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姜沉漾
秦厌靠着椅背：“我在思考一件事情。”
“嗯？”
秦厌张了张嘴巴，不知道应该如何形容。
“如果有一个东西，操纵你成为了倒霉的人，非常倒霉，然后那东西又指定另外几个人成了特别幸运的人。”
“那脏东西会强迫你会为了那群人生，为了那群人死。”
“让那群人生命发光，或者促进他们之间的感情进展，就是你生命的全部意义……如果无意识的就算了，但你偏偏有意识，所以你一遍又一遍地惨痛死亡，你会讨厌那群既得利益者吗？”秦厌看着颜真的眼睛。
颜真愣了一秒，垂下视线：“会吧，可能还会想要炸掉世界？如果一遍又一遍的惨痛死亡，怎么可能会不恨呢。”
颜真很难想象那种一遍一遍有意识死亡的感觉：“我在孤儿院的时候，那个打饭的阿姨，总是给男生更多的肉，我就很讨厌她，也很讨厌那些多吃到肉的男生。”
“你也想报复他们，然后发现，他们不被操控的时候看上去就像是另外一批人，你也不会很惨，你……”秦厌有些烦躁，果然和好人相处多了，道德感就会提升，其实细想，有些主角并不是那么令人厌烦，只是她单纯因为他们是主角讨厌他们。
之前秦厌没想过这种问题。
“为什么要想这么多呢？如果对方还被操控，那你为了不走向惨痛死亡，反击很正常，谁会愿意为了别人去死呢。”
“不过，感觉还是要报复那脏东西，报复既得利益者，总感觉治标不治本。”
“如果能抓到的话，或许也不会纠结这种事情了。”秦厌很烦，至今找不到直接抓住那东西的办法，不过她在思索，自己走过的世界越多，那东西会不会就越虚弱。
“而且……你让他们惨死了吗？”
秦厌视线闪烁：“没有。”
“那你真是个善良的人。”颜真夸赞道。
“善良吗？”秦厌看向颜真，总感觉自己做什么，颜真都会觉得夸她“善良”。
“嗯，虽然，我陪在你身边一路看着你找了不少人的麻烦，但我感觉，你内心深处还是一个善良的人。”颜真认真地说道。
秦厌扯了下嘴角，按了按太阳穴：“你不觉得你这话听着有点别扭吗？”
“你只是让他们破产了，又没有要他们的命！”
秦厌张了张嘴巴，看着颜真，笑了起来，怎么感觉颜真貌似被她养歪了，不过也好……至少这样不会被人欺负。
“好啦，你不要多想了，自己开心就好了，保证自己的利益为第一要务，你总觉得他们被操控，说不定有些人甘愿被操控享受这种别人为自己牺牲的快乐呢？”
“世界上变态很多的。”
第108章 没有龙傲天，只有虫别傲（1）
秦厌沉默了几秒：“确实, 你别说了……”
总感觉颜真的话像什么预言。
“你也放心，我不是什么好人。”秦厌笑了声，“我的利益当然是第一要务。”秦厌也就是随口一说。
“那你不要钻牛角尖, 身体好不容易才好一点。”颜真叮嘱道。
“当然。”秦厌笑了笑, “小时候我管你, 现在你倒是反过来管我了。”
颜真微笑：“你要是消停一点, 我也懒得管你, 我听你的助理说你还加班。”
“我也不过是加班到晚上十点而已。”秦厌皱眉，思考自己那么多助理到底是谁告状。
“是的, 然后现在身体好了，直接熬到凌晨三点了？”
“也没有，回国才半年, 不做点成绩出来, 怎么服我。”秦厌说道，“好了, 挂了, 你也早点睡觉吧，你黑眼圈都出来了……”
之前有世界之灵在脑袋上, 看不出黑眼圈，现在颜真一劳累，一熬夜，黑眼圈就出来了。
“以后不能嘴硬说不能熬夜了。”秦厌说道。
颜真朝着镜头挥了挥手：“好了好了, 我挂了，再见。”
“嗯。”
挂断了电话，秦厌靠在沙发上, 站起身，走到了落地窗前, 看了一分钟，然后舒展了一下身体，回到办公桌前，开始工作。
因为在秦厌去找沈行之见面之后的没几天，他们两就“打”起来了，不少人怀疑秦厌那天是去羞辱沈行之或者下战书去的。
但是秦厌吹（颜真）觉得，沈行之暂时还没有到需要秦厌亲自去下战书的地步，气得在群内潜水的沈行之气得要死。
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秦厌目前手上的几家公司和沈行之手上的那几家公司竞品不少，两家还同时上了新品。
很多人都盯着这次新品之战。
沈行之也很关注这次的情况，毕竟这算是他和秦厌的第一次正面交锋。
不过秦厌很淡定，赢也就那样，输也就那样。
身体好了，她想要去的地方不少，好不容易能早点下班，她想去出去玩玩，也懒得关注情况，反正手下人会看着。
所以当沈行之在公司焦虑加班的时候，秦厌跟着方玉去“见世面”，方玉点了十个帅哥男模，给她们两个人跳舞。
拿着酒杯的秦厌被拍了，偷拍的人还给照片配了三个字“松弛感”。
当照片传到沈行之那边的时候，已经有人说秦厌是看不起沈行之，所以提前庆祝了——《论谣言是如何产生的》。
不过，秦厌也确实漂亮地赢了这一战，她提出的新营销方案取得了巨大成功，销量是沈行之手下新品的好几倍，其他公司连夜研究她这次的营销手段。
沈行之在看到首日销量后，直接在办公室悄悄红了眼眶。
他感觉自己这辈子是真的摆脱不了秦厌这个心理阴影了。
秦厌没有回国的时候，他们没有正面交锋，他也没感觉，一圈都没碰到对手，他感觉自己无敌了。
谁能想到秦厌一回国居然直接把他打回了原型。
更让沈行之痛苦的是，没人觉得有什么问题，打不过秦厌很正常，都在夸赞秦厌这次出彩的营销方案。
沈行之默默拨通了自己心理医生的电话，约了第二天的心理疏导。
隔壁知道结果的秦厌也很淡定，只是请和新品相关的同事全员都吃了昂贵的下午茶，还给他们加了这个月的奖金，大家很激动，看着增加的奖金金额，恨不得给公司无偿加班。
没人不爱大方的老板。
第二年颜真毕业婉拒了学校的挽留，回国接手了那个原本用来研究秦厌身体的实验室。
虽然秦厌的身体好了，但实验室之前的研究也能在其他领域派上用上，因为秦厌的病过于离奇，里面什么人才都有，研究方向也个不相同，所以也不算特别浪费。
在这个实验室里投下了巨额资金，秦厌握着颜真的手，希望她能早日研究出好东西，回点本。
准备玩个把月再上班的颜真：？
不过，颜真也没真的一回国就去上班。
秦厌约了颜真还有方玉出去旅游了一圈，爬了山，还尝试了跳伞、滑翔翼、赛车……等等一系列之前做不了的刺激运动。
她们还一起爬了雪山，不过方玉身体素质跟不上，爬了一点就回头了，她看着还能坚持的秦厌不敢相信自己居然会被秦厌比下去，还想继续，但是被强行留下了。
秦厌和颜真一起登了顶，运气不错，刚好看到了日出，在五千多海拔的山顶看日出，是一种很奇特的感觉。
颜真激动地看着远方，握紧了秦厌的手，拉着她拍了好几张照片。
拍累了，两个人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
就这么坐着，静静地看着远处，置身于这种环境，根本不想多说什么。
许久，颜真碰了碰秦厌的手臂。
“嗯？”秦厌转过头。
“还是想再说一遍，谢谢你，我很喜欢现在的我。”颜真看着秦厌的眼睛。
秦厌愣怔了片刻，总感觉颜真这句话有些奇怪。
“你知道了？”秦厌试探性地问道。
“嗯。”颜真点头，她撑着下巴，看着远处。
秦厌抬起头看着天空，这次居然没打雷。
为什么？
因为女主主动把世界之灵给她，然后破防了吗？
“如果真的是书里那样的生活，我感觉……我可能情愿去死。”颜真闭上了眼睛，她昨天晚上做了个梦。
梦里，她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做出那些令她匪夷所思的事情。
实在是太可怕了。
颜真抖了一下。
更可怕的是，颜真还看到了剧情结束的后续。
她被偏执的沈行之控制了一辈子，没有自己的事业，也没有朋友，是只笼中雀，但那张和她一模一样的脸上无论怎么对待都是一副幸福的笑容。
所有人都觉得是她高攀了沈行之，她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处处都充满了难以用言语形容的虚假。
还好现实不是这样的。
颜真靠着秦厌：“还好，你醒了，还好，你愿意拉我一把。”
“这辈子要真心过得开心。”秦厌拍了拍颜真的脑袋。
“嗯。”颜真点头，“你也是。”
……
知道剧情的结果就是颜真看沈行之更不顺眼了。
即使现在的沈行之和剧情里的沈行之完全不一样，但是看着那张脸，她就来气，实在是没办法不迁怒。
不过，颜真更黏秦厌了，虽然剧情里秦厌也许多次对她下手，可颜真觉得，但凡沈行之能长点脑子，书里的事情都不会发生，所以还是沈行之的错。
一切都是因为沈行之小时候乱跑造成的锅！
秦厌在五十五岁的时候正式退休了，和方玉一起，满世界的乱跑，没带颜真。
颜真很忙，她在前两年的时候被评选为了院士，在医学界赫赫有名，也算是完成了当年秦厌的期盼，她在自己的领域内发光发热，她真正卷了大半辈子，之后估计还会继续卷下去。
颜真告诉秦厌，她不准备退休，只要她的脑子还能思考，她就会继续做研究。
书里的剧情没让她留下姓名，她要在能把控自己人生的时候，在历史上留下自己的姓名。
为了支持颜真，秦厌设立了一个医学奖叫“颜真奖”、还挑选了九所大学，设立了“颜真激励奖学金”、找团队给颜真拍摄纪录片、找人重编医学史，把颜真加了进去、创立了“颜真”牌，之后颜真药厂生产的颜真团队研究出来的药品，包装都会有一段关于颜真介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