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鱼曰曰
李生抱歉一笑:“时小姐,沈先生请您上去一趟。”
时窈朝楼梯口睨了一眼:“他忙完了?”
“是的。”
时窈想了想,欣然应下:“好啊。”
又一次走上三楼,时窈熟门熟路地走进最豪华的休憩厅,推开门便看见如往日般站在窗前的男人。
依旧一身雪白长衫,满身清贵,听见开门声,他也只是转过身来,看了她一眼,而后走到不远处的桌旁,拿起一份牛皮纸袋递给她。
时窈不解地接过纸袋,打开,里面是一份文件。
离婚书。
落款处,有些皱皱巴巴的,像是滴了水珠,却清楚地写着沈聿的大名。
“恭喜时小姐,成功离婚。”沈知韫笑道。
时窈看着文件上的水珠印记,将离婚书放在一旁:“沈聿怎么样了?”
沈知韫神情微顿,淡笑着看着她的眼睛:“关心他?”
时窈幽幽一叹:“毕竟夫妻一场。”
沈知韫笑意微敛,抬手,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的唇瓣:“情况很不好,时小姐要去见他吗?”
时窈想了想,摇摇头:“还是算了。”
沈知韫的眉眼开怀些许,目光渐渐落到她的唇上。
时窈感受着他的轻柔力道,无奈道:“沈大哥又吃药了”
沈知韫的手指微停,而后俯身,极轻地在她的唇角落下一个吻,嗓音异常沙哑:“这次,没有。”
时窈一愣,后退半步,很快察觉到男人苍白的面颊泛着红,手背更是起了一层红晕,呼吸似乎也开始变得艰难而灼热,蒙了一层白雾的双眼,正直直地望着她,仿佛下一秒就要倒在她的肩头。
时窈忙将他扶到一旁的沙发上:“药在哪里?”
沈知韫的呼吸越发沉重,看着为自己焦灼的女人,突然虚弱地轻笑一声:“时小姐关心我?”
“废话,”时窈难得生了几分脾气,“你若死了,我的……岂不是少了个大靠山。”
“药在哪儿?”
沈知韫看着她的神情,苍白的脸上笑意渐浓:“茶几下方。”
时窈走到茶几旁,果然看见两粒药片,她拿过来,看着沈知韫服下,才微微放下心来。
不知多久,沈知韫的呼吸渐渐变得平稳,脸色虽然依旧没有血色,却比起方才已然好了太多。
他伸手,将她的手攥在掌心。
时窈感受着手上的触觉,抬眸看他,没好气道:“我怎么不知道,沈先生还有自虐的癖好?”
沈知韫淡笑一声,摩挲了下她的手背:“方才,程家小子牵的这只手……”
时窈仍没什么好脸色:“嗯?”
沈知韫牵起她的手,在她温热的掌心浅浅地印上一个吻,动作很轻,格外温柔。
时窈微顿。
沈知韫望着她:“在屋里,除了上药,还做了什么?”
时窈打量着他,忽而笑了一声:“沈大哥要是真的吃醋,不如就趁现在,生米煮成熟饭。”
“左右离婚书也领了,沈大哥也不用担心这是背德偷情了。”
说着,她从他的掌心抽出手,转而按在他的胸口,靠在他的怀中,嗓音放轻:“怎么样?”
沈知韫的手顺从她的动作,落在她的后腰,瞳仁动了下,垂眸看着近在眼前的女人,久久没说话。
“难道就像沈聿说的那样,”时窈在他怀中抬起头,说出自己的猜测,“大哥担心自己的病症,会遗传给你的下一代?”
沈知韫扣着她腰身的手一顿。
时窈忍不住笑开:“大哥不用担心,对于孕育小生命,我没有半分兴致。”
沈知韫微怔,眼眸深邃地望进她的眼底深处,许久唇动了动:“还是这么口无遮拦。”
时窈并不在意,无害地眨眨眼:“怎么样?现在可以煮饭了吗?”
“你说的确是原因之一,”沈知韫揽紧了她,二人之间的距离越发的近,近到仿佛只剩下一张薄纸的距离,“时小姐口口声声说想要荣华富贵,想要引诱我。”
“可我怎么觉得,我不过只是目标之一呢。”
时窈眨了眨眼,并没有否认:“所以?”
沈知韫道:“所以,若真的煮成熟饭,往后时小姐的目标,只能有一个。”
至于是谁,答案不言而喻。
隔着极近的距离,时窈看不清沈知韫的表情,只能望见他的黑眸深处,藏着暗火与……隐隐的期待。
时窈笑了一声,索性靠在他的怀中:“沈大哥,你知道百乐门里,最不缺的是什么吗?”
沈知韫眼中的光芒渐渐隐藏于一片黑暗之中:“人。”
“错,是像你这样,有钱有势的男人,”时窈的手在他的胸口有一下没一下地绕着圈,“虽然他们论钱势,论样貌,都比不上沈大哥,可是,他们每一个人,家中有着贤淑妻子,还藏有三两姨娘。”
“我不过做了同样的事,这有什么错呢?”
沈知韫的胸口骤然起伏了下,一向冷淡的情绪罕见地生出几分气恼。
“所以,不行?”
时窈抬起头,无辜道:“目前,不行。”
沈知韫紧盯着她,下秒突然揽着她的腰身,将她抱到一旁,放在沙发上,大步离去……
第96章 失控的吻。
时窈和沈聿的离婚启事, 第二天便见了报。
不同于往日蜷缩在报纸一角,这一次的启事反而占据了整张报纸的主要版面。
不用猜,时窈也知道此事出自谁的手笔,只可惜,“罪魁祸首”自从昨晚因为她的拒绝,恼怒之下离开后,便再没有出现过。
没有去百乐门,更没有回沈家,只是当晚在舞厅内,听见了哪家贵客赞叹着沈知韫又拿下了一笔大生意。
直到第二天一早,时窈被管家叫去餐厅用早餐,才看见了消失两晚的沈知韫,正坐在主座安静地吃着早餐,神色微白,隐隐有几分倦意。
见到她,他的神情依旧没有多大的波动,仿佛回到了她还是他弟妹的时候,没有同她说一句话。
时窈埋怨地看着管家:“徐伯,大哥不愿见我,你往后别喊我出来用早餐了。”
管家飞快地看了眼沈知韫,只得回一抹干笑, 第二日照旧唤她前去用早餐。
如是这种冷清日子,一直过了三日。
第四日晚,时窈上台演唱完,披好披肩方才走向门口,迎面便撞见同样消失数日的程澈风尘仆仆地跑到她面前。
小少爷俊俏的脸色很是疲倦,穿得也比起往日的精致随意了许多,手中拿着报纸,眼睛亮闪闪地看着她:“一回到申城就看见了,你,你离婚了?”
时窈打量了下他:“小少爷这是去哪儿了?”
程澈闻言,脸色瞬间黑了下来:“也不知道哪个多嘴的,同家里那个老头说我每天不学无术,被连夜赶到安城送了一批货。”
时窈微顿,很快反应过来,笑了笑没有应声。
“对了,”程澈想到什么,不自在地咳了一声,变戏法似的从身后变出一个衣箱来,“既然我都回来了,你也该兑现你的承诺了。”
“什么承诺?”时窈故作不知。
程澈瞬间炸了毛:“你之前答应我的约会……”说到一半,看清她眼中的揶揄,知道自己又被她耍了,“你又耍我。”他小声嘀咕。
时窈笑了一声,睨了眼他手中的衣箱:“这是什么?”
“这是前两天准备好的衣服,”程澈很快重新振奋起精神,“明天你记得穿这件。”
他再三强调:“一定要记得。”
时窈半开玩笑:“不会又是乞丐服吧?”
“什么乞丐……”程澈下意识反问,很快想起自己曾经刻意戏耍她的过往,脸色白了白,“不是,我那时混账了些……你别……”
越说他的话便越发慌乱,索性紧紧拉过她的手,毫不在意四周若有似无的目光:“往后我定然不那样了。”
时窈看着小少爷慌张的神色,失笑一声,颔首应了下来。
程澈的眼眸一亮,只差一条尾巴在身后摇摆:“我先回去同老头汇报,明日一早去接你。”
时窈笑盈盈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不远处的车里,正要起身离去,旋即察觉到什么,回眸看去。
舞厅后方的三楼栏杆上,沈知韫不知什么时候走了出来,正平静地看着她。
他的目光极淡,看起来没有丝毫涟漪,即便迎上她的视线,也只是淡淡望着。
唯有头顶的好感度不知不觉间已经涨到了90.
时窈沉吟片刻,对他歪头一笑,转身走上一旁正等待着她的轿车。
翌日。
程澈果真如他所说,一早便等在沈家门口。
随之一起的,还有照常来唤她去客厅吃早餐的管家。
时窈描好最后一笔妆,穿着程澈备好的精致旗袍,将收拾好的皮箱提下客厅,一抬头正迎上管家诧异的目光。
时窈笑了笑:“徐伯,往后便不用叫我去用早餐了,如今我和沈聿已经离婚,再继续住在沈家恐怕有些不合适。”
“今天我有事要出门,晚上便将行李搬走,麻烦了。”
说完,她笑盈盈地绕过脸色惊怔的管家,一步步朝外走去。
“时小姐……”管家还要说些什么,却只见时窈头也不回地转过弯,不见了身影。
僵立片刻,管家最终轻手轻脚地回了餐厅。
餐厅主座的男人抬眸看来,目光落在管家空荡荡的身后,唇微微紧抿。
管家走上前,小心地将时窈的话一五一十地复述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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