿，余真真没回消息，也许是在忙，娄寻便关闭了页面。
见娄寻忙完，苏明亮立刻热情地凑过来，指着手环上的页面快乐地说起来。
“寻姐，系统商店里竟然可以购买食材诶，我们今天在家里煮火锅吃吧，系统商店的饭菜虽然卖相还不错，但味道太一般了，别说爸，连我的手艺都比不上。”苏明亮摇头撇嘴。
娄寻：“可以啊，我请，但洗菜洗碗都你来，有没有问题？”
苏明亮：“当然没问题！”
苏明月半蹲，搭着薛梨的肩，笑着道：“小梨，你想吃什么尽管说，所有家常菜小亮都会做，不会做的可以现学。”
薛梨眨了眨眼，缓慢道：“你们家……都是男人做饭吗？”
在她的记忆中，爸爸在家里的地位是最高的，妈妈性格懦弱，不敢反抗，就算爸爸做一些过分的事，她也只是流着泪接受。薛梨曾经想帮她反抗，但是只说了一句话就被她尖叫着打断，女人不但不听，甚至主动告密，向男人请求原谅。
女人哀求着男人，哭着求饶说不是自己教唆的，她什么都不知情，一定是薛梨在外面学坏了。
女人被男人踹开。
男人拿起皮带，坚韧的皮条凌空抽下来，把幼嫩的肌肤抽出一条条泛着血丝的血痕。
自那以后薛梨再也没有多管过闲事。
苏明月神情一顿，小心地打量了下薛梨的神色，然后才道：“当然，我们家的家主是妈妈，我们姐弟俩也都是跟妈妈姓的。等之后见面的时候你就能看见他们了，爸妈的性格都很好，妈尤其护短——我们家的人其实都挺护短的，你别看小寻整天冷冰冰的不爱笑，要是真有人给你气受，她绝对第一个替你出头。”
薛梨心说原来她不爱笑吗？可是她和自己在一起的时候，笑的次数并不少啊。不过说起来，她好像确实只在亲近的人面前会这么放松。
这个认知让薛梨愣了一下。
她茫然地想：原来我也t能被她当成亲近的人吗？
娄寻那边已经打开手环，苏明亮正凑在她旁边点单：“……虾滑来一份，菌类拼盘来一份……小梨妹妹，你能不能吃辣啊？”说着说着，苏明亮忽然扭头喊道。
薛梨抿了抿唇，沙哑着嗓音道：“我都可以，我什么都吃。”
在以前的那个家，她没有挑食的资格。
苏明亮愣了下，才扭头对娄寻道：“点个鸳鸯锅的汤底吧，小梨妹妹爱吃哪个就吃哪个。”
娄寻：“嗯。”顺手下单。
大厅里的声音嘈杂，到处都是在讨论刚刚的通知的声音，苏明亮不得不离近一点再加大音量。
娄寻收起手环，淡淡道：“这里太吵了，回去再点。”
苏明亮：“也行。”
四人朝着出口方向走，在快靠近出口的地方看见一块醒目的牌子。
[为亲人筹资，一百联邦币换一积分，感谢所有好心人！ ]
字迹稚嫩但写得工整。
娄寻觉得这字有点眼熟，往那边走了几步，看到举着牌子的小女孩儿的脸。
她比薛梨高一点，但脸庞青涩，看上去只比薛梨大一点。
“琪琪？你这是在干什么？你奶奶呢？”没想到是熟人，娄寻有些惊讶。
被称作“琪琪”的小姑娘转过头，露出一双红通通的眼睛：“奶奶受伤了，但是我没有足够积分买药，就想着用积蓄换积分，可是没人愿意换。”
这是正常的，在血月降临后，整个世界的秩序都在崩塌，原来的那套货币体系已经失去了效力，现在具有购买力的只有游戏世界的硬通货。
现在没有联邦币可以活得好好的，但没有积分就离死不远了，脑子正常的人都知道该怎么选。
娄寻知道这个道理，她通过小姑娘的眼睛也知道她也明白这个道理，但……
“先起来。”娄寻拉起她，温和地问，“陶奶奶缺什么药？她受了什么伤？”
陶奶奶和陶雅琪这对祖孙是住在她旁边的邻居，陶奶奶的儿子女婿很早就因事故离世，她一个人靠摆摊卖早点把孙女养大。娄寻每次放学回来的时候，小姑娘都会甜甜地对她笑，喊姐姐好。
后来娄寻家里发生变故，在差点连一天一顿饭都吃不起的那段时间，有次体育课运动量太大，回家路上晕过去，还是陶奶奶把她送到医院的。知道是因为营养不良没吃饱的原因后，陶奶奶自那以后每天都会给她准备早饭，还会让陶雅琪喊娄寻来家里吃，或者让陶雅琪把装着饭菜的饭盒送过去。
娄寻起初不要，但大家都当了那么多年邻居，陶雅琪算是娄寻看着长大的，她抱着饭盒掉眼泪让娄寻很难说得出拒绝的话，最后只好接受。在后来赚到钱后，娄寻想把那些日子的饭钱都还给陶奶奶，但陶奶奶坚决不要，最后拗不过，便让娄寻有空帮琪琪辅导辅导作业当报酬。娄寻答应了。
有时候，娄寻会想，似乎在她走到人生的岔路口时，总有好人会来拉她一把，让她走上正确的路。
她能顺利地成长为一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多亏了这些帮过她的人。
琪琪放下牌子，抹了抹眼睛，声音里带着哭腔：“奶奶被怪物抓伤，我跑了好多诊所医院都没有人，系统商店里的红药太贵了，我买不起。”
系统商店还卖药？娄寻之前从来没有注意过。
她打开手环，在分类里翻了翻，果然翻到药品类。
排在最前面的就是琪琪说的红药。娄寻看了眼使用说明，看到上面写着能治愈内外伤后果断下单，直接买了L瓶，递给琪琪：“给，快去给陶奶奶敷上。”
琪琪惊呆了：“这么多……”她看过很多次，知道这种药有S 、 M 、 L三种型号，她连最小的S瓶都买不起，娄寻姐姐竟然一次就给了最大瓶的。
“别愣着，快去呀。”苏明月也走过来，见状轻轻拍了下琪琪的肩膀。
琪琪回过神来，抱着瓶子深深鞠了一躬：“谢谢娄寻姐姐！我会努力挣积分还你的！”
娄寻：“不急，你快去吧。”
琪琪跑走了，娄寻看着她的背影，说了句：“我去看看，你们先回家，我等会儿会跟上。”
苏明月揽住她的肩：“都是邻居，陶奶奶出事了我们不去看看怎么成，走吧。”
娄寻看了眼其他两人，得到了肯定眼神。
“嗯，走吧。”她说。
……
四人跟着琪琪来到一个偏僻的小巷子里。
老人虚弱地靠在墙边，闭着眼睛，胸腔几乎没有起伏弧度，身边聚了一洼血。
琪琪跪坐在地上，小心地把药敷上去，低声道：“奶奶不疼……很快就好了……”
这是以前奶奶哄她喝药时最常说的话。
娄寻沉默地停住脚步。
她打开手环，继续在药品分类里翻。
排在第二位的是蓝药，类似于营养剂，能在短时间内恢复体力。第三位的是……娄寻挑着自己觉得有用的一一下单，然后拎着这些药走上前，递给琪琪，低声道：“都用上吧。”
琪琪第一次看见这么多药，震惊得话都说不利索了：“这这这怎么行！太多了！”
娄寻：“身体最重要，其他的以后再说。”
琪琪看了眼药，又看了眼陶奶奶，咬了咬牙，忽然跪下来：“谢谢娄寻姐姐！我没什么能报答你的，你想要我做什么都尽管说，我一定会尽全力去做！”
娄寻及时拉住她，道：“别，你们之前帮我的时候不也什么都没要么，不需要这么见外。”
琪琪怔怔道：“可是你来帮我辅导了呀……”
娄寻露出笑：“你的成绩那么好，哪里需要我辅导。”她是后来才发现的，琪琪的成绩好到根本不需要辅导。
“先吃药吧。”娄寻说。
苏明月等人也来帮忙，众人七手八脚地忙活了会儿，陶奶奶终于幽幽转醒。
在琪琪的叙述下，老人家知道了事情经过，当即就要起身鞠躬，被娄寻拦住了。
“不用这么客气。”娄寻不擅长面对这样的场景，向苏明月发出了眼神求救。
苏明月只好上前一步接过话茬。
娄寻松了口气。
她沉默了会儿，眼看时机差不多了，便开口道：“陶奶奶，我能不能请您和琪琪帮我一个忙？”
陶奶奶立刻道：“你说，我们一定尽力给你做好。”
娄寻：“我需要帮我售卖污染物的助手，三七分，包住包水电，您和琪琪愿意吗？”
系统商店是有卖污染物的专区的，来源途径有两个：一是回收副本时顺便回收没被收走的污染物尸体，二是从游客手中收购。
但从游客手中的收购价只有商店标价的七分之一，因此大部分游客为了多赚点，会在论坛以商店标价的八分之一或九分之一售卖。只有少部分急着出手的才会优先卖给系统。
已经经历了五个副本，娄寻的背包里攒了不少污染物，一直想找个机会卖出去，但是苦于没有时间，眼下正好是个好机会。
而且也能帮一帮陶奶奶祖孙。
陶奶奶惊讶地摆手：“卖东西可以，包住包水电就不用了，分成也不用那么高，就按市价来就行。”
这对于她们祖孙俩来说，简直是天降的好事，不用在副本里经历危险就能躺在安全屋赚积分，待遇还这么好，陶奶奶于心不安。
娄寻真诚道：“您是我信得过的人，所以我才找您。而且我这里污染物有点多，您可能会很忙，所以分成多点也是应该的。可能后面还会有点单业务，您觉得合适的再报给我。这也挺麻烦的，所以加上包住包水电也很合理，毕竟得养足精力嘛，您说是不是。”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费心思的话让她有种能量耗尽的感觉，娄寻有点自闭。
陶奶奶还是不愿意：“给太多了，我这心里实在过意不去啊，还是按照市价来吧。”
于是娄寻再次看向苏明月。
苏明月在心里叹了口气，重新上阵。
一番来回拉扯后，最后敲定包住包水电，二八分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