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诸葛扇
他们这些做灰色生意的,最怕的不是官, 是兵。官员做事还讲法度讲体面, 但是兵就不一样了。
但是老鸨的命根子被人抓着,即便是害怕谢浯屿, 也只能硬着头皮上:“通判大人, 协助办案就不算非法行医吗?她纪平安压根儿没有行医资格便胡乱应承, 与人看病试药,现在是于两楹运气好没出事,若是把人治死了,那怎么算?是算到龙神卫,还是算到纪平安头上?”
包仕昌审视又严苛地将堂下众人表情一一收入眼底:“律法无情, 无论是谁, 都必须依律而为。”
谢浯屿:“包大人,于两楹犯的是倒卖后勤军需物资的罪,是军案, 当然要按照军队的规矩办,不受开封府管辖。纪平安也当按军律处置。”
闻言,包仕昌鹰眸眯了眯:“既然是倒卖军需物资,可有通过刑部,移交管辖权?”
于两楹本就是谢浯屿为了救人硬拉进倒卖案的,自然没有经由刑部。
宋怀豫道:“包大人,未曾。”
包仕昌:“既然未曾,案子还在开封府。于两楹涉嫌倒卖军需物资没有定罪,纪平安便要受刑法所管。”
现在的问题就在,于两楹定不定罪。
定罪,按军律,一切从权,纪平安就可以脱身。
不定罪,从法,纪平安犯了案,便只能受罚。
宋怀豫恳切求情道:“包大人,倒卖军需物资一案,涉及范围大,又需要走刑部流程,所费时间颇多,至少七日之内没有结果,可否暂且将案子搁置,让纪姑娘先行参加完今日的医家总考。不然,若是日后纪姑娘洗清冤屈,却平白错失正式成为大夫的机会,会成为纪姑娘人生一大憾事,也会让开封府为民请命的牌子蒙羞。”
宋怀豫这话提醒了包仕昌。
这老鸨无凭无证,却冒然报官纪平安私藏花楼姑娘。非法行医只有举报,没有报官一说,但老鸨却死咬不松口,还专挑纪平安医学总考当天,其心可诛。
包仕昌问纪平安:“你没参加小考中考,如何参加医学总考?”
纪平安掐着时间,心里也着急,立刻回道:“长公主举荐,行医逾二十年的李大夫和闫大夫作保。”
长公主举荐,还有超过二十年的大夫作保。
那么谢浯屿信任纪平安的医术,让她为于两楹治病道理上也说得通。
律法公正,但法理也要讲究人情,否则为民请命便成了拿着死板的律法助纣为虐。
包仕昌问:“可有人作保?”
宋怀豫上前一步,刚要开口,谢浯屿声音敞亮:“既然是本官连累了纪姑娘,自然由本官作保。待纪姑娘参加完考试后,本官一定立刻将她带回开封府,并协同包大人处理好此案。”
说吧,谢浯屿来到纪平安面前,“愣着干什么?不快点是等着被拦在考试门外吗?”
纪平安方才回过神,立刻站起身,一路小跑跟着大跨步的谢浯屿,冬春跟在最后。
到了开封府外,谢浯屿翻身上马,伸手递给纪平安:“上马。”
时间已经很紧急了,不骑马赶不上。
纪平安对冬春说道:“冬春,你坐牧叔叔的马车走后面。”
说完,纪平安将手递给谢浯屿,谢浯屿一使劲,纪平安被整个拉到了马上,有了上一次的经验,纪平安这次没有再被吓到,只是侧着身子坐在马上。
谢浯屿走了一条远路,但是这条路更为僻静,可以完全放心纵马驰骋,反而比走繁华禁止骑马疾行的大道更快。
骏马驰骋,纪平安坐不稳,只能死死地抓住谢浯屿胸前的衣服,狂风吹着,她将头埋进了谢浯屿的胸前。
也不知过了多久,随着一声吁,马头高高地扬起在半空中,纪平安整个身子都跌进了谢浯屿怀里。
骏马停下。
谢浯屿跃下马,将纪平安扶下来,“前面不能骑马了,但也不远,你跑快点,能赶得上。”
“多谢。”
纪平安转身就跑,谢浯屿在她身后喊道:“真心谢我,改天就请我吃饭。”
“知道了。”
纪平安跑得飞快。
谢浯屿嘀
咕道:“说是体弱多病,这会儿倒有的是力气的。”
纪平安热血狂奔,气都快喘不上了,眼看考试院的门就在眼前,正要关上,拼了命地加速。
关键时候,居然有人拦住了她:“这位姑娘,请问……”
纪平安看都没看对方一眼,一把将人推开,赶在最后一刻冲了过去,拦住了关门的守卫。
守卫检查了纪平安的考试牌,烦躁地说了一句‘怎么现在才来’,便让纪平安进去了。
纪平安跟在队伍最末尾,脸上汗涔涔的,青丝散乱,还有几缕贴在了脸上。
李庭绘本来站在队伍中间,瞧见了纪平安,立刻脱离队伍,来到了末端。
李庭绘道:“怎么才来?你是不知道刚才我从队伍头找到队伍尾没找到你多着急。”
纪平安手撑在腰上:“有事耽搁了。”
李庭绘拿出手绢将纪平安脸上的汗水擦掉:“好在赶上了。”
纪平安点头。
这时,有教导姑姑过来喊道安静一些,纪平安立刻和李庭绘不再说话。
考试院外,穿着贫民衣服的周晟冷笑了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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