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洛溪
她也不怕教出个赌圣来!
司徒擎深吸好几口气,才勉强控制住隐隐飙升的血压,问道:“那你认识这个字吗?”
小月儿煞有其事地点点头:“认识,拔万!”
司徒擎:“……还认识什么?”
小月儿皱了皱眉,掰着手指头数:“小鸟儿,红中中,碰!杠!钱钱拿来!”
司徒擎:“……”
烨儿啊,为父对不起你,把你女儿教成这样!
影太妃来的时候,正好看见司徒擎抱着小孙女的一幕。
她脚步迟疑了一下,牵起个微笑走上前道:“皇上……”
才刚出声,小月儿转头看见她,立刻扯着嗓子就嚎了起来:“祖母啊啊啊……坏蛋来啦!”
一嗓子嚎完,俪太妃拿着扫帚就冲了出来,二话不说朝影太妃身上挥过去:“滚滚滚!这里不欢迎你!”
影太妃被灰尘呛得直咳嗽,幸好宫女嬷嬷上前拦住了俪太妃。
影太妃沉了脸道:“俪太妃做事之前最好想想你女儿,别让自己后悔。”
司徒擎一眼扫过来,冷笑道:“怎么,司徒墨还想对凤儿动手?”
影太妃呼吸一滞。
俪太妃半点不怕她,叉着腰道:“你敢动我凤儿,我就死给你看!就是不知道我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煦儿还会不会听你那龟儿子的话!”
影太妃:“你……”
小月儿在一旁捧哏:“龟儿子!龟儿子!”
司徒擎:“……”龟儿子没听见,但龟儿子的爹听见了。
真是服了,不管哪个儿子被骂,每次都要连累他这个老子爹!
俪太妃得意道:“所以呢,你最好好好伺候我们,省得我们一个想不开集体横死,你这个皇太妃也别想当太久了!”
影太妃本来是闲着没事来看看,结果刚进门就被呛了一通,气得扭头就走。
俪太妃这才扔了扫帚,气吼吼道:“什么玩意儿,贱……”
“咳!”
刚骂一个字,司徒擎就瞪了她一眼:“当着孩子面,注意点。”
小月儿眼珠一转,指着门口:“贱人!”
司徒擎:“……”
烨儿,为父原谅你当年弑父的行为,希望你也能原谅为父没教好你闺女!咱爷俩扯平了!
——
影太妃黑着脸回到自己的慈影宫。
不久后安太妃就过来了,话里话外还是问司徒雅。
影太妃心情不好,也懒得敷衍她,冷声道:“你好好听话,雅儿自当没事。”
安太妃担忧道:“可白帝国路途遥远……”
影太妃看她一眼:“雅儿是和亲公主,身边所有人都会好生照顾她,再者……”
话音微顿,影太妃道:“雅儿她是代表我和墨儿去的,白帝见到我的信物,自然会好生待她。”
安太妃有点小聪明,但没大智慧,听不懂她话里的意思,更不明白为什么白帝见到她一个玄昭妃子的信物,就会好好待司徒雅。
她只知道如果可以,她万分不愿女儿离自己那么远。
什么和亲公主,看着高贵又如何?
上一个和亲公主现在还软禁在公主府呢!
——
远离京城的马车里。
司徒雅微笑着倒了杯茶递过去:“三妹,喝口茶润润嗓子。”
司徒凤穿着打扮得跟个丫鬟似的,瑟缩在马车角落里。
她张了张口想说什么,一张嘴却没能发出声音来,于是又闭上了,只扭过头不理人。
司徒雅笑容有些维持不住:“三妹别气恼,等到了白帝,我就让人给你哑药和软筋散的解药,到时候你自然能说话,也不会再感到没力气了。”
她将茶倒了,又重新倒了杯果酒:“三妹不是最喜欢喝果酒吗?这还是二哥送我的,你尝尝看?”
司徒凤微怔,转过头看着那杯果酒,愣了好一会儿。
两人不约而同想起四年前司徒冉大婚那一晚。
那是他们兄妹几个最后一次那么和谐融洽的相处,此后四年,人散心凉。
见司徒凤不喝,司徒雅沉默片刻,又倒了果酒,给她换上一杯果汁。
“这个呢?这是谢元棠最喜欢的那种果汁,也是二哥送我的。”
“谢元棠”三个字出来,不止司徒凤,连司徒雅也怔了片刻。
这个名字当真很遥远了。
遥远得仿佛是上辈子的事。
如果去了白帝,应当再也见不到那人了吧?
司徒雅这样想,司徒凤也这样想。
她盯着那杯果汁,眼睛里慢慢蓄了泪珠。
司徒雅叹了口气,递过来一抹手帕道:“三妹,我真的不是故意想要害你的,我也是身不由己,这次去白帝……就咱们两个,我们要团结才是啊。”
她拿出一只珍藏的花绳,勉强笑着对司徒凤道:“我们玩翻花绳好不好?”
第451章 不要怕,等一个机会!(加更)
司徒凤视线从那杯果汁移到花绳上,又看了眼司徒雅,缓缓闭上眼睛靠在车壁上。
她不喝果汁,也不玩花绳。
谢元棠又没死,她干嘛要“活在回忆”里?
好像在用这种方式麻痹自己,让自己显得能坦然接受命运的摆布似的。
见她久久没反应,司徒雅还以为她又睡着了,便失落的将花绳重新收了起来,慢慢捧着那杯果汁喝了。
司徒凤自然没睡。
她闭着眼睛在思考,在回想谢元棠曾经告诉过她的话,回忆事情发生前司徒煦说的话。
这场变故到底是从哪个环节开始的谁也说不清了。
或许是从司徒冉断腿那时候便开始了。
司徒凤被软禁发生在司徒墨逼宫之前。
她是被司徒雅骗去的。
其实若是放在四年前,司徒凤并不会被骗,毕竟她和司徒雅不熟,也一直提防着她。
可是这四年来,司徒雅总是一副好姐妹关心她的样子,司徒凤防了很久,但最后看她实在太可怜了,就偶尔和她聊一聊玩一玩。
毕竟四年真的太长了,没有人能连续装四年的好人。
就连司徒冉和司徒煦都觉得司徒雅洗心革面了。
可那一日,司徒雅骗了她,将毒药下在茶水中毒倒了她。
而后用司徒雅的宫女骗了俪妃和娴妃。
于是司徒煦的软肋彻底被拿捏,他只能沦为司徒墨的棋子。
之后司徒墨登基,司徒凤本以为自己也会和母妃一样被软禁起来,却不想司徒墨竟秘密的将她藏在了司徒雅的马车里,让她和司徒雅一起去白帝。
只有这样,司徒煦才会永远找不到她,才会一直为他所用。
马车轧过石块,颠簸了一下,让司徒凤从回忆中醒来。
她的手无声地摸了下手腕上的镯子。
这里面有谢元棠给她留的药,她可以解开自己身上的毒。
但是她不能,周围看着她的人太多了,一天十二个时辰她从来没有不被人盯着的时候。
就算她解了毒,也逃不出去。
更何况如今离开了京城,她不认识路,就算能逃走,她该如何回去,如果生存呢?
且万一逃走失败,司徒雅就会立刻知道她身上有解药,到时候她的镯子和坠子都保不住。
这是她最后的保命符,她不能浪费,一定要找一个万无一失的机会。
司徒凤缓缓吸了口气,压下心里那些恐惧,不停地给自己打气:再等等,不要慌,不要怕,一定有机会的……
——
雪岭。
冷家军营。
司徒砚沉着脸站在军帐里,目光一直盯着桌上的地图。
四年后的他比之前稳重了许多,没有人再敢小看这个五皇子,包括冷枕山在他面前都会敬畏三分。
那是被战场上的鲜血喂养出来的杀气,被世态变迁磨炼出来的深沉。
迦颜走进来,往桌上看了眼,发现那是玄昭京城的地图。
他目光闪了闪,缓缓开口:“如今司徒墨手里握着羽林卫禁卫军和校尉营三大兵权,外有白帝和青曜的帮他,加上他手中有极乐树的粉末,你不可以轻举妄动。”
司徒砚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