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诺禾
顾怜生像是想到了什么,居然笑出声来。
“毕竟,你们如今在吃的,可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亲孙女啊……”
林千浣站在原地有些没能缓过神来,思索片刻后才开口:“所以,被你扔进去的那具尸体,是你的亲妹妹?”
顾怜生郑重点头:“对啊,就是我的亲妹妹。”
他笑着露出一口白牙:“妹妹死在了觉醒异能的那一天,高烧被活活烧死了。
为了保她尸身不腐,我可是费了很大力气呢。”
林千浣耸了耸肩,没吭声。
突然就不是很想这个变态交流了,脑回路实在拼不到一起去。
在两人说话的时间里,梁兆息跌跌撞撞地走向了那些罗列在货架上的瓶瓶罐罐前。
他埋头苦寻,最终在一个只有黄桃罐头这么大的瓶子前停住了脚步。
里面被注满了福尔马林,液体中浸没着一只手。
这只手的手背上有一块心形的疤痕,正是梁安裕的手。
梁兆息的亲弟弟。
“啊!”
他崩溃地将罐子抱进怀中,眼泪夺眶而出,身体都在隐隐颤抖。
“为什么!你究竟为什么这样做!
你该死,顾怜生你个王八蛋!”
梁兆息疯了一般想要冲向牢笼边的顾怜生,下一刻面上却突然换了表情。
“梁哥,别着急啊。”
身体的控制权被夺走,梁兆息毫无反抗之力。
顾怜生利用他的身体,抬手抚摸着掌心的玻璃罐。
“这么快就找到你弟弟了啊。
他可是我非常有纪念意义的藏品呢。”
唇角勾起狰狞的笑,顾怜生神色陶醉。
但这个表情出现在梁兆息身上,却显得格外突兀可怖。
“我吃掉梁安裕左腿的那一天,我爸爸吃掉了他和另一个女人生的儿子。
我吃掉梁安裕右腿并两条胳膊的那天,我妈吃掉了她和另一个男人生的女儿。
但是很可惜,我爷爷没有吃的。”
顾怜生声音低了下来:“因为我奶奶变成了丧尸,他们无法同类相食。
所以我把奶奶脑袋里的晶核喂给了爷爷。
他吃得很开心呢。”
梁兆息疯狂地想要反抗,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仇人占用自己的身体,抬手抚摸着亲弟弟的残肢。
“爸妈离婚,我和妹妹从小相依为命,一起长大。
我们两个是没人要的野孩子。”
顾怜生像是在笑,声音却隐隐有些颤抖。
“他们各自组建了新的家庭,却视我和妹妹为污点,极尽羞辱折磨。
但无所谓,我可以不靠他们,自己养妹妹。
眼瞧着日子越过越好,末世却突然降临了。
她死在了我眼前。”
抱着玻璃罐的手蓦地收紧,顾怜生神色癫狂。
“我和妹妹阴阳两隔,凭什么你和梁安裕就能兄弟两个安安稳稳地生活在一起?
我承受的苦难,必定要让你们两个也尝尝才行!
你开心吗梁兆息,你弟弟被我一口口吃进了肚子里,而你却一无所知。
甚至视我为救命恩人,每天都想着该如何偿还我的恩情。
而且你知道吗?他临死之前还在担心外面那些废物一样的普通人。
求我不要伤害他们,不要让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悲剧在别人身上重演。”
顾怜生肆无忌惮的大笑着,正要抬手掐住梁兆息的脖子,却突然觉得大脑一阵刺痛,异能被硬生生斩断。
“你做什么!”
他扭头看向林千浣,双目猩红。
“多管闲事,你以为你能活得比他久吗?
我已经想好了,他的肉可以拿来煲汤,但你的肉更嫩一些,大火一炒,味道肯定也不错。”
顾怜生发动异能想要控制林千浣,却被她轻易破解。
“真蠢啊,蠢到我都觉得你可怜了。”
用精神触手将男人死死捆绑住,林千浣唇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
“凭你,也敢在我面前放肆?”
顾怜生奋力挣扎着,却完全无法挣脱,想要控制林千浣和梁兆息的异能光球都被她轻易震碎。
“怎么会?你不过是个一级异能者罢了!”
他的脸上写满了怨怼,恼怒和不甘心,明明应该阳光健康的一张脸,如今却变得扭曲又恶心。
林千浣耸了耸肩:“对啊,我只是个平平无奇的一级异能者罢了。
你的异能居然连一级异能者都控制不了,你还活着做什么?
不如死了。”
何鹿牵着林逸玄与江幸从地下窜了出来,愤怒地上前给了顾怜生一个大嘴巴子。
“吃吃吃!就知道吃!
你姑奶奶我的大嘴巴子你吃不吃?”
她一边说,一边抬起手对着顾怜生的脸左右开弓。
“我家浣浣是你能觊觎的吗?
你个臭虫!老鼠!蟑螂!
你不是喜欢吃吗?
大嘴巴子我让你吃个够!”
一时间,整个地下室内都回荡着清脆的打脸声。
林千浣也不打扰何鹿泄愤,转头看向梁兆息。
“要亲手报仇吗?我可以给你这个机会。”
对方手中紧紧抱着玻璃罐,眼中的恨意几乎要凝成实质。
“要!我要让他也尝尝,自己一口一口被人吃掉的感觉!”
第152章 至少不会后悔
林千浣将何鹿拽到自己身后,给了她一块布丁安抚情绪。
“好了,接下来的事交给他就好,你吃你的。
别在这里看了,估计会很血腥,你进去玩吧。”
何鹿乖巧点头,一边吃布丁一边参观顾怜生的藏品,时不时还会发出一声惊叹。
顾怜生被打的双颊肿胀,牙都掉了好几颗,疼的说不出话来。
梁兆息将梁安裕的手小心翼翼放在地上,从林千浣手中接过一把锋利的剔骨刀。
一刀,一刀地从顾怜生身上片下血淋淋的肉。
锥心的痛令顾怜生保持着清醒,连晕过去的机会都没有。
“感觉如何?那些被你吃掉的人只会比你更痛。”
梁兆息将他的肉扔进牢笼之中,笼内的丧尸都分外激动的张嘴来接。
顾怜生浑身都在发抖,面上却一直带着笑意。
“对啊,他们就是要比我还疼。
我这一生活的都很痛苦,那些比我过的好的人都该死。
都该为我陪葬!”
梁兆息已经不想再和这个恶魔继续交流,只是默默干着自己手头上的事,对顾怜生故意说出来刺激他的话充耳不闻。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在顾怜生眼里却十分漫长。
血肉被剥离,精神被碾压,他的眼前开始变得模糊。
父母的打骂,冬日刮着凛冽寒风的街头,妹妹手脚上的冻疮和单薄的外套都让他觉得茫然。
为什么,自他出生开始,他的人生便再没有半分欢愉?
明明受苦的只有他一个人就够了,为什么弱小无辜的妹妹也要承受这些?
他恨,却又无力反抗这一切。
末世前,顾怜生做梦都想让别人对自己笑,对自己伸出援手。
他渴望在冬日有个温暖的怀抱,哪怕一抹阳光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