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屿岚烟
“李璟澈,再胡乱说话你滚出去。”
“这是我皇兄的行宫你让我滚?!”李璟澈面色一点点沉下来,握着茶盏的手背都因用力而浮出青筋,“你信不信我让顾砚时滚,今晚你别想见到他。”
“他本来今晚就不来行宫。”
眼见两人针尖对麦芒地吵起来,岑闻远赶紧喝了口茶压惊。
想起顾砚时临走前不放心的眼神……
他这妹婿日后有得是人事要防备啊。
贺兰朔风见势不对,又去檐下接雪了。岑闻远眼观鼻鼻观心地降低存在感,李璟澈却还在胡搅蛮缠。
“我饿了,我要用膳,叫人传膳!”
岑听南脸色冷飕飕地:“这儿没你的饭,自己回王爷府吃。”
李璟澈倏地一下撑起身子,盯着岑听南的眼睛:“岑听南,我发现你变了。”
“我怎么了我?”
“夏初那会儿,你还和你的丫鬟扮岑闻远说要送兵书给我看呢?你全忘了?那会儿你对本王多费心思啊,千辛万苦要结识我。怎么当初我没看穿你的把戏就让顾砚时给抢先了呢。”
岑听南:“……”
这都多久以前的老黄历了,他怎么还记得。
要不是刚重生回16岁,什么手段章法都拿不出,她也不至于糊涂得走这么莽撞的招数。
想起来都丢人。
李璟澈看着她的神色变化,心头宽慰了点。
“想起来了?啧啧啧,还是那时候的岑二姑娘可爱啊。”李璟澈又开始阴阳怪气。
“闲成这样?明日叫你皇兄多分点事给你做。”顾砚时的声音从院里传来,“去南边接使臣团怎么样?”
岑听南眼睛一下亮了。
提着裙子起身,三两下奔过去,仰着头看他:“怎么又回来啦!不是说这次真的要好几日不见了么。”
“不想见我?”顾砚时眯起眼问。
他凉津津地眼往屋里屋外一扫,笑了声:“早上怎么答应我的,现在又是什么个情况?嗯?”
这下岑听南是真有些心虚了。
也顾不上这么多人在看,忙讨好地抱着他:“真的想啦。朔风来替阿兄炖汤的,小九说自己闲得无聊……”
“我可没闲得无聊。”李璟澈面色不大好,否认了,“我来找你的,顾砚时。”
顾砚时神色平静:“找我不能在宫里找?说吧,什么事儿。”
李璟澈看了眼岑听南,笑了下:“说起来,这事也和岑小将军有关,当然来这里说最合适——郁文柏审的那人,你们不是查不到来处么。我手下有人认得他,是新川郡那边的人。”
“本来过来跟你说一声,想看看能不能给你们点突破口,谁知道人家觉得我没安好心呐——世事冷淡啊。”李璟澈耸了耸肩。
顾砚时看着他的眼睛,半晌,移开目光,对岑听南吩咐道:“我来接你回府,收拾些东西。明日恐怕得跟我去一趟新川郡。”
岑听南不可置信:“他随口一说的,你不去查查?”
李璟澈:“你才随口一说,小王废了大力气查出来的好么!”
顾砚时抚着岑听南的乌发:“是和顺顺着那人口供查到的,此外——还在新川郡那边见过端王的人。你一人留在上京城我不放心,跟我同去。至多半月就回来了,赶得上同阿兄、岳母过年。”
岑听南心头一柔:“好,都听你的。”
屋内银炭噼啪烧着,烘得满室生暖,可屋里屋外人神色,却各有各的冷淡。
第66章 恰照梨花雪
两人连晚膳都没用就回了相府,路上顾砚时却闭着眸不说话。
岑听南偶尔同他搭话,他也只冷淡地应几声。
她猜想也许是这几日的奔波,叫他累得狠了,于是贴心地安静下来,只托着腮看马车外人来人去。
马车轮吱呀呀地响着,倒叫岑听南想起一件事。
“新川郡?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岑听南自语。
“温瑞瑞她娘,侯爵夫人,是新川郡人士。”顾砚时仍未睁眸,慢声道。
……怎么哪都有这个温瑞瑞。
岑听南又觉不对,看过去,疑惑道:“你是说这人可能和端王有关?可温瑞瑞同端王搅和在一处,不是这几月才有的事么?”
按照岑闻远的说法,那斥候,出京前就混进此次出征的行伍中了。
时间对不太上。
顾砚时终于睁开眼:“你倒是聪明。”
这语气……
怎么还染上李璟澈的阴阳怪气了。
岑听南拉着脸看他,有些恼:“顾砚时,你什么意思啊。”
他今日穿了一身苍青色的长袍,此刻凝着她的眼冷清得好似落了雪。他坐在那儿不说话,便是青松覆雪,端方神玉。
青松看了她会儿,突然伸出手指掐着她的下巴,温凉的手摩挲着,浅色的瞳孔忽明忽暗。
忽而又放开她,垂着眼轻笑了下。
“是聪明啊,夏初那会儿就能想到借你阿兄的身份靠近李璟澈。我都不知道这事呢。”
他的手指苍白又干净,连每一寸筋骨都好看。
却总被他用来掐着她,掐她的脸,掐她的脖子,掐她身上其他只被他见过的地方。
他们都这样亲密了,这个混蛋,却还不放心她。
“顾子言……”她轻声喊,伸出手去
勾他的手指。
“嗯?”
顾砚时的眼睫轻颤了颤,不动声色任她勾。
“你可真是个爱拈酸的小气鬼。”岑听南附过去,攀上他的脖颈,“小九跟你一道长大的,我在御花园第二见你的时候,同他才第一次见面呢,也值得你生一回闷气?”
顾砚时垂眸,见她白白净净一截肌肤露在衣领之外,被晃了晃眼。
下一瞬就见到小姑娘一双漂亮眼睛里透出的狡黠。
她故意的。
顾砚时这下是真的笑起来,像雪后初霁,茫茫大雪都被她融了。
“真是鬼灵精。”
顾砚时将她抱到腿上,面对面坐着,手掌按着她的后腰,压着她靠过来。
“抬头。”他揉着她脆弱的地方,慢声命令。
岑听南鼻息滞了一瞬,闻言抬起头,柔顺地看着他,看他瞳孔一点点变深,看他一寸寸压下来,吻住她。
“娇娇儿,说,你是我的。”
“我是你的。”
“你是我的谁?”
“……是你的夫人。”岑听南被他亲得,喘了声,仰起头整个人往后坠。
顾砚时掐着她的腰,咬着她的唇含糊道:“唔,再说一遍,谁是谁的夫人?”
马车颠着,岑听南坐在他的腿上颠簸。
顾砚时顺着她修长的脖颈一路向下亲,手掌揉进她的里衣,同她的软肉贴在一处,熨得她浑身都烫。
她被亲得混混沌沌,葱白指根插进他的发里。
“岑、听、南……是,顾砚时的……夫人。”
她又软又糯地答,眼尾都被他亲得发红,喘着又加了句:“一辈子,都是。”
“真乖。”
顾砚时哑着嗓将她翻了个身,压在身子底下,欺着她。
岑听南抱着他的头,由着他胡乱地亲。
“娇娇儿,想要我么?”
“想……但别在这儿。”她的声音有些闷,带着委屈。
顾砚时一下就醒了。
长发倾泻在脑后,同她的交织在一起,缠绵得分不开。
他撑起半边身子,长喘了口气:“是不该在这儿。”
“你也还小。”
岑听南又被他抱回腿上坐着,这次两个人都安分许多。他的手仍然烫,一寸寸摩挲过,眼底的情绪已经彻底冷却了。
“快些长大吧娇娇儿。”他轻声说。
岑听南抿了抿唇……她也很想长大。
很想……活过天启六年的冬天。
-
回府一顿拾掇,第二日他们便上了路。
换了辆外形朴素些的马车,里头却还是宽敞,绫罗绸缎铺得绵软,案几与床榻俱有,担心岑听南路上饿了,额外还备了一大提食盒,装的都是点心。
由和顺同玉蝶驾车,其他人都没带。
起得太早,岑听南靠在顾砚时身上补觉。顾砚时正襟危坐,倚着案几继续处理卷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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