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洛溪
三鞭子:“本来兆青出发去五皇子府前就让我打死你们母女的,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现在打死也来得及!”
谢雨沫僵硬地抬起头。
爹爹要打死她?
为了求谢元棠的原谅,所以又打算牺牲掉她吗?
谢老夫人直到打得没力气了,才扔了鞭子,冷哼道:“给她灌一碗老鼠药,不,两碗,省得她命硬死不掉!”
伺候的嬷嬷微微瑟缩了下,白着脸应道:“是。”
两碗老鼠药灌下去,谢老夫人看着倒在地上抽搐吐白沫的谢雨沫,才满意的扯了个笑容转身离开。
房门没关,谢雨沫望着门口的方向,恍惚间仿佛回到了鞭打谢元棠那日。
谢兆青就在门外,亲切地抱起她,说她是他唯一的女儿。
“爹爹,原来你谁也不在乎,原来谁对你有用,谁就是你的女儿……”
谢雨沫悔恨的眼泪终于落下来。
甚至在心里想着,如果当初她和娘一直住在农庄,不奢望谢兆青许诺的荣华富贵,会不会也能过得很好?至少还能活着……
想起谢元棠那日浑身是血,谢雨沫微微动了下,喃喃道:“原来鞭子打在身上,这么疼啊……”
她目光逐渐涣散,最后一瞬,仿佛望见一道身影。
却不是谢兆青,也不是魏莲和谢雪瑶,甚至不是谢元棠。
而是那个她叫了许多年“母亲”的冷蕴菀。
“雨沫,来试试你的新衣服。”
“雨沫,最近怎么瘦了?可是没好好吃饭?”
“雨沫,娘这里药味儿重,你别过来了,仔细染了病。”
“……”
谢雨沫挣扎着探出手,颤巍巍地伸向那个温柔的身影,呢喃道:“对,对不起……”
——
就在柴房外不远处,魏莲被人绑住了手脚堵住了嘴巴。
谢老夫人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看着她:“怎么样,听见自己女儿惨死的声音,好听吗?”
“唔唔!”
魏莲脸上全是眼泪,狰狞地想要扑向她,却被人死死按住。
谢老夫人冷哼一声,吩咐左右的护卫:“我年纪大了打不动了,你们动手吧,跟里头那个小贱人一样,打到她动弹不得,再灌两碗老鼠药,亲眼看着她去死才行。”
“是。”
魏莲惊恐地看着落下的鞭子,恨意和悔意混杂在眼泪中落下来。
她不停地挣扎着,想要见谢兆青,想要求饶,却全然无用。
没有人在意她,甚至连谢家的下人都想着她赶快去死。
如果不是她,他们的主母还会是冷蕴菀那个温柔的女人,他们的小姐还是皇子妃!
清脆的鞭子声打在身上,魏莲仿佛看见小小的谢元棠站在她面前。
那一天,小元棠哭着求她放过她。
而现在,她连求饶都发不出声来!
直到魏莲被灌碗一碗老鼠药,门外忽然闯进一群官兵来。
“将谢家所有人全都押走!”
领头的一声令下,半死不活的魏莲睁开了眼,抓住了其中一人的鞋子,结结巴巴求道:“我女儿……救,救救……”
侍卫顺着她指的位置,去柴房看了眼,嫌弃地将谢雨沫的尸体拖了出来:“真晦气!早就死了,救什么救?”
魏莲僵僵地看着女儿,挣扎着爬过去抱住她:“雨沫,雨沫……”
“头儿,那个叫妙儿的女人跑了。”
侍卫从后院回来,只抓了谢老夫人等主仆,却没见谢兆青从暗香楼带回来的那个女人。
谢老夫人还在叫唤:“你们不能动我!我是谢元棠的祖母!是五皇子的祖母!”
领头的嗤笑一声,一个大逼兜过去,直接扇掉她一颗牙:“就你,也配?”
“整个玄昭谁不知道谢家早跟小皇妃恩断义绝?这个时候想来沾光,晚了点吧!”
说罢收回手,吩咐道:“全都带走,派人沿路追,上头可是吩咐了,一个都不能放过。”
“那这俩怎么办?”
侍卫指指还有一口气的魏莲,和她怀里已经凉透的谢雨沫。
“扔乱葬岗。”
“是。”
有人用破席卷住魏莲和谢雨沫的身体,将她们扔到城外乱葬岗去。
魏莲还活着,可她看看怀里的女儿,却觉得自己已经死了。
这就是报应吗?
她虐待了谢元棠,于是天道好轮回,让她亲眼看着女儿死去却无能为力。
不知道过了多久,“碰”的一声,草席滚落开来。
“汪!汪!”
周围一股浓烈的尸体腐臭味。
魏莲先是呛得咳嗽了一下,等反应过来,却听见周围传来好几声狗叫。
她僵硬地回头,就看见满是尸体的乱葬岗上,好几条野狗在这里觅食。
魏莲倒吸了口凉气,下意识将女儿挡在身下,惊恐地看着那些靠近的野狗。
“不,不要……不要过来啊……”
“来人,救命啊!救……啊啊啊啊!”
血色落幕。
该还的,终于还干净。
第332章 她是真的还能做点什么!
一辆不起眼的马车匆匆向着城门的方向驶去。
妙儿坐在马车里,紧紧抱着怀里的包袱。
她低头看了眼自己显怀的肚子,蹙了蹙眉。
本以为怀个孩子能攀上高枝,却没想到谢兆青这么没用!
她抬手抚上肚子,叹了口气道:“别怪娘,娘出身不干净,你跟着娘也不会好过的。”
她想好了,等逃出京后,她就找个农家,生下孩子交给他们抚养,再留一些钱财,也算她对这孩子尽心了。
正想着,马车忽然停了下来。
妙儿心中一惊,就听见外面传来熟悉的声音:“好妹妹,这么着急走,都不跟我打声招呼的吗?”
妙儿一顿,掀开车帘看着站在外面的柳飘絮:“飘絮姐姐?”
柳飘絮笑着点了下头:“下来说。”
妙儿看看左右,这才发现不知何时,马车竟停在了一个偏僻无人的胡同口。
她微微咬了咬唇,脸上迅速换上熟稔的笑容,下得车来,红着眼睛道:“姐姐,妙儿知错了,姐姐可否再收留我回暗香楼?妙儿……实在无处可去了!”
柳飘絮看着她,到底是自己手底下的姑娘,她叹了口气道:“妙儿,你知道暗香楼的规矩,想走可以,想回去,却是不能的。”
她打量着妙儿的肚子,目光晦涩:“当初我劝过你,谢兆青不可信,你非要赌。”
“诚然,姐姐也希望你能赌赢,不止我,楼里的姐妹们都希望你能赌赢,毕竟如果能脱离这个苦海,谁又想成天伺候人呢。”
顿了顿,她摇摇头道:“但可惜,你赌输了。”
妙儿脸色微白,握紧了拳头道:“我知道我输了,所以我才要走,姐姐莫非这条生路也不给我么?”
柳飘絮再次摇头:“不是我不给你,而是你现在还走不得。”
她指指胡同里早就准备好的另一辆马车:“走吧,有人要见你。”
妙儿呼吸微滞,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她在暗香楼许久,虽然不知道柳飘絮为谁做事,但也大概猜得到暗香楼没那么简单。
“不,姐姐放过我吧,我没什么用啊!”
“有没有用不是我说了算的。”
柳飘絮冷声道:“这是你最后一条生路,你最好听我的劝。”
妙儿咬了咬牙,捂着肚子,跟她上了马车。
——
五皇子府。
花园里石桌子上摆着新鲜的水果和茶点。
谢元棠司徒砚白浪一家三口,加上司徒凤司徒煦姐弟俩都在。
“啊~唔!好次!三妹妹再剥再剥,我还要!”
谢元棠咂巴着桔子,舔了舔舌头催促道。
她身旁,司徒凤仔细的剥着桔子,连上面的白丝都一一去了,捡着最嫩的几瓣喂到谢元棠嘴里,剩下白丝没剥的,直接扔给了司徒煦。
司徒煦看看谢元棠那享受的样子,嘴角就忍不住抽,没好气地瞪一眼姐姐:“你着急忙慌出宫,就是为了来这儿伺候她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