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小小幺
谁料他?拽了两下枕头却没拽动,“爸,你压着我枕头了。”
萧北放:“哦,没事,就这?么睡吧。”
田不苦:“爸,我想睡炕头上。”
萧北放见糊弄不过去,只能装可怜:“不苦,你是家里的小男子?汉,现在你突然?要自己到一边睡,爸爸害怕,你能不能先挨着爸爸睡一段时间,等你房间的床和家具打好了,爸爸也差不多就适应了。”
田不苦闻言无奈叹了口气,不过也没打算一下把萧北放逼狠了,就只能先这?么着吧。
一旁的田瑛见萧北放视自己如洪水猛兽,有些?失落的同时,突然?恶向胆边生,决定吓一吓萧北放,他?不是说?害怕吗,那就让他?知道?什么叫真的怕。
又?在炕上烙了半宿饼的萧北放,好不容易才迷迷糊糊睡过去,生物钟就强行让他?醒了过来,他?一睁眼,就发现自己被人挤在了中间,一边是田不苦,另一边挨着他?的则是田瑛。
萧北放要不是受过专业训练,可能此?刻已经发出尖锐的暴鸣来了。他?懊恼的都?想去抓自己的头发,但又?担心惊醒田瑛和田不苦,硬是没敢乱动,心说?中间没有不苦挡着,果然?要出事,这?不田瑛一不小心就滚了过来。
短暂的惊慌失措过后?,萧北放突然?又?感受到了一种?以前从没有过的感觉,他?看看眼前田瑛安静美好的睡颜,又?感受着从身后?传来的田不苦的细微呼吸声,突然?就明白?了媳妇孩子?热炕头的真正含义。
要不是怕田瑛和田不苦醒后?,会产生误会,其实萧北放很愿意就这?样静静躺着,躺一辈子?也愿意。
不过现在,他?自然?不敢,只能像做贼一样悄悄把自己往炕边上拱,等拱出半个身子?到炕沿外面,他?直接双手向后?撑地,像蛇蜕皮那样把自己从被窝里抽了出去。
也亏得他?手长腿长,身手又?好,搁一般人还真做不了这?个动作。
而此?时还在床上装睡的俩人,都?眼眯着一条缝,把萧北放狼狈大逃亡的样子?看在了眼里。
等萧北放从地上站起来,查看俩人有没有被他?吵醒的时候,就见俩人几乎同时翻了个身。
萧北放还以为他?们要醒了,又?被吓了一跳,直到见俩人并没有醒,似乎还睡得挺沉的时候,才终于松了口气。
他?替田瑛和田不苦把被子?盖好,又?拿了个枕头放到田瑛头底下,做好这?一切,他?出去简单洗漱了一下,便去了部队。
“团长,你今天怎么感觉和平时不大一样?”
萧北放到部队后?,金歌在一旁观察了他一会后道。
萧北放心情似乎很好:“是吗,哪里不一样?”
“说?不出来,就是感觉和以前不一样了!”
金歌一个未婚小伙子?,哪里能准确说出萧北放现在的状态。
要是陈玉明在的话,应该能找到一个精准的词来形容,那就是春心荡漾。
“对了,团长,师长昨晚来电话,让你上午去师部一趟。”
萧北放闻言问:“师长有没有说?什么事?”
“应该不是公事,他?只说?你这?几天也该过去找他?了,就打个电话过来提醒你一下。”
萧北放一听,可能知道?他?们师长说?的是什么事,把手头上的工作处理完后?,便去了师部。
师部办公室,萧北放站在门口喊了声:“报告。”
“进来。”
曹师长见萧北放来了,指了指对面的椅子?让他?先坐下,随后?从抽屉里拿出四盒饼干给他?。
“谢谢师长,不过您这?次怎么这?么大方,一下给了我四盒?”萧北放看到饼干,咧嘴笑道?。
“谁说?这?是给你的,这?是给你媳妇的,感谢她为我们雪城甚至是我们部队的军嫂争光了,和你可没关系。”
“那我替我媳妇谢谢师长,您这?饼干,我媳妇特别喜欢吃。”
曹师长闻言道?:“那你媳妇就没问问你,你每次这?饼干都?哪里来的?”
萧北放道?:“问了,我说?是一个特别好的长辈给的。”
“你怎么不实话实说?,这?饼干是你从一个特别好的长辈那里抢去的,而且只要你媳妇一出差,你就要过来打劫一回,你是不是怕你媳妇知道?你就是个土匪,不要你了。”
曹师长被他?的厚脸皮给气笑了,毫不留情的拆穿了他?。
萧北放
心说?,您的饼干是那么好吃的吗,我哪次白?吃您的饼干了,怎么就变土匪了?
不过这?段时间的琴确实没白?弹,萧北放已经知道?要给曹师长留面子?了。
“看来玉明说?的没错,你确实长进了,继续保持。”
萧北放是曹师长的兵,他?什么臭德性,曹师长又?怎么可能不了解,见他?竟然?真如陈玉明和另外一些?人口中说?的那样,懂得收敛脾气了。这?是好事,萧北放要想走的更远,这?脾气就必须得改,不然?就是他?往上走的最大一块绊脚石。
曹师长还了解到,萧北放之?所?以能有现在的改变,全是他?媳妇的功劳。不过想想也是,能写?出“月华”,“蝶梦”,到如今倍受关注的“春芒”的人,自然?不是一般人,她能教好萧北放一点?也不奇怪。
“你小子?好福气,你可要好好珍惜,争取跟上你媳妇的步伐。”
“是!”
曹师长见萧北放今天一句嘴都?不顶,一时还有些?不适应,不过作为一个上司和长辈,即便他?再怎么看重萧北放的能力,也不可能希望每次说?一句都?要被人顶两句,所?以萧北放的改变他?很满意。
之?后?曹师长又?跟他?说?了些?工作上的事,便让他?回去了。
萧北放离开后?,又?去买了不少能放得住的吃的喝的,和曹师长给的那四盒饼干装在一起,打算留给田瑛去京市的路上吃。
下午的时候,他?又?去了一趟离他?们部队最近的牛头岭大队,找他?们大队的木匠定制家具,并把他?要打的东西和要求都?细细告诉了那个木匠。
与此?同时,市歌舞团这?边,田瑛他?们也准备的差不多了,明天就要坐车去京市,所?以忙完冷梅就让大家早点?下班,回去收拾行李。
团里演员都?是出惯差的,所?以对出差要带什么,心里都?有数,回去很快就能收拾好。
田瑛因?为下班太早,田不苦还没放学,她去供销社买了些?东西便先回去了。
回到家后?,田瑛见这?次萧北放好像没给她准备吃的,便打算做些?芝麻小酥球和猫耳朵这?些?易放的吃食带上。
上次他?们在京市的时候,要不是萧北放给她准备了那么多的吃的,他?们一帮人演出完后?,就要饿肚子?了,所?以这?次她才想着要多带些?吃的,有备无患。
另外还要给田不苦和萧北放、还有夏舒他?们留一些?,所?以田瑛做了不少出来。
等她差不多做好时,田不苦放学回来了。
田不苦见田瑛做了那么多吃的出来,就知道?田瑛应该快要走了,他?从书包里掏出一本课外书,把夹在里面的一叠通用的票拿出来递给田瑛。
“不苦,你的零花钱是不是都?换成这?些?了?”
田不苦也没瞒田瑛,点?了点?头。
“谢谢不苦,姑姑一定会拿着不苦给我准备的这?些?票,在京市吃好喝好。”
田不苦闻言笑的很开心,因?为他?赚钱最大的动力,就是要让他?姑姑过上好日子?,见田瑛说?要拿着他?准备的票去吃好喝好,他?自然?高兴。
不仅如此?,他?以后?还要让姑姑过上更好的日子?,不过现在还要加上爸爸还有爷爷奶奶,以后?可能还要加一个不知长的是圆还是扁的小娃。
就在俩人说?话的时候,萧北放回来了,他?手里还提着一个包:“这?里面是吃的东西,你走的时候记得带上。”
萧北放说?完,把包放到桌子?上,随后?又?道?:“家具我已经请人去打了,估计等你回来的时候,就能打出来一部分。”
田瑛听了问他?:“你有先让木匠师傅先打床吗?”
萧北放本来还好好的,一听田瑛提床,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轻咳一声才道?:“嗯,我看不苦挺急的,特意跟木匠师傅说?,让他?先打床。”
田瑛没错过萧北放脸上一闪而过的慌张,不怀好意的笑道?:“哦,那就好,我看不苦也挺急的。”
田不苦心说?,好吧,我承认,我确实挺急着带娃的,希望你们两也能加油!”
三人都?不知道?对方心里的真实想法,都?在那驴头不对马嘴的乱猜,不过有一点?是可以确定,他?们都?在用自己的方式为对方考虑。
因?为第二天要去京市,所?以田瑛没有再去吓唬萧北放,老老实实睡在原本的地方。
萧北放第二天一早醒过来,发现不仅田瑛没再一不小心滚到他?跟前,就连另一边的田不苦也没再紧挨着他?睡,一时之?间心里空落落的。
“团长,你怎么了,难道?是田英姐不要你了?”
萧北放到部队后?,金歌见他?和昨天完全是两副状态,大胆猜测道?。
萧北放闻言心里一惊,不由?多看了金歌一眼,心说?这?个也能看出来吗???
虽说?田瑛没有不要他?,但经过昨天的近距离接触,萧北放就只可以接受更近一步,但却接受不了退回到原点?。
萧北放觉得自己这?个想法很危险,还很自私,他?在心里唾弃自己,但却一点?作用都?没有。
万幸田瑛今天出差了,要不然?他?也不知道?,如果田瑛再一不小心滚到他?面前,他?会干出些?什么来。
田瑛自然?不知道?,自己的一个恶作剧,已经快把萧北放给折磨疯了,她已经和两个师父还有同事们启程奔赴京市。
“冷团长,林玉衡同志,欢迎欢迎!”京市这?边的相?关领导施主任,亲自去迎接了雪城歌舞团众人。
老林一向不喜欢和这?些?领导打交道?,他?和施主任打了招呼后?,就把剩下的交给冷梅这?个团长来处理。
施主任可能也知道?老林是什么脾气,所?以也没觉得有什么,他?便和冷梅在去演出地方的车上,沟通有关演出的事宜。
期间施主任还暗示冷梅,“春芒”在京市的首演,可能会有一些?重要领导来看,至于重要到什么程度,他?没有细说?,冷梅自然?也不会细问。
冷梅觉得,他?们雪城歌舞团要做的,就是把“春芒”演好,把田瑛的创作初衷传达出去,至于其它,不在他?们操心的范围,因?为操心也没用。
等施主任带着雪城歌舞团的人,抵达京市一个规格很高的剧院时,雪城歌舞团的人才意识到,“春芒”是真的受到了上面重要领导的重视,不然?也不会安排这?么高规格的剧院让他?们演出。
不过这?些?感到意外和惊喜的人里,并不包括冷梅和老林,另外就是田瑛。
冷梅和老林会如此?淡定,是因?为他?们俩以前都?在这?里演出过,还有就是来自对“春芒”的信心。
而田瑛不感到吃惊,自然?也是因?为来自对“春芒”的信心。
雪城歌舞团在京市的首场演出时,最前面一排,坐了好多穿中山装的人。
事实证明,有时中山装给人的压迫感,并不比军装来的低。
而且和中山装比,军装甚至还显得更加亲民,因?为三岁孩子?都?知道?,那套军装到底能给人带来多大的安全感,而这?种?安全感,中山装却并不一定能带来。
“春芒”中,描写?的不止是发生在具体某一个地域的情节内容,其中有穷山恶水 ,也有黄沙漫天,还有冰天雪地。
城里知青到这?些?连当地人都?难以适应的艰苦环境中,和那些?下放到平原地区,或是气候温暖舒适的地方的知青所?面临的困难相?比,自然?也要更加严峻。
下放到那些?环境气候恶劣地区的知青,他?们不仅要解决故事中的人与人之?间的各种?矛盾冲突,他?们首先要面对的第一个困难,就是适应当地的恶劣环境。
“春芒”中有一场戏,讲的是一群下放到西部边疆农场的南方年轻知青,最大的也才二十出头,最小的只有十六七岁。
原本兴高采烈的一群年轻人,扛着锄头去地里干活,谁料还没干几下,就有农场有经验的老人大喊:“快趴下,风来了。”
一群新来的知青被这?一嗓子?喊的一脸懵,根本不了解这?句风来了的严重性,
反应快的就在毫无遮挡的地里趴下了。
有的反应慢的差点?被风给卷走,还好就近的农场老人将其一把按倒,才躲过一劫。
等风沙过后?,那些?趴在地里的知青口腔里,鼻子?里,甚至是耳朵里,到处都?是风过留下的沙尘,甚至有人还受伤了。
像这?种?因?恶劣环境而非劳动所?带来的无妄之?灾,时有发生,这?让从和风细雨的南方来的知青,要适应谈何容易,因?此?时常有人在哭,但这?不能说?是懦弱或是不勇敢,只是生存环境的极端转变下,一个正常人最正常的一种?表现。
但在经过一段时间后?,他?们从刚开始的在长期驻扎在这?里的人眼中的所?谓娇气,胆小,到努力克服,适应,最终到和那些?农场老人一起建设农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