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鱼曰曰
他此时才想起来,台灯还没有放到楼上。
将包装拆开,言霁拿着台灯走上二层,将台灯放在桌上,线路接好,灯光亮起的一瞬间,他突然想起那晚时窈坐在这里,一点点拼他的那幅画的画面。
言霁有些慌乱地站起身,环视一眼空无一人的小房间,只觉得有些窒息。
他快步走了出去,却又不知道该去哪儿,最终乘上轮渡,到了海市。
很莫名其妙的,他去了一家奢侈品店,买了衣服、首饰。
店员将他选好的东西包装好,对他开着玩笑:“买这么多,先生是惹女朋友生气了吗?”
言霁起初不解,后来只笑了笑,没有说话。
对方看着他的笑,一时失神。
他有一张太过精致的脸。
直到他走出门去,店员才反应过来,暗忖着怎么会有老天这么偏爱的男人。
言霁提着许多东西,重新回到了码头。
等待轮渡的时间,一旁摩天大楼的屏幕上,突然放起求婚广告来。
一幅巨型照片映在上面,女人与男人面对面亲昵地对视着,女人笑弯了眼睛,双手轻轻抵着男人的唇角,似乎想让不苟言笑的男人笑一下。
像素并不清晰,画面却格外美好。
“有无人机表演!”远处的人群有人惊呼。
言霁抬头,数百台无人机腾空而起,在夜空中绘制出许许多多梦幻的画面,最后定格在两枚交缠的戒指以及那一对并列的名字上。
时窈,季岫白。
好像就在这一瞬间,言霁觉得自己的呼吸开始变得艰难,心脏迟钝地痛了起来,原本挺直的背在这一秒好似也弯了下来。
时窈和季岫白,要结婚了。
这个念头开始逐渐在脑海中清晰。
言霁的面色渐渐再无任何表情,冷漠地望着夜空中的画面。
第21章 变故。
言霁的好感度在某个瞬间从七十涨到了八十。
时窈得到系统通知时,正在用早餐。
早餐是季岫白做的,自从她默认与他重新开始后,季岫白便迫不及待地公开了婚讯,甚至这之后的大多数时间都待在家中,连公司都少去了。
平时他会在书房看文件,开线上会议,时窈会如常地待在书房,季岫白总时不时地抬头看她一眼。
偶尔时窈不小心沉睡过去,再醒来总会发觉季岫白拥着她,挤在并不宽敞的沙发上,一同睡着。
季岫白对她不设限,她也就不客气地在书房随意翻看着一些文件。
平时的一日三餐也几乎全部由季岫白承担,偶尔时窈兴致起来,会给他打打下手,每当这时,季岫白的动作总会刻意地放慢,像是要将这一刻无限拉长一样。
只有一次,时窈闲来无事去了庄园后方的花园,还没待上半小时,便撞见了满眼慌乱赶来的季岫白。
看见她的一瞬间,他才终于松了一口气,牵起她的手,哑着嗓子说陪她一起赏花。
而今天的早餐,同样出自季岫白的手。
“今天是冬至。”餐桌上,季岫白说得随意,拿着餐具的手却收紧了,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嗯。”时窈淡淡地应。
季岫白的眼眸暗了暗,又道:“家里的冰箱也空了。”
时窈拿着筷子的手一顿,良久才抬头看向他:“……是吗?”
季岫白的心却因为她没有否认那句“家里”而生出几分欢喜,他点点头:“我们去商场吧。”
时窈垂下眼帘:“你不是不喜欢去那种地方。”
季岫白的心一皱:“那是以前,现在,喜欢的。”
说这句话时,他的目光紧盯着她,仿佛说的不只是商场,还有人。
时窈睫毛颤了下,再没有开口,也没有回绝。
季岫白的动作很快,没有要司机,而是自己开车载着时窈前去的。
商场仍旧是之前的那家商场,不同的是,这一次季岫白穿着简单的黑色休闲大衣,推着购物车,安静地和身边穿着白色大衣的时窈并肩走着,就像是这里面无数寻常的小情侣。
这个发现令季岫白心中愉悦起来。
他们一同在商场内闲逛着,什么都会看上一眼。
季岫白要买的不只是蔬果食材,他也会像之前的时窈一样,停留在专柜前,看着成双成对的家居用品,而后转身对时窈说:“结婚后我们用这个好不好?”
每当此时,总有店员笑着说:“二位要结婚了吗?恭喜恭喜。”
季岫白也总会因为店员的话,将那些东西全部买下。
直到他不知订购了多少结婚用品,时窈拉住了他的袖口,制止了他的行为。
人群里,季岫白的脚步突然便顿住,低头看向她的手。
良久,他翻手,若无其事地将时窈的手牵在手心,安静地朝前走着。
季岫白的心中却已经波涛汹涌。
这是这段时间,时窈为数不多地主动接近他。
他能感觉到,事情在朝好的方向发展。
直到来到糖果专柜前,店员仍旧是之前的那个,季岫白的脚步不由自主地停下。
二人出色的容貌早已引来店员的注意,等到走近了,店员眼睛一亮:“你们是那对小情侣吧,当初还帮一个孩子找父母呢……”
时窈的眼眸动了动,神情看起来有些许动容。
季岫白不觉牵紧她的手,上次,她就是在这里,对他说:只要他是他,她就愿意将一切给他。
想到过往,他的眼眶微热,温柔地笑开,看向店员,语气竟有几分自豪:“我们已经定好婚期,准备结婚了。”
“恭喜你们啊!”店员惊喜,“你们看起来真的很般配。”
“谢谢。”季岫白不厌其烦的对每一个说这话的人道着谢。
这一天的他,比前半生加起来的笑,似乎都要多。
俊美的男人一手推着购物车,小臂上随意地搭着女人的大衣,一手牵着身侧女人的手,安静地朝出口走着。
看起来如此幸福而美好。
隔着一层落地窗的室外,一身单薄黑衣的少年站在那里,目光阴鸷地看着里面的二人,面色煞白。
季尧从推进手术室开始,便一直在想着,和时窈去了一个全新的城市后,该买怎样的房子,找个怎样的工作,怎样布置那个小家,怎样让时窈开心……
可是这一切,在他清醒后,全都化为乌有。
时窈不见了。
病房里关于她的一切都消失了。
特护说,时窈出院了。
他不信,因为时窈亲口答应的他,要和他一起离开。
所以他一个人在医院等着。
等了很久很久,久到腿骨渐渐愈合,季岫白来了。
他给了他季氏百分之七的股份,还有一笔钱,条件很简单:要他离开海市。
季尧想也没想便拒绝了。
可紧接着,季岫白拿出了另一样东西。
结婚请柬。
主角是他和时窈。
那是季尧第一次那么慌乱,甚至连对季岫白的怨恨都不在意了,也是第一次对季岫白服软。
——他可以什么都不要,不要股份,不要时家的身份,不要钱。
他只要时窈。
季岫白的神情依旧是那样的高高在上,他说:时窈只会是他的妻子,季家的女主人,独一无二的季太太。
他说过的话,逐渐与眼前这美好的一幕融合。
而他,却只能在那二人相伴着走出商场时,狼狈地躲藏到阴暗的角落,目睹着他们的幸福。
可明明……这幸福原本该是属于他的。
季尧本垂落在身侧的手不觉紧攥成拳,手指泛白,轻轻颤抖着。
要他怎么忍?
*
冬至过后不久,季岫白突然变得忙碌起来。
大概是季氏内部和外部都出了一些问题。
先是内部资料泄露,一些骨干员工纷纷离职的离职,跳槽的跳槽,股东中也有不少人突然抛售手上的股票。
再是港湾地区的许多老客户不知道为什么,委婉地表示以往的合作很愉快,但因为一些私人原因,要结束合作。
往日里季氏纷至沓来的订单,一时之间变得清静许多。
而季岫白,忙着稳定股价,忙着查出泄露机密的内贼,数月如一日地早出晚归。
可他似乎不论多忙,总会在当天回家,哪怕已经凌晨两三点。
与他相反的是,时窈每天都很清闲。
季岫白在家时,她便陪他去书房里待着,不在家时,她便自己一个人到处走走,或是美容散心,或是饮酒安眠。
只有一次,季氏又一份机密文件泄露,季岫白那天早早便回了家,坐在书房中,没有处理文件,只是安静地看着她,愈发苍白的面颊上,眼中流露着她看不懂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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