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红提碗丶
可是，若他们不上去，前路该怎么走？
等待界树长大，兴许界树还没长大，他们已经老死了。
就算界树长大了，也只能通往天穹界，若是天穹界毁了，他们再上去还有何意义？
进退两难，似乎怎么选都是错的。
“我们该怎么办？即便是神舟真的能带我们去上界，可是我们上去就有用吗？我们的力量太薄弱了。”
周照临喃喃自语。却问出了大家都想知道的问题。
但是他们都知道，这个问题无人能解答，即便是小师妹，也只能给出建议，最后的选择还是得他们自己做。
“师兄们，其实，你们也不用如此悲观。天穹界有异虫，这个结果，我们在与师父联系之前，早就有思想准备，现在只是验证了我们的猜想。
虽然，情况比我们想象中要严峻，异虫的数量，比我们想象中要多。
好在，师父上去之后，就第一时间联络到了先辈们，也及时将真相告诉了他们，有准备的作战与毫无准备的作战，结果是完全不一样的。
异虫在天穹界才刚待了二十年，即便已经发展了一定的势力，但与当初发展了数百年相比，现在还很早。至少，目前他们双方的对战人数，是三万对数千。人族还是占了优势的。往好处想，没准师父他们能战胜异虫呢？我们要相信他们。
天穹界的事，我们插不上手。目前我们最需要做的事，是自救。
凡事尽最大的努力，但是要做最坏的打算。
我觉得，我们还是要出去，当然不是现在就走，再给大家一点时间，等师兄们的修为到了渡劫期，我们选择一部分寿元不足的，或是修为到了渡劫期的，一起走。
此举，即是自救，也是救人。
若是天穹界还有救，那我们便一起去天穹界，能帮上忙就帮，帮不上也能救下一部分人。
若是天穹界不在了，那我们至少还有机会去找个新的界面，虽然不一定能顺利的找到，但是，这么做，最起码我们能给天心界留下了更多的时间，让后辈还有机会能成长起来。”
“小师妹说的是，我们大多有家族，有后辈子孙，若是大家都选择留下，恐怕，最后的结果就是一起完蛋。”
在座的除了锦瑟和宋承意，其余都是修行了上千年的人精，就连锦瑟都知道的事，他们怎么可能不懂其中的道理，他们只是需要一个能帮他们拿主意的主心骨罢了。
只是他们没想到，年纪最小的陆师妹，在这个时候挑起了大梁。
“唧！小师妹，我们三个都跟你走。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地方，你尽管说。”
重明突然出声，锦瑟抬头，只看到七师兄对她扯出一个笑脸，无奈地点了下头。
第187章 陆云喜
“小师妹，我也去。”罗元海也出声了。
“我们都去，师父说过，我们师兄弟九人，同心协力。小师妹，还有哪些需要我们做的事，你都分配下来，不要把所有的担子都担在你自己肩上。”李远山等人也下定了决心。
“陆师妹，此前我言辞不当，还请你见谅，此行，也算我一个。”邱季也点了点头。
“陆师妹，我也跟你走。”凌天也同意了。
长老们一个接一个的表态，最后，只有两位寿元将近，修为却只在化神初期的长老表示自己不愿意离开故土。
化神期修士两千年寿，他们仅剩下不足五百年，这点寿数，甚至不足以让他们修到合体期，离开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既然大家都决定了，后面，我们也要做各种准备了，有家族的，跟家族成员打好招呼，没有家族的，安心修炼，咱们这些老骨头，这些年来修行都懒散了，缺了一股劲，今后为了生存下去，也得把当初的劲再找回来，否则，拿什么去拼？”
“是，大师兄说的对。”
“小师妹，你也该回凡界一趟了，你的那些亲人，恐怕等不了你太久。这次去，带上测灵玉，若是你族中后辈子孙有哪位有灵根，就带过来，好歹也给你老陆家留个念想。”
“……是。”
“哈哈，说到念想，小师妹，宋师弟跟在你身边那么多年了，陪着你跑东跑西，无怨无悔的，你什么时候也给人家一个名分啊？否则，也太对不住他了。”
李远山看了一眼安安静静坐在她身边的宋承意，开口逗她。
“额，我忘了告诉大家，我与宋师兄，在通天岛的时候已经结契了。”锦瑟这才想起，忘了把这个消息告诉师兄们。
“……小师妹，你这先斩后奏的行动力，师兄们自愧弗如，要不是老二提醒你，你是不是压根就不打算提了？”
“那倒没有，只是一时没想起来罢了。”
锦瑟一时语塞，不好意思地看了宋承意一眼，换来他一个宽慰的笑容。
“……你这心思都被救世给占满了，连自己的终身大事都顾不上了。师父不在了，师兄们就是你的亲人，这样吧，你早日带宋师弟回陆家一趟，但愿还能赶得上让你家中的长辈们见一见。至于其他的事就交给我们来办。”
罗元海深感愧疚，小师妹年纪最小，却承受了她这个年纪不该承受的压力，其他修士如她这般大小，还处在师父或者师兄的保护下，小师妹却硬是活成了他们的主心骨。
“好。”
“行了，那我们就先回去了，去凡界的事，你俩尽快安排，等你们回来，喜宴的事也该提上日程了，宋师弟，给你爹他们发个传音，麻烦他们来一趟天一宗，我们好好商议一下这件大喜事该怎么办。”
“多谢师兄们。”宋承意真心实意地给大家行了一礼。
“今后就是自家人了，不必如此客气。”罗元海拍了拍他的肩膀，笑呵呵地说。
第二天，锦瑟与宋承意便启程前往凡界。
一个时辰后，神舟停在了陆府的上空。
可是锦瑟却有些近乡情怯，迟迟不敢踏入家门。
距离上次回来，已经过了二十多年，不知道家中还剩下哪些亲人。
“锦儿。”宋承意上前一步，握着她的手，“你在害怕吗？”
“我的家人，都是凡人，他们的生命，只有短短几十年，当初我离开的那年，祖父祖母已是知天命的年岁，我娘的身体一向都不好，虽然后面我也回来过两次，可每次都只待了短短数日，我也给他们带了一些延年益寿的丹药，但……一想到这里，我就觉得自己很不孝。”
“生老病死，是每个凡人都会经历的，即便我们身为修士，也改变不了凡人的命数，从你踏上仙途的那一刻，你与他们之间，就已经不是同路人了。他们会理解的。走吧，无论如何，先下去看看。”
“嗯。”锦瑟点了点头，收敛了情绪。
收起飞舟，两人携手飞了下来。
“你们是仙人吗？”
院中，一名五、六岁的小童十分好奇地看着他们缓缓地飘落下来，身后跟着的半大书童虽然吓得直哆嗦，却努力挡在他前面护住他。
锦瑟早已发现了他，只可惜，她实在是认不出来如此小的孩子。
老管家接到消息很快地赶了过来，看到锦瑟，呆滞了半天，才反应过来，问道：“您是姑奶奶吗？”
“姑奶奶……家中如今是我哪位兄长当家了？你是？”
“回禀姑奶奶，老奴是小顺啊，您还记得我吗？陆家如今的家主是您的大兄。”
“我记得，你是老管家的孙子，没想到你都已经这般年岁了。祖父祖母及我爹我娘他们都……”
“都已经仙去了。”
“……我来晚了。来得太晚了。”锦瑟闻言，眼泪瞬间湿了眼眶，宋承意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安慰。
“姑奶奶也莫要太过伤心，老太爷和曾老太爷他们都是寿元耗尽才去的，您当初留下那么多的仙丹，他们都活成了老寿星，走之前并未经受过任何病痛，也算是喜丧。老太爷他们临去之前都念着您的好。他们也知道仙凡有别，所以从未怪过您。”
“我两位兄长现在何处？”
“大老爷和大爷去朝堂，申时就能归家，二老爷外派去了滨州，恐怕您暂时见不到了。哦对了，那位是云喜小少爷，是大爷的长子。”
老管家指着小童给锦瑟介绍。
“小少爷，来，别怕，这位是您的姑祖母，就是去当仙人的那位。”
“我知道您，祖父与我说过，说我们家有一位仙人，是我的姑祖母，只是我没想到您还那么年轻，看着比我娘还要年少，仙人都不会老吗？那我也想去当仙人。姑祖母能不能带我一起去？我还想跟您一样在天上飞来飞去。”
小童在一旁听了半天，一直没出声，等到管家唤他才开口，一脸羡慕地看着她。
锦瑟蹲下身子，摸了摸他的小脑袋：“这个，等你爹和祖父回来之后，我们再商量，不过，若你想试试飞来飞去的感觉，姑祖母现在就可以满足你。”
第188章 见大兄
“真的可以吗？好，我想飞。姑祖母带我飞吧。”
“好，若是中途你觉得害怕或是难受，一定要及时告诉姑祖母。”
“好，我会的。”云喜十分雀跃，直接去拉锦瑟的手，“姑祖母我准备好了，我们起飞吧。”
锦瑟单手抱起他，原地升空，在陆家上空绕了一大圈。
当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陆云喜年纪虽小，胆子倒是极大，丝毫没有害怕的感觉，反而越飞越兴奋。
“好玩好玩，姑祖母能不能带我飞得更高一些，飞得更远一点，我想从天上看看整个京城是什么样子的。”
“好。”
见他适应良好，锦瑟便带他飞了一大圈。等他们降落下来的时候，小家伙还是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
“姑祖母，我想跟您一样，我也想去修仙。”陆云喜再次提出要求。
“云喜，你多大了？”
“再过三日，我就满六岁了。”陆云喜骄傲地回答道，“姑祖母，您带我去吧，我会听您的话，我也能照顾好自己的生活，不给您添麻烦。”
“少爷少爷，您不要小豆子了吗？小豆子也要跟您去。”小书童连滚带爬地跑了过来，抱着云喜的双腿哭道。
“小豆子你别哭，我不是不要你，只是比起读书，我更想像姑祖母一样当个飞来飞去的仙人。”
“云喜，你先听姑祖母说，想当仙人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这件事，姑祖母现在无法马上答应你。
这样吧，姑祖母等你三日，等你过完六岁的生辰之后，给你测一下灵根，若是你有灵根，那你才能跟着姑祖母去修行，若是没有，那你还是得好好地读书。
当然，这个事，你说了不算，你只是一个小童子，家中还有祖父祖母，还有你爹你娘，此事也需要征求他们的同意。
若你真要跟着姑祖母去修行，那这辈子也许你也会像姑祖母一样，无法待在父母亲朋的身边，十几年二十几年甚至更久才能回家一样，很有可能当你哪天回到家里的时候，才发现他们早已仙去了。像姑祖母一样，赶不上给我的祖父、祖母和我爹、我娘送行。
这些，你都需要好好的想一想。”
“……那姑祖母能不能把我爹和我娘也带去一起修行呢？云喜想去修行，可云喜也不想跟我爹和我娘分开。”小云喜眉头一皱，有点想哭。
“额……这个恐怕不行，只能是六到十五岁的孩子，像你这般大小。”
“那……我爹我娘定然是不行了，我的三位姐姐也都超过十五岁了，不过二叔家还有几位哥哥姐姐，他们能跟我一起测。”小云喜擦了一把眼泪，掰着手指头数着家里合适的人员。
锦瑟笑了，轻轻拍了拍小家伙的脑袋。
申时，兄长陆锦荣和侄儿陆清致下值回来了。听说锦瑟回来了，陆锦荣带着儿子，几乎是小跑着来到客居。
“锦儿，你……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