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春风序
宁欢连忙坐到皇后身畔去,打着哈哈:“没什么好瞧的,您之前不是见过吗。”
皇后瞧着匣子中异常华美的绒花,心知以宁欢那日初学时的模样,这双手必定不成样子。
她道:“不行,我得瞧瞧,正好解开给你上药。”
宁欢想挽着她撒娇,奈何手不大方便,碰着便有些疼,她只能歪在皇后肩上,试图蒙混过关:“您别担心,我已上过药了,解开怕是对伤口不大好。”
皇后将她的脑袋支起来,难得语气微沉:“你是不听我的话了吗?”
母仪天下的皇后认真起来的威严亦是不容小觑,宁欢小声道:“真的没事嘛。”
皇后轻叹一声,面色柔软下来:“你必定没有带着凝玉霜吧,我这儿还有,用凝玉霜会好得快些。”
宁欢眨眨眼。
皇后接着道:“你不想快些好吗?”,她轻轻捧起宁欢的手:“凝玉霜还能止痛。”
宁欢唇瓣翕动几下。
皇后已趁机解开她手上的绷带。
“欸——”,宁欢万万没想到皇后竟如此坚持。
解开宁欢手上的绷带,皇后却沉默下来。
她一双细嫩娇柔的手此刻已布满了血印子,红肿不已,比她那日被针扎得还要惨烈几分,只瞧着就便让人觉着疼。
照春在一旁瞧着都忍不住微微吸气。
皇后轻轻地捧着她这双手,一时不知作何感想。
宁欢努力笑着活跃气氛:“姐姐,别担心,就是上了药瞧着有几分严重,其实不疼的。”
“怎么会不疼呢……”,这么娇气的一个姑娘,一双嫩生生的手被划成这样,怎么可能不疼呢。
皇后轻轻眨眼,一双眼眸都有些发红。
她轻叹:“真是个傻姑娘。”
宁欢笑着安慰她:“这有什么,虽然伤了点手,但我这次可是学会了如何制绒花呢。”
皇后压住眼中的酸涩,看着她轻叹一声:“我情愿你不会。”
“你瞧你这手,都成什么样儿了。”,她又连忙吩咐道:“照春,快去取凝玉霜来。”
照春一屈膝,连忙去了。
取了药霜,皇后连忙挖了些出来替宁欢抹上,她的动作轻柔万分,细致万分。
看着几乎抹遍了一双手的药膏,皇后心中又酸又软:“傻姑娘,不疼吗。”
宁欢故意嗔笑道:“姐姐说一遍我傻便罢了,说多了我可不依。”
皇后无奈地摇头,心知她不想让自己担心,到底绽出一抹笑来。
宁欢柔声宽慰皇后:“虽然过程麻烦了些,但是……”,她指了指桌上的大凤:“结果还是很美的。”
她略显骄傲地邀功:“姐姐喜欢这枚凤簪吗?”
皇后小心翼翼地拿出匣子中的衔珠凤簪,凤喙下垂下的珠串在空中划过一道灵动的弧度。
“喜欢,怎么会不喜欢。”,她柔声道。
这样真诚的心意,岂止是一句喜欢可以说得清的。
宁欢弯起唇角:“您喜欢就好。”
皇后轻抚宁欢的鬓角,柔声道:“下次不许再做这些东西,我这儿从来不缺绒花。”
宁欢笑嘻嘻地看着她:“缺的,缺我的一朵绒花。”
皇后面上忍不住绽开笑来,她好笑地摇头。
“那如今也不缺了。”,看着宁欢的手,皇后到底心疼:“你说说你怎么这么犟,非得将一双好好的手伤成这样。”
宁欢笑眯眯地看着她:“这可是傅馨姐姐最喜欢的绒花,说了日后要靠着这花儿哄您的,怎么也得学会了嘛。”
皇后一怔,定定地看着眼前的少女。
年轻鲜妍的少女笑意明媚,漂亮的眸中像是盈着星子一般,亮晶晶的,满是高兴与真诚,她是真的不觉着此事有什么。
皇后一颗心又酸又软,宁欢啊……
她将宁欢揽到自己肩头,柔声道:“仅此一次,有这一枚凤簪便好,日后不许再做了。”
果真如宁欢所想,哄了一个还得哄另一个,她熟稔地保证:“知道啦。”
她又笑道:“那日后皇后娘娘可不能责备奴才怠慢了您。”
皇后哑然失笑,她轻轻点了点宁欢的鼻尖:“促狭。”
宁欢没心没肺地笑着。
皇后瞧着她这般模样,忽然想起什么。
“皇上,似乎快回来了。”,她若有所思道。
宁欢面上的笑意一僵,还有些慌乱地眨眨眼:“真的吗?”
“皇上已经去了有十五日,是该回来了”,皇后斜睨她一眼:“这下我也能放心了,终于有人能回来制住你这丫头。”
她看了看宁欢的手,道:“看你日后还敢这般糟蹋自己不。”
宁欢霎时萎了,她蔫头巴脑道:“哦。”
得,需要哄的人估计还得多一个。
皇后瞧着她这蔫哒哒的模样,终是忍不住笑了:“你就祈祷你这手这两日能好起来罢,不然……”,皇后但笑不语。
宁欢蔫儿得更厉害了些,就跟被雨水打落的枯叶一般,连羞恼的心都没了。
从前还好些,亲亲哄哄也就罢了,但如今……他知道了要是不翻来覆去地……她,她就不姓魏。
宁欢忧愁地想着。
作者有话要说:
我掐指一算,现在是秋天,冬天过了就可以时光大法了!我有罪orz
第62章
天光正好,草原的天总是湛蓝湛蓝一碧如洗的,秋日的风挟着金莲花与青草的芬芳拂面而来,吹散了太阳恣意散发的热意,带来一阵凉爽,身畔的青草与花朵发出簌簌的婆娑声。
宁欢抱膝坐在山岗上,静静的出神,但那缥缈的目光正远眺着北方,那是,草原深处。
瞧着瞧着,她就不□□露出几分思念,他已经离开快二十日了……
但是……她翻了翻自己的一双手,她的手娇嫩愈合也慢,如今瞧着也没比前几日好多少,他若这个档口回来,她怕是……难逃一劫。
想到这儿,宁欢羞恼地踢了踢身前的小石子,当初就不该心软,怎么他装可怜地哄了几句就从了他呢,真是……真是没出息!
但是想着他在她耳畔那喑哑又……动人的声息……唉,真是男色惑人啊,她忧愁的想。
“宁欢?”,一道婉约温柔的声音响起。
宁欢回过身去,连忙行礼:“奴才给陈主子请安。”
陈贵人将她扶起来,温婉笑道:“快起来,说了不必多礼。”
宁欢抿唇一笑。
陈贵人柔声问道:“怎的在这儿吹风?着凉就不好了。”
“这儿风景好,一时便瞧入了神。”,说着宁欢不好意思道:“连陈主子来了都不知道,陈主子恕罪。”
陈贵人摇头笑道:“这有什么,谁背后还会长眼睛不是?”
宁欢忍不住笑了。
她瞧着灵霞手中的篮子,道:“这金莲怕是快谢了。”
陈贵人笑着颔首:“是,所以今日特地再来摘些。”
她随和地同宁欢闲谈:“前些日子柔惠妹妹教我制的香囊很是不错,我便想趁着金莲还没凋谢再来采些,回去多制几个。”
宁欢莞尔笑道:“您与陆常在真是心灵手巧,奴才就弄不成这些。”
陈贵人柔声道:“宁欢自谦了,每个人都有擅长与不擅长的东西,要我说,宁欢的灵动聪敏便是我们都难及的。”
宁欢颇有些不好意思道:“您莫要臊奴才了,奴才怎当得起您这般夸赞。”
陈贵人但笑不语,目光柔和地看着她。
她看着宁欢还缠着绷带的手,不免担忧道:“你这手怎的还没好,润雪霜可用了?”
宁欢柔声道:“让您担忧了,已经好了许多。”,她抬了抬手,笑道:“只是瞧着有些严重。”
陈贵人这才点点头:“那便好,若是润雪霜不够尽管来找我要,不必不好意思。”
宁欢笑道:“那必然是要劳烦陈主子的。”
陈贵人弯唇笑了。
正欲说些什么,就听不远处传来阵阵马蹄声。
宁欢与陈贵人循声望去,正好从小山岗上将下方不远处的大营尽收眼底,一队队人马从营外奔袭而来,飞奔的而来的队伍将大营持续多日的寂静打破,尘土飞扬,大营中也响起鼓声与号角声。
“皇上回营——”
“皇上回营——”
一道接一道震声有力的通传声穿透整座大营,连这处小山岗都能听见。
他回来了。
乍然听见这句话,宁欢心中霎时冒出这句话来。
她不自觉扬起笑意,定定地眺望着大营所在。
陈贵人只往大营处瞧了几眼便笑着收回目光,她一转头便看见宁欢这幅笑意嫣然的模样。
美丽的少女直直望着大营所在之处,面上的笑意美好而甜蜜,漂亮的桃花眸也弯出好看的弧度,素来明澈的眸中满是欢喜与期盼,那如花的笑靥比她身后盛放的金莲花还要明媚还要娇艳。
陈贵人长了宁欢这么多岁,怎会不知这般的笑容意味着什么。少女知慕少艾,一颗芳心尽数许给一人不就是这般模样吗,明媚又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