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色万人迷选择BE 第6章

作者:去蓬蒿 标签: 灵异神怪 快穿 正剧 穿越重生

  过去的宁静与快乐仿若镜花水月,为了得到崭新的美好的人生,枉造杀孽又如何?

  燕雪内心平静许多,她不能失去姜逢枝,理智回笼的燕雪低声啜泣起来:“对不起姜哥哥,我错了。我只是害怕,我好怕。”

  她抱住他的腰,露出自己的脆弱:“姜哥哥,你不会丢下小雪的,你不会丢下我的对不对?”

  姜逢枝感受着燕雪的怀抱,思绪从幼时的小雪、长大的小雪、被火灼烧后的燕雪和现在的她之间不断跳跃,他当然应该保护她,过去的一切如此真实地存在,然而到最后他又不可避免地想起了湖畔亭的阿忘、跌倒在雪中的阿忘。

  他藏在角落里看到她跌倒在雪中,不肯站起来,任凭大雪淹没。那跪在一旁的丫鬟束手无策。

  她想要死亡,她的无助与决绝那样清晰地展露在姜逢枝眼前,一种冰冷的渴望紧紧攫住了他的视线、他的心绪。

  他差一点踏出那步,从隐蔽的角落里走出去,走近她。

  然而这一切被束元洲打断。君家小姐被那位大夫抱了起来。

  束元洲抱着阿忘缓慢而坚定地往回走,姜逢枝不得不退避到阴影更深处。

  “你会保护我的,对吗?”燕雪急切地需要他的回答。

  “当然,”姜逢枝低声道,“我会给小雪承诺的一切。别怕,不用怕。”

  他回抱住燕雪,将那些不可言说的心绪埋藏进心底更深处。小雪是他的责任,他发誓要好好保护的人。他见证她从一个孩童长大到如今模样,即使遭受了烈火的苦难,即使丑陋得让人惧怕,他也不该嫌弃她。

  她只是害怕,像她说的那样害怕,像一条无助的水鬼,只能抓个垫背的才能回到世间。他是她的帮手,如果她有罪,那他也绝不无辜。

  姜逢枝压下复杂难言的思绪,安慰好燕雪的情绪后,寻时机送她出了君宅。

  随后他本该回到仆人的房中,却不知为何又偷溜进了阿忘的闺房。

  阿忘仍沉睡着,并不知几步之外有人长时间地凝视着她。

  他知道她的名字,君忘忧,忘忧。忘忧并非无忧,算不上多么吉祥,和这具生来病弱的躯体一样,虽足够美丽却难掩病痛折磨。

  姜逢枝心里蓦然生出一股怜惜,或许这怜惜在见君小姐第一面时已经萌生。他明面上是她的仆人,背地里却谋划着她的皮囊,期待着她的死亡。

  姜逢枝察觉出自身的卑劣,且放任着自己卑劣的视线。他发现难以挪开望向她的目光,哪怕她乌发散乱,有一缕沾在嘴边,姜逢枝也不觉得这样的君小姐有任何的狼狈可言。

  她天然的脆弱与缭乱,似蛛网般裹住了姜逢枝的视线。

  姜逢枝艰难地斩断蛛丝,还试图捉住吐丝的猎物。君小姐活不了几年,等待也可以成为幸福的象征,姜逢枝有足够的耐心,如果燕雪太急切,他会劝好她的。

  君小姐,姜逢枝在心里念了一声,却没有后续的言语。

  他半阖眼眸,随即转过身去,离开了阿忘的闺房。

第5章 妖与美人04

  由于拒绝喝药,拒绝治疗,阿忘的病情在这个寒冷的冬日里加重。

  她不想熬到开春,这是她为自己选择的终结的季节。与热与激情毫无关系的冰冷的冬日,她将孤独地无望地习以为常地死去。

  可和昭不肯让她离去。

  和昭是在阿忘五岁那年来到宫里的。被欺负被排挤的和昭被阿忘选择作为贴身宫女,从那时起和昭就发誓献出自己的忠诚绝不背叛。多年的照顾与陪伴下来,阿忘在和昭心中不仅是主子,也是她病弱的妹妹。

  这称得上僭越的想法来自于阿忘的纵容,她待和昭着实不像对待一个仆人。由于总是生病,和昭细微的照顾让阿忘产生了依赖与眷念,她甚至将和昭隐隐约约当成了姐姐与母亲的代替。

  和昭不愿见到阿忘此时模样,不得不告诉她来自皇城的消息,试图刺激她活下去的欲望。

  “皇后娘娘怀孕了。”和昭说话的语气就像在说今天又下雪了,平常得一如既往挑不出任何波动。

  阿忘听到后一时之间没能将声音与含义准确对上,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和昭到底说了什么。

  范陶宁怀孕了,怀的皇帝的孩子。

  那位说要娶阿忘的陛下,青梅竹马的表哥,说要让阿忘做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如今连孩子都有了。

  也是,迟早的事。

  她一个将死之人又能计较什么。

  陛下,姬伏吟陛下,剥去温情的外壳,他始终是那位皇权至上的皇帝陛下。

  什么表哥,什么承诺,早在阿忘离宫那刻就死在了皇城冰冷的宫墙内。

  “知道了。”阿忘的言语听不出情绪来。但她蓦然从床榻上起来,穿着单衣翻出前几日姬伏吟寄来的信,打开灯罩让烛火在信纸上蔓延、燃烧,直到火焰快沾到手指,阿忘才松开手看着发黑成灰的信纸掉到地上燃烧殆尽。

  “以后他寄来的信不必给我,”阿忘轻声道,“都烧了罢。”

  “小姐,”和昭连忙拿来狐裘给阿忘披上,“皇后娘娘怀孕又如何,陛下的心在您这。只要小姐好好治病,身体好了,咱们回皇城。没有谁能抢走小姐的人。”

  “我的人?”阿忘轻笑一声,“他不是我的人。”

  阿忘撑住桌面,风寒令她头脑昏沉杂乱,疾病破坏思绪仍流连,她不得不按住额头,疼,她低声呢喃:“和昭,我头疼。”

  和昭扶着阿忘回到床榻上,让阿忘躺下来,盖好被子后和昭劝道:“小姐,喝药吧,喝点药就不疼了。”

  “没有用,”阿忘道,“熬过这次,也熬不过下一次。我倦了,和昭,我好累。”

  她半阖眼眸,轻声道:“我不是寻死觅活,我只是累了。这具身体带给我太多痛苦,煎熬着活到现在已经足够。和昭,放我离去吧。”

  和昭抹了把脸,摇头道:“不可以,不可以的。”

  她坐在床边,掖了掖被子,柔声道:“小姐,我已经找到更好的大夫了,只是缺一味药材。等药材到了,小姐就不会再受病痛折磨,而且能活得好久好久……”

  和昭找到了一位捉妖人,既然束元洲不肯,那就换人去。只要小姐能活下去,别说是捉妖,就算要杀人,和昭也会想办法达成目的。

  这世上恶人那么多,牢狱里的不够就再杀,养一个胃口不好的小姐,足矣。

  和昭知道吞妖丹说不定会带来不好的后果,但与死亡相比,什么后果都只能接受。

  小姐死了什么都没了,只要她活着,活下去,无论结果会如何,总有弥补的办法。

  连坐拥江山的陛下也只能用这个办法留住小姐,见识局限于深宫后院的和昭实在没有别的法子了。

  和昭蓦然跪了下来,这件事从头到尾阿忘都不知情,没有人告诉她这世上还有妖,人能靠成妖苟活下去,他们担忧她不愿意。

  为了留她在这世上,哪怕违背她自己的意愿,和昭也要去做。

  和昭抬起头,凝视着阿忘:“小姐,别怕,我现在去叫束大夫过来,重新诊治一下开些药。您要好好喝药,喝药就不疼了。”

  和昭站起来离开阿忘闺房,叫来了束元洲。

  束元洲前几日的外出是为寻一味珍贵药材,有了这药材才能炼制成束家的秘药为阿忘调养身体。

  他走进来时步子放得很轻,担心扰到阿忘的清净。

  他要阿忘伸出手腕,从温暖的被褥里来到空荡荡的冰冷处。他手指搭上她手腕时,阿忘似乎被他肌肤的暖意灼烫,她抬眸望他,安静地凝视他。

  束元洲生得并不差,也可以说是相当好,可阿忘没去在意他的外貌,只是想透过他的神情看到他心底深处。阿忘看不透,却也不移开视线。

  她想到皇城里的姬伏吟,感到一种微薄的被背叛之感。阿忘轻柔呼了口气,不像是叹息,她靠近束元洲诊脉的手,又呼了一口气。

  “好烫,给你吹吹。”她说话的声音好轻,轻得束元洲忍不住垂下了脸庞,想靠近她的唇瓣,去听听她柔弱的声音里吐露出了什么。

  烫?哪里烫?或许是心里,束元洲心里像是被冬日的炭火铺了一地,又暖又疼,灼烧得他轻颤了一下。

  阿忘感受到他的细微战栗,抬起面庞对上他目光,嘴角笑出一抹极淡的弧度:“束大夫,你冷,对吗。”

  束元洲在那样的眸光里短暂地失了神,他垂眸看着她,这美丽而病弱的女子看上去没有一点危险性,束元洲却倍感威胁,仿佛只要多看上一眼,他就不得不屈服于她柔弱下的毁灭欲望。

  束元洲突兀地偏过了头,突兀得甚至沾上几分狼狈。

  “冷,对,我冷。”束元洲闭上双眼,静默半晌才睁开。他镇定心神,细细诊起脉来,可阿忘不肯放过他。

  她垂下面庞,贴到他手背上,呢喃道:“真是奇怪,明明这么烫,却还觉得冷。”

  束元洲的目光再次落到了阿忘身上。他发现挪开视线是那样的困难,他想要看着她,在这个寒冷的冬日里陪在君小姐的身边,静静地凝望她。

  “君小姐。”他这样开口,试图压下心中此起彼伏的欲念。

  “叫我阿忘吧,”阿忘轻声道,“亲近的人都这么叫我。”

  “君……”他不是她的亲近之人,不该叫她闺名,可束元洲难以抵抗这样的诱惑,他想要叫她阿忘,仿佛叫一声就从阿忘那里得到了更幽微更微茫的情感。

  可是不行,他不该那样唤她。他是她的大夫,除此之外他们没有任何可以说是亲近的关系。她是帝王的心上人,是陛下的亲近之人,和他束元洲没有任何瓜葛任何牵绊可叙。他不该靠近她,君宅里的护卫大半来自皇宫,多少双眼睛注目着阿忘的一举一动,身为臣子,他不该靠近她。

  “……小姐。”他最终还是亲疏有别地唤她君小姐,想要用言语在自己与阿忘之间开出一条难以跨越的河流,让所有的情绪不可言说的异样情感都付诸于流水,一去不回也不必回。

  阿忘移开脸庞,轻声道:“束大夫实在守礼,阿忘自愧不如。”

  束元洲诊完脉,就要去熬药。他站了起来,克制住想回头的欲望,不急不缓走出了房门。

第6章 妖与美人05

  服了几日束元洲开的药,阿忘情况好了不少。整日呆在榻上烦闷,和昭扶她起来到处走走。

  今日虽没下雪,但昨夜的雪还积淀着,阿忘一脚一脚踩上去,留下一个又一个脚印。冬日的风冷,拂面时叫人脸干凌凌的疼,和昭扶她走了会儿,就劝阿忘回去。

  毕竟天寒地冻,和昭担忧阿忘又受了凉,到时候身体受一番罪,情绪也会跌落下来。

  阿忘不愿回去。屋子再大哪有这片天地大,她总是与床榻为伴,眼前除了房梁还是房梁。她此刻站在庭院之中,虽冷却觉得畅快,这样宽广的天地,这样白茫的长天,一眼望去望不到头,只能望见远去的虚影。

  和昭只得换了方式劝:“小姐好久没作画了,今儿个画上几笔?”

  阿忘被提起兴致,道:“再走会儿吧。”

  又走了会儿,和昭带着阿忘去到书房。和昭见伺候笔墨的仆人是个生面孔,问了姜逢枝几句,叫他混过去了。

  姜逢枝混进君宅这么些日子,还是第一次当面见阿忘。但他只能低着头,不能直视小姐的面容。

  阿忘作画时,和昭心思全在阿忘身上,姜逢枝这才抬起头,在无人注意时望向她。

  她低头作画时姜逢枝看不见她双眸,只能瞧见那长长的眼睫,像一场旧日的幻梦。她确实入过他梦中,一场大雪纷飞的梦里,她摔倒在他面前,却没有露出痛苦或烦恼的神情,只那样漠然地轻轻抬头,望他一眼,而后自己站起来,走过他,走向远处。

  姜逢枝在梦中看着她的背影在远处消失,还没来得及开口说句话,天亮了他醒了,依稀记得梦中自己的惆怅。

  此时此刻她真真切切站在他不远处,他仍是不能开口说话。他只是她的仆人,微不足道的仆人。

  阿忘察觉到那让人不得不在意的视线,可看过去时只有伺候笔墨的仆人低垂的面庞。

  许是她多了心,可阿忘仍是叫他抬起头来。

  新来的仆人生得一副好容貌,眼神平静不沾半点畏怯,没有闪躲也没有躲躲藏藏的欲念。

  她或许是多了心,虽然这具身体足够美丽,但到底不是沉金重银,也不是花香鸟语,哪能处处招蜂惹蝶,叫人烦扰。

  又画了会儿,阿忘累了,只能停笔。她在一旁榻上躺下,叫那新来的仆人拿本书念给她听。

  “小姐想听什么类型的?”姜逢枝微垂着头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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