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屿岚烟
第36章 灯火下楼台(7)
顾砚时在岑听南眼中的确好看,可岑听南也是真不想同他说。
她才不要叫他得意。
于是岑听南含糊应了声就开始赶他走:“你还要回宫中吧,晚了宫门落了石就不方便了。”
顾砚时闻言眉目愈发淡:“谁说我要走了?”
“你不是这几日都用了膳又回去的,水涝的事解决了么?”
解决得这么快?
他果然很厉害,这样一来是不是就不会影响到北边战事了?
岑听南心情好起来,眼睛亮晶晶地看着顾砚时,等他的答案。
顾砚时的眼睛却黑夜一样沉,居高临下一直看着她。
像要吞掉她。
岑听南紧了紧心绪,是有什么不顺利么?为什么用这样的眼神看她。
“说话呀,顾砚时,没解决的话就快些回宫去呀。”她伸出手去扯他宽大的袖袍。
顾砚时顺着她的动作,眼睛朝下一睨。
“没解决。但也不回了。”
今日他就要住这儿了。
不过忙了几日没看着她,胆子就养得这样大。为着一个郁文柏,竟然要赶他走?
赶走了又能如何,好留空间给她一人,叫她在心头反复猜想郁文柏生了怎样一张脸么?
荒谬。
岑听南不知顾砚时怎么突然周身气场就冷下来了。
他叫人进来将一桌子膳收了个干净,接着又开始叫水。
莫名得岑听南有些无措,站在一边又开始抠着手指头。
谁家好人刚用完膳就叫水的。
“你回你那边洗。”岑听南躲开他一直追着她的目光,他在这儿她做什么都不自在。
顾砚时姿态松弛地倚着,懒散抬眼看她。
“今日我就睡这儿。”
岑听南以为自己听错了,一怔:“什么?”
“新婚这么多日,我们也该圆房了。”
岑听南受了惊,猛地抬首看他,说起话舌头都打结:“顾砚时,你、你是不是吃错药了?”
“别忘了我们是为了什么凑在这间屋子里的。”
“谈笑也要有个限度。”
顾砚时却一直不说话。
岑听南是真的有些慌了,她不知道顾砚时今日受了什么激,怎么突然提起这样的事来。
他坐在那里,像一场秋雨,整个人透出一种寂静的寒来,扩散蔓延到整间厢房。
也沁透了她。
他无声睨着她,她便慌不择言。可每多说一句,他的眼眸便沉一寸。
每多听一句,他唇角恶劣的笑意便更扩开一分。
岑听南抠着手指,聪明地选择了住嘴。
但晚了。
顾砚时起身,迈着长腿,一点点欺近她,矜贵而从容地将她抵在墙根处。
宽大的阴影罩下来,岑听南被这近在咫尺的距离逼得偏过头去。
此刻日头已经落下山去,丫鬟们方才为屋内掌了灯。
晦暗不明的天色中,昏黄的烛火在他身后跳跃起来,渐渐合上岑听南心跳的韵律。
她好紧张。
顾砚时捉着她一对白皙手腕,强硬地将她固定在墙上。
这姿势逼得她向前一挺,柔软蹭着他坚实的胸膛。
岑听南忍不住蹙眉,他弄得她好疼。
“怎么?娇娇儿一面说着不要,一面朝我投怀送抱?”他的唇边溢出一声轻笑。
岑听南整颗心都在震,无助得有些想哭:“顾砚时,你别这样。”
她好像终于如她所愿,在日复一日的相处里,看到了这人清疏外表下藏着的那一面。
她带着好奇,剥开了他的面具。
可她从未想过,面具之下会是极致的黑,和纯粹的戏弄。
她有些后悔了。
他们带着目的而来,可她还想全身而退,并不想将自己就这样搭在这里。
于是她软着嗓子,小声求他:“不是说好了么,井水不犯河水。”
她只是质子不是么。
顾砚时一条腿曲起,将她可怜地抵着。他捏着他的手腕,目光跟着游移,像在检阅自己的藏品。
“原本是的,娇娇儿。”
“李璟湛说起你时,我只觉得你时岑大将军的女儿。是分化兵权再好不过的棋子。”
“可如今我改主意了。”
“你是全上京城都寻不出第二个的岑听南。我怎么舍得同你井水不犯河水。”
他捏着她葱根一样白嫩的指头把玩:“可你怎么总是这样不听话呢。”
“瞧你的指头,被你抠成什么样了。”
“我有没有叫你好好爱惜它?嗯?”
“我叫你乖乖地去做你想做的事,你去做就好了。”
“怎么偏要招惹别的人呢。”
他的声音愈发轻,岑听南心里愈沉下去。
她什么时候招惹过谁了?
岑听南心乱如麻地在脑子里想,难道是她叫琉璃和平安去查春兰的事被顾砚时知晓了,那个庄子的主人原本是他?
……可这又算什么招惹?一个胡来的管事,纵使叫顾砚时知晓了,也只会二话不说就将他打发了呀。
顾砚时虽然乱来,可大是大非上,她绝不怀疑他。
那到底是为了什么?
岑听南想不明白,牙齿薄薄地咬住下唇,蹙着眉露出沉思的表情来。
顾砚时原本把玩着十指的手,一寸寸下移,移到她的唇上。
“怎么?如今当着我的面,娇娇儿都敢走神了?”
“又想起了谁呢?”
“看着我。”
“说。”
他的声音陡然一戾,惊得岑听南开始颤,这小幅的晃动被他曲着的腿感知到。
岑听南看见他发红的眼睛。
“真是顽皮啊。”他不紧不慢扯出个笑来,“都学会偷偷哄自己快乐了。”
“来,我教教你什么才是真正的快乐。”
顾砚时的手指猛地撬开她的唇。
骨节分明而白皙的手指下,漂亮的青筋凸起,像掺了翡的玉瓷,莹润中透出无法拒绝的力量感。
岑听南拒绝不了他的侵略。
他的手指叩开她发着颤的齿关,攻城略地般拨散云雾。
“这么漂亮的唇,咬坏可就不好了。”他贴着她的耳垂,肆意地捉弄她。
“可别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呢。”
“不听话的小姑娘,只能吃点苦头了。”
“张开。”他沉声道。
这是一条命令。
岑听南下意识违背了命令。
她倔强地想要阖上牙齿,将这冲撞进来的蛮横外敌狠狠咬碎,吞吃入腹。
可他的力量就像他这个人一样强硬。
他的手指挑弄地夹住她口中最软的部分,肆意把玩着,缠绵着,有什么湿润的东西顺着那白瓷流淌下来。
岑听南听见他滚烫的呼吸,听见自己的无助。
“瞧,这才是我的乖姑娘。”
他的手肆意搅弄着,带出更多的润泽。
岑听南的心里也淅淅沥沥下起一场雨。
“不……要。”她艰难地挤出几个意味不明的音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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