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橙柚籽
“再说了,刚才你不是还骂了他吗?”
刚才在教学楼门前,池京越气势汹汹地走过去,一把拉住金枝玉的手,对着闻洛骂了一句“不要脸”。
他骂得并不隐晦,可以说相当得直截了当。
在他骂完后,不光是金枝玉懵,闻洛的表情也变得很古怪。
金枝玉怕她们就这么在门前打起来,赶紧把池京越拉走了。
“其实我们之间什么都没发生,就是他嘴贱说我,我就怼他了,可能是后面他被我怼破防了吧,”金枝玉复述了一遍闻洛说的话,“总之就是这样。”
“不过,我承认我最后说的那句话不恰当啦,你也不要太在意,好吗?”
池京越握着她的手力度紧了几分,他紧紧盯着她,说:
“枝枝,如果下次你再遇到他,他又嘴贱,你就把我叫过来,我一定会把他骂得狗血淋头,让他不敢再惹你。”
金枝玉眼里有笑意,虽然心里想她会自己先把他骂得狗血淋头的,但仍旧说:“好,听你的。”
池京越凝视着她的笑颜,眼下藏着晦暗不明的情绪。
假的。
他知道他说的话是假的。
因为如果真的下次还会出现这种情况,池京越可能才不会只用骂人这么温和的手段解决问题。
在他听到“小三”这个字眼时,他的心里莫名产生一种奇怪的感觉。
那是一种如黑洞漩涡将他的理智全部吸入其中的感觉。
池京越从来不算是盲目暴力的人,也许他的外表很拽,但他其实一直奉行着对待任何人都尽量保持着冷静平和的心态的原则。
而今天,他在听到金枝玉说“小三”的时候,心里却涌起了一种名为暴戾的欲望。
他的暴戾不针对金枝玉,甚至说,在他心里,她是怎么样都不会有错的。
有错的只有那些恬不知耻勾引她、招惹她注意力的小丑。
这样的感觉,是对是错,他还尚不明了。
但池京越唯一知晓的是,他克制不了这样的感觉滋生。
北郊离S大并不算近,叶叔开了有一个小时才将她们载到静安寺。
她们下车,叶叔就在附近找了一处位置等待。
静安寺位置偏僻,占地面积很大,比S市其他几家的寺庙都要大。
寺内香火鼎盛,来上香的人络绎不绝,并不因为这寺庙位置偏僻而人烟稀少。
百年老菩提树位于正中央的位置,正值初秋,处于黄绿交接之间的季节,树叶的脉络上,两种色彩也分明。
她们先是上了一炷香,接着就去按照指引去找了那位擅长解梦的大师。
穿袈裟的大师听了他的描述,思索了有好一会儿,摸了摸头,表情略带着复杂地开口:
“年轻人,你是惹了很多人吗?”
金枝玉和池京越对视一眼,都不太明白这位大师怎么会说这样的话。
池京越迟疑着说:“应该……没有吧。”
大师开口:“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做这样的噩梦的?”
他回答倒:“也就是前几天。”
具体来说,是和金枝玉第一次约会以后回来他晚上就开始睡眠质量变差,每晚都做噩梦。
噩梦的内容还不带重样的,每晚都是他的不同死法。
当然,他根本不会把做噩梦这件事跟金枝玉联系在一起。
大师听后又是沉默一段时间,看向他的眼神带着点同情。
“年轻人,这是因为你的磁场经受不住来自他人的负面情绪,因此无法在对你产生庇佑而导致的。”
池京越拧着眉,“大师,您说话有一些拗口,我听得不是很明白。”
金枝玉在一旁提出问题:“大师,你说的‘他人负面情绪’指的是什么?”
大师将手背在身后,“恨、嫉妒、厌恶,这些都是会对他人磁场造成影响的负面情绪。”
“年轻人,你在这段时间做了什么事情,怎么能招致如此多的负面情绪呢?”
池京越摇了摇头,“我想我不知道。”
他,做了什么事,招致了很多的负面情绪?
池京越满心疑惑,他也很想知道自己到底哪里招人恨了。
金枝玉推了推他,“想什么呢?”
他一脸复杂,“枝枝,我难道是一个很讨人厌的人吗?”
金枝玉眼神带着安抚,“哪有呀,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在背后这么讨厌你,被我抓到了,我就揍扁他。”
她又着急地看向大师,“大师,那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他不要做噩梦的法子吗,你尽管出价。”
大师若有所思地看着她,“解铃还需系铃人,但现在看来,要想解决这事,可能有些难了。”
第73章 从未停歇
最后,大师给了她们几张平安符,就把她们送了出去。
时间还早,池京越的母亲晋宁知晓她们在北郊,打了个电话过来给金枝玉。
“晋阿姨说她在附近看朋友办的展,问我要不要去找她玩。”
池京越皱眉,他怕金枝玉会因为目前的邀约而感到不自在,先说:
“我们别管她,自己去玩,她那肯定没什么意思。”
金枝玉却兴致勃勃,“不要,我已经答应了晋宁阿姨,再说了,她是约我去,又没叫上你,你觉得没意思就自己去玩呗。”
池京越听了更不开心了,拉住她的手,表情看着很不爽,“是我妈重要,还是我重要?”
她无语,池京越这幼稚醋包,怎么连自己母亲的醋都吃。
瞪了他一眼,说:“池京越,你能不能不要无理取闹。”
金枝玉没感觉自己说的话有什么,她甚至没觉得自己说的有哪里过分的。
但池京越的心却在一瞬间吊了起来,仿佛是即将要被火烤到一般有种灼烧感。
他开始控制不住地惴惴不安,反复揣测着她说这句话的心理反应。
他惹枝枝生气了吗?她是觉得他太不懂事了吗?可他只是想和她一直待在一起,有错吗?
金枝玉根本不知道他被自己的话伤到,她的视线掠到寺庙门前的摊子,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她拉着池京越的手快步走过去,“池京越,走,那儿有好玩的。”
摊子上铺着红色的布,布上放置着款式不一的祈福手链,后方有寺庙僧人在看。
“施主,”僧人见有人来看,做了个礼,“这些晶石手链都是开了光的,功效不一。”
金枝玉问他:“有没有可以安眠的呀,我男朋友最近总是做噩梦,睡不好觉。”
池京越抿唇,听到她的话时他心里一暖,感动涌上心头。
方才的那些小情绪顷刻间灰飞烟灭,枝枝待他这么好,刚才都是他不懂事,是他有错。
僧人思索片刻,为她拿起一条浅紫色晶石串成的手链,“这石有能使心灵变平静的功效,兴许有助于他改善睡眠。”
她接过手链,“那我要两条。”
付钱给僧人后,金枝玉把其中一条给池京越戴上,自己戴上了另外一条。
“铛铛,”她向他展示了戴在自己手上的手链,浅紫色的手链和白皙的肌肤相得映彰,分外衬人,“我们又多了一样情侣饰品了。”
两人从在一起以后开始,就一起买了很多的情侣款,情侣项链、情侣手链,甚至还有情侣耳钉。
这条晶石手链是她们这么多情侣饰品中价格最低的,但池京越却不知怎的,对它最喜欢。
也许是因为这条手链是金枝玉特意为他而买的,是心里有他的证明吧。
池京越牵住金枝玉的手与她十指相握,两条晶石手链也撞在一起,碰出微小的、清脆的响声。
微风正好,阳光也并不燥。
池京越想,他又有了一个可以珍藏一生的片段。
晋宁看的展就在北郊附近的美术馆,车只开了十来分钟就到了。
金枝玉在车上还问池京越不是觉得没意思不想去嘛,他就紧紧拉着她的手,说自己反悔了。
他妈那肯定没意思,但池京越不想被她丢下,再说,有她在的地方,哪哪都不会无聊。
一下车,就看见站在美术馆门前等着她们的晋宁和她的朋友。
金枝玉是见过晋宁的照片的,晋宁本人与照片几乎没有差别,明艳又大方,身上有一种成熟的气质。
站在她旁边的朋友长相则更为端庄温柔,眉目间噙着一抹忧伤的艺术气息。
一见到她们,晋宁嘴边就绽开一个弧度,招呼她们快过来。
池京越在他妈面前摆出一副臭脸拽哥的表情,倒是再看向她朋友时礼礼貌貌地叫了一声“方阿姨”。
他看向金枝玉时是截然不同的温柔似水,这一变化把晋宁和方映月看得傻眼。
“枝枝,这是我母亲晋宁,这位是方阿……”
晋宁敲了他脑袋一下,“停停停,臭小子,我有叫你介绍吗,别抢我的台词好不好。”
金枝玉觉得池京越和晋宁的相处模式很有意思,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又不忘规规矩矩地打招呼:“晋阿姨好、方阿姨好,我是池京越的女朋友,金枝玉。”
晋宁和方映月可没错过池京越在听见金枝玉说“女朋友”三个字时泛红的脸颊,对视一眼笑了。
晋宁拉住金枝玉的手,“枝枝别这么客套嘛,我们可是好朋友,你说是不是?”
方映月也一脸慈爱地看着这个哪哪都讨人喜欢的女孩,“枝枝你好,我叫方映月,是你晋阿姨的朋友,我从她嘴里听到你的名字很多次了,一直都很想认识你。”
金枝玉笑吟吟地说:“方阿姨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