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韭菜饼子
好几个人围着叶欢问,“这真是用桃花做的?”
“水芹是咋做的,里面都放了啥?”
……
叶永珍,“人柳水芹的手艺在那儿搁着呢,就是跟你们说了咋做,里面放了啥,你们也做不成这样。”
陈凤娥,“那倒也是,柳水芹的手艺,反正我是赶不上,就是饭店王师傅,我看也不一定有这水平。”
有认识柳水芹的,就接话说,“当初饭店叫柳水芹过去,柳水芹想跟她男人在一块干活,说啥也不去,结果可好,后脚男人就跟个……”
陈凤娥扯了扯她,然后朝着叶欢呶了呶嘴:这还有个没出阁的姑娘呢。
那人赶紧住了嘴,没再往下说,转了个话题,对叶欢说,“叶知青,你跟柳水芹说说,能不能给我做一斤桃花糕,我想给我娘家妈尝尝。”
陈凤娥,“要行的话,我也要两斤,给我娘家妈和我婆子娘各送一斤。”
她俩开了头,几个妇女就跟风说也想要桃花糕。
叶欢,“那我得回去问问水芹嫂子,看她原不愿意接这个活。”
“不行我们拿东西跟她换,咋个换法叫她定。”
几个妇女走了,叶永珍才小声问叶欢,“你是想给柳水芹揽个挣钱的营生吧?”
叶欢也没否认,“她有这个好手艺,就这么扔了怪可惜的,不过愿不愿意接,还是看她。”
依叶欢看,柳水芹主要还是心病。
虽然她不知道铁牛爸到底是为啥跑了,但有一点可以确定,他做的事,肯定是对不起柳水芹。
柳水芹以前应该很爱她男人,结果男人做了对不起她的事,她被伤着了,再加上在食堂掌大勺太过劳累,身体心理就一块儿垮了。
如果给她找个力所能及的活做,一忙起来,说不定就把她男人对不起她的事儿给忘了。
当然最主要的一点,就是叶欢自己也能经常蹭到好吃的。
她就是在柳水芹家住,又不付给柳水芹工钱,哪里好意思让柳水芹给她做这个吃做哪个吃。
叶永珍,“你把今儿个的话都转给柳水芹,叫她自己拿主意。”
叶欢下工后就把几个妇女的话都学给柳水芹听,柳水芹还有些不相信,“她们真想要?”
叶欢,“我拿给我姑姑的桃花糕,她们都尝了,觉得好吃才想要,所以托我问问你,愿不愿意做,要是愿意的话,是拿东西跟你换,还是给你钱,都叫你定。”
柳水芹当然愿意。
这两年她因为身体原因,啥重活都干不了,靠着给大队编篮子挣几个工分,日子过的苦巴巴,铁牛也跟着她一块儿遭罪。
她即使不为自己,也得为铁牛着想。
柳水芹,“我愿意干,她们要愿意拿东西换,就拿东西换,具体咋个换法,叶欢,你念过书,脑子活,你帮着我一块儿合计合计。”
这几年她不光身体不好,觉得脑子也不如以前好使了。
认识的人里,除了她儿子铁牛,她现在最信任的就是叶欢。
叶欢爽快答应,“行。”
叶欢拿出纸和笔,跟柳水芹一块儿算了算,都觉得目前是拿东西换最省事。
主要是柳水芹不图赚钱,就想给铁牛挣个口粮,叫铁牛吃的好点。
如果是给钱,她还得想办法把钱换成粮食。
俩人合计了一下,做桃花糕要用到面粉,糖,油,桃花这些。
农场里多的是桃树,桃花不用花钱买。
油用的也不多,占大头的是面粉和糖。
一斤面粉,大概能做将近两斤桃花糕,再算上油,糖和烧的柴火,俩人最后定下来,一斤面粉,二两糖换半斤桃花糕。
柳水芹还有些担心,“咱定的是不是高了?万一人家嫌高不要咋办?”
叶欢倒不担心,只要好吃,多的是不计较价格高低的人。
“嫂子,他们不光不嫌价高,肯定还抢着要。”
还真跟叶欢想的那样,没一个嫌价高的,都抢着要。
主要柳水芹做的这桃花糕,确实是好看又好吃,就是拿来送人也体面。
柳水芹受到了鼓舞,一鼓作气,又根据时令推出了杏花糕,梨花糕,还有绿豆糕,红豆糕……
刚开始只用粮油换,后来也收钱,毕竟过日子没钱也不行。
再者说,铁牛往前就该上学了,不光要交学费,孩子上学了,总不能还跟以前一样穿的破破烂烂,得给孩子置办几身新衣裳。
这都要钱。
以前她见天儿愁,从哪儿弄钱,现在她自个儿又能挣钱了,而且比以前在砖窑厂干的时候挣的还要多,现在她是一点儿不愁了。
不过以前是拿东西换,那叫以物易物,不算做生意,可如果收钱,那就是买卖了,就算是大队睁只眼闭只眼,有那眼红的,也会检举她投机倒把。
所以还是得经过大队同意。
柳水芹拿了几块糕点,去了麻五家。
麻五会做豆腐,这几年一直在卖豆腐,也没人说他是投机倒把,这里头肯定有啥关窍。
麻五媳妇正在扫院子。
柳水芹,“五婶子扫院子呢。”
麻五一看是柳水芹,把手里的扫帚靠着墙好,对柳水芹说,“你可是稀客,快进来。”
柳水芹,“我新做了一锅桃花糕,还热乎着,拿过来给五叔和五婶子尝尝鲜。”
麻五媳妇一听,就知道柳水芹肯定是有事求他们。
不过铁牛他爸不是个东西,柳水芹一个人拉扯个孩子,也不容易。
他们如果能帮上忙的话,就帮一点。
更何况,人家可是拿着礼物来的。
麻五媳妇就把糕点接过去了,“早就听说你做的桃花糕好吃,我还想着闲了去买几块尝尝,这还没顾上去呢,你就拿过来了。”
给柳水芹搬了凳子过来,“水芹你坐。”
柳水芹没坐,问麻五媳妇,“五叔没在家?”
“在屋里歇着呢,镇上有户人家办白事,说要两板豆腐,忙了大半宿做出来了,今儿个一早就给人送过去了,累着了,回来就躺床上了。”
柳水芹虽没做过,可也知道做豆腐是个苦活。
老话不说嘛,世上有三苦,撑船,打铁,磨豆腐。
柳水芹就对麻五媳妇说,“叫五叔歇着吧,回头我再过来。”
麻五媳妇,“他也歇了好大会儿,你坐着,我去叫他。”
还没等她进去叫人,麻五就从屋子里出来了,“叫我干啥?”
麻五媳妇,“水芹来了,有事问你。”
麻五媳妇又去给麻五搬了个凳子。
麻五问柳水芹,“啥事啊?”
柳水芹,“我是来问问五叔,你卖豆腐这事儿,大队是咋说的?”
麻五一听就知道她想问啥,他也没瞒着,对柳水芹说,“两个法子,一是跟大队走公,你卖多卖少都算大队的,大队给记工分,还有个法子,就是你跟大队商量好,每年给大队交多少钱,只要你按定好的数给大队交钱,别的,大队都不管……”
柳水芹,“这不还是做买卖,万一有人检举咋办?”
麻五媳妇小声道,“你傻啊,对外头,大队肯定还说是记工分,到底记没记,记了多少,谁会去查这个。”
还有一点麻五媳妇没跟柳水芹明说,他们交上去的钱,到底是充公了,还是大队几个人分了?
都是笔糊涂帐,反正只要他们自己能正正当当的赚到钱就行了。
别的,他们也管不着。
麻五,“这几年没前几年管的那么严了,再说你一个妇道人家,还拉扯个娃儿,大队那边肯定也会给你行个方便。”
柳水芹也是一点就通,“我回头去问问大队长。”
柳水芹从麻五家出来,回到家翻箱倒柜的翻出来一盒黄金叶。
还是铁牛他爸在的时候买的,当时一共是买了两盒。
铁牛爸在砖窑厂一直干的是出砖的活,他嫌夏天干这个太热,就买了两盒黄金叶,想送给厂长,叫厂长给他调到脱坯那儿。
厂长没要他的烟,也没给他调岗,后来铁牛爸自己吸了一盒,另一盒一直没动,今儿个又派上了用场。
柳水芹拿上烟,又拿了几块糕点,就去找大队长了。
大队长也姓胡,说起来,跟铁牛爸还没出五服。
铁牛爸干的事忒缺德,大队长觉得他们胡家也怪对不起柳水芹的,而且柳水芹孤儿寡母的也确实不容易,当场就表了态,小买卖柳水芹只管做,大队也不要她的钱,对外就说是给柳水芹记工分,真有啥事,大队都给兜着。
有大队长这句话,柳水芹还有啥可担心的,也就放开了胆子。
一忙起来,也顾不上再想铁牛爸的事了,人倒是越忙越精神了。
这一切都是叶欢带给她的,她心里是感激叶欢的,嘴上说不出来,只用行动表示,不管做了啥新鲜的吃食,都是先拿给叶欢尝尝。
三姓人倒是过成了一家人。
柳水芹把刚出锅的红豆糕,捡了几块最好的放到碗里,把铁牛喊过来,“去给你欢欢姐端过去叫她尝尝。”
铁牛端上碗,去了叶欢住的那间屋,在门外喊,“欢欢姐。”
叶欢正在看家里的回信。
信上的字歪歪扭扭的,一看就知道还是叶明强执的笔,不过口气却是李秀芬的:
“强强就是个愣瓜蛋,咱家厨房的屋顶漏了,人家顾营长正好过来送挎包,看你爸岁数大,就好心帮咱修了修屋顶,池子妈他们几个说玩笑话,说人顾营长是你对象,我当时就跟他们说了,不是那回事,人家顾营长就是好心帮个忙,谁知道强强光听到池子妈他们的玩笑话了,后头我说的,他一句没听,他那个性子,听是风就是雨,也不问我一声,就喊人顾营长姐夫,他写好信你爸也没看,我又不识字,要不是你信里问起这事儿,我都不知道还有这么一回事,气得我摁着他就揍了一顿屁股,看他下回说话还过不过脑子,欢欢你跟顾营长好好解释解释,可别叫人家多想了。”
叶欢心说他倒是没多想,因为叶明强就不是当着人家面儿喊的。
倒是我多想了,结果闹了个笑话。
叶欢一想起摘槐花那天发生的事,脸就有点发烫,就想揍叶明强一顿。
不过不用她揍,她妈就替她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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