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色万人迷选择BE 第8章

作者:去蓬蒿 标签: 灵异神怪 快穿 正剧 穿越重生

  阿忘仍是说好。

  小太子抱她抱了会儿,执着地认定她不会死:“父皇是天子,那我就是天孙。我今日所说,一诺千金,有皇气庇佑,阿忘会好起来的。”

  会好起来的?阿忘微怔片刻,思绪从过去回到此时,竟是陷入了回忆之中,倒不如真是一场梦。

  姬伏吟,阿忘在心里念了遍他的名,说不清的情绪,她也懒得弄清。

  都已经过去,无足轻重,是无所事事了才会想起。

  阿忘回过神时,见那伺候笔墨的仆人从门外推门而入,说是到了用餐的时辰。

  他走过来,低着头,想要扶阿忘起来。他的手玉骨似的,不是一双做粗活的手,阿忘问他怎么做了仆人。

  “家道中落,父母双亡,有幼妹要养。”这仆人毫无避讳地说出自己的身世,阿忘听了却也没表示怜惜。

  本想问和昭在哪,阿忘余光瞧见另一榻上和昭睡着,许是累久了一下子醒不来,方才与束大夫闲聊也没惊醒她。阿忘没打扰,将手搭在仆人臂间离了榻。

  她手搭上去的时候,姜逢枝郁燥的心静了些。他方才一直站在门外,只能听得模糊不清的低语和调笑,像是一桩偷.情.事,他不可抑制地往低劣污秽的方向想。君小姐这样的身体,怕是叫也只能叫成那含糊的语调,弱得可怜,还不安分。

  姜逢枝有一种被侵占己物的微薄愤怒之感,仿佛那大夫僭越了他的东西。君小姐是他预定的皮囊,死前怎么可以拥有别的男人。

  他知道这样的情绪怪异且毫无理由,卑劣得滑稽可笑,但无论如何压抑,都难以彻底压制下去。他想要回想小雪的美好,冒出脑海的却是如今燕雪那丑陋的面容、狰狞的渴望。

  昨夜小雪甚至脱了衣衫去求他,慌乱地战栗着抱住他,姜逢枝确实被勾动了欲望,但望见小雪包裹着厚纱的面庞,顿时失了所有兴致。

  他曾经渴望的,想要相守一生的小雪,如今看来好像如同鸡肋。但多年的情意让姜逢枝克制住了自己的目光,不让其泄露出伤人的神色。他安慰好小雪,将她的衣衫一件件替她穿上,口里说着珍惜的话,心下却迷茫而惦念地想起了阿忘。

  不该是这样的,姜逢枝压抑着这些念头,他既然选择保护小雪,就不能中途改弦易辙叫人唾弃。

  他只是被蛊惑了,姜逢枝又为自己找了个理由,只是被皮相的美蛊惑住了。既然如此,换给小雪两全其美。

  他不会违背自己的誓言,也不用违背自己的天性。如此就好,君小姐死了就好。

  他在这样的折磨下,甚至一瞬间涌起了杀意,但阿忘将手搭在他臂上时,所有杂乱的念头都安静了。

  他闻到她身上淡而幽的香气,没有香料能调出这样幽茫的香来,那是肌肤里血肉中沉浸的体香,姜逢枝骤然有了食欲。

  妖食人,他体内有妖的血脉。

  他想要她。

  不只是美丽的皮相,她的目光、她的神情,她那张红唇吐露的话语,她冰冷下潜藏的疯狂,对死亡的畏惧与渴望,她身上矛盾的一切叫他着迷。

  阿忘,姜逢枝在心里轻轻地粘稠地唤她,阿忘……

  阿忘察觉到身侧仆人骤然加重的喘息,偏过头看时又只瞧见仆人低垂着面庞的谦卑模样。

  紧接着那仆人咳嗽两声,像是也染上了风寒。

  阿忘以为自己找到了他那无端端喘息的由来,府中请了不少大夫,她叫他稍后去看看,别延误了病情。

  仆人退了半步,谦卑地说好。

第8章 妖与美人07

  临城东湖突然大雾弥漫,湖畔苍山亦氤氲在白雾之中,一眉心一点朱砂痣的妖童双腿夹住梅枝,头往下倒吊着晃来晃去。周围的白雾支撑着他的重量,没让可怜的梅枝不堪重负而折断。

  雾中突然传来一道阴冷的声音,责怪妖童没能送上贡品。妖王百年一次的大寿将至,他们梅妖一族虽不引妖注意,但这贡品不得不送。

  妖童掏了掏耳朵,腿一翻坐到梅枝上,道:“急什么,我这次寻了个真正的美人来,大王一定会满意。”

  “只是……”妖童站起来,在梅枝上荡啊荡,“那美人府里有高手,我打不过,需要帮手。”

  雾中阴冷的声音带上了讥讽的语调:“废物,一点小事都办不好。我让苍鹫助你。”

  苍鹫?王上的护法?长老什么时候勾搭上的?妖童内心思绪转了几圈,面上笑答道:“好啊,那多谢长老。”

  大雾渐渐散去,妖山结界闭拢,妖童躺在梅枝上想着贡品的事。

  妖山与人间有禁制,大妖们要是来到人间,力量会大幅削弱,呆久了流失的妖力也无法恢复。听说这是数千年前一位大能设下的禁制,为的就是防止大妖为祸人间。

  妖山虽名为山,实则绵延数千里,和一国的土地一样宽广,地形也不都是山。妖山里大妖吃小妖是惯例,小妖们为了存活,有极少数另辟蹊径拼死逃出妖山来到人间,本来妖力也弱,留在妖山会被吃,来人间起码活路更大。

  小妖的妖力被禁制削弱后,有的甚至敌不过森林里的野兽,也抵挡不住官兵的围剿,不成气候,所以大多小妖在山林里躲躲藏藏,靠偷袭路过的猎户或采药人维系性命。

  也有极少猎不到人的小妖选择吃林中野兽,但这会导致妖无法维持人形,且渐渐理智全失堕为兽类,最后跟其他野兽也没区别了。

  妖山里弱肉强食,人类罕见,留给妖的只有一条路——同类相食。

  凡是妖力深厚的妖没有轻易出妖山的,出来后实力被大幅削弱,万一遇上个法术高深的老道,这不就栽了?

  苍鹫作为王上右护法,怎会答应长老为了一个贡品出妖山?

  妖童想了想,摸不到头绪只能算了。反正妖山里人类罕见,这次要能成功献上美人给王上,无论王上是纳作妃妾还是直接食用,他的功劳都足以重回妖山。

  妖童是犯了事被长老逐出来的,人间的滋味可不好受,他都三百岁了还是小童模样,根本无法成长为大妖。为了以后的发展,重回妖山势在必行。

  ……

  束大夫这日端药来又带上了蜜饯,熬药端药这种事明明叫个药仆来就好,他偏要亲手熬亲手端过来。

  阿忘叫和昭先退出去,和昭扫了一眼束元洲不甘又隐怒地离开了房内。

  她不是个傻子,不会没有察觉,但这是她放纵束元洲接近的结果,为了小姐的快乐与性命,就算小姐真要跟束元洲相处一段时间,也无大碍。新找的捉妖人本事没有,口气挺大,想来还是束元洲靠谱一些。

  既然陛下都有了皇后娘娘,那小姐有个消遣也理所应当。

  束元洲放下药箱,端出药碗递给阿忘。

  阿忘故意不接:“太苦了,不要喝。”

  束元洲说他带了蜜饯,阿忘低声道:“又不甜。”

  束元洲拿出一颗自己尝了:“不是很甜,也不是不甜。”

  阿忘被他一变再变的说辞逗笑了:“到底甜是不甜。”

  束元洲取出一颗放在掌心,递过去,头却偏过不看她:“小姐尝尝。”

  阿忘抬起手,搭在他腕间,轻柔带着他手掌来到唇边,她低头吻下去,尝到了蜜饯的甜。

  阿忘抬起头时,说束元洲的手把她的唇瓣弄脏了,问他该怎么办。

  束元洲微红着脸,眼睫颤颤,取出特意备好的手帕想为她擦拭。他走近她,蹲下来,攥着手帕一角凑近她红唇,又倏地在半空顿住。

  阿忘不催他,只是柔柔地懒散地瞧着他。

  束元洲脑海里混乱得如同烟火与尘埃混杂,游鱼在泥土里翻滚,但最终他望着她,继续了这不该继续的举动。

  他用手帕轻柔擦拭她干干净净的唇瓣,渐渐的他的指腹代替了手帕,束元洲知道自己僭越、犯错、愚蠢而沉溺,可此刻他只想感受她红唇的柔软。

  他想要离她更近。

  束元洲不知何时站了起来,拭唇的手捧住了阿忘的脸颊,他俯身下去,靠近她,直到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足一指。

  呼吸好热,他快要烫化了。可阿忘仍是那样平静,带着几分好奇,似乎想看看他能做到哪一步。

  束元洲最终吻上了自己的手背,那捧着阿忘面颊的手背。

  他喘得好厉害,阿忘被他急促的灼热的呼吸烫到了。她微阖眼眸,仿佛引颈受戮,等到束元洲后退半步,才又抬眸看他。

  束元洲闭上双眼,试图克制自己,他站在原地不言不语。

  阿忘没有打扰他的挣扎,只是看戏般瞧着他。

  不知过了多久,束元洲睁开双眸,低声道:“药凉了。”

  阿忘骂他:“傻子。”

  束元洲沉默半晌,突然面向阿忘,一字一句说道:“不是傻子,不是儿戏。”

  “君……”束元洲走近她,蹲下,仰着头看她,“阿忘,我能叫你阿忘吗?”

  他如此谦卑地选择蹲下仰视而非俯视,连唤她闺名都要请求,阿忘抬起手抚向他脸颊,还说不是傻子,这么烫这么红,烧焦的海棠似的,阿忘轻声道:“只要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阿忘……”束元洲轻声唤她,“不是儿戏。”

  他一再重复想掏出自己的真心,他想要娶她,反反复复的折磨初见复见每一次见面他都劝自己远离,远离皇帝的女人,远离皇权的争端,远离命不久矣的君小姐,可他做不到。

  夜深人静时他辗转反侧,脑海里浮现的除了君小姐还是君小姐,他想要陪她,陪陪她,就算她只剩几年寿命,他也希望陪她到最后一刻。

  “阿忘,我想求娶你。”束元洲不知道从何处而来的冲动,或许这早已在心底深处压抑了一遍又一遍,直到此刻再也抑制不住,借由唇舌借由言语火山喷发般说出如此僭越的话来。

  “娶我?”阿忘怔愣住了。

  “对,求娶,君小姐,不,阿忘,您能否做元洲的妻子?”

  阿忘愣在那里,仿佛不明白他在说什么,她以为他要的只是一晌贪欢,她愿意给的也只是这样而已。

  但是娶她?

  她做过好几回妾,还从来没做过正妻呢。

  “你仿佛在讲笑话。”阿忘收回手,冷冷地看着束元洲,“你是在愚弄我,还是在愚弄你自己。”

  “阿忘,”束元洲冷静了片刻,道,“元洲真心如此。”

  “我是一个快死的女人,”阿忘扯着嘴角笑,“嫁过去没两年你就会变成鳏夫,我也生不了孩子,不能给你家传宗接代,你还会惹上麻烦,皇城里的人不会放过你的。”

  “我不在乎,”束元洲看着她,“我只想陪着你。”

  阿忘笑了:“真是个傻子。”

  “你答应了?”

  阿忘俏皮道:“反正我快死了,什么不能答应?我说过了,只要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阿忘说不清此刻自己的心情,但总体来说还算愉悦,她是一个快死的人,不想去纠结不想去冷静,率性而为莽撞直行不必考虑后果,真有后果也轮不到她来受,到时入了黄泉的亡魂与这世间还能有什么瓜葛?

  束元洲还未来得及狂喜,就在阿忘的目光里冷静了下来。她不爱他,或许连喜欢也说不上。她愿意嫁他,或许也只是短暂余生的一个消遣。

  可是束元洲感受到了阿忘的愉悦,就算很浅,就算离欢喜还差好远好远。

  “好,阿忘,”束元洲柔和地凝视着她,“嫁给我,就在来年春天。”

  阿忘轻点了下头,见束元洲还等待着,只好轻轻道了声:“好。”

  外面又下雪了,与束元洲初见那日也下了雪。

  阿忘突然起了兴致,要束元洲背她到庭院外走走,去到小巷,去到街市,去到人声鼎沸的地方。

  束元洲这下只想什么都顺着她,拿来大氅给她披好,就蹲下等待阿忘上来。

  阿忘趴在束元洲背上,两手交握着挂在他胸前,束元洲站起来稳稳背着阿忘往前走,打开房门时和昭正好不在,被人叫去处理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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