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雾矢翊
“好的,谢谢娘。”郁离嘴甜地说,“正好我饿了。”刚才给方璧鹤输了异能,她现在挺饿的。
周氏闻言,脸上露出笑容,因为看到方璧鹤身上的伤而有些惊惶的心也渐渐地落定。
她默默地想,宵哥儿将方小侯爷带回来,肯定有他的用意,不用担心什么。
而且家里有离娘在,肯定不会有事的。
等郁离跟着周氏一起去灶房,书房里只剩下傅闻宵和方璧鹤。
傅闻宵拎起水壶,给他倒了一杯热水。
方璧鹤勉强地坐起身,将水喝了,然后虚弱地靠坐在那里,忍不住问:“傅世子,刚才那位是周嬷嬷罢?我好像听到嫂子叫她……娘?”
说到这里,他探究地看着傅闻宵,面上露出怀疑之色。
总觉得这次在南地见到这位傅世子,很多事都挺让他震惊的。
傅闻宵轻描淡写地道:“我如今名为傅闻宵。”
闻言,方璧鹤微微一愣,瞬间就明白他的意思。
他现在作为傅闻宵,不再是以前的镇国公世子,周嬷嬷目前对外的身份是他的母亲,郁离作为傅家妇,叫周嬷嬷一声娘也是正常的。
方璧鹤微微皱眉,很快又松开。
他像是开玩笑地说:“傅世子,几年不变,你变化极大,我都有些不敢认。”
傅闻宵没理他,说道:“你先休息,有什么事忍着,不必叫我们。”
方璧鹤:“……”
果然还是那个傅世子,说话实在不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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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闻宵回到内院,去到灶房,果然看到灶房里正在忙碌的两人。
准确地说,周氏在忙着给他们做卤肉面,郁离坐地灶前一边帮忙烧火,一边吃点心垫垫肚子。
这卤肉是周氏昨天卤好的,这天气冷,可以放好些天都不会坏,原本就想着卤起来,等郁离他们回来吃的。
“离娘,别吃那么多点心,天气冷,小心坏了肚子。”周氏叮嘱道。
“没事的。”郁离说道,“我的身体强壮如牛,吃啥都能消化,不会坏肚子的。”
周氏听得直笑,“哪有姑娘家这么说自己的?”
见傅闻宵进来,周氏不由想到书房里的方璧鹤,问道:“他……他没事吧?”
“没事。”傅闻宵含笑道,“大夫说他的身体强壮,只要好好养伤,便能熬过来。”
周氏闻言便放心了,刚才看到方璧鹤肩膀上的那团血渍,确实吓到她。
周氏做了一盆卤肉面,让他们先吃着,然后去给方璧鹤煎药。
等两人吃完卤肉面,他们又在周氏的催促下去洗漱歇息。
“娘,你也去歇息,别累着。”郁离不放心地说,“不然我来煎药罢。”
周氏笑道:“哪里用得着你,我白天没事做,可以歇息,倒是你们在外奔波,肯定累着了,去歇息罢。”
两人拗不过她,只好回房歇息。
等药煎好后,周氏端着药去书房那边。
当她推门进去时,床榻上的方璧鹤警惕地睁开眼睛,看到是周氏,他忙坐起身,只是这一动,牵扯到肩膀的伤,让他闷吭一声,差点就倒回去。
“方小侯爷,你别动!”周氏吓了一跳,赶紧将药放下,过去扶他。
方璧鹤缓了下,朝她道:“周嬷嬷,让你见笑了。”
周氏没说话,将已经放得微凉的药端过来让他服下,然后又看他身上沾血的衣服,转身走出去。
一会儿后,周氏回来,给方璧鹤带了一套干净的衣服,还有一盆清水。
周氏道:“这衣服是宵哥儿以前穿的旧衣服,浆洗得很干净,先委屈方小侯爷暂时穿着,明儿我再去给你买新衣服。”
方璧鹤是逃到船上的,根本没有行李,这衣服脏了也只能穿别人的。
方璧鹤忙道:“周嬷嬷,谢谢您!”他有些不好意思,“对了,您别叫我小侯爷,叫我的名字就行。”
“这怎么行?”周氏摇头。
方璧鹤道:“可以的,你现在是傅兄的娘亲,你这么叫我,只怕嫂子听到不好。”
周氏张了张嘴,想到郁离,到底没再坚持。
她犹豫地说:“那好吧。”
等方鹤壁换上干净的衣物,周氏端着水和脏衣服出去,顺便将书房的门掩上。
将东西端到灶房,周氏先是用热水将那血渍斑斑的衣服泡着,然后去烧了锅开水,往灶里头放几块炭,让这水能一直保持温度。
做完这些,她坐在灶房里,怔怔地发着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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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离挂心方璧鹤的伤,担心这人熬不住没了。
天亮后她便醒过来,打算去书房看看方璧鹤,如果他的伤势恶化的话,还得给他输点异能。
她刚动,傅闻宵也跟着醒过来。
“离娘?”他沙哑地唤一声,“时间还早,你再睡会儿。”
郁离一边穿衣服一边说:“我去书房看看方璧鹤,他这次伤得挺重的,也不知道身上的温度降下来没有。”
“我和你一起去罢。”
傅闻宵说着,也起身穿衣服。
穿戴整齐后,两人一起去了书房那边。
在他们进门时,方璧鹤瞬间惊醒,目光冷冽地看向门口的方向,浑身紧绷。
见是他们,他慢慢地放松下来。
看到他这副警觉的模样,和当初的傅闻宵挺像的,郁离忍不住多看他两眼。
“傅兄,嫂子。”方璧鹤浑身无力,脑袋晕晕沉沉的,虚弱地问,“你们怎么过来了?”
郁离道:“过来看看你。”
傅闻宵走过去,伸手去摸了下他的额头,发现这温度还没降下来,依然热气腾腾的。
郁离也看到方璧鹤的脸色,看来挺严重的。
她按着方璧鹤的手腕,给他输了些异能。
“嫂子?”方璧鹤发现自己的手腕好像被什么按住,想要看时,脸就被傅闻宵伸手扭到一边。
方璧鹤:“……”
方璧鹤呆了下,反应过来时哭笑不得,无力地问:“你做什么?”
“没什么。”傅闻宵慢条斯理地松开手,“就是想看看你死了没有。”
方璧鹤已经习惯他的说话方式,反而觉得这才是他认识的那位傅世子,无力地笑了下,说道:“放心,死不了,那些人都想我死,我偏偏不死,等我养好伤,还要回去吓他们。”
见他还有力气说话,傅闻宵便知道他没什么事。
他站起身,“行了,你继续歇息罢,我们不打扰你养伤。”
方璧鹤见他冷酷无情地拉着他媳妇就要走,忙道:“你好歹给他倒杯水啊,我现在渴得厉害。”
“水就在桌上,你自己倒。”傅闻宵说,没有理他。
出门后,郁离道:“桌上的水已经冷了,他现在生病不能喝冷水,我去灶房给他拿壶热水过来。”
傅闻宵却让她先去洗漱吃早饭,他送水过去就行。
她刚才给方璧鹤输了异能,这会儿肯定饿得厉害,他可舍不得她饿肚子,也不想让她为方璧鹤忙上忙下的。
傅闻宵提着水回书房,方璧鹤睁开眼睛见到他,忍不住又笑起来。
他笑道:“能得傅世子给我端茶倒水,真是我的荣幸,要是说出去,只怕那些人都不相信。”
傅闻宵道:“别叫我傅世子。”
方璧鹤看他,“难不成你真想做一辈子的傅闻宵?”
傅闻宵没说话,给他倒了一杯热水,等他喝完后,说道:“你若想好好养伤,就管好自己的嘴,伤养好后就离开吧。”想到什么,他又道,“对了,救命之恩无以回报,给个一万两就行。”
方璧鹤不可思议地看他,“你居然向我讨要一万两?”
这位傅世子几时如此斤斤计较了?居然一张口就充满铜臭味儿,以前那个清高又视金钱如粪土的傅世子哪里去了?
傅闻宵平静地道:“我们救了你,这不是应该的吗?”
方璧鹤:“……救我的又不是你,是嫂子和她妹妹。”
“是啊,所以你要给她们一万两银子。”傅闻宵问道,“有什么不对?难不成你这位小侯爷连一万两都拿不出来?”
方璧鹤嘴角抽了抽,最后只得道:“我现在没有一万两银子。”
他这是逃命呢,身上哪里有这么多的银子?
“没事。”傅闻宵淡然地道,“等你的亲信过来时,记得让他们带好银子过来。”
方璧鹤能如何?只能应下。
见傅闻宵面露满意之色,起身要离开,突然他想起什么,叫住他:“对了,先前嫂子过来时……”
没等他将话说完,就见傅闻宵冷冷地看过来,身上的气势极盛,恍惚间,仿佛看到当年站在圣人身边的那位镇国公世子,亦是圣人钦点的皇城司指挥使。
方璧鹤因为高热而泛着病态嫣红的脸庞有些煞白。
他的嘴巴动了动,困难地说道:“傅世子,我没有别的意思,你不必如此。”
傅闻宵冷冷地看着他,好半晌转身离开书房。
书房很快又恢复安静。
方璧鹤躺在床上,回想刚才傅闻宵的反应,然后无力地笑了下。
果然,这位傅世子仍是没有变,这两天所见的那个温和的、含笑的傅闻宵只是一种对外的伪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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