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洛溪
司徒冉指指自己的腿:“五弟,不是二哥不愿意,是二哥真的不愿意跟你风餐露宿。”
司徒砚:“……”
第454章 天下远不及她重要!(加更)
司徒砚还以为他们是担心自己没办法把人全救走,于是解释道:“你们放心,外边我都安排好了,今晚必能将你们带走。”
司徒擎看看司徒冉,司徒冉看看他父皇。
司徒擎轻咳一声:“首先,砚儿,为父很感动你能冒险前来。”
司徒冉诚恳出声:“但就是说,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我们是真的不太想出宫过苦日子?”
司徒砚:“……”
一旁的娴妃跟司徒砚不熟,怕儿子这话惹他生气,连忙弱弱补充:“老五你别担心,我们一点都不觉得委屈,在这里挺好的,真的。”
苏苏直摇头:“我……我不认识人,我害怕。”
小月儿巴巴地望着司徒砚:“叔啊,小月儿愿意跟你走,但是你会换尿布吗?”
司徒砚:“……”
还是俪太妃最有胆,给司徒砚出主意:“老五,你去干掉司徒墨,然后再来把我们接出去!”
司徒砚揉了揉额头坐下,终于明白这几个人是真不愿意出宫。
司徒冉给他倒了杯热茶,笑着道:“老五,我们知道你是为我们好,多半……还跟六弟商量好了,但是先不提你能不能把我们救出去,就算救出去了,之后呢?”
司徒砚蹙眉:“我自然会好生安顿你们。”
司徒冉摇摇头:“打断骨头连着筋,我和母妃走了,还有外祖母他们,俪太妃走了,宫外还有廖家人,你能救一个,你救得了一群人吗?”
“老三掌控欲强,手中没有棋子,他就会再去找新的棋子,我们留在这里,他顾念手足之情还不会下死手,但若换了其他人就难说了。”
司徒砚抿唇,这些道理他不是没想过,来之前迦颜也跟他分析过。
可就算知道,他也必须来。
司徒擎抬手拍拍儿子的肩膀道:“你该做什么做什么去,不必挂念我们,老三还不至于真杀了我。”
司徒砚斜他一眼:“父皇,有没有跟你说过,你真的很自信。”
司徒擎:“……”
司徒冉憋着笑,他平日里挨骂受气的,终于又能看见老五气父皇了!
笑够了,司徒冉咳了咳嗓子,对司徒砚道:“老五,你真想救我们,就不该回来。”
顿了顿,他正色道:“兵法有云攘外必先安内,但在我们这里却得反过来,欲安内,比先攘外。”
“冉儿说得对。”
司徒擎道:“砚儿,你如今手里有兵,应当先解决了极乐树的事情,稳住玄昭边界。”
“届时再和煦儿里应外合,将老三拿住,我们才能出去。”
司徒冉微笑着翻译:“父皇的意思是,你要先去打天下,打完天下以后,在拿下老三的同时,也将我们这些人全都救出去。”
话音一顿,又补充道:“啊对了,还有三妹。”
说完拍拍司徒砚的肩膀:“五弟,虽然任务艰巨,但二哥相信你能办到的!”
司徒砚斜他一眼:“那你出去帮我?”
司徒冉立刻拍拍自己膝盖:“唉,二哥也想,奈何二哥这腿不中用啊!”
司徒砚:“……”死装!
他长叹口气,对两人道:“小棠儿醒来之前,我不会对玄昭出兵,四国已乱其三,沧雀绝不能再乱。”
他不会让谢元棠遭受任何一点意外。
这个天下很重要,但远不及她重要!
说他自私也好,说他凉薄也罢,他未承天下三分情,却欠谢元棠万分义。
他如今所做的一切,有真心想为百姓做事的原因,也有还迦颜人情的原因,但更多的,却是为了让那人醒来的时候,还可以对这个世界别太失望。
听着他这话,司徒擎等人微微一顿,倒也没有反驳。
大约他们都清楚,这个世界上能让司徒砚义无反顾的,只有一个谢元棠了。
四年前是,四年后依旧是。
司徒砚看向几人:“既然你们不愿离开,那我就先走了。”
他站起身,俪太妃急忙走过来:“老五,凤儿……”
她最担心的就是女儿。
司徒砚点点头道:“放心,我已经派人去找了,三妹不会有事。”
话音微顿,他又道:“四年前离京前,小棠儿曾送过三妹一些防身的东西,只要她机灵点,就不会有事的,您保重自己才是,免得六弟在外忧心。”
俪太妃连连点头:“知道,我知道,我一定好好保证自己,每天都让自己开开心心的,绝不让煦儿担心。”
“叔,你要走啦?”
小月儿一点不认生,听见司徒砚要走,扒着桌子从从面拿了什么,哒哒哒跑过来,将东西塞司徒砚手里:“能把这个送给我爹吗?”
司徒砚低头一看,一个四万。
他有些疑惑:“这是什么?”难道是想告诉你爹你会打牌了?
小月儿得意地指着四:“我爹!”
司徒砚:“……”你爹怕不得气死。
他笑了下,收好牌道:“知道了,我会带给他。”
说罢又看了眼众人,将带来的药留给司徒冉后,带着一号转身离开。
看着他离开的身影,俪太妃眼眶都红了,哽咽道:“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找到凤儿。”
司徒擎揽住她肩膀,安抚道:“别哭了,下次见面,就是团圆了。”
第455章 你该不会一直没洗澡吧?
司徒砚从宫中离开,又去了一趟金家,见到了言尚和言关清。
两人也是和司徒擎等人大差不差的说辞和理由。
不走,不需要他担心,该干嘛干嘛去。
司徒砚:“……”他觉得自己这一趟真是白来!
宫里头的那几位就别提了,苦中作乐向来拿手,麻将打得比以前还响!
他还以为外祖父和舅舅至少不同,没想到他晚饭都没吃飞进金家院墙,就看见言尚正跟金百岁在后院做叫花鸡!
临走言尚还问他要不要,让他带着路上吃!
言关清倒是有许多担忧,但身边跟着言尚和金百岁这种性情的,他再多的担忧也郁闷不起来。
以至于司徒砚最后一站去到乱葬岗底下的密室时,身边除了一号,竟还是孑然一身。
司徒煦早在里头等着他了,见他和一号下来,愣了愣往他身后瞧:“还有人没进来?”
司徒砚:“……没人跟我走。”
司徒煦似乎有些不敢置信:“一个都没有?”
司徒砚点点头。
司徒煦目瞪口呆,来回打量他五哥好几遍。
那眼神看得司徒砚差点想揍他,但一想这人怪可怜的,就忍住了:“你那什么眼神?”
司徒煦啧啧直摇头:“五哥,我以前还以为是你魅力大,如今才发现,大家原来是更喜欢谢元棠啊!你信不信今晚去的人要是她,这会儿绝对一个不少都跟着出来了!”
就算不肯的,也被谢元棠敲晕掳出来了!
司徒煦毫不怀疑那丫头能干出来这种事!
司徒砚:“……”拿小棠儿做对比,那……他输的心服口服。
一个人都没救出来,明晃晃那么多人质还捏在司徒墨手里,那简直不叫人质,换个名字应该叫“老六悲苦的命运”!
司徒煦压力是真大,往那一坐眉头都快皱出个川字印了:
“父皇和母妃不肯走,我姐又下落不明,我舅舅他们也明里暗里被人监视着,我就好像被人在脖子上拴了绳子的狗似的,只能听司徒墨的话。”
顿了顿,他道:“今天司徒墨让我去查抄御史赵家,就因为赵老头在早朝上提了让父皇重新掌政之事,我去的时候发现赵老头在书房吞金去了,那一刻我觉得我跟刽子手没什么区别。”
他语气有些低,不知想到什么,忽地自嘲一笑道:“路上还见到了孙逢必,他老远看见我就跑,好像我是什么杀人魔一样。”
“他上头的老子那两个庶兄就是墙头草,以前一个支持二哥一个支持三哥,现在见二哥败了,直接全都倒戈了。”
他大约许久没人可说了,说起这些来也没个逻辑,似想到哪里说到哪里。
司徒砚却听出了他其中的无奈,他想了想道:“或许必姥爷是觉得没脸见你吧。”
司徒煦微怔,看了他一眼道:“你倒是信他。”
司徒砚微微一笑,将手中的字条递给他:“因为我来之前,金百岁给了我这个。”
司徒煦疑惑地接过来,展开发现是孙逢必写的,上面字迹潦草,显然是在极短的时间内写下的,内容只有几个字:
【凤鸟离巢,三二同白。】
司徒煦脸色瞬间一变,抬头看向司徒砚,捏着字条的手细微地颤抖:“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吗?他是说我姐……”
“我想是的。”
司徒砚点点头,若有所思道:“孙家有个旁支在水路上有些势力,这件事交给他们去做倒是最能避人耳目。”
司徒煦闭了闭眼,忽然一拍桌子恨道:“我猜到了,我早该猜到了,可我想着他或许不会那么狠……”
他教过司徒凤若是出事,该怎么想办法给他留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