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二汀
殊不知其中最大的受惠者就是他!
“一会的事考完试再说,要是没考及格,寒假就别想跟着你爸到处跑。”
放下筷子整理好垂落下来的散发,司文兰用淡淡的声音警告道。
姜向北很乖巧地点头。
“一会儿你爸送你们去学校,做完考卷再出来。”司文兰又吩咐道。
姜向北点了点头,还是没什么精神。
司文兰叹了口气,也不再说。
姜半推出自行车,催促姜向南兄妹快出来,夏彩霞家那边夏伟也破天荒推出自行车打算送姑娘去上学。
姜向北挎上军用包,手下意识伸进包里,摸到信封心里才安定了下来。
再回头看向曹家,却意外地看到胡奶奶正出神地望着姜家厨房。
是啊……
家里发出这么大的事,胡奶奶和齐爷爷怎么可能一点端倪都没发现。
要么是在女儿和外孙女之间选择了站在女儿那边。
要么是自己也无能为力。
姜向北收回视线……她更希望是前者。
要是连胡奶奶和齐爷爷都参与进来,姜向北不敢想曹彩凤会有多伤心。
车铃叮铃。
姜半催促姜向北快上车。
硌屁股的自行车前杠今天都没能让姜向北发出一句抱怨,就这么沉默着离开了三水胡同。
九点考试铃响,九点四十姜向北成了初二二班第一个交考卷的学生。
看到姜向北交卷,夏彩霞也不管自己写没写完,跟着站起来交卷。
收拾好铅笔,背上军挎包走出校门。
没想到校门口那竟已经等了好几个人,连一向考完还得检查几遍的姜向南也在。
刘小六爷爷和姜爱国先后站起来。
看要送行的人应该已经到得差不多,于是招呼着大家一起去赶公共汽车。
“爷,三凤呢?”
“你爸和夏伟叔应该已经送到火车站了,等你们到见上最后一面就上车。”姜爱国回。
“你们是怎么支开齐桃花和曹彩英?”
这母女俩成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要不是有大事很少见她们出门。
“我托媒人帮了个小忙……”姜爱国笑。
姜爱国找得就是第一个拒绝帮曹彩凤相看对象的媒人,提了几句曹的情况,对方就很爽快答应帮忙。
其实所利用的再简单不过。
齐桃花有两个女儿,卖了一个……不是还有一个吗!
只要说有条件相当好的男方要相亲,彩礼钱随便说个六七百,齐桃花立刻就会带出女儿出门去相亲。
对方选了个距离三水胡同两小时车程的厂区生活区,中午吃完饭返程,不到下午到不了家。
齐桃花是被支走了,那胡奶奶和齐爷爷呢?
“齐桃花前脚刚走,你妈就去跟胡奶奶说话,他们老两口收拾收拾出门买菜去了。”
姜爱国又说。
他没细说怎么说服的胡奶奶他们,当然也没提老两口临走前故意冲家里说齐桃花把钱就藏在墙砖里的话。
“昨晚齐桃花又给三凤喂了药,虽然没吃进去多少,不晓得能不能承受得住两天两夜的火车。”
等曹家人一走,姜半去曹家才知道今早离开家前齐桃花又给曹彩凤灌了小半碗药。
虽然因为挣扎没喝多少进去,可坏旧坏在昨天已经虚弱得根本站不起来了。
众人都听得咬牙切齿。
“有这么当娘的吗……拉几天肚子不管那可是得拉死人的。”
小六爷爷还是第一回 具体听说曹彩凤被亲妈这么对待,要不是昨晚打了针,还真有可能直接拉得脱水昏死过去。
“她会遭报应的!”平子爷爷悠悠地出吐出口烟雾。
这是住进三水胡同接近一年来姜向北听到平子爷爷所说最重的话。
“我爸安排的是列车员车厢,里面有床铺有人照看,咱们上车前给她买点药带着。”裴玄插只能如是说。
洛川市车站。
自从穿过来,姜向北来了好多回车站,不过每次都是接人,还是头回来送人。
裴军对外说是老友女儿因为生病要前往望和市的大医院看病。
所以托这一谈跑望和的列车长帮忙照看一二。
列车长是个热心的中年叔叔,直接把曹彩凤和姜半安排到列车员休息室等待。
姜向北几人到的时候,曹彩凤躺在板车上,一手还打着吊瓶。
“出发前我让周大夫再给三凤打一针,要不这一路上咋熬过去。”
姜爱国担心的姜半也有预料,所以出发前特意去了胡同诊所一趟。
针水一打上,夏伟骑着朋友借来的三轮车一路风驰电掣拉着两人出发车站。
没想到如此奇特的出场方式倒是从侧面印证了曹彩凤真生了大病。
列车长见状,更是直接从调度室借了辆板车让曹彩凤躺着。
“一会儿上车我直接来叫人,你们先说会儿话。”列车长笑。
裴军趁机给列车长发了根烟以表感谢。
姜向北看列车长笑容灿烂,言语之间对裴军颇为尊敬,期间好像叫了声“副部长”还是什么。
不过随着两人走远,他们说的什么大家都听不见了。
刘小六爷爷趁机跟曹彩凤交代了下火车就有人来接,之后的事等养好身体刘惠芬自会有安排。
交代清楚后,大人们也相继离开了屋子。
姜向南看了眼曹彩凤回血的手背,转身把挂吊瓶的衣架搬到椅子上。
“要说什么都快说吧!还有几分钟就要上火车了。”
“谢谢。”曹彩凤握住姜向北的手,努力翘起唇角笑了笑:“谢谢你们。”
再多的话都只能用这短短两个字来表达。
曹彩凤的手冰凉,脸色苍白,双眼却亮得似是将一切阴霾都能驱散开来。
姜向北也由衷笑起来,轻轻回握一下之后把军挎包的信封拿了出来。
“你的钱。”
“我就知道你不会忘。”曹彩风接过信封,虽然只是细微的变化,还是立刻就察觉出了不对:“怎么变厚那么多。”
“我塞了点钱在里面,出门在外没有钱怎么行。”
“你好好记着,等我回来一定十倍还你。”曹彩凤痛快地将信封塞到衣兜里。
离开前姜半叔问要不要收拾点衣物,可她最后选择孑然一身离开这个再也不想回来的家。
姜向北见状,干脆把军挎包取下来。
“就算在列车员车厢休息也要小心点,包不能离身,要是饿了渴了就求人……”
军挎包里的书都倒出来,再把信封从曹彩凤兜里拿出来。
“这个加进去。”
忽然,姜向南的手出现在姜向北面前,修长的指间夹了一小叠大团结,最少也有两百元左右。
“咱们都想一块去了。”裴玄把攥手里的钞票放到包上。
夏彩霞嘟嘟囔囔地嚷着几人不讲义气,要不是昨晚突发奇想今天就她一个人两手空空。
十张大团结,已经是夏彩霞存款的一半。
“谢谢你们。”曹彩凤除了说这句话之外再不知道说些什么。
忙活大半年的面包事业,到最后一半收益竟然全到了她兜里。
姜向北想了想,把崭新的作业本拿出来翻开,隔一页夹一张钱。
剩下的又塞到铁皮笔盒里,最后才把信封塞到夹层里。
“鸡蛋不能放到一个篮子里。”这是姜向北两世为人所学到的重要知识。
挎包带子收短,然后再穿上外衣。
“记得给我们写信。”姜向北又说。
“你以后过上好日子可不能忘记我们,最好是能风风光光回来!”夏彩霞语带哭腔,这会儿才总算有了点即将要离别的伤感。
这一去,几人究竟还有没有机会相见谁也不知。
对十几岁的他们来说这个问题太过遥远,而眼下能做的只有……祝福。
祝福大家未来都一片光明。
没说几句话,列车长来休息室告诉他们上车时间已到。
姜爱国和小六爷爷抬着板车送彩凤到车厢安置,其他人只能站在入站口送了最后一程。
直到广播里播报开往望和的火车出发。
曹彩凤终于在许多人的帮助下奔向了新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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