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妖妖若水
……
端午骑着马,开开心心地走进青河村。
可一路上,却觉得只觉得气氛怪怪的。
总有人偷瞄他,看他的眼神,像防贼一样。等他望过去时,那些村民又缩了回去,躲回屋里,或是树后。
端午被瞅得浑身发毛,怎么回事?
算了,传完话他立刻就回镇上。
很快,便来到了叶采苹家。
他翻身下马,只见大门紧闭,不由奇了。
村里人家一般白天不关门的,想着,他便开始拍门:“叶娘子!叶娘子!开门呀,我是端午。”
拍了好一会,才见一个汉子轰地一声打开门:“拍啥拍,催魂呢!”
来人正是叶三全。
叶采苹一家已经在牢里关八九天了,叶里正生怕有人来偷东西,让叶三全和叶二叔住在这里,顺便也能给叶采苹喂喂鸡鸭和猪牛等牲口。
叶三全以为又是那些衙差来了,定睛一看,便皱眉:“小哥,你找谁呀?”
端午没见过他,只道:“我找叶娘子的,叔,你谁呀?”
叶三全狐疑地打量着他:“我是叶娘子的堂哥。”
端午拱了拱手:“哦。小的是沈家下人。今儿个来通知一声,我家老爷回来啦!明天起,让叶公子和几位叶小姐继续来上课。”
叶三全怔了一下,他自然听说过,叶轩拜了个很厉害的先生,好像就是姓沈的,连几个丫头都在那边上学。
想着,叶三全悲从中来,一屁股坐到门槛上,抹起泪来:
“还上个啥学……全都蹲大牢去了!呜呜呜……不知啥时能放出来,或许……直接拉到菜市口砍头了……”
端午:“……”
……
沈知晏正在书房看书。
眼瞧着天色都暗下来了,这才见端午跑进来。
沈知晏端起茶盏:“话传到了吗?”
“老爷,叶娘子不在家呢?”端午抹了抹额上的汗。
“她去哪了?”
“叶娘子去蹲大牢了!”
沈知晏一口茶差点喷出来:“去哪?”
“蹲大牢去了!”
“咳咳……”沈知晏用帕子擦着唇角,“怎么回事?”
端午抹了抹额上的汗:“还是让叶三叔说说吧,他是叶娘子的堂哥。”
说着便跑出门,把叶三全拽进来:“叔,你跟我家老爷说说吧?”
“啊?”叶三全走进来,他虽然不觉得有谁能斗得过县令,但多一个人知道,便多一个人想办法。
便哭着说:“咱们越安县的县令你们都晓得吧?他瞧中了小妹,非要纳做二房,小妹不从,他就捏了个借口,说小妹家窝藏啥大盗,把小妹和大哥二哥一家全都关到牢里了!”
“到现在还没给个说法!呜呜呜……”
沈知晏俊脸沉了下来,眸子漫上寒意。
叶三全继续道:“这里有封信,是小妹写给二哥的,二哥被抓时塞我手里了。我不认字,不晓得写什么……”
端午连忙拿过那封信,呈到沈知晏手里。
沈知晏一目十行,越看脸色越冷。
端午看着他的神色变化,背脊一点点地紧绷。
叶三全一脸祈求地道:“沈先生……虽然、虽然很难为你……但你是读书人,聪明,能不能想个办法帮一帮小妹他们?”
沈知晏气得哼笑一声:“多大点事,不就是个县令!”
拿起笔来,直接在叶采苹那封信上,写了个“沈”字,再盖了一个印章:
“拿去给这南州知府。”
端午接过那封信,转身就跑了出去。
叶三全一脸懵逼:“沈先生?”
沈知晏道:“叶三爷不必惊慌,中秋,你送叶三爷回村。”
又一名小厮走进来:“叶三爷,请。”
叶三全还是担心,不知沈知晏干了些啥。但看着沈知晏那冰冷的神色似带着恼气,便不敢多问。
第241章 出息了
潮湿阴暗的牢房里。
饥饿的咕噜声此起彼伏。
叶采苹狠狠深吸呼几下,早一刀,晚一刀,反正早晚都得挨刀,还不如让家人早点解脱。
叶采苹站起来,走到牢门处:“狱卒,你给我过来!”
对面的叶大全急道:“小妹你要干啥?”
叶采苹看着他:“我还不想死。当然,大家也不能死。”
叶大全怔了怔,大家都逃不掉,他死不要紧,但小妹不能死,唯一能活着的办法,也只有一条路……
锦儿和欢儿坐在稻草地上,拉着她的手哽咽。
叶老太也泣不成声。
叶采苹道:“行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外面一个衙差吊儿郎当地走进来:“怎么了?吵啥?”
叶采苹冷冷道:“你跟他说,我答应了。”
衙差哼了声:“早想开不就好了,非要蹲几天大牢才老实。行了,我这就去通报。”
说着便离开了。
衙差来到后堂,把叶采苹答应之事说了。
卢县令激动得跳了起来:“真的?哼,我就说,只要她的家人在本官手里,她就逃不掉。”
“是是是,大人英名。”
一旁的县令夫人放下茶盏,笑道:“恭喜老爷,贺喜老爷。”
卢县令松了口气,回头又朝县令夫人拱手:“也恭喜夫人。三天后的婚事就麻烦夫人了。”
“好。”县令夫人站了起来,“我倦了,先回去休息。”
虽然娶了叶采苹眼前的危机就能解除,后面还益处多多,但该吃的老陈醋还是会吃的。
县令夫人离开后,卢县令连忙吩咐:“来人,给本官抬一桶水来,本官要沐浴!”
从第一眼看到叶采苹,他就瞧上了。他三天也等不了,今晚把人拉过来,先洞房再说。
衙差们忙前忙后的开始准备热水。
可还不等卢县令把自己洗香香,外面突然跑进一个衙差:“大人,秦大人来了。”
“知府大人?这么晚了,他怎会来?”卢县令脱衣服的手一顿,连忙走了出门。
只见南州知府秦大人快步走来,他五十出头,一身官袍,威严十足。
“下官见过知府大人。”卢县令连忙见礼,行完礼,又熟稔地开口:“亲家,大晚上的,怎么突然到访——啊!”
可话还没说完,秦知府一个大比兜就抽了过去。
卢县令被打懵了,又惊又怕:“亲家……”
“哼,本官没你这样的亲家!”秦知府冷冷道。
卢县令脸色剧变,又惊又怕,自从他儿子上任从四品工部郎中,这个曾经瞧不上他的上峰,很久没给他脸色看了。
大晚上的,他来发什么疯?
卢县令虽然惧怕这个顶头上峰,但想到儿子现在的官位,语气又硬了几分,撇着脸拱了拱手,怒道:
“大人突然到访,不知所为何事?”
“何事?”秦知府冷笑一声,把手中的信往卢县令脸上一扔,“瞧瞧你都干了些什么好事?”
卢县令觉得被羞辱了,把信捡起来,一看,脸色就变了。
虽然没有署名,但看内容就知是叶采苹写给自家二哥的,还说他为抢木薯之功,和想霸占她的财产,想强娶她。强娶不成,就捏造罪名把他们一家十几口下狱之事。
信里还写着,让她二哥找苏痕。
秦知府看着他冷笑:“我到现在才知道,木薯竟然是这个叶娘子发现的。你还干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来!”
卢县令老脸一阵青一阵白,急忙跪下来:“大人,求你饶了下官吧!这木薯的功劳,下官可以分大人一半。她的财产,也能分大人一半。”
秦知府气得半死:“你——”
若是别人,他看在亲戚一场的份上,自然得罩着!偏卢县令得罪的人,他不敢惹。
秦知府急喝一声:“放肆!本官是那种与你同流合污之人吗?”
卢县令看着他,不敢置信,你不是?装什么!可恨的是他没有秦知府的把柄!
卢县令咬牙道:“大人,看在咱们是儿女亲家的份上……”
“闭嘴!这信你没认真看吗?不知谁在保她吗?还不快把叶家给放了!”
卢县令懵圈了:“那个苏痕?不就是个小商户……”