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木久鸣溪
小安却是没有看她,径直走向叶娲,凑到叶娲耳边说:“听路过的孤魂野鬼说,有个生产大队也挖出水井了。妹啊,我怀疑那边也有人跟你似的会画寻水符。”
听到这话,叶娲的眼睛迸发出璀璨的光芒。
“真的吗?”
小孩子都喜欢寻找认同感,听到有人跟她一样会画符,她的第一反应不是害怕,也不是生气,而是觉得高兴。
她想要跟她一样厉害的朋友,那样的话,她就可以像动画片里演的一样,跟朋友一起去拯救世界了。
好多动画片里的好朋友都是一起拯救世界的。
“哥哥,她在哪呀?我们可以去找她吗?”
“可以倒是可以。”
小安看向叶娲,“但咱们都不知道那人是什么情况,忽然找过去,我怕那人会不高兴。”
见叶娲眼里的光芒消失了,他赶紧又说:“不过咱们去看看也是好的。要是对方人好,咱们可以跟她一起玩。”
“好呀,好呀。”
“哥哥,我们什么事情去呀?”
“今晚上吧。”
小安看一眼天色,“晚上我过来找你,然后一起过去。”
第134章 NB一更82
夜幕降临。
最近天黑得快,随着天色暗下来,寒风便加剧了,把树叶吹得簌簌作响。
夜半时分,迎着寒风,叶娲穿过窗户,飘出去跟小安见面。
“来了。”
小安迎过来,拉过叶娲的手,拉着她往前一蹦,眨眼间便蹦出去几公里。
“就是这里。”
“听路过的孤魂野鬼说,这边挖了三个水井。不过他们的地下水不好,挖出来的三个水井都不怎么好,井水有一股子腥味,喝起来还咸咸的,不像咱们那边的似的都是甜水井。”
扭过头问叶娲,“妹啊,你能感觉到那个画符的人在哪里吗?”
叶娲闭上眼睛。
一秒后,睁开眼睛。
“感觉不到。”
不仅感觉不到,她还感觉到了自己的气息。
“哥哥,这里有我画的符纸。”
她画的每张符纸都带有她的气息。使是用过了的,用废了的符纸,里面仍然会残留着她当时留下的气息。
通过气息,叶娲带着小安来到一个水井边。
“就是这里。”
“奇怪了,这里怎么会有你的气息呢?”
转念一想,小安想到了一种可能性,“福妹,你的符纸除了给我,给爷爷他们,还给过别人吗?”
“还给了三妮姐姐他们。”
叶娲认真地思考起来,“不过寻水符没给过别人。”
别人不包括家里人,像是爷爷、伯伯、伯娘都是自己人,不是别人。
“爷爷他们呢,他们有把符纸给别人吗?”
叶娲还跟着爷爷奶奶住一个屋子,两个老人说私密话的时候并没有瞒着她。他们都当她还小,觉得即使被她听到了,她也记不住,所以每次说话的时候都是直接说的,不怕被叶娲听了去。
而她确实像他们想的那样,经常听过就忘了,没把他们说过的话放在心上。听到小安问起,她才从记忆深处把他们说过的话找出来。
“奶奶没有,爷爷有。”
“爷爷给谁了?”
“给了好多人。”
叶娲直接念出那些人,“有隔壁的队长爷爷,有舅爷爷,还有几个太公。”
小安明白了,“这里该不会是廖家村生产大队吧?”
自问自答,“一定是了!”
飘过来拉过叶娲的手,“走,咱们去找舅爷爷去。”
叶娲任由他拉着,跟着他在生产大队飘来飘去,飘了大半个晚上才找到廖家的家门口。
“可算是找到了。”
“哥哥!”
叶娲用力拉了拉小安的手,“舅爷爷在那里。”
“嘘,他们在说话,我们过去听听。”
兄妹两个飘到窗户底下,一个踮起脚尖往里面看,一个伸长脖子往里面张望。
大晚上的,廖家的大部分人都睡了,只剩下三个人还没有睡。一个是廖老太,一个是廖老汉,一个是廖荣宁。
不是他们不困,实则是两个老的缠着廖荣宁问东问西,不让他睡觉。
廖荣宁沉着一张脸,听着爹娘“苦口婆心”地劝他把给他符纸的人说出来,心里一阵阵发冷。
自家人这是从一个极端走向了另一个极端。之前他带着符纸回来的时候,他们都不信他,觉得他在搞封建迷信。后来他用一张下雨符证明了符纸的威力,他们立刻变了态度,看着他的眼神一下子变得灼热起来。
他们不再怀疑他,也不再关着他,而是催促他赶紧去试试那几张寻水符。
在他们一而再,再而三的催促下,他带着符纸,带着几个侄子去试了试寻水符。符纸的效果很好,只用了一张便挖出了一个水井。虽然挖出来的水井水质不太好,但那也是水。
有了水,地里的庄稼就都有救了,等到过年前,最少还能再收一茬粮食。哪怕收的是豆子之类的粮食,那也是粮食,是能填饱肚子,能让人或者的粮食。
但人心是贪婪了,在又挖出两口水井后,他们开始不满意了,想要获得更多的寻水符,从而挖出更多的水井。
爹娘更是起了贪恋,想拿寻水符给两个哥哥谋划前程。
爹说:“儿啊,你哥已经在城里站稳脚跟了,要是能再有一些寻水符,你哥说不得能到公社里去当领导。”
娘说:“三儿啊,你二哥是个有本事的,像他这样的人,在旧社会足以当父母官。可惜你哥生在了如今这个世道,空有一身的本事,却无处可使。你就帮帮你哥哥吧,给他求几张寻水符。你跟你哥是亲兄弟,你哥要是好了,你肯定也差不了。”
这几天,他们都在明里暗里地暗示他交出给他符纸的人的线索。
一家人竟然玩起了心眼子,真是可悲!
“爹,娘,你们别说了!”
廖荣宁忽然站起身,“我说了,符纸已经用完了,再也没有了!我也想帮大哥,帮二哥,帮咱们这个家,可没有了的东西就是没有了,我变不出来。”
廖老太根本不信,反问:“你不是说符纸是从大梨生产大队那边得到的吗?你姐夫是大队长,肯定知道符纸是哪里来的,你去求求你姐夫。”
“我不去!”
廖荣宁气得眼睛都红了,“要去你让大哥、二哥自己去!明明是他们想要符纸,却让你们来当前锋,他们可真会做人!我再说一遍,符纸是我无意中得来的,姐姐不知道,姐夫也不知道,你们要是不相信,尽管去找姐夫。”
姐夫比猴都要精,大哥和二哥要是真去找他,他肯定是不认的。
是他眼瞎,早先没有看出自家人都是什么样的人,可能要连累姐夫了。
“还有爹,你也别拿孝道来压我。要论不孝,还得是你老人家!要不是你年轻那会抽·大·烟,把家产都败干净了,咱家至于这么穷?”
“我打死你个不孝子!”
廖老汉见劝不了儿子,气得上手打人,“老子抽·大·烟怎么了!要没有老子抽·大·烟,你们能好好活着。”
以前提到他抽·大·烟,他是心虚的,毕竟他把祖祖辈辈攒下来的基业全败光了
。现在再提起他抽·大·烟,他是得意的。
如今的世道越是贫困,越是光荣,要没有他当年抽·大·烟把家产败光了,他们如今还不知道在哪里扫厕所呢!也是亏了他把家产都败了出去,家里才能成为贫农,才能有如今的安生日子过。
他保全了儿子,保全了孙子,保全了一家老小,谁敢说他不孝!
说话间,他又踢了廖荣宁一脚,“这几天说也说了,劝也劝了,就你跟个石头似的,冥顽不灵,怎么说都说不听!我最后再问你一句,你还能不能弄回来符纸?”
“不能。”
“不能你就滚!”
廖老汉上手去拉廖荣宁,气势匆匆地要把他赶出去。
就在他把廖荣宁推出门的时候,廖大哥和廖二哥及时出来了。
廖大哥一边拉住廖荣宁,一边劝亲爹,“爹啊,弟弟还小,不懂事,你好好教他就是了,可不能赶他走。”
完全是一副好大哥的模样。
廖荣宁却不吃这一套,“大哥别装了!咱们都多大了,你好意思说我还小,我还不好意思认呢!”
虽然廖二哥没有说话,但廖荣宁气廖家的所有人,也把气撒到他身上,“二哥也是!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你们两个,大的坏,二的奸,全都一肚子坏水!也就我瞎,头发白了才看出你们的真面目。”
说到这里,看向廖老汉,半点不妥协,“爹要是坚持要赶我走,咱们就分家。这个家,也有我的一份,必须给我分一份家产。”
“逆子!”
“别拉着我,我要打死那个逆子!”
廖老汉甩开廖大哥的手,举起烟斗冲向廖荣宁。廖荣宁不躲也不闪,就站在那里看着他。明明什么都没有说,但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逆子!”
廖老汉的烟斗到底还是没有打下去。他虽然最疼大儿子,但对三儿子也是疼的。对上三儿子的眼神,不知道怎么的,心底开始发虚了,手里的烟斗使劲甩也甩不出去。
“分家就分家!”
廖老汉心里憋着的那口气憋在心里不上不下的,难受得紧,“去找你们族叔过来,我要把这个不孝子分出去。”
“爹,不要啊!”
廖荣宁的媳妇跑出来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