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轻露衣
去看了展览的?文物,有个金丝翼善冠蛮漂亮,薛爷爷听?说这是古代男子戴的?,多看了几眼,说古代男人这帽子,比现代的?好看。
大殿里还有个来得?早的?旅游团,导游正?在讲朱棣靖难,薛皎他们从?旁边过,蹭了一点儿?讲解听?。
爷爷奶奶还是没听?明白,又迷迷糊糊地问薛皎:“朱允文又是哪个?朱棣弟弟?他们争着?当皇帝?”
“不是弟弟,是侄子。”薛青山回,他看过电视剧,这个他知道:“朱允文当了皇帝,朱棣造反赢了,朱允文失踪,也说死了,朱棣就当了皇帝。”
爷爷奶奶彻底糊涂了,薛爷爷:“那?皇位,不都是老皇帝传给儿?子,再传给儿?子,这……不是说朱棣是朱元璋儿?子……”
“偏心?呗。”薛青山说:“皎皎不是说了,那?个朱元璋最偏心?老大,老大死了皇位也不给其他儿?子,要给老大的?儿?子。”
薛爷爷:“这是真偏心?!”
但他又忍不住道:“那?也不能抢侄子的?,亲侄子,给都给了……他爹知道,多伤心?。”
老人还是希望子孙和睦,这种人伦惨剧,听?着?不开心?。
薛皎本来不想?讲的?,因为她?爷爷奶奶思想?比较传统,话赶话说到这了,只好解释:“朱允文上位后,接连削藩,连削五个叔叔,把?他们贬为庶民,也就是普通老百姓,流放的?,抓去坐牢的?,还逼死了一个。”
薛爷爷:“……”
薛奶奶:“儿?子生多了!为了争家产,打破头。”
说着?还横了薛爷爷一眼。
薛爷爷很委屈,那?又不是他儿?子,关他啥事。
长陵能看的?地方不多,大家逛了一圈就走了,开车去下一个陵寝。
中间几个陵寝都不对外开放,车子开过,能从?车窗看,远远看一眼也就算了。
之后又去了昭陵,这个皇帝在位时间不长,历史上也没有太大名气,不管好的?坏的?都没有,不过陵寝新维修过,到处看着?都挺新的?,大家下车转一转,到处看看,也还不错。
看完昭陵就直接去了定陵,定陵是明十三陵唯一一开放了地宫的?陵寝,也是来明十三陵参观必去的?陵寝,可以单独买票。
下车之后,还在定陵巧遇了最开始遇到的?那?个旅行团,不过跟之前不一样的?是,旅行团里多了两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
北京城的?外国人数量不少,工作的?、旅游的?,甚至长期居住的?都有。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十一是中国人的?国庆,跟外国人没什么关系,薛皎带着?全家游了那?么多景点,今天还是头一回看到外国人。
薛爷爷薛奶奶忍不住多看了几眼,他们在村里真没见过活的?外国人。
[这人怎么生得?如此奇怪,头发焦黄,山鬼吗?]
[怪里怪气,看着?怪吓人的?。]
[京城百事通:许多胡商便生得?如此模样。]
[山水旅人:天人所说的?外国,难道便是这些胡人的?国家?]
[有可能……但他们不是打过仗,怎么还能同出行。]
[还来看皇陵呢,他们也不怕啊。]
……
外国人不光不害怕,他们汉语还特别溜,比薛爷爷薛奶奶带着?方言口音的?普通话还标准,听?得?二老一愣一愣的?,总忍不住去看那?两个外国人。
定陵外有个赑屃驮碑,这里很多游客打卡,陵寝嘛,本来能打卡的?地方也不多,薛皎一行也去打了个卡。
打完卡就往前走,走着?走着?,冯英就问了:“这个皇陵,怎么没那?个什么殿。”
之前皎皎都讲了,说那?什么殿是摆放牌位的?地方,想?想?也是,皇帝那?坟还修个什么地宫,也没坟头,后人来祭祀,总得?有个地儿?。
“裬恩殿。”薛皎说,“被?烧了,被?烧了……我看看……被?烧了三次呢。”
“妈妈,你不是说,这个定陵,是最先被?挖掘的?那?个陵寝吗?”薛珍乖宝宝,妈妈讲她?从?来不随便插话,听?了一路。
薛皎:“对,据说本来准备挖长陵,也就是朱棣的?陵寝cy,想?找《永乐大典》,也就是明朝时候的?百科全书,但不好下手,还没等开挖,定陵先自?己塌了一块儿?,就先开挖定陵了,然后大家都晓得?,没搞好,后面?国家就不让挖了。”
薛皎笑着?说:“这是网上的?传言,不一定真实哈。”
薛爷爷:“这后辈还怪孝顺,晓得?替祖宗挡灾。”
一句话逗得?大家忍俊不禁,旁边路过的?其他游客听?见了,也都忍不住笑。
边走边说,很快就下地宫了。
地宫深入地下二十多米,里头倒不是说环境不好,就是整体建筑、氛围让人感觉不是很舒适,好在游客够多,人气够足。
地宫里也有好几个殿,也看到了放置棺椁的?棺床,但棺椁当然是没了,只有一个空荡荡的?棺床。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棺床上金井附近扔了很多钱。
还是薛珍眼尖最先看到的?,指着?上面?说有钱,薛皎仔细一看,还真是钱,真钱,可以用的?。
薛奶奶下意识掏荷包:“这、这是要给皇帝上供吗?咱是不是也要给。”
薛皎再次查看游览指南:“上面?没说……”
那?就是游客自?发行为了。
“往放棺材的?地儿?扔钱,这是干啥啊……”薛爷爷搞不懂。
但大家都扔了,他们犹豫了一下,也丢了几块钱进去。
正?好那?个旅行团也走到这来了,两个外国游客看见他们往棺床上丢钱,用非常标准的?普通话问:“你们这是在许愿吗?我们也能向?你们死去的?皇帝,许愿吗?”
第132章
明十三陵只开放了三个陵寝供游客参观,大半天就逛完了,剩下的小半天时间也不够再去什么景点,干脆在酒店休息,晚上又吃了一顿烤鸭,爷爷奶奶还?蛮喜欢这个京都名吃,明天不一定有时间。
第?二天去看了长城,薛皎他?们去的是八达岭长城,不太好爬,有几段坡度比较大,大家你拉我扶,好歹爬上去了。
薛珍基本上没让大人抱,都是自己爬的,尤其是最难爬的那几段,手脚并用,也要自己爬上去。
到了题字石碑处,薛珍让薛皎单独给她拍了张合照,她是自己爬上来的,她也是好汉!
爬过?长城,薛爷爷和薛奶奶都心满意足,手机里存着一大堆照片,就等着回村炫耀。
第?二天凌晨,他?们要赶回去的飞机,薛皎要送,家里人都没让,大半夜的,她一个人,这么远的路,谁都不放心。
只能陪着收拾了行李,送家人上车。
薛珍抱着妈妈舍不得撒手,她太想太想妈妈了,这几天她特别开心,但是妈妈还?要上学?,她回去了,也要上学?了。
薛皎也抱着女儿亲了又亲,她的宝宝,小乖乖,天底下最可爱的小姑娘。
“要走?了。”冯英看着母女两个难分难舍,也觉得心酸,但还?是得提醒,“珍儿啊,等妈妈放假就回家了。”
薛珍窝在妈妈怀里,吸了吸鼻子?,她知道?的,妈妈放寒假才能回家,还?要等三个月多?月,一百天呢。
来首都找妈妈之前,她每天都掰着手指头数还?剩几天可以见到妈妈,时间太短了,她要是校长,就给妈妈放三百天假。
但薛珍是个乖宝宝,哪怕再不舍,还?是噙着泪眼,跟妈妈告别:“妈妈再见,我会想你的。”
“妈妈也会想你的宝宝。”薛皎小心翼翼给女儿裹好围巾,晚上风大,刚哭过?,怕风吹皴了孩子?的脸蛋儿。
薛皎送他?们上车,顾冬阳这个司机放好行李,又绕车检查一圈,才走?到驾驶座那侧,拉开车门。
他?一只手搭在车门把手上,迟疑地转身?,夜色下,他?漆黑的瞳孔染上了一圈亮色,倒映着薛皎的身?影。
想道?别,这种时候,他?应该大大方方地挥手,说一声“寒假见”,但心底的不舍让他?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忽然靠近的温暖打破了顾冬阳心底的懊恼,像见面那天的拥抱一样,在分别之际,薛皎又主动给了顾冬阳一个拥抱。
“我也会想你的。”轻不可闻的一句话,似乎是从他?心口钻出来的。
……
送走?家人,薛皎很快又投入了紧张的学?习中。
大学?生的学?习任务紧张与否,很大程度上跟对自己的自我要求有关,如果进了学?校就摆烂,只想混个及格分拿毕业证,那还?是很好过?的。
但薛皎经历过?想学?不能学?的痛苦,终于有了复学?的机会,十分珍惜,除了本专业的课程,还?专门买了相关的拓展书籍,没课的时候经常去图书馆泡着,带动一个寝室的其他?室友都跟着卷。
不卷不行呀,能上北大固然有天赋的原因,自身?的努力也是不可忽略的,可以说从小到大都是一路卷上来的,看见别人学?,哪还?能玩得安心。
不过?薛皎也不是只知道?学?习,她的日程安排的满但并不紧凑,每天上完课的其他?时间,除了完成作业,操场夜跑和看书,还?经常会跟室友、同学?去运动。
北大有不止一个体育馆,各种运动场馆都很齐全,游泳、打球,有时间都可以玩一玩。
周六周日,固定去弓行社参加社团活动,薛皎虽然加入的时间不长,但天赋实在好,社团里自行举行的小比赛,很多?学?姐学?长都比不赢薛皎,只能感叹“天赋怪”的可怕。
其实仔细回忆一番,能考进北大的学?生,在以往同学?的眼中,恐怕个个都是“天赋怪”。
也有时候周六周日,薛皎会跟室友们出去玩,找好吃的、逛商场、去体感去感受百年都城的魅力。
这样的大学?生活实在惬意,知识在填充她的头脑,运动锻炼她的身?体,有孜孜不倦倾囊而?授的博学?师长,也有志同道?合共同进步的友人、同学?。
虽然为了求学?,同家人远隔千里,但联系方便,每天都可以视频,聊以慰藉涓涓思念。
天幕之下,岭南。
李昕再一次来到了那块田地间,头顶的天幕上,薛皎刚被?室友拉去参加了一个什么cosplay活动,戴了粉色的假发?,穿着风格古怪但俏丽的裙子,许多?年轻人围着她赞叹连连,还?有想同她一起?拍照的。
似乎不太适应,年轻女孩的笑容略点羞怯,但气态大方从容。
李昕微微一笑,他?记性?极好,至今仍记得天幕初开那日,出现在天幕中的薛皎,病体支离,苍白破碎。
不过?年余时光,这个来自异界的女孩,在家乡、在亲友身?旁,得到治愈,而?他?们大丰,也因为这场天赐的机遇,迎来了新生。
“光启!”张泰清匆匆赶来,两人相处日久,志同道?合愈发?亲近,彼此之间的称呼也变成了字。
李昕拱手:“宴和,莫急。”
张泰清擦了把额头的汗,岭南湿热,这都入秋了,白日温度已经很高,若是在北方,此时已经得穿上夹袄才能保暖。
他?最近在忙城中贫民区房屋重建的工作,头昏脑胀,人都要忙傻了。
“是要收红薯了吗?”张泰清心急,一句寒暄的话都没说,张口开门见山。
“正是。”李昕道:“十日前已挖过?一窝,养伺此地的老?农人看过?,说还?能再养养,又等到今日。”
“产量如何?”张泰清迫不及待地问。
李昕回:“只起?了一窝,有四个红薯,最小的二两多?重,最大的那个足足有八两,比我拳头还?大。”
张泰清下意识看了眼李昕的手,李昕是彻彻底底的文人,但怎么说也是个男人,手算不得太大,也不小,张泰清心里比较了一下,脸上已经露出笑意。
真不小!
李昕继续道?:“那一窝红薯,总重一斤一两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