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韭菜饼子
她长这么大,是头一回拿菜刀砍人,她是全靠一口气撑着,这会儿那口气散了,她才觉得整个人都软了。
叶欢怕吓着铁牛,柳水芹刚才拿刀出来的时候,她就搂住了铁牛,这会儿见人都走了,才放开铁牛,过去把柳水芹扶了起来,叫铁牛给她搬了个凳子过来,又去给她倒了一碗水。
柳水芹咕嘟咕嘟把水喝了,这才缓过来一口气,不好意思地问叶欢,“刚才吓着你了吧?”
叶欢,“没吓着,就觉得嫂子你干的好。”
柳水芹苦笑了一声,“我也是被逼急了,她哪里是屋漏了不能住人,她就是想占我这几间屋子,她是个老糊涂的,她自己是想不出来这点子,都是铁牛他大伯在背后教唆她,以前他大伯是觉得我跟铁牛过不下去,怕我跟铁牛赖上他问他要吃喝,是能多躲多远就躲多远,眼下见我日子缓过来了,眼红了,就想叫铁牛奶住进来,我被铁牛奶拿捏住了,以后挣的钱怕不都是给他们挣的,他今天能叫铁牛奶搬进来,后天就能叫铁牛他堂哥搬进来,用不了多长时间,这屋子怕是就不是我跟铁牛的了,以后我跟铁牛只有给他们拉套的份。”
柳水芹看的清楚,要不然今天也不会借机发疯,彻底把铁牛他奶吓住,叫他们断了这个心思,以后都别再肖想她这几间屋子。
她以前顾及着名声,怕被人说不孝顺,铁牛长大了被人戳脊梁骨,不好说媳妇。
也是怕她男人夹在中间为难。
不过她现在想开了,啥狗屁的名声,都不如好好活着重要。
毕竟名声又不能吃又不能喝。
至于铁牛爸,都不知道是死了还是活着,她还顾忌他干啥。
以前她是啥都不敢吭不敢争,活的要多憋屈有多憋屈,今儿个借机发了回疯,心里头攒了多少年的怨气都出来了,心里头一下子舒坦了,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
叶欢,“嫂子,你今儿个演了这一出,他们怕是都不敢再来招惹你了。”
柳水芹哼了一声,“他们再敢过来,我真敢拿刀砍。”
叶欢过去把砍到木头上的菜刀拿了下来,柳水芹接过去,又歇了会儿,觉得缓过劲儿了,才站了起来,“我锅上还蒸着绿豆糕呢她就过来了,净耽误我事。”
说着站起来去厨房看她的绿豆糕了。
经过今儿个这事,以后她怕是啥都不害怕了。
叶欢就想起了那句老话,为母则刚。
其实哪里是为母则刚,而是没有依靠,不得不刚。
铁牛全程都没吭声,叶欢还以为他被柳水芹吓着了,毕竟柳水芹今天的举动看着确实吓人,看着就跟疯了一样,跟以前完全不一样。
叶欢安慰铁牛,“你娘就是故意吓唬你奶的,你看这不是把你奶吓跑了,以后她估计再也不敢来你家了。”
铁牛绷着小脸点了点头,叶欢以为这事儿就过去了,谁知道第二天才知道他是憋了个大招。
叶欢上工的时候,听到铁牛他奶在村口叫骂,“不要脸的王八糕子,烂心烂肺全身化脓!”
叶欢问路边一个看热闹的大婶,“她又咋了?”
大婶兴灾乐祸道,“昨儿个夜里她上茅房,被人用砖头砸了,倒是没砸着她人,就是把她家的茅缸子给砸烂了,当时她刚好走到茅缸跟前儿,屎汤子溅了她一身,这会儿身上还一身臭味呢。”
当地好些人家的厕所,都是在地上挖个坑,坑里面放一口大缸,上厕所的时候脚踩着缸沿上。
这样便于积农家肥。
赵平涛说的挑大粪,就是从茅缸里把大粪挑出来。
前一天柳水芹拎着菜刀把铁牛奶撵得满院子跑,夜里铁牛奶家的茅缸就被人砸了,还溅了她一身屎汤子。
溅一身屎汤子事小,洗洗就好了,关键是茅缸也被砸烂了,用不成了,得买新的。
一口茅缸可要不老少钱呢,铁牛奶心疼得跟割她肉一样。
她觉得肯定是柳水芹干的。
不过她现在有点怕柳水芹,再者说她又没有当场抓到柳水芹,没敢指名道姓的骂柳水芹,不过是个人都能听出来她就是在骂柳水芹。
要不然,她在她家院子里骂就是了,没必要专门跑到路口骂。
她就是骂给柳水芹听的,因为路口这儿离柳水芹家最近。
柳水芹在家里自然也是听到了。
如果是以前,她肯定又该蒙头哭上一场,现在,她装没听见,该干啥干啥。
反正又没站她家门口指名道姓的骂她。
如果敢站她家门口指名道姓的骂她,她敢再拿刀砍她。
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四回就得心应手了。
反正以后谁不叫她好过,她就叫谁不好过。
叶欢觉得这象是铁牛的作风,下工铁牛来接她的时候,她问铁牛,“你奶家的茅缸是你家砸的?”
铁牛,“她欺负我娘。”
就知道是他。
不过他也是因为他奶欺负他娘,所以才把他奶家的茅缸给砸了。
不光把茅缸给砸了,还溅了他奶一身的屎汤子,摆明了是要恶心他奶。
当孩子的保护娘,做出啥事都无可指责,更何况他奶还是错的那一方。
“你娘没批评你?”
铁牛闷闷道,“批评了。”
批评也没用,以后如果他奶不惹他娘生气,那就还是他奶,要不然,他照干不误,只不过做的更隐蔽点罢了。
叶欢知道这小子心里是咋想的,就拍了拍他,“当心点,别被你奶抓到了。”
铁牛还以为叶欢会跟他娘一样批评他,结果叶欢竟然是叮嘱他,别给他奶给抓住。
他奶抓住他,不会拿他咋样,但肯定会借题发挥,又找他娘的麻烦。
就骄傲的对叶欢说,“她跑的慢,抓不到我。”
叶欢心说你奶跑的才不慢,昨儿个你娘拿着菜刀要砍她,她可是跑的比兔子都快,一眨眼人就不见了。
看来还是菜刀最管用。
顾程刚到办公室,办公桌上的电话就响了,他过去拿起电话,刚放到耳边,那边一个宏亮的声音,隔着电话线传了过来,“顾程吗,我是你爸!”
顾程把话筒拿的离耳朵远了点,“爸。”
顾立省,“我去江邮出差,顺便过来看看你。”
去江邮正好经过江平,他原本不想过来。
顾程刚回家探过亲,都见过面了,还有啥好见的。
但他媳妇,顾程他妈程美云专门下了死命令,叫他无论如何也要过来了解下情况,要不然,他出差回来,不让他进家门,他只好过来了。
顾程,“你现在在哪儿?”
“在你们军长这儿。”
顾程放下电话就去了他们军长办公室。
他们军长姓罗,军区大比武的时候跟顾立省见过几面,两人也算是老相识了,两人正聊着国内外的情况,顾程敲门进来了,向罗军长敬了个礼,“军长!”
罗军长对他说,“顾营长来了,你爸来看你,你们父子俩也有段时间没见了吧,我先出去一下,你们父子俩在一块儿好好说说话。”
他想把自己的办公室让给这父子俩,顾立省却拦住了他,“我去看看胡春生,就不在这儿耽误你工作了,顾程,你跟我一块儿过去。”
罗军长知道顾立省跟胡春生是故交,大老远的来了,肯定也想去看看老朋友,就笑着说,“我听说胡春生种的那棵茶树,今年可是采了不少好茶,还是他自己亲手炒制的,据说今年茶的质量比往都要好,你从他那里弄点出来,也分给我一点尝尝。”
顾立省也好茶,听了就是眼睛一亮,“你等着,怎么着也得从他那儿弄点出来。”
顾立省和顾程从罗军长办公室出来,顾立省看着身旁身材高大,眉目俊朗,年轻有为的儿子,是越看越骄傲。
只是有一点,到现在,顾程都没个对象。
顾立省想起媳妇的吩咐,见四下无人,就问顾程,“你跟你妈说,你有喜欢的人了,你是糊弄你妈还是真的?”
前几天顾程给家里打电话的时候,程美云又老话重提,说要给他介绍对象,说姑娘叫周嘉丽,比顾程小两岁,是名军医,前不久刚调到顾程他们部队。
程美云跟周嘉丽她姨认识,以前俩人也说过这事儿,只不过那时候顾程和周嘉丽不在一个部队,见个面都不方便,这事儿就搁置那儿了。
现在周嘉丽调过来了,两人在一个部队,见面方便不说,以后结了婚,也不用担心会两地分居。
程美云也见过周嘉丽的照片,觉得两人很合适,所以顾程打电话的时候,就把这事儿跟顾程说了。
程美云先问顾程见没见过周嘉丽,顾程很少生病,基本上没去过医院,就说没见过。
顾美云,“说起来你俩小时候还见过面,不过你可能都忘了,她是你周阿姨的外甥女,以前在A军区,现在调到你们部队了,妈见过她的照片,跟小时候截然不一样了,妈的意思是你俩见个面,再互相认识认识……”
顾程不等他妈说完,就把他妈的话打断了,“我有喜欢的对象了。”
程美云一整个震惊了,上次顾程回来探亲,她问他,他还说没喜欢的人,这才多长时间啊,就说有喜欢的对象了。
程美云立刻就兴奋了,“姑娘多大了?叫什么名字?干什么工作的?你俩谈了多长时间了?”
顾程,“我俩还没开始谈,等她接受我了,我再跟你们说。”
程美云明白了,儿子现在还是单相思。
程美云还想多了解些情况,可顾程说啥都不再往下说了,只说等以后关系确定下来了,再跟他们说。
他越这样,程美云就越好奇,这不刚好顾立省说要去江邮出差,她就给顾立省下了死命令,叫他无论如何也要拐到顾程这儿一趟,最好是想办法见见那姑娘。
顾立省拗不过媳妇,反正也是顺路,就拐到顾程这儿来了,问起顾程对象的事。
他总觉得顾程是因为被他妈催对象催的烦了,故意糊弄他妈,结果顾程却认真的对他说,“不是糊弄,真有喜欢的人了。”
顾立省,“姑娘是你们部队的?”
顾程,“不是,她在农场,是个知青。”
再多的,顾程就不愿意说了。
他主要是怕说了叶欢的名字,以他爸的性子,说不定直接跑过去跟叶欢搭话。
他还没跟叶欢挑明呢,他爸跑过去,不得吓着叶欢。
顾立省好奇的抓耳搔腮,可儿子的脾气他知道,他不愿意说的,谁也别想撬开他的嘴。
方辉一溜小跑的过来,给两人敬了个礼,然后对顾程说,“营长,团长叫你去团部开会。”
顾立省摆了摆手,对顾程说,“你去开你的会,我去农场看看老胡。”
又指着方辉说,“我不知道老胡办公室在哪儿,你叫小方带我过去。”
顾程点点头走了。
顾立省是想着方辉是顾程的通讯员,就想从方辉这儿套套话,回去了好跟媳妇交差。
等到顾程走远了,顾立省装做不经意的问方辉,“听说你们营长有喜欢的人了,你知道那姑娘叫啥名字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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