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雾矢翊
孙大田兴奋地朝她走过去,此时他没来得及思考这少女是谁,见她出现在自家的院子里,长得如此漂亮,便起了色心。
孙大田是个好美色的,要不然当年也不会相中容貌秀丽的郁大姑,只是郁大姑后来被磋磨成这样,变成一个又黑又瘦的妇人,他觉得十分倒胃口,便在城里找了个相好,想再生个健康的儿子。
这会儿,他喝了些酒,酒精侵蚀脑子,已然不管不顾。
就在他扑过去时,突然一股巨力朝他袭来,他整个人倒飞出去,狠狠地砸在地上。
背脊像是要断了一般,痛得他连声音都发不出。
没等他缓过来,一只脚踩在他的脑袋上,脸被踩得几乎变形,也将他刚要发出的惨叫声堵住。
屋子里的郁金听到动静跑出来,看到她姐像踩着条死狗一样地踩着一个壮硕的男人,她顿时心疼了。
“大姐,别脏了你的脚。”
她左右四看,然后去拿了一根棍子过来,“大姐,用棍子打他,别脏了手。”
郁离:“……”
灶房里的孙芳娘听到郁金的声音,总算将恐惧压下来,定了定神走出来。
等她看到院子里的一幕,表情有片刻的空白。
郁离没要郁金的棍子,她松开脚,掐住孙大田的脖子,将他拎起来。
最近她长高了一些,但比起孙大田来说,还是矮的,更不用说她纤纤瘦瘦的,孙大田在她面前,就像大了一号。
可是这会儿,她掐着壮硕的孙大田的脖子,像随手拎着一只鸡,将他举起来。
孙大田被吊在半空中,那只掐着他脖子的手像铁钳一般,根本无法挣开,他的脸憋得通红,快要窒息,求生的本能让他拼命地想要将那只掐着脖子的手扯开。
昨天他掐二女儿时,只觉得兴奋无比;
轮到他被掐,死亡的恐惧让他害怕极了,眼睛鼓起,像条离了水的金鱼似的,无力地挣扎。
郁离掐着他,转头朝孙芳娘道:“打吗?”
郁金上道地将棍子递过去,鼓励道:“芳娘,打吧!”
虽然她姐能打人渣,但哪有自己打来得爽?要是她摊上孙大田这样的爹,她也希望自己亲自动手。
孙芳娘握住棍子,看着像死狗一样被掐着的孙大田,发现他挣扎的力道越来越弱,像一头待宰的肥猪。
然后,她毫不犹豫地一棍子朝孙大田的背打过去。
孙大田发出一道闷哼声。
郁离终于松开手,任由孙大田软绵绵地倒在地上。
空气灌入喉咙,他正要咳嗽,棍子就朝他噼哩叭啦地打下来。
孙芳娘闭着眼睛,发了狠地打,像是要将所有的恐惧和忍耐、畏惧等都发泄出来。
这世道总喜欢加诸给人们道德束缚,约束他们的行为。
子女不能言父母之过,不能反抗父母,被打了也只能乖乖的挨打,反抗就是不孝,要被千夫所指……
可子女的也是人,也会痛,痛了谁能不反抗?
孙大田被打得下意识地抱住脑袋。
人被打时,总会本能地护住要害,像是脑袋,毕竟脑袋是脆弱的地方,要是真挨上一棍子,那可不是开玩笑的。反倒是身上其他地方有脂肪护着,挨打也能缓过来。
孙芳娘的力气实在不够大,不过打一会儿,就气喘吁吁。
这也让孙大田缓过来。
“你这臭娘们,居然敢打老子?”他凶狠地叫着,一双泛着血丝的眼睛盯着孙芳娘。
孙芳娘吓得后退一步。
不过下一刻,凶狠的孙大田就被人一脚踹得躬起身体,然后一口血喷出来。
他惨叫一声,喉咙发出嗬嗬的声音。
孙芳娘呆了呆,握紧了棍子,正迟疑着要不要继续打时,突然她身后有人过来。
那人拿着一张凳子,将之高高举起,狠戾地朝着孙大田的双腿砸过去。
孙大田再次惨叫出声,这叫声十分凄厉。
孙家附近的邻居听得骇然,越发的不敢出去查看。
他们担忧地想,孙大田不会真的将妻子儿女都打死了吧?不过这声音听着不像是芳娘母女的,倒像男人的,就是破了音,有些失真,一时间没法辩别是谁的。
朦胧的月色下,孙正手里拿着一张凳子,恶狠狠地一下又一下地砸向孙大田的双腿,像是要将它砸断、砸烂、砸得稀巴碎……
他的表情很平静,只有那双眼睛因为情绪激动,泛起血丝,看着十分可怕。
孙芳娘都愣住了。
不过一会儿,孙大田的双腿被砸得血肉模糊,人也是出气多、入气少。
孙正的力气也渐渐地耗尽。
他脱力地瘫坐在地上,捂着胸口直喘气,嘴唇发紫。
可是他的双眼却亮得惊人,他看着孙大田双腿上被血打湿的裤管,像是自言自语地说:“爹啊,当年你打断我的腿,害得我一辈子变成跛子,那你也还我一双腿吧……你放心,我们以后会养你的,不会让你死得那么快的……”
这声音就像恶魔低语,在这月光惨淡的秋夜,瘆人极了。
郁金都有些吓到,小心地挪到大姐身边。
孙芳娘总算反应过来,赶紧丢开手中的棍子,过去扶住孙正,“正哥儿,你怎么出来了?你没事吧?”
看到他的脸色,她一颗心提了起来。
孙正朝她笑了笑,刚说了一句没事,人就昏厥过去。
“正哥儿!”
?
作者有话说:
今天第二更
第 83 章
◎闹事◎
见孙正昏厥过去,孙芳娘和郁金都很紧张。
郁离看了眼,当即拉着他的手,将最后一丝异能渡给他。
刚才她只给郁大姑渡了一些,原本是想给自己留一点的,免得异能消耗完又累又饿的,这会儿倒是方便救人。
异能消耗完,很快一股疲惫感袭来,肚子也饿得厉害。
郁离面上不显,朝慌张的两个姑娘道:“行了,我们先送他们去县城的医馆。”
听到这话,两人仿佛有了主心骨,赶紧点头。
郁离对孙芳娘道:“你去收拾些衣物。”
孙芳娘先是茫然地看她,然后想到什么,脸色微变,慌忙应一声,赶紧回房去收拾。
郁金也是个聪明的,听到她姐的话,瞬间就明白了。
她问道:“大姐,你想让他们去县城躲债?”
孙大田可是还欠着赌坊的钱呢,若是不还,赌坊要砍掉他的手。
要郁金说,赌坊要砍就砍,没人会为他着急。
怕只怕赌坊只是为了威胁孙大田还钱,最后受苦的还不是孙大田的妻儿?
有些赌鬼为了还赌债,卖妻卖女的事情都做得出来,赌坊可不是什么善茬,砍孙大田的手有什么用?他们要的是实际的好处,例如钱,或者孙大田的女儿,一个年轻漂亮的未婚姑娘,可是非常值钱的。
就算他们现在解决了孙大田,只要他还欠着赌坊的钱,郁大姑母子几个的处境仍是不好。
不管如何,这五十两的赌债是不可能帮他还的。
不说郁离对孙家没啥感情,就算是郁金跟着来这里前,也没想过要给他们借钱。
如果郁大姑母子几个离开村子,躲去县城里,赌坊的人肯定想不到。
而且,赌坊的人并不认识孙大田的妻女儿子,也不用担心他们在县城会被赌坊的人认出来。
郁离淡淡地嗯一声,弯腰将地上昏死过去的孙大田提起来,拖进房里。
郁金扶着昏迷的孙正,看她姐拖着孙大田进房,撇了撇嘴。
要不是怕她们走后,有邻居担心,会来孙家查看情况,发现孙大田躺在那儿报官,她们还真不愿意理他,让他在地上躺着。
一会儿后,郁离出来,抱着昏迷不醒的郁大姑。
孙芳娘也拿着一个包袱,匆匆忙忙地出来。
郁金朝孙芳娘说:“你身上有伤,正哥儿还是我来背吧。”
孙芳娘有些犹豫,不过看孙正难看的脸色,也不再迟疑,帮忙将他放到郁金背上。
郁金从小干活,力气本来就不小,加上孙正的年纪小,实在太瘦了,也没多重,能将人背得起来。
三人一起离开孙家。
离开时,孙芳娘回头看了一眼这个家,将院门重新锁上,这样就算有邻居担心,应该也不会特地过来看。
三人来到河埠头那边,王艄公已经等在那里。
月色朦胧,河面泛着粼粼波光,船上挂着一盏灯笼,能让人看清楚船的位置。
见她们过来,王艄公松了口气,说道:“你们快上船。”他在这里等了两刻多钟,要不是相信郁离郁金的为人,都以为她们不坐船了。
发现她们还背着人时,他吃了一惊,忙问这是怎么了?
“他们受伤了。”郁离说道,“麻烦你送我们去县城。”
王艄公一听,便知她是想送他们去县城的医馆,一边撑着船往县城而去,一边询问他们的情况怎么样。
“不太好。”郁金的脸色沉沉的,“伤得很重,他们都昏迷了一天。”
她故意说得很严重。
其实如果没有郁离给他们渡的一丝生命异能,他们的情况确实十分严重,后果不堪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