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鱼曰曰
时窈接着道:“而且,不是讨厌被责任裹挟?那晚我们什么都没发生,你也完全不用对我负责。”
“哦,对了,”时窈想到什么,恍然补充,“将季氏的内部资料泄露给你,只是因为我想报复他,换成旁人,我也会泄露给那个人。”
在她第一次将季岫白的文件发给言霁时,用的是陌生号码。
也不知他是怎么猜出来的,只笃定地回了两个字:时窈。
言霁仍怔在原地,因为亲吻而嫣红的唇,骤然煞白,清瘦的身形微微摇晃了下,破碎感十足。
时窈扫了眼他头顶混乱的好感度,言霁这种极度克制又禁欲的人,十足的爱意也只会表现出八成,不刺激一下,永远认不清自己的心。
时窈转身,缓步走上二层小楼,只有声音幽幽传来:“今晚的事情,我相信你只是一时情急,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以后,就像你说的那样,只是兄妹而已。”
兄妹。
言霁立在客厅中央,头顶的吊灯被窗外的海风吹得轻微地摇晃着,正如他此刻的心境。
那都是他说过的话。
正如他所说,如果以兄妹相处,如果那晚什么都没有发生,那么,他的的确确不再需要被责任束缚,不用再对她负责。
可她真的如他所说的那样时,心中惶恐不安的,仍是他。
想到以后的每一天,她只会疏远地叫他一声“哥哥”,甚至有一天,她会满脸羞涩地告诉他她再次有了喜欢的人,想要他帮助她……
言霁的神情逐渐沉了下来。
一股陌生的感觉在心底滋生。
那是……妒忌。
以往即便是季岫白抢走时思思,他想的也只是自己注定孤独一生,不愿去争。
可是此刻,他却清清楚楚地感觉到,他在妒忌那个未知的、可能陪伴着时窈余生的人。
言霁垂下眼帘,脑海中突然想起什么,半晌,安静地将西装扣子一颗颗解下……
*
楼上。
“他还在纠结?”时窈懒洋洋地在被子里翻了个身,问道。
这个小小的二层卧室,居然还是她离开时的样子,没有任何改变。
蓬松的软被,带着香皂与茉莉的清香。
【系统:好感度极度混乱。】
“看来今晚是出不了结果了。”时窈幽幽一叹,闭上双眼便准备睡去。
意识近乎迷离时,时窈听见一声一声的脚步声,逐渐上楼,朝自己走来。
时窈蹙了蹙眉,迷蒙地睁开双眼,却在看见站在床边的男人时顿住,睡意顷刻一扫而空。
窗子里透出的朦胧明媚的月色里,倒映出言霁颀长的身影。
他已经褪去了外套,只穿着雪白的衬衫与黑色长裤,衬衫上方的纽扣不知有意无意,解开了两颗,露出一片冷白的皮肤,领带松垮垮地坠在上面,干净漂亮的锁骨,精瘦的腰身……
只有那张脸仍是苍白的,唇却嫣红得像血一样。
整个人立在那里,满身傲骨,又冷又绝。
很美。
时窈脑海中只有这一个念头。
“言霁?”时窈疑惑地唤他。
言霁死死抿着唇,没有说话。
时窈默了默,换了个称呼:“哥……”
这一次话没有说完,便被堵了回去。
言霁俯身吻住了她,与刚刚生涩的吻不多,他显然好学得很,开始辗转轻吮,虽然唇齿仍然会偶尔相撞,却很快掌握了诀窍。
时窈眨了下眼,很快反应过来,微微仰头,迎合了一下。
言霁的躯体一僵,片刻后越发强烈地朝她吻来。
绵密湿润的吻落在她裸露在外的每一寸肌肤上,一点点地蔓延。
直到身前微凉,时窈呼吸一紧,抬手想要揽着他的后颈。
言霁却以为她要回绝,手指难得强硬地穿插进她的指尖,却在感受到什么事,动作凝滞,目光怔怔地落到她右手的无名指上。
突如其来的停顿,让时窈也逐渐清醒,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才注意到那是季岫白给她戴上的婚戒。
言霁显然也知道,面色沉沉地将戒指摘下,就要扔到角落。
“等一下。”时窈制止了言霁的动作,在他不解的目光下,将戒指小心地拿过来,妥帖地放在床边的柜子上,全然一副珍视的模样。
转眼迎上言霁漆黑的目光,她道:“这是一个女孩最真挚的爱意,我不能糟蹋。”
言霁的目光一紧。
最真挚的爱意。
可那是……她亲手为季岫白设计的。
“这么珍惜?”良久,言霁才艰涩地开口问道。
时窈想了想,点点头:“我不能辜负……”
却没等她说完,言霁猛地将助听器摘下,扔到桌面上,再次用力堵住了她的唇。
这次多了些凶狠的味道。
夜色逐渐迷离,月光也变得撩人。
汗珠混杂着一次次的潮浪翻涌,言霁的黑发湿漉漉的,由最初的青涩,到后来慢慢热烈。
不知疲倦地在海浪中沉浮着,直到远处海平面上的天光泛白,才终于归于平静。
言霁再醒来,外面的天色已经大亮,阳光透过窗子照进屋内,一切都无比温馨。
他垂眸看向自己的怀抱,早已空荡荡的。
言霁光着脚走下床,脚步慌乱地走下楼梯,下到一半,时窈端着早餐从厨房走了出来,看见他后愣了下,而后道:“我做了早餐。”
言霁出神地看着她,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慌张地回到卧室,看见凌乱的被子,昨晚暧昧至极的情形浮现在脑海。
言霁像被烫到一样,飞快换好衣服,走下楼去。
时窈熬了最简单的白粥,正在吃着,神情看起来很平静。
言霁坐在她的对面,看着她,没有说话,也没有动。
“你对那些保镖说,两清?”
言霁“嗯”了一声:“言天海,他在港湾地区,以一条腿的代价,靠赌发了家。”
“他居然答应帮你,真是父子情深。”时窈道。
言霁这一次没有做声。
代价是,他的画。
拍卖场上,被炒出天价的画。
言天海需要将自己那些永远暗不见天日的金钱,能在光天化日下花去。
曾经他视为生命的画,从没想到,有一天,被他卖给了肮脏的人。
却并不后悔。
时窈见他不语,也沉默下来,对昨晚的事绝口不提。
言霁看了她好几眼,最终在她将要吃完时,艰涩开口:“昨晚……”
时窈不解地看了他一眼,而后轻轻笑了笑:“我知道,只是一时情难自禁而已,你放心,不用你负……”
“对我负责。”言霁打断了她的话。
时窈一愣。
言霁垂下眼帘,手紧紧抓着汤匙,再次重复了一遍:“对我负责,时窈。”
【系统:恭喜宿主,精元任务完成。】
【系统:言霁好感度:90.】
时窈看了言霁许久,最终没有回应他,却也没有再说“不用负责”这种话。
昨晚来得匆忙,又“劳动”了一整夜,吃完早餐,时窈才终于有时间打量二层小楼。
一层的布局改变了,客厅内部隔出了一个小空间,放了一个全新的大床,柜子上多了插满茉莉的花瓶,楼上的顶灯也换了,台灯是精致可爱的小狐狸形状。
几乎都是照着她离开前说的那样布置的。
“洗手间的镜柜,也换了。”言霁补充。
时窈走进洗手间,淡淡的花香伴随着浅色调的花色瓷砖,格外温馨,镜柜圆润,镜面也低了许多。
时窈比量了一下:“高度刚刚好。”
言霁安静地看着她。
时窈转身靠着洗手台:“试试?”
言霁不解。
时窈揽下他的后颈,浅笑:“你不想?”
话音未落,言霁已经反应过来,顺着她的力道低下头,下刻喉结动了动,将她托抱起来,走向大床……
*
也许是食髓知味,时窈在金平岛过了好一段迷糜的日子。
春季风大,时窈懒得去海边,言霁也鲜少再去了,更多的时候,是与她待在家里。
只可惜,骨子里的禁欲作祟,言霁总口口声声要时窈节制。
可时窈稍一撩拨,对方总会上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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