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喃米
梁阿姨接过来,用手机电筒打着光,透过蛋壳观察里面蛋黄的形态,鸡蛋内部发红。
梁阿姨笑着说,
“你这颗还真是受精蛋, 真的能孵出小鸡来。”
小瞳仰起大脑袋,咧开嘴开心地笑着,“太好了,谢谢。”
为了增加孵蛋成功的概率, 梁阿姨又选了三颗受精蛋出来, 等孵化器一到,就把四颗蛋大头朝上放进孵化器里。
秋笙一看, 刚好四颗蛋, 就提议家里四个人, 一人给鸡蛋取一个名字,看谁的蛋先孵出小鸡。
“我的鸡蛋要叫香奈儿,致敬我最爱的加布里埃·香奈儿。”
秋笙还跑去工作室找了一支马克笔出来, 谨慎挑选了一颗蛋, 在蛋壳上用黑笔写上字母C。
标记好自己的蛋,秋笙又让梁阿姨选一个蛋。
梁阿姨一边埋怨, “可能是风俗不一样, 我们那边不给鸡取名字。”一边又绞尽脑汁想了一个名字,“叫胖胖, 胖胖可爱。”
秋笙在梁阿姨挑选的蛋上面写下,月半。
钟瑾指了一个蛋,“我要那个,叫丧彪。”
最后只剩下一颗蛋了,小瞳趴在茶几上,踢着小脚,看着那颗属于她的蛋,大眼睛在钟瑾的脸和那只蛋之间流转不定。
钟瑾一看她那鬼精的动作就知道她要干嘛。
“不许叫大头。”钟瑾说。
梁阿姨,“大头怎么了?大头我听着挺好。”
秋笙忍着笑解释,“钟瑾上学那会儿的外号就叫大头。”
梁阿姨笑了一下,“那是不合适,小瞳你重新想一个名字。”
小瞳伸手摸了摸那颗没有命名的鸡蛋,大眼睛里充满了无限的怜爱,“那我要叫它炸鸡。”
钟瑾,“……我知道你要孵小鸡的真实目的了。”
自从家里多了一个孵蛋器,小瞳放学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看她的蛋。
这个时候,梁阿姨就会用手电筒打着光,照着蛋壳内部,告诉她小鸡发育到哪个阶段了。
一周后,除了秋笙的“香奈儿”是一个空蛋,其它三只蛋都长出了明显的血丝,于是香奈儿遗憾淘汰。
到了差不多半个月的时候,梁阿姨打了一盆温水,把鸡蛋放进温水里。
小瞳蹲在盆边,着急地问,“它们要洗澡吗?要用沐浴露吗?”
“这不是洗澡,这叫踩水,你看,丧彪在动,就证明小鸡在蛋壳里发育得很好。”
小瞳扶着盆子的边缘,黑眼睛盯着那颗漂浮在水面上,不断颤动的蛋,她的身体也跟着节奏一起抖动,脸颊上的小胖肉像果冻一样颤起来。
“我的炸鸡也在动。”小胖孩激动地扶着盆子站了起来。
梁阿姨则是一脸忧虑地盯着自己的胖胖,“胖胖怎么还沉底了呢?”
后来梁阿姨用手电筒一照,鸡蛋内部一片混沌,胖胖已经没了生命迹象。
小鸡们送进孵化箱已经差不多20天了,丧彪和炸鸡还没有要出壳的动静,海山却迎来了入冬的第一场寒流。
早上出门的时候还出着太阳,中午天气突然变天,下起了小雨,温度也骤降到十度以下。
秋笙怕小瞳着凉,去学校给她送外套,遇到好几个来学校给孩子送衣服的家长,大家遇到她都会问一嘴,“小鸡有没有孵出来?”
陆星星的妈妈还问,“现在就剩下丧彪和炸鸡了吧?也就这两天就该出壳了。”
看来是钟云瞳这漏勺嘴在学校到处去说,小孩子们又回家去给家长学,现在全都知道他们家在孵小鸡的事,甚至连小鸡的名字他们都知道。
有一个家长问,“那鸡孵出来你们真养啊?多脏啊?”
秋笙好脾气地回答,“我们在网上查了,有小鸡穿的尿不湿,给它穿上那个就没关系了。”
“那如果打鸣吵到邻居呢?”
秋笙,“我们也提前给钟云瞳说好了,如果影响到邻居,就要把鸡送到乡下去养。”
那个妈妈翻了个白眼,语气不善,“真养了你们就知道了,又脏又吵,反正我是不会让我家孩子养任何动物的,脏死了。”
秋笙愣了一下,说了一句,“那你孩子真可怜。”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被那个家长听到。
怼完人,秋笙迅速把小瞳的外套交给罗老师,生怕人家冲上来骂她,头也不回地溜了。
小瞳穿着蓬松的花苞小棉袄,帽子掀起来兜在圆脑袋上,一回到家里,踢掉小皮靴,穿着袜子就往家里跑。
第一件事就是冲到客厅那边,趴在茶几上,透过孵化器的玻璃盖子,看一看炸鸡和丧彪小子今天怎么样了。
家里开着地暖,小瞳穿着棉衣外套,一会儿就焐出一脑门的汗。
钟瑾叫她过去洗手,帮她脱掉外套,才发现外套底下都是潮热的。钟瑾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额头倒是冰凉。
这一冷一热的,也不知道会不会感冒。
小瞳听梁阿姨说小鸡这两天就要出壳了,她生怕错过了小鸡出壳,连吃饭都要把碗端到茶几那边去吃,吃一大口饭,脸颊鼓起,包着嘴巴嚼,眼睛还一直盯着鸡蛋。
突然小瞳停下了咀嚼的动作,竖起小耳朵仔细听了听。
干脆直接爬到宽大的理石茶几上,匍匐前进,把耳朵贴在孵化器的玻璃罩子上往里面听。
“我听到一个鸡蛋小子在叫。”小瞳仰起头,朝餐桌那边喊。
钟瑾和秋笙听到她的话,都放下碗,起身走过来看。
鸡蛋表面依旧完好,但是仔细听的话,真的能听到微弱的小鸡叫声。
本来只是让小孩体验孵化的过程,但进展到这一步,连秋笙都跟着紧张起来,“鸡会不会闷死在里面?要不要把壳敲开?”
钟瑾去餐桌那边拿手机,“先不要动,我打个电话问梁阿姨。”
小瞳又从茶几上爬下去,慌慌张张地跟在钟瑾后面,催促他,“你快点打,等下小鸡闷死了怎么办?”
钟瑾,“我已经在打了,你不要吵。”
根据梁阿姨的指示,暂时不用去动那个蛋,等她明天早上来的时候,如果小鸡还没破壳,她会来处理。
于是钟瑾和秋笙又安抚小瞳,让她不要太紧张,先把饭吃了。
这天晚上,小瞳睡到半夜突然睁开了眼睛。她先侧脸看了看秋笙那边,秋笙把头埋在枕头底下,睡得很熟。
小瞳就自己掀开被子,从床上爬了下来。
她走出卧室,去到玩具角那边,借着窗外的灯光,找出矿工玩具里的头灯戴在头上,打开头灯的开关,明亮的灯光照亮了她面前的一块区域。
小瞳戴着头灯来到茶几那边,灯光照在孵化器上,她猝不及防地对视上了一双小小的明亮的眼睛。
蛋壳里伸出一只小鸡的头,丑丑的,顶着一头稀稀拉拉的潦草羽毛,正静静地和小瞳对视。
小瞳完全懵掉。
过了一会儿,她才迈着短腿往前走了两步,小声说,“你好,我是钟云瞳。”
“不对,我是你妈妈。”小瞳又纠正道。
小鸡好像是回应她一般,很凑巧地在这个时候发出了几声叽叽喳喳的叫声。
“啊。”小瞳叹了一口气,突然把脸埋在手心里,小声哭起来。
小孩子不懂得怎么表达激动的心情,她看到这个因为她才来到这个世界的小生命,只能无措地哭起来。
哭了一小会儿,钟瑾听到外面的动静,也推门走了出来。
他按亮客厅的灯,一眼就看到小瞳穿着秋衣裤站在茶几旁,头上戴着小矿灯,正在小声抽泣。
钟瑾立马走过去,蹲跪在她面前,把她揽过来抱在怀里,“怎么了?”
小瞳用手指着孵化器,“一个小鸡,它看着我。”
钟瑾抬头去看,小鸡顶着一头湿润的潦草毛发,无辜地瞪着他。
“没事没事,刚出生都是这样的,等长大一些就好看了。”钟瑾还以为小瞳是被小鸡丑哭了。
这时候秋笙也顶着一头睡得凌乱的长发从卧室里走出来。
凌晨一点多,外面的气温很低,窗户玻璃内侧都结了一层模糊的水雾。他们坐在开了地暖的地毯上,看着小鸡一点点踢开包裹着身体的蛋壳,最后从里面钻出一只完整的小鸡。
秋笙捡起蛋壳的碎片看到上面的标记,“它是丧彪。”
小瞳靠在钟瑾的怀里,用后脑勺撞他的胸口,“爹,你有奶吗?给它喝。”
钟瑾,“……我没有奶。”
小瞳又往结实的胸口上撞了几下,“那它会饿死。”
钟瑾低着头在手机上查,“现在还不用喂食,要等它身上的羽毛干燥以后才能把它拿出来,明天还要准备保温箱。”
“什么样的保温箱?”秋笙问。
钟瑾,“我也没见过,明天去花鸟市场看看,那边应该会有。”
小瞳从钟瑾怀里站起来,“现在就去买吧。”
钟瑾按住她的头,阻止她往外跑。
“现在哪有开门的店?明天一早就去。网上说出壳后还要在孵化箱里待最少半天时间,来得及。”
第二天是节气“小雪”,天气越发的冷,海山是不会下雪的南方城市,但今天的天气阴沉得像是要下大雪的样子。
钟瑾吃过早饭,穿上大衣出了门,回来的时候手里拎着一个半米来高的保温箱,还有店家推荐他买的干燥木屑和一小袋小米。
小瞳穿着秋笙给她织的太阳花大翻领毛衣,脚上穿着同款羊毛袜,跪在保温箱前,小手抠着保温箱的拉手问,
“介就是保温箱吗?”
“嗯。”钟瑾蹲在旁边看使用说明书,顺嘴回了她一句。
小瞳,“保温箱里很暖和吗?”
“对。”
小瞳回头看了钟瑾一眼,拉开保温箱的门,低着头就往里面钻。
钟瑾抬起头看她,“你干嘛?这是鸡住的房子。”
“可是我冷,我需要保温。”小孩继续往里面爬。
家里开着地暖,怎么会冷?
钟瑾突然意识到什么,手揽住小瞳的腰把她抱出来,微凉的薄掌贴在她的额头上,额头滚烫,果然是发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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