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梦箩
“啊?”周怡欣呆呆的看着她。
“如果一家店原来卖的东西很好吃,突然关门的话,不止客人会舍不得,他自己也会舍不得的。”
到了附近的店一路询问,还有店主认识周怡欣的,果然被她们问到了,新店就在距离原店铺三条街,不到十分钟的路程。
店铺更大,客流量更多,街面上也更加繁华,两人一走进去,还没到饭点,店里就已经坐的七七八八了。老板认出了周怡欣,“小姑娘,你很久没来了。”
周怡欣用小声却认真的口吻说道:“是你突然搬走了。”
老板笑的很爽朗:“我又没搬远,就几分钟的路程,难道还找不到吗?”
“不闻不问做鸵鸟,怪不得吃不到记了那么多年的粉丝,”祝霜降对着她说道:“我没来过,所以要你告诉我什么好吃了。”
周怡欣很开心,给她推荐了自己常吃的口味,还跟她说:“这里的酸萝卜炒牛肉也很好吃,可惜今天钱带的不够。”
祝霜降说道:“这不巧了吗,我今天刚好带钱了。”
于是两人又点了半盘酸萝卜牛肉,牛肉炒的很嫩,和酸萝卜配合的恰到好处,酸辣咸香,直接就着粉丝吃完了。周怡欣虽然不喜欢画画,但她知道祝霜降经常画,还带她溜到了陶瓷厂的画室,看那里的师傅们画画。
陶瓷厂早就搬到了工业园,但是画室还在,而且看上去已经很有年头了,种在外面的竹子很茂盛很高,在风吹下发出沙沙的声音。
相比她妈妈画花鸟鱼虫,画室有擅长人物的,还有擅长描字的,在最中间宽大连成一片的台子上伏案工作,还有设计了新图案,直接在瓶子上描绘的。
或许经常有厂里员工的孩子进出,只要不吵到他们,画师们也不出声赶人,因为他们很多人,在小时候也经常溜进来玩,耳濡目染之下,长大后顺理成章的进入了这一行。
周怡欣小声跟祝霜降说:“我外公以前是二号画室的组长,但是他很早就去世了,我妈妈说她只学了一半。”
周怡欣对这里很熟,还带她去看了展览室,跟她说某个瓷器的烧制时间和上面画着东西的来由,直到下午两人才在路口分开,准备各自回家。
祝霜降想,那家店的牛肉是挺好吃的,要是再炒辣一点,应该能符合黄婷婷现在爱酸又爱辣的口味。
打包带回去一份后,果然不出她所料,谁都不要跟黄婷婷抢这盘菜,吃完还意犹未尽:“要是再酸再辣点就好了。”
祝霜降看着打包盒里剩了满满一个底的辣椒和葱蒜沉默,这还不够辣吗?老板已经跟她确认了好几回才下锅炒的。
沈乐倒是很上心,老婆有胃口比什么都好,问祝霜降要了地址,三天两头的去买回来,还花钱跟老板商量,让他留出一部分萝卜腌的时间久一点,可以更酸。
黄奶奶还夸奖女儿肚子里的宝宝:“这孩子乖巧,文静,以后肯定是个好带的。”
祝霜降惊奇:“没生也能看出来?”
黄奶奶笑了一下,“调皮的孩子在肚子里,就能闹得你翻江倒海,就跟在里面打拳踢球一样。”说着她顿了一下:“当初婷婷既不安静,也不闹腾,生下来后……”
眼角的余光看到黄婷婷竖起的耳朵,将平平无奇换成了:“既听话,又活泼,两者的优点都有。”
黄婷婷抿着嘴偷笑,旁观一切的祝霜降:“……”
不知道该说黄婷婷好哄,还是夸奶奶真懂随机应变。
12月底,最后一次月考结束,祝霜降吃午饭,捂着肚子就往地上倒,对面的柏衡瞪大了眼睛,扔掉手中的餐盒,手忙脚乱的扶住她,两人一同摔在地上。
作为学校的名人,祝霜降这张脸全校都认识,被柏衡饭盒砸了一脸的男生抹了下脸,用他练田径增加的肺活量大声喊道:“来人呐,祝霜降她吃完饭后就晕倒了!”
很多在食堂的同学和老师呼啦一下围了过来,不到十分钟,祝霜降晕倒在食堂的消息传遍了整个学校。
食堂原来是请厨师做饭的,今年起承包给了社会商人,饭菜质量因此大减,因此很快祝霜降晕倒的版本变成了食物中毒,证据就是她是捂着肚子晕倒的。
这么一想,觉得肚子痛的同学还真不少。
在办公室的周南琴,像是突然踩到烙铁上的兔子,一下子蹦了起来,她带了祝霜降三年,一路跟着获得夸奖,荣誉,就等着她中考考个好成绩,跟着一起升职加薪,从来没出过错的学生一下子出事了,可不得揪心吗?
跟着救护车一路前往医院,半个小时后医生检查完毕,出来对着等着的老师和已经赶到的家属说道:“是急性阑尾炎,需要手术,今天就安排住院吧。”
在场所有的人都松了一口气,虽然需要手术,但大家都知道,阑尾炎不是什么大问题。
黄婷婷扶着肚子对柏衡说道:“我们会照顾她的,你先跟老师回学校上课吧。”
柏衡也不坚持,只是说道:“那我晚上再来看她。”
柏衡果然说到做到,要是在上课,就晚自习结束后过来看看祝霜降,跟她说半个小时左右的话才回去;要是周末,就待在这里大半天,每天还带不同的礼物,要么是鲜花,要么是医生允许能吃的东西。
黄嘉树都认识这个哥哥了,没办法,吃人嘴短,哥哥带的东西好吃不说,还长的好看,家里还养着小白!
“小白它怎么样了,开心吗?”
柏衡想了想在自己看书时趴在身边;在妈妈和来家里员工说话时,卧在她的膝头;在爸爸和来公司高管说话,嚣张从所有人面前经过的小白。
他之后还看到过那些再来的员工给它带猫粮和玩具,猫粮当然是不吃的,玩具挑挑拣拣,对方居然还甘之如饴,能摸一下就开心的不得了。
见他不说话,黄嘉树都急了,“小白怎么样了?”
“小白挺好的。”见他已经不相信了,柏衡说道:“这样,明天我把它带来给你看看。”
第二天,黄嘉树果然看到了被装在笼子里带过来的小白,大惊小怪的:“我去,小白你好干净啊!”
可不是嘛,那毛白的都发光了,梳理的极为顺滑,跟大白一比,就是高傲大小姐和贫穷臭小子。
祝霜降则是双眼无神的盯着病房的天花板,喃喃自语道:“这个时候的阑尾炎手术,居然是传统切口,说好的腹腔镜手术呢?”
过来查房的医生看了看她的伤口,说道:“小姑娘懂得很多嘛,还知道腹腔镜手术。”他在拿着的本子上记了数据,说道:“我们传统切口的技术开展的更成熟,手术费和住院费更低,不要担心,你年纪还小,恢复的很快的。”
学校和班级派了代表过来探病,祝她早日康复,因为她是小病,自然用不着捐款,只是班级买了一些水果过来探望。还有给她带作业过来的,各门要考的课都有,祝霜降看的无语凝噎,其实也不需要这么勤奋。
晚上柏衡给她带了粥,黄婷婷紧随其后进来,见状就说:“我就知道不需要我带东西,所以我什么都没拿。”
柏衡每次带的东西很多,还能分给其他人吃吃喝喝,黄婷婷的肚子已经很大了,预产期差不多十二月底或是一月初。
祝霜降看着她的样子有些担心:“黄老师,要不你也住院算了,我真怕你明天就生。”
如果年底生,黄婷婷算是在一年内就完成了结婚、怀孕、生子的步骤,她本人倒是不太愿意:“我倒是希望他再待几天,最好过了年,不用一出生没过几天就两岁。”
1998年做阑尾炎手术,不止刀口更大,连住院时间都更久,等她回学校上课,离期末考试都没几天了。
让她震惊的是,回学校后自己居然受到了夹道欢迎,一路上不停的有人说谢谢你。
还有对她鼓掌的:“多亏了有你啊,祝霜降。”
“你真是我们的幸运星。”
祝霜降都不敢说话了,就怕自己再度穿越到了平行世界,发挥过头露出什么破绽。
回到班级在座位上坐下后,才松了一口气问柏衡:“发生什么事?你怎么没跟我说过。”
“我怕打扰到你养病,”柏衡说完这一句话停了好久,才跟她说前因后果,因为他本人也觉得事情发生的莫名其妙。
祝霜降晕倒之后,当场就有同学怀疑是食堂饭菜不卫生的原因,在她被送往医院后,还真有多名同学出现腹泻,学校当时没控制住情况,有同学给家长打了电话,事情就闹大了。
个人事件变成了集体事件,警报一下子就被触发了,虽然通过医院检查,腹泻的几人跟食物中毒无关,反而心理作用更大一点,躺在医院里的祝霜降也是因为急性阑尾炎。
但学生的家长们已经调查了食堂,的确存在食物变质发霉的问题,卫生也堪忧。找人的找人,申请的申请,直接将承包商给踢走了,食堂承包制又变成了学校直接聘用制。
作为导火索的祝霜降,因此受到了大众的欢迎。
看着关心的各路人马,连去吃饭,食堂阿姨都要给她多打一勺子菜,还跟她说:“菜是今天早上刚送过来的,新鲜!”
“你就吃一个菜吗?这可不行,我再给你浇点红烧肉的汤吧。”说是浇点汤,里面还卧着好几块红烧肉。
祝霜降想说,我不是只想吃一个菜,我是还没来得及说第二个,阿姨你动作也太快了吧。但现在也不用说了,她道了声谢,捧着餐盘走了。
其实导火索本人没做什么,给力的还是各位同学的家长,但谁让她在学校里天天见呢,而大家压根没考虑这么远。
难道江东附中每一个住院的学生都要经历一波流言的冲击吗?她既没请和尚敲木鱼,又没请道士跳大神,只是单纯的晕倒而已。
幸运的是,她回归时临近期末,同学们来不及给她取外号,考完就放寒假,再开学流言就该散去了。
黄婷婷在1999年1月19日生下一个女儿,这姑娘可真沉得住气的,超出预产期整整一个星期,愣是不动如山,把她爸妈急的够呛。她早就不提让她多待几天的话了,每天就想着孩子你快点出来吧。
卸货之后天也蓝了,地也绿了,从来没有这么轻松过,然后等刚出生难看的宝宝变好看起来,在此之前,不允许拍她的丑照。
“等她好看一点再拍!”她看着祝霜降,道:“说的就是你,霜霜,别以为我没看见,你又问柏衡拿了相机过来。”
“柏衡也是的,旧相机就算了,新相机也随便你玩,弄坏了怎么办?”
祝霜降看天看地,保证不拍妹妹的丑照才被放过。
黄婷婷拿着字典准备给孩子取名字,其实她生之前已经选了很多字了,但是此刻认为统统不合适,要重新起。
她觉得孩子太文静了,要活泼一点,还对丈夫说道:“你的名字就挺好的。”
要不是不行,真想直接拿过来用算了。
孩子最后取名叫沈漫。
沈漫躺在黄嘉树用过的小床上,小小的一只,黄嘉树比着床的大小,早就躺不下下他了,不可思议道:“我以前真睡过这么小的床?!”
当然确定以及肯定啦。
“妹妹的手为什么一直握着拳头?”
黄奶奶说道:“孩子刚出生都是这样的。过两个月就好了。”
今年春节拜年又多了沈乐一家,沈家的亲戚纷纷给一家三口送上大红包,夸两人动作迅速。
待在部队三年的黄向诚也带着常恬回来了,常恬给三个孩子一人一个金锁,额外给刚出生的小宝宝一对金手镯。
她还没有怀孕,黄家人也不催,只是埋怨他:“也不知道哪里学来的坏毛病,每次回家都一声不吭的,怎么,心疼那些电话费?”
常恬听了就说:“我也说他呢,但他就说要给你们一个惊喜。”
“是啊,又惊又喜的。”
常恬以前没来过洛海市,黄向诚自然是带着她玩了,还跟她说:“这个时间来的不好,太冷了,以后我们春天或者秋天来。”
柏家,柏衡突然跟着保镖叔叔练起了拳击,祝霜降一脸问号,坐在旁边看他们打拳。
保镖挠头,他以为柏衡只是心血来潮,没想到是真想学啊。其实他真的只会对练,不会教孩子,玩玩还好,练的话就得找别人了。
去找柏总说明情况,柏景彦看着儿子,说道:“这样,我给你请个老师,刚好小区里建了新的运动俱乐部,那边有场馆,可以在那里学。”
旁观的祝霜降还顺便问了老师,小姑娘在外面应该怎么保护自己,如果跟坏人面对面的话应该怎么做。
老师看着一脸认真的小姑娘,说道:“跑啊,遇到坏人跑的越快越好,但也有被纠缠住的,”然后他想了想说道:“来,我教你几个动作,被坏人抓住后该怎么挣脱。”
晚上,黄家人看了她练习的成果,常恬说道:“遇到坏人跑是对的,但剩下的教的不专业,去楼下空地,我来教你!”
然后还让黄向诚上来当坏人,给大家做示范,让他从后面挟持住自己,接着拉着他的手腕一推一扭,腰部一个用力,就把对方给按在地上了。
两个小朋友使劲鼓掌。
常恬拍了拍手,叉腰站在那里,显得那么英姿飒爽,“还有一个动作,可以把人踹出去,我再给你们做一遍。”
很快,黄向诚被踹了出去,两个小朋友犹豫了一下后,使劲鼓掌。
他干咳了一声后站起来,“我是收了力气不动作,让着你们婶婶的。”
常恬忍笑,“是啊,你们叔叔用起心来,我可打不过他。”她看向祝霜降,“总之,我们女孩本来力气偏小,就要善于用巧劲,当然,不能一点力气都没有,这样跑都跑不远。”
“我教的都是挣脱的方法,要是对方处于弱势了,你也不要上去跟他打,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远离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