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溯时
节目录制是很简单的,几段自我介绍,再拍几段嘉宾之间的互动。
小素人竹竹没这么多“戏份”,一整天时间,几乎都在放空、吃瓜以及吃盒饭中度过。
原剧情中,她的离世太可怕啦,小团子便不敢懈怠,直到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太阳都快下山。
“今天先导片的录制,就到这里。”综艺导演说。
小团子眨了眨眼。
她还活着呀。
只要活着,坚持到节目正式录制的时候——
就可以见到妈妈了吗?
导演道谢:“那么就辛苦大家了,谢谢!”
嘉宾们臭脸迎人,鸦雀无声。
只有竹竹与画风不符。
崽崽清脆的小奶音回荡在山谷,礼貌地说:“不客气。”
导演感动脸。
谁说她是苦瓜娃娃,这分明是暖心的小甜宝啊!
……
夜深了,纪凝屋里的灯还亮着,从门缝透出光亮。
纪国亭敲了敲门。
“爸?”房门打开,纪凝看了纪国亭一眼,视线又越过他往后。
在这个家里,傅明亚素来说一不二,纪国亭的性格要较为温润,可父女之间的感情,也算不上多深。
失忆后的纪凝,能明确感受到纪家的亲子关系、夫妻关系是不健康的,可往前回溯却也分析不出个所以然。
“别找了。”纪国亭笑着说,“你妈没来,就咱们说会儿话。”
纪凝的房间很大,多被衣帽间占据,再隔出一块休息区域。起初,休息区域被她打理得天马行空,像是有心与这套别墅优雅的中式风格作对,怎么古怪就怎么来。
后来她失忆,他们随手处理了大部分曾经的痕迹,只剩下角落那张软趴趴的沙发。
这是纪凝当年直接向海外一位小众设计师订购的,费时费力地运回国内,看起来奇形怪状,没少让傅明亚皱眉,然而此时,纪国亭坐上去,整个人被包裹下陷,意外舒适。
“在忙什么?”纪国亭问。
书桌上,纪凝整理出一些从前的毕业照、课本等等。
“好奇怪,这么大的抽屉,以前的东西寥寥无几。”
“爸,我都没同学录什么的吗?”
那天,纪凝与白卉见了一面。
看得出来,她俩交情不深,可讽刺的是,白卉似乎成了唯一一个,愿意对她说实话的人。
只是太多的隐情,白卉同样同样说不出所以然。
回到家后,纪凝没有闲着。
她着重锁定在成年后的那些年,然而什么都想不起来,甚至连闪回于脑海的记忆碎片都是空白的,便只能迂回侧面地追寻答案,试图向每一个了解自己过去的人求证些什么。
“凝凝。”纪国亭说,“有一点,你妈妈是对的。沉湎过去有意义吗?那只会让你浪费现在的时间而已。”
纪国亭轻叹一口气。
“爸知道,被蒙在鼓里的滋味不好受。”
“其实没什么的,每个人都经历过青春期,那是你最叛逆的时候。鸡毛蒜皮的小事一箩筐,没有告诉你,是没有必要。”
纪凝不解地抬起头。
“在你特别小的时候,写过一篇老师布置的命题作文,题目是时间。你写着,因为好奇,试过数着时间。你卡着点儿,从一秒数到六十秒,从一分数到六十分,数得专注,直到很久之后,才停下来。”
纪凝听得很认真:“数困了吗?”
“不是。”纪国亭失笑,“你忽然发现,数时间太没劲了。每数一秒,就浪费一秒,还不如用这时间来做更有意义的事,比如珍惜眼前。”
“凝凝,当时你才十岁,就已经懂得这个道理。现在长大了,怎么还越活越回去了?”
屋里的机械落地钟,艺术感十足,俨然是傅明亚的品味。
指针走得不急不缓,如时间流转的见证者。
分秒流逝,最该珍惜的,或许的确是当下。
这一天,她听进去了父亲的话。
回国本来就是为了白卉的婚礼,婚礼已经结束,周遭的声音纷纷扰扰,却没有她想听见的答案。
纪国亭离开房间时,留下她返程机票的时间。
第10章 冲破桎梏!
纪国亭说,留下并不一定就是归属。
离开这个家,回到正常的生活轨道,才是真正的向前看。
“咔嗒”一声,房门关上了,只留纪凝一个人待在屋里。
书房里,傅明亚还在等待,当见到他颔首,眉心微微舒展。
“竹竹现在的养父叫赵武,三年多以前,他就在北城工作。”
“而当时那一批负责照顾竹竹的佣人里,一个叫小邓的阿姨,和他是……”
“老相好。”
提到这个词,傅明亚一脸鄙夷。
“姜管家查过,小邓叫邓秀美。”
“也许一开始,是想要绑架,后来两个人闹掰了,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孩子被赵武带回老家。”
“邓秀美于三年前意外死亡,赵武还在北城,一直在工地干活。”
“他逢年过节才回老家,孩子由他的爱人秦美兰和他母亲葛淑翠照顾。”
几乎可以确定,南城永瑞村的竹竹,就是他们家丢失的孩子。
“凝凝是两天后上午十点的飞机。”纪国亭说。
送走纪凝,就该接回竹竹了。
不管编造什么样的身份与理由,他们夫妇照顾抚养一个孩子长大,并不是一件难事。
……
这一夜,竹竹睡了个安生觉。
好奇怪哇,她没有做梦,原剧情中可怕的画面,不再回荡于脑海。
也许,那是因为竹竹活下来了。
小团子冲破命运转折的节点,保护好自己,留着机会,将来与妈妈相见。
而妈妈……
竹竹的脑袋瓜子小小的,却是个聪明宝宝。一个又一个梦境里,画面越来越清晰,即便她还看不清妈妈的样子,可带球跑剧情里的崽,就和她照镜子时看见的自己是一样一样的。
秦美兰与赵小杰还没睡,他们母子玩闹的时候,从不顾及睡梦中的竹竹。
不管弟弟做什么,都不会惹他妈妈不愉快,即便刚才梆硬的脑袋撞到她的鼻子,立马卖乖喊着“妈妈”,他妈妈就乐了。
竹竹小朋友总是好羡慕。
耳畔响着弟弟撒着娇的声音,母子俩的互动隐隐约约传来,睡梦中,竹竹紧了紧自己的小被子。
“妈妈……”
竹竹呢喃着。
赵小杰像是听见什么好笑的声音,掀开帘子张望。
“妈妈……”
这一声,要更加清晰了。
秦美兰“噗嗤”一下,乐出声来。
依稀记得,那时候,这孩子刚来他们家。
她太小了,连话都不会说,穿着的爬服是牌子货,脖子上的平安锁也沉甸甸的。
结婚数年,秦美兰因不能生育受了多少白眼。
赵武直接带了个婴儿回来打她的脸,全村人都等着看她的笑话。
而她不得不受着。
都说时代不一样了,可秦美兰知道,整个永瑞村的任何一个女人,在遇到这样的情况,都只能忍气吞声。
“还妈妈呢。”秦美兰掀了掀嘴皮子,掐着嗓子说道,“没妈的孩子。”
“妈妈。”赵小杰问,“为什么她没有妈妈?”
“她妈不要她了呗。”
耳边尖利的声音越来越响亮。
竹竹口中呢喃的“妈妈”,则变得越来越轻。
忐忑不安的感觉,让她再次回到了梦中。
可怕的原剧情还在持续上演,妈妈被剧情操控着,却没有放弃。
她很勇敢,想方设法地,脱离剧情的束缚。
冲破桎梏,却不知道能不能来到竹竹身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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