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雾矢翊
可能是太胖,每次摔倒时都摔得很严重,这次又摔断一颗牙,说起话来漏风得更厉害。
周围的人都惊住,五皇子怎么总是摔?
刚才坐椅子摔时还能怪椅子,这会儿是站着都摔,不会是身体有什么问题吧?不过他长这么胖,有问题也是正常的。
福慧公主和英国公世子也被弄得很懵,赶紧让人将五皇子扶起来。
见五皇子的鼻血猛流,怕他摔出个好歹,福慧公主道:“行了,赶紧将五皇兄送回去,请个太医给他瞧瞧。”
侍卫们也担心五皇子出事自己受罚,哪里还敢留下,几名身强力壮的侍卫扛着五皇子赶紧离开。
福慧公主和英国公世子也匆匆忙忙地离开。
见这些贵人离开,园子里的举人们终于安心,也跟着告辞离开。
和汪举人夫妻道别后,郁离和傅闻宵乘坐马车离开。
路上,傅闻宵看向郁离,拉着她的手,忍不住笑道:“阿离,先前多谢你。”
“谢我什么?”郁离说,“我什么都没干。”
傅闻宵看她故作平静的样子,心头发软,笑道:“嗯,阿离什么都没干。”
他知道她维护自己就好。
虽然没有她在,他也不惧五皇子,若五皇子真要撞上来,他也有办法收拾他。
郁离轻咳一声,然后问他:“五皇子和你有仇?”
“是有仇。”傅闻宵平静地道,“他喜欢虐待宫人,以前被我撞见过一次,他弄死一名宫女,我便亲自动手将他打了一顿……”
“打得好!”郁离说道,有些后悔,“早知道我刚才就让他摔狠点。”
最好摔断腿。
傅闻宵靠坐着车壁,偏首朝她笑。
郁离反应过来,然后理直气壮地说:“是我做的,又怎么啦?我可没有欺负弱小。”
基因战士的存在,是为保护人类,而非破坏,她一直铭记着这点。
傅闻宵将她拉到怀里抱着,下巴抵在她的肩膀,声音柔和:“嗯,阿离没欺负弱小,五皇子算不得弱小。”
“这是当然,他还恃强凌弱!”
郁离拧眉,原本她对五皇子无感,这会儿听说他喜欢虐待人,心里不免生出厌恶。
第 195 章
◎腊月◎
五皇子在书画会发生的事,很快就开来。
所有听说这事的人都觉得匪夷所思,五皇子虽然愚钝如猪,但也不能真的像猪一样,蠢成这样啊?
蠢就算了,居然还摔成那样,实在是……
就连最近忙得焦头烂额的三皇子都听了一耳朵,忍不住嗤笑:“老五也就那样,蠢得本殿下都懒得理睬他。”
五皇子从来都没被那些兄弟放在心里,没将他当回事。
比起五皇子,三皇子更关注英国公世子,问道:“赵昶去那里做甚?不会是老六让他去的吧?”
六皇子的母妃——赵妃是英国公的妹妹,六皇子和英国公世子赵昶是嫡亲的表兄弟,两人打小感情就好。
这次英国公世子突然去书画会,难免会想到是不是六皇子派过去的。
要说三皇子觉得谁最有可能和自己争皇位,便是六皇子了,他身后有英国公府支持,再加上圣人的态度暧昧,难免让他多想。
幕僚道:“有可能,听说六皇子也担心傅世子回来,届时圣人也不知道是什么态度。”
这话说得含蓄,其实哪个皇子不担心?
当年圣人对镇国公世子的偏爱,众人都看在眼里,就算后来发生那样的事,圣人也没想过要让镇国公世子死,甚至默许傅家将他送走,只对外公布他的死讯。
这何尝不是对傅逍的一种保护。
果然,三皇子的脸扭曲起来,咒骂了一句。
他恨不得让傅逍去死,可因为圣人的态度摆在那里,不敢明目张胆地动手,只能暗地里来。
可惜,仍是没能顺利弄死傅逍,反而让他再次回到京城。
幕僚当作没听到,继续说:“倒是福慧公主,可能对傅世子还不死心,万一她在圣人面前提起他……”
福慧公主虽然不是皇子,但她在圣人心中的地位并不低。
福慧公主的母妃只是一个寻常的宫女,是圣人醉酒后临幸的,便有了福慧公主。
很长一段时间,福慧公主母女俩都只是宫里的小透明,直到有一次圣人遇袭,福慧公主的母妃挺身而出,为救圣人而死,圣人心下感念,便开始宠爱福慧公主,福慧公主也一跃成为宫里最受宠的皇女,连那些皇子都比不上。
要说自从傅世子“死”后,谁最能在圣人那里说上话,只有福慧公主了。
现下傅世子回京,以他当年在京中搅风搅雨的手段,还真让人无法不忌惮,要是福慧公主在圣人那里为他说话,圣人念旧,恢复他的身份……
三皇子脸色变得极为阴沉,厉声道:“此事不可!”
见他明白厉害干系,幕僚继续说:“所以,殿下最好与福慧公主知会一声。”
现下三皇子作为最年长的皇子,也是最有希望继承皇位的,只待圣人一去……但凡福慧公主是个聪明的,都应该知道怎么办。
三皇子心里很是厌烦,厌恶地道:“福慧不是喜欢美男子吗?你去找几个乖顺温柔的送去公主府给她。”
他虽然不屑这妹妹的浪荡好色,倒也好拿捏,总比当年掌权的皇太后和元安长公主好。
那两个女人才是最可怕的,牝鸡司晨,与男人争权夺利,连他们父皇曾经都要避其锋芒,一步步筹谋。
当年懿德太子的死,很难说是不是老皇帝故意的,牺牲一个太子,以此打击元安长公主的势力,而且也成功了。
想到元安长公主,三皇子又问:“西郊行宫那边有什么消息?”
这些年,因为元安长公主之故,西郊行宫变成一个禁区,很少人敢提她,更不用说靠近那边。
众人也渐渐地忘记元安长公主这人。
幕僚道:“没什么消息。”
“没有?”三皇子诧异,“傅逍都回京了,他没派人去行宫打探?”
幕僚仍是摇头,他也派人去柳文巷那边盯梢,傅世子在京城的一举一动都了若指掌。
“傅世子进京后很少出门,除了去拜访过南郡省的一个姓汪的举人外,也就去参加今天的书画会,其他时候都是在宅子里待着,听说他正在温书,准备参加明年的会试。”
三皇子听得匪夷所思,“他还真的要去参加会试?”
虽然以前圣人是夸过镇国公世子乃良才美玉,文采斐然,但以他的身份,根本不需要他像那些士人一般,一步一步地往上爬。
哪想时移世易,有一天,他居然以一个南地士人的身份进京赶考。
幕僚道:“应该是的。”
三皇子嗤笑,不过多少有些放心,说道:“看来傅逍不足为虑,他现在只是一个南地的普通举人,可不是以前的镇国公世子,现下也没什么人手,能干什么?”
要是他真能干,早就让元安长公主从行宫里出来了。
幕僚见他神色放松,想说什么又顿住。
他觉得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他从来不敢小瞧那位傅世子,特别是府里的三皇孙刚被马踩断腿后,恰巧江南那边就爆出贩私盐的事,而且还和三皇子扯上关系,三皇子最近为这事忙得焦头烂额,连断腿的三皇孙都没空去看,只能让太医努力治……
贩私盐这事一直瞒得挺好的,什么时候不爆发,偏偏在这种时候。
幕僚思来想去,怀疑是傅逍让人做的,然而就像三皇子说的那样,傅逍现在只是一个南地举人,没有什么人手可用,实在怀疑不到他身上。
三皇子更觉得是那些一直盯着他的兄弟捅出来的。
幕僚见他对西郊行宫不在意,也不再说这事,转而道:“对了,殿下,听说威远侯要回京。”
“方璧鹤回京?”三皇子眉头拧起,“他这次又去哪里?”
“估计是去了北疆。”
“他去北疆作甚?”
“属下不知。”
“……”
三皇子想发火,又忍下来。
他在屋子里烦躁地转来转去,只觉得这两年来,似乎什么都不顺。
自从去年母族康家出事后,三皇子为了给自己脱罪,以及挽回在圣人那里的形象,只能忍痛牺牲不少利益,导致元气大伤。
特别是康家没了,没有人私下帮他敛财,害得他手头的银子越花越少,连给下属奖励的银子都差点拿不出来,更不用说去拉拢那些官员。
最令他厌烦的,还是威远侯方璧鹤的态度。
这几年,方璧鹤极得圣心,直接取代傅逍的位置,成为皇城司指挥使,风光无限,很多事圣人都喜欢交给他。
三皇子和方璧鹤关系不睦,表面上方璧鹤和哪个皇子似乎都不亲近,但他知道老六一直在拉拢方璧鹤,方璧鹤也有意交好。
这怎么行?
想到这里,三皇子咬牙切齿,那些兄弟一个个都是狼子野心,都要和他抢皇位。
他忍住心中的烦躁,说道:“等方璧鹤回京,你告诉我一声。”
幕僚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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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画会后,傅闻宵不再出门。
就连那些进京的举人也因为这事沉寂下去,不再举办什么聚会,生怕半途又来几个贵人坏事。
这次的事,也算是给那些读书人一个警醒,这京城的贵人太多了,一个个都是浑不吝的,很容易就招来祸端。
郁离仍是隔天就去行宫,在那里待个一两天。
有时候也会带傅闻宵过去,让这对母子俩互通一下消息,或者商量些事情。
郁离有时候会听一听,大多时候都没怎么听,不是在行宫吃吃喝喝,就是去撸猫,不管在哪里,日子过得都很悠闲。
转眼就进入腊月。
腊八这日,郁离和傅闻宵是在行宫里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