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雾矢翊
翌日,郁离将匣子里的钱给郁金送过去,告诉她这是方璧鹤给她们的谢礼,感谢她们的救命之恩。
“这么多?”郁金同样吓了一跳,“他家这么有钱的吗?”
虽然能看出方璧鹤不是寻常人,可这一出手就是一万两的谢礼,还是将她一个平民百姓给吓到了。
郁金顿时有些后悔,“早知道他这么大方,昨天他过来买东西时,我就不收他的钱。”
此时她对方璧鹤充满了好感,像看财神爷似的。
这人不仅给她带来一条船,还给她们一万两的谢礼,是个知恩图报的好人,这样的人救了也不亏。
当然,像那天遇到方璧鹤这样的意外还是少点吧。
郁金可不想再遇到这种事,实在太刺激了,上次是因为她姐在才能顺顺利利地解决,不代表以后都可以。
有了这一万两,郁金手头能支配的钱更多,能干的事也更多。
她很兴奋,拉着郁离叽叽喳喳地说自己今年的计划,想组建自己的商队,去到最富裕的青江省那边进货。
郁离耐心地听着,等她说完,继续鼓励一番。
接下来的日子,郁离继续跟着张复去村子里劁猪。
每个见过她劁猪的村民,都对她劁猪的技术十分信任,觉得将自家的猪崽交给她很放心,结果也证明,她劁的猪崽都不怎么受罪,每一个都活下来,很快就恢复精神,看着很有活力。
转眼到二月。
二月中旬,宣怀卿来找郁离,请她去府城的庄子,指点庄子里的姑娘和那些将士的体术。
这体术练到中途时,总会遇到这样那样的问题,有些人能察觉,有些人察觉不了,这种时候,还得郁离去帮忙指点一番。
其实他想请郁离去镇南军的营地,又怕给她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最后决定去府城那边的庄子,将镇南军的那些将士也带去那边。
在庄子里,不用担心会被人发现什么。
郁离欣然应允,和傅闻宵一起去府城。
宣怀卿在府城等他们,看到傅闻宵也一起来时,他有些纠结,不知道怎么称呼这位。
自从确认傅闻宵的身份后,宣怀卿现在看他,总觉得这人不怀好意。
在郁离去指点那些人的体术时,两人就在远处看着。
庄子里的人很多,不过这会儿,除了那群需要指点体术的人,其他人都不在这里,宣怀卿特地让人清场。
虽然郁离说,这套基础的体术被外人看到也不要紧,想学的人都可以学,但宣怀卿还是觉得,应该先让一批人学会,方能更好地保护百姓。
以后就算有更多的人学会这套体术,让他们的力量增大,想仗着力量做坏事,官府也能迅速地派人制住,不会让其危害到更多的百姓。
宣怀卿看了会儿,目光转到傅闻宵身上,忍不住问:“傅、傅世子,你为何会来山平县?”
傅闻宵平淡地看他,“宣小将军这是要将我赶离南地不成?”
“傅世子说笑了。”宣怀卿僵硬地说,小声嘀咕,“谁敢赶你走?不要命了?”
闻言,傅闻宵没再说话。
宣怀卿纠结了下,很快就决定不去理会。
反正这人现在叫“傅闻宵”,是山平县的一名秀才,又不是镇国公世子,不用想太多。等哪天他恢复身份,他才要考虑他跑到这里的原因,以及会不会给镇南军带来麻烦。
要知道,镇南军驻守大庆朝南地,朝中有不少人盯着,仿佛怕镇南军在南地造反似的,甚至还有皇子派人拉拢镇南军……
实在可笑,镇南军远离京城,好好地守在南地这山旮旯的地方,为大庆朝守护南地的边境,一心为民。
他们要有多想不开,才会卷入那些事里,帮某个皇子夺嫡?
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傻子才会干。
宣家这一辈,只有宣怀卿一个男丁,他没有什么姐妹,那些皇子就算想和宣家联姻将宣家拉拢过去,也找不到人选。
这也是宣家精明的地方。
死去的宣父和妻子感情好,夫妻俩只生了个儿子,没有其他孩子,孩子也在十岁后就被送去南地,不用担心留在京城里卷入那些皇子的夺嫡。
**
难得来到府城,郁离和傅闻宵决定在府城玩几日,同时也帮郁金看看府城的商铺怎么样。
郁金计划三月份来府城开新店,届时她会带一批人过来,先在府城驻守一段日子,等生意步上正轨再回去。
正好他们来了府城,就帮她先去看看店铺,要是有合适的,直接定下来。
在两人忙碌时,姚老夫人得知他们来到府城,给郁离下帖子,请他们过去吃饭。
郁离和傅闻宵过去。
姚老夫人见到郁离,拉着她又是一阵关心,问他们这几天在府城忙什么,怎么都不来看看她。
郁离道:“我妹妹想来府城做生意,开家店铺,我们这几天给她物色店铺。”
姚老夫人一愣,笑道:“原来如此,找到合适的了吗?要是没找着,我让人帮你们看看,府城这边,我还是很熟悉的。”
郁离谢过她,表示不用,他们已经物色好了,准备过几天就去将店铺定下来。
定好店铺后,他们便回到县里,将这事告诉郁金。
郁金十分开心,基于对大姐和姐夫的信任,决定过几日就带人去府城看看那店铺,然后顺便将店开起来。
到了三月,宣怀卿那边又有消息,来找郁离去剿匪。
郁离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钱永远是不够用的,特别是她现在要支持妹妹在县城办女塾,万事开头难,前期要投入的钱越来越多,她决定还是多赚些钱吧。
得知郁离又要出远门,周氏给她收拾行李,然后去看傅闻宵,有些疑惑宵哥儿怎么如此平静。
郁离也记得去年她去剿匪回来,傅闻宵生病的事,和他说:“这次应该不会去太久,一个月左右就回来。”
傅闻宵道:“那我在家里等你。”
郁离没多想,以为他要在家里看书,以便去参加今年八月份的乡试。
乡试又称秋闱,三年一次,今年正好是三年一次的乡试,只要乡试过了就是举人。
傅闻宵自然也打算参加的。
晚上休息时,郁离习惯性地给傅闻宵输入异能,然后摸了摸他的手腕脉博,脉博十分有力,不再像是初见时,若有似无,仿佛随时都可能会停止。
“宵哥儿,你的身体应该已经好得差不多了。”郁离看着他,“现下你可以练体术。”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异能不够,他的身体还是温温凉凉的,体温很低。
傅闻宵嗯一声,面上含笑,声音温柔和煦,“其实这段日子,我都有练。”
“是吗?”她眨了眨眼睛,“你怎么不等我回来?”
他有些不好意思,“我看你白天那么辛苦,就自己先练一练,有不会的再问你。”
郁离闻言,盯着他的脸,仿佛要在上面盯出个什么。
这人皮肤白,脸红时挺明显的,要是眼眶红了的话……应该也很明显,但她好像没见他红过眼眶。
傅闻宵心里有异,不动声色地说:“开头确实有些难,不过还算好,也不是那么疼的。”
“不疼?”郁离纳闷地看他,难道他是对疼痛不敏感的体质,所以不像其他人那样,疼得都想哭?
怪不得他的眼眶都没红。
傅闻宵嗯一声,坦然道:“和以前比,确实不算太疼,还能忍着。”
闻言,她有些恍然。
当年他生病那会儿,可不是真的生病,而是中毒,那毒对他的身体破坏性非常大,必定带来极大的痛苦。
特别是每次毒发时,他连站都站不稳,只能浑浑噩噩地躺在床上。
郁离不知道他有多痛,这种事旁人无法感同身受,只能从他的一些反应知道,必定很难受。
他连那样的痛苦都能忍了,能忍住练体带来的痛苦,好像也是正常。
郁离也不是真的想要看他红了眼眶,知道他开始练后,没说什么。
“那行吧。”她说道,“等我剿匪回来,我再看看你练到什么程度。”
傅闻宵笑着应一声。
自从感觉到身体越来越强健,四肢越来越有力,傅闻宵就知道自己的身体要好了。
这样的情况下,并不影响什么,他就开始练体术。
这套体术他看她练了千遍、万遍,早就深深地烙印在心里,闭着眼睛就能练出来。
练体的痛苦确实极大,但和那三年比,好像又没什么。
那三年,是一种蚀心剜骨之痛,终究还是给他带来意外的收获,让他能忍常人无法忍受之苦,能面不改色地将一套体术练下来。
要不是想要将这套体术练好,或许他这次会和她一起去剿匪。
他实在不想和她分开。
只是比起自己去拖后腿,还是先让自己变强,能跟上她才行。要不然他只是世人眼里的一介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不管去到哪里,都只能由她保护,这可不好。
**
整个三月,郁离都在外忙碌,直到四月初方才回来。
这日,郁离回到县城,刚走出码头,就在路上遇到一个快要生的妇人,她似乎摔了一跤,躺在地上痛苦地呻、吟,一只手搭在高耸的肚皮上,她身下的地方泅开一滩血。
周围的人惊慌地叫着,让人赶紧去找板车,将孕妇送去医馆。
郁离挤开周围的人,将地上的孕妇抱起,一边暗暗给她输入异能,保住妇人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一边大步朝医馆而去。
妇人送到医馆后不久,孩子就平安地生下来。
众人都有些惊奇,没想到生得这么快,而且那妇人的身体显然不错,不仅顺利地将孩子生下来,孩子看着虽然有点小,但也很健康。
大伙儿都说这妇人的运气不错。
郁离确认孕妇和孩子都没事后,就准备离开。
孕妇的婆婆和丈夫赶紧过来谢过郁离,看她衣服上还沾着血,感激又愧疚。
婆婆拉着她的手,“姑娘,真是谢谢你,要是我儿媳妇和孙女出什么事,我真是……”
孕妇是给在码头干活的丈夫送饭时,不小心摔了一跤。
肚子里的孩子正好八个月,俗话说七活八不活,看到孕妇摔成那样,所有人都以为大人和孩子只怕不保,得到消息的婆婆和丈夫吓得魂都快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